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快眼看书 / 驰骋日月 / 第一章 钱塘遇险

第一章 钱塘遇险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公元2235年,农历八月十八日。
  “八月十八潮,壮观天下无。”这是北宋大诗人苏东波咏赞钱塘江潮涌的千古名句。千百年来,钱塘江涌潮成为世界一大奇观之一,不知倾倒世间多少文人墨客,风流人物。
  此时,值秋高气爽,艳阳高照。钱塘江口的海塘上,密密麻麻站满了游客,正兴趣盎然争睹奇观。
  海宁县盐官镇东南,因为这里海潮最盛,潮头初临时犹如一条横贯江面的白练,隆隆的声响如天边闷雷滚动,故有“海宁宝塔一线潮”之美誉。
  黄元宁和女友萧然此时在人群中,看着那白练似的潮头由远而近飞驰过来,顷刻间潮峰在江面上耸起一面三四米高的水墙直立起来。倾涛泻浪,喷珠溅玉,势若排山倒海,万马奔腾。
  人群看得惊魄动魂,瞠目结舌,久久不能回神。
  “太壮观了!”黄元宁感叹道。他和萧然都是复旦大学大二学生,计算机系,同班。
  “走吧,去老盐仓那里观赏‘返头潮’。”萧然说道。
  她说的老盐仓,在盐官镇西12公里处。那里有一道高9米,长650米的“丁字坝”直插江心,潮水至此时,奔雷般的气势已有所衰减。潮头随即转向,如万头雄狮惊吼跃起返窜向塘岸,俗称“返头潮。”
  二人费了很大的劲才挤出人群,走上坝顶,四下张望找寻去老盐仓那里的客车。
  突然,脚下的大地猛烈颤抖起来,猝不及防的二人猛地摔倒在地,萧然手里的幻形摔出去很远。
  “地震了!”黄元宁下意识叫道。
  “快跑,向高处跑!”他猛地从地上跳起,晃动着的地面让他有些站不稳,拉起萧然踉踉跄跄便跑。
  “幻形!我的幻形还在那儿!”
  这个时代手机早成为了历史。人们日常使用的,是一种能随意折叠的智能设备,它可以折叠成你所希望的样子:眼镜,手表,望远镜,相机或是手腕的一根项链,还可以人机对话,打电话和上网只是它的基本功能之一。就因为它可变化多种形状,所以人们俗称:幻形。
  萧然便欲挣脱他的手去捡,似还没意识到危险。
  黄元宁死死拽着她的手,顾不上说话,死命向坡上跑去。
  身后,海水犹如发怒的雄狮,滔天巨浪呼啸而来,以催枯拉朽之势瞬间吞噬了塘边还不不及反映的人群。
  刚跑至山腰,身后已传来呼啸声,黄元宁赶紧拉住萧然,二人双手刚环抱住身侧的一株大树,浪头已从头顶呼啸而过,巨大的冲击力将黄元宁死死贴在树上,五脏六肺都似碎裂开来,剧烈的疼痛和窒息感袭来,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怀里的大树在巨浪中瑟瑟发抖,像随时要被折断。
  窒息感越来越强,黄元宁连忙将右手松开,手抚着树干,左手仍然紧紧拉住萧然的手,双脚使劲往下蹬,借助着水的浮力,一点一点往上蹭。
  此时的萧然情况要好一些,因为她在树背后,受到的冲击力要比黄元宁小得多,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不行了的时候,右手传来一股向上的力道,她瞬间便明白了黄元宁的意图。
  终于,二人的头露出了水面,用力地吸着气。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萧然,黄元宁关切问道:
  “然儿,你没事吧?”
  萧然摇摇头,说道:
  “我没事,你呢?”
