第三章

　　你哀伤的圣歌，
　　退入了后面的草地，流过溪水，
　　涌上山坡；而此时，它正深深
　　埋在下一个山谷的阴影中：
　　是幻觉，还是梦寐？
　　那歌声去了：我醒了？我睡着？
　　——济慈
　　那是一个宁静的早晨，萨拉丁刚刚起塌。阳光从高高的山岗穿过，透过相拥在一切的树干和树叶，随意地播在房间地窗口。
　　地面反射地光线，让着阴冷地卧室多了几分明亮。
　　在这里修正了一个月，第二度太阳年最炎热的时期也接近结束。但是近年来，伊德利斯的轨道有些不同寻常，天文师的预测也就很可能失真了，不过，从天气来看，地表的温度确实在逐渐下降，可能今年的寒冷期会来的早一些。
　　“既然伊德利斯给予了我辈机会，我们也不便多待。”布斯拉地方官萨姆斯丁对萨拉丁表示。
　　“阁下自有考量，近来太阳运轨不明，不宜妄动。”另一名将官阿珀斯讲到。阿珀斯跟随萨拉丁多年，从首义至今，辗转流徙，从东大陆的狄格里斯到西大陆的狄格利特，数次如无阿伯斯的出手相救，萨拉丁早已魂断倒下，躺在荒凉大陆的某个角落。
　　众将举棋不定，莫衷一是。
　　这时，有人前来报告，今早，河谷的赞吉镇发现十余人发烧。
　　“如此小事何必向我报告”萨拉丁问来者，“通知地方医去便是，若不足，再请军医即可。”
　　军师智者穆萨提议，据天文师所言，寒冷期将近，时日不行，必为所困，此地粮食不足以供养全军渡冬。且敌军目前理应已至苏河以东百余里，今我不占苏河，后辄难也。
　　军师所言甚是，然河谷之外，茫茫巨野无人烟，一去则无可反。
　　萨拉丁说到，不然。苏河左有民村数个，爨粮无恙。且我军所带辎重补给，足营半月有余，不出差厄，旬日定达河左。
　　如此，萨拉丁和几个部下讨论后，表示将在今晚进行投票。
　　黄昏的太阳如同揉碎的蛋黄摊在西天酡红的背景上，错乱的云扭动分裂，被霞光映成了红与黄的色调。除此之外，骤降的气温也一步步地告示着黑夜地到来。
　　河谷以东不到一里地有一汪湖泊，湖泊不大，蓄水不多，却是河谷居民重要的蓄水地。夜渐深了，星光已经布满了整个夜空。大风也开始肆无忌惮地刮着。
　　今天，恰好有人在湖畔钓鱼，这里有剩下的天然鱼也有饲养的人工鱼。
　　“夜里风略大，不可久坐呀”渔人感到夜晚寒凉一步步加强，“明天再来吧”渔友点头称是，便收起渔具准备返程。
　　二人正徒步离开，此时，冷冰冰的湖水被风拍大到岸边的声音一清二楚。
　　在卧房里，萨拉丁回想起自己那天晚上做的梦。萨拉丁想到梦并不是毫无缘由的，有的是现实的照应，有的是过去的回忆，有的是压抑的欲望，总而言之，都与现实有关。可自己勇冠三军又怎么会是一个悲观主义者呢。
　　此刻，有敲门声传来。是知者穆萨前来商讨明日投票事宜。穆萨见萨拉丁面有所思，就问萨拉丁是否对投票一事有何不满。“非也，全员投票之事确实是公允之策，我没有异议，只是，具体的方式不甚了了。”“确实。”
　　“军师，有一件小事希望军师可以指津。”
　　屋内的油灯被从墙缝里偷渡的寒风摆弄得东倒西歪，使得屋内宁静得油画感多了几分动态。“军师是怎么理解梦得呢”军师思考了一会儿“听闻只有人会做梦，而必然为我类特性有关，而梦皆与现实有关”“敢问阁下所梦为何”萨拉丁便将梦中过程说与了军师。
　　“此梦前端之境，为阁下之梦想无疑。”萨拉丁不语，“只是后半段的情景，阁下可有料想过。”“这样一问，”萨拉丁沉思一番。“只是，听闻一些传闻”萨拉丁压低了声音，“我听闻，太阳曾经熄灭过，全世界都陷入黑暗，不知是真是假？”军师说：“弊才却也听过此事”
　　“冒昧问一下军师，不知”军师当即打断“不敢说，不敢说。”
　　河谷外，湖边温度突如其来的刺骨寒冷，让两位独行的渔者步步维艰。天空开始有了一丝冷色，天空中出现了白色的晶体。此时此刻，成片成片的雪花出现在苍茫的空中，像是狂舞的鸟群在展现庞大的气魄。二人努力在加速，他们费力地迈出一个一个的脚步。风越来越大，雪越来越满，漫天的雪已经失去了约束地掉落。二人在雪中莽原的身影显得越来越渺小。
　　突然，他们听到了碎裂的咔呲声——那是冰冻的声音，不远处的湖泊正在变成固态的水晶。
　　“既然如此，我暂定投票人员在军队内部，最后的定夺由中心人员根据结果进行二轮投票，最后交给阁下您。”“这确实是一个比较保险的方案，可是如果结果冲突，”“这样将普通士兵和军官两套通行方案，最后比例相加，然后您具有提出异议的权利，最后交给中心人员投票如果不足半数认为您的方案可行则通过”。
　　有人敲门，“报告。”“请进。”士兵报告了下雪和湖泊结冰的事情。
　　萨拉丁和军师对视，“方案很好，请务必劝说他们同意”“请阁下放心，鄙人愿倾尽所能为君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