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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默听话地坐在了柔软的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转过身来的老人，他知道，接下来老者的话对他来说很重要。
李教授走到一楼的隔窗前，向外张忘了一番，确定没有其他人之后，关上了窗，又拉下了帘子，房间里一时间变得昏暗了，又转了转门把手，确定关紧了之后才对着尧默点了点头，走到尧默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小默啊，你知道恐龙吗？”
尧默被这个问题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心想到这跟变异鼠有啥关系……怎么扯到恐龙头上去了，不过还是扣了扣脑袋，如实回答道:“知道”
李教授正色道:“不，我是问，你‘了解’它们么？”
想了想，这……要说了不了解恐龙，常识肯定都知道啊，但我又不是考古学家，怎么会了解，尧默正准备回答时，李教授又发问了，这次的问题让尧默陷入了沉思。
“小默你说，为什么统治地球上亿年的恐龙没有产生文明，而人类仅用了两百万年就取得了如此辉煌的文明成果？”
问出这个问题后，李教授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尧默，似乎在期待着他的答案。
这一次，尧默没有回答李教授，他还陷于对这个问题的思考之中，沉吟一番，过了几分钟，他说道:“条件！也许是我们有着恐龙无法比拟的先天条件！”
李教授闻言，赞许地看了尧默一眼，点了点头，笑了笑，似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过了一会儿，他接着说道:“恐龙最早出现在2.4亿年前的三叠纪早期，灭绝于6500万年前的白垩纪晚期”
尧默彻底疑惑了，怎么给自己介绍起恐龙来了，他忍不住出声道:“李爷爷，我是在问你变异鼠的事啊。”
李教授并没有理会尧默，他自顾自的开始了接下来的对话。
“这种爬行动物统治了地球1亿6千万年之久，尽管有着漫长的演化时间，但恐龙并没有成为智慧生命，也没有创造出文明”
说道文明，在想到地球发生的灾变，尧默好像明白了什么，不再多言，静静地听老人接下来要讲的话。
李教授的表情突然变得很欣慰，在尧默看来，更像是一种自豪，一种骄傲，他已经挺直了身板，清了清嗓子。
“而人类从出现到现在，不过才数百万年，如果把恐龙统治的1亿6千万年算作是马拉松的话，那么人类从出生到现在这数百万年时间，恐怕也只能说还在起跑线上系鞋带，但就是这系鞋带的时间，人类产生了文明并取得了辉煌的文明成果”
“甚至在近几十年的时间里，人类已经突破了地球引力的桎梏，进入了更加广阔的宇宙，究其原因虽然目前还没有准确的定论，但基于进化论，可以得出这样的解释”
说这些话的时候，李教授的神情显得激动，嗓门都大了不少。
沉浸于李教授的话中，还没回过神来，当他反应过来，他彻底傻了，现在他早知道什么叫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圣贤书，什么叫山外有山，他急切道:“什么解释，李爷爷，您就别吊我胃口了，快说吧！”
李教授笑了笑，喝了口水，接着徐徐道来:“生物的进化没有特定方向，智慧生物不是所有生物的最终进化形态，生存才是第一要素，而智慧不是生物生存下去唯一的能力，力量、速度、伪装等技能也可以实现同意的目的。”
尧默想了想，嗯！确实是这样！
此时他已经对面前这个生物学教授佩服得五体投地，教授就是教授，果然不简单！
还没等他开口，李教授已经接着解释。
“无法适应自然环境的个体就会被淘汰掉，剩下的都是那些可以生存下去的个体，它们又会把相同的生存能力传给后代”
尧默恍然大悟，开口道:“我知道！是遗传！”
李教授笑了笑，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没错，这也是自然选择，优胜劣汰的过程，也就是说，生物进化的方向并非是一定要往智慧上靠近，而是要适应不断变化的环境，从这点上看，蟑螂和老鼠似乎比人类进化得要完美一点。”
尧默瞬间懂了李教授的意思，激动道:“也就是说，变异鼠是因为老鼠要适应现在地球上已经改变了的环境，所以要进化成那个样子。”
李教授对着尧默竖起了大拇指，笑道:“不错，不愧是尧先知的孙子。”
接着，又好像是想起了什么的样子，沉吟道:“可我一直没有想明白，为什么生物进化的速度会如此惊人，简直不可想象。”
随即习惯性地揪了揪已经很稀疏的头发，摇了摇头。
尧默却想的很开，走到李爷爷面前，劝慰道:“自从发生灾变之后，很多事情都不能用常理解释，像是天上那道波光，还有外星人，还有那些变态的虫子……李爷爷，您何必自寻烦恼呢。”
闻言，李教授神色逐渐平缓，对着尧默笑了笑，自嘲道:“年纪大了，反而没有你们年轻人想的开，罢了罢了，我岁数大了，多活一天是一天。”
随即转过身去，身影显得有些落寞，半晌，他叹口气，虚声道:“李爷爷这一辈子命不好，早年丧偶，中年丧子”
尧默不知如何接话，想劝慰又不好开口，只好沉默不语。
李教授像是对尧默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沉声道:“我只有一个孙子，他跟你年纪差不多，叫李新。”
尧默好奇地问道:“那李新呢，他也在李村么？”
李教授拿起茶几上的一张纸，专注地盯着，是一封信。
接着说道:“因为他父亲的事，他怨我，一直不跟我联系，这是他给我的最后一封信，我只知道他在L省，不知道现在还活着没有”
尧默安慰道:“李爷爷，李新不会有事的，说不定他现在就在地下避难所里呢。”
谁知李教授喝了口茶，慢慢站起身，缓缓出声道:“小默啊，不用安慰老头子我了，现在这个世道啊，难活，难活……”最后，他竟然笑了，笑的有些难看，像是强行挤出来的笑容。
尧默赶紧转移了话题:“李爷爷，咱不说这个”
“那人类呢，人类为什么会有这样独特的条件进化成智慧生命？”
聊到学时方面的东西，李教授果然神情放松了不少，他开始变得专注，又坐了下来，再次喝了口茶。
几秒钟过后，李教授严肃道:“小默，经过我的研究，我得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人类进化的条件，也许并不是这颗星球环境变化的偶然，这些得天独厚的条件很有可能是被某‘人’创造的”
尧默大惊，下意识道:“不可能吧！”
随即就后悔了，自己竟然质疑一名生物学教授的结论……
“不过这个说法确实太……”尧默陷入了内心的挣扎之中。
谁知李教授并没有生气，摆了摆手，接着说道:“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小默，我问你，你觉得科学的尽头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