  “我也没事,”黄元宁说着便使劲咳了几声。肺腑隐隐作痛,他想:
  “怕是伤得不轻。”怕萧然担心,便没有说出来。
  耳畔传来风的怒吼和海浪的咆哮声,黄元宁四下一看,入眼处白花花的一片全是水,什么也看不清。
  “然儿你抱紧树不要动,我爬高点看下情况。”说完,他便顺着树干往上爬去。
  “你小心点。”下面传来一道略显无助的声音。
  到了树梢,他望向高处,发现他们此时正置身在一处山坳,这里离陆地得有十几米。汹涌澎湃的海浪一阵阵拍打着岸边,溅起如雪团般的浪花。他不由有些犯愁,以他的游泳水平游过去自然问题不大,关键是萧然不会游冰,而以他目前的状态带着她游回岸边不大现实。
  “看能不能找到人来救援。”心里想道,便大声叫了起来:
  “有人吗?快来救人……”叫得嗓子都有些嘶哑,回答他的仍是风浪的怒吼声。
  无奈往下爬去,不经意间看到海面上一层尸体漂浮在水面上,他心里有些痛苦。在大自然此等伟力之下,人的生命脆弱得就像一张普通的白纸。
  “情况怎样?”萧然惶恐问道。
  “不太好,看来只有在此等待救援了。”他无奈说道:
  “怕吗?”
  “当然怕!不过有你在,也不是是怕得好凶,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地震,幻形一点预警也没有,对了,”他用手拍了拍脑门,“怎么忘了这茬?”
  从裤兜里掏出幻形,按了下侧键,嘴里说道:“小宝小宝快出来。”
  里面传来一阵悦耳的女声:
  “小宝在,请问主人有什么吩咐?”
  “你帮我查下钱塘江地震的信息。”
  “好的主人,请稍等。”
  “嘟嘟”两声忙音过后,女声再次响起:
  “2235年9月19日,中午12时01分,钱塘江附近海域发生里氏7级地震,震源深度10千米,震中经纬度:北纬27度,东经118度,地震原因不明。”
  黄元宁的眼神闪过一抺凝重,以当今科技手段都查不出地震原因,这事怕有些复杂。他又看了看幻形,时间显示13:02分。明明是中午,此时太阳也不见了,天色显得很阴沉,天边黑云翻滚,怕是很快就要下雨了。
  “若是再来一次余震,处境堪忧!”他心里着急起来。
  看着萧然,他正色道:
  “然儿,看来我俩得想办法自救。若是再来一次余震,情况会变得很糟糕。再有,一直泡在水里也不行,得不到及时救援,晚上我俩怕是会冻死在这里。”
  “那你有什么办法没有?”萧然用手抺了把脸上的水珠,乌黑的秀发浮在脑后。
  “唯一的方法,便是我游到岸上,看能不能找到一辆车,或寻到一样能支撑起你体重的漂浮物,然后回来带你离开。”
  “那你快点,我一人害怕!”
  “放心吧然儿,我会尽快回来,不会将你丢下不管!”
  黄元宁调整下呼吸,仔细感受着水流的方向,“等着我!”说完便快速向岸边游去。
  借助着水的推力,很快他便向前游了七八米。身体在波浪中起伏,见潮头在岸边激荡后匹练一样返回,他猛地扎进水里,躲开了浪头的冲击。
  费尽周折,他终于上了岸。环顾下四周,到处一片狼藉:有些地方山体已塌陷,大小石头滚得到处都是,树木向下倾斜,断枝落叶满地。越过重重障碍,他爬上了顶,四下空无一人。他心头有些沉重,这次观潮的游客恐有二三万,可目前除了他和萧然,没见到一个生还者。
  他再次掏出幻形,按下侧键,“小宝,立刻定位,对东西南北方位五公里范围内进行超光速无差别扫描。”
  “好的主人。”
  “东西边五公里范围内无生命气息,西边四公里处有个停车场,南北方位……不能正常发射超光速信号进行扫描。”
  来不及多想,黄元宁身体像一颗炮弹冲向西边。他有些心急如焚,足足四公里路,再快也得十来分钟,他担心萧然坚持不到不到他回来。
  他从小跟随父亲习武,平时喜欢锻炼,身体素质很好。良好的体能此时充分体现出来,一口气跑出老远,感觉大脑有些缺氧,他连忙停下来大口吸着气并再次按下幻形侧键道:
  “小宝,测量我跑的方位和直线距离。”
  “主人请稍等——方向,正西;直线距离,3890米。”
  黄元宁精神一振,差不多到地了,便向前方看去,却是空空如冼。他有些气急败坏,使劲按住侧键:“你他妈的停车场呢?”
  “主人,讲脏话不好,是对现代文明的一种玷污,小宝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黄元宁有些抓狂,却又无奈何,他心里苦笑道:“看来是太心急了,忘了小宝是智能机器人。”电脑程序设置里有一条:若用户使用不文明语,系统对话窗口自动关闭。
  接下来只有靠自己了。可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现今最先进的BBS系统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等等!”他脸色忽变,突然想起方才小宝说的最后面那句话:南北方位,不能正常发射超光速信号扫描!当时心里心急火灼没有多想,
  现在想来怕是问题出在这里。也就是说,有什么东西在干扰系统的定位和方位识别,以至于方向出现偏差。
  此时,黄元宁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
  “电脑计数器应该不会出错。”他分析道,也就是说确实是跑了接近四公里,但目标不见,唯一的解释便是方向跑偏了。
  “我右边是钱塘江,如果停车场建在江边,去了也是白去,车辆肯定沉到江里去了,现在只有希望老天保佑停车场建在左边。”想到这里,他便毅然转向左侧风弛电掣疾驰而去。
  仿佛老天听到了他的祈祷。跑了约2公里,他便看见前方果然有一个停车场,有篮球场那么大,里面停满了大大小小车辆。
  “欧卖嘎!”黄元宁高兴地大叫一声,冲了过去。
  大多数车辆已歪歪斜斜,有些甚至靠在一起,玻璃碎了一地,破损严重。
  随便选了一辆,小心拿掉车窗玻璃碎片,从里面拉开车门,他按下一键启动按钮,选择飞行模式,车门里隐藏的双翼舒展开来,车顶螺旋桨轰鸣,车辆像一架直升机腾空而起,同时四轮缩了进去。
  因为这个时代的所有车辆都不用钥匙,购车时中央控制系统便采集购车人所有的信息,包括声音、指纹、DNA和人脸识别,当车辆人所有人走近车子附近三米以内,超导感应系统自启,所以哪怕轻咳一声,车门也会自动打开。再加上这个时代人人丰衣足食,没有偷盗行为,有的车辆甚至连车门都不用锁,故黄元宁才能轻易驾车走人。在空中,他将油门一踩到底,嘴里不住地说:
  “然儿,你可千万别出事,一定要坚持住!”
  萧然此时情况有些不妙,她觉得自己已临近崩溃。黄元宁离开仅半个多小时,却似过了半个世纪。风浪厉鬼似的嚎叫声,将无边的孤独深深浸入骨髓,如山恐惧重重印在灵魂深处。再加上不经意间,她看见前方有几具尸体如落叶般漂浮在水面,然而浪头过后却已不见。她没有再去看,也不敢再看。
  “宁哥,你怎么还不来?爸妈,然然想你们了……”她轻轻啜泣着,晶莹的泪珠从眼角缓缓滑下。
  这时,黄元宁赶到了。汽车在他全力驱动下,四公里路程仅用了半分多钟。听到马达轰鸣,萧然刚抬起头,汽车已如一只大鸟般滑下,漂浮在水面,然后向她驶来。
  打开车门,黄元宁伸出手:“然儿快拉住我的手,我拉你上来。”
  巨大的喜悦包围着萧然,上了车,紧绷的神经突然松驰,泪眼婆娑只叫了声“宁哥”,便晕了过去。。
  见她只是力竭而晕,黄元宁放下心来,打开车载导航系统说了声“杭州市”,再次驾驶汽车腾空而起。
  汽车悬浮在空中。黄元宁长长鸣笛三声,“同胞们,我无力为你们做些什么,只能够以这种方式送送你们。”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