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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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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械收割机的外壳曾经有一层蓝色的镀漆,如今这层镀漆已经所剩无几。它要么已经随着时间褪去,要么便是被硬物刮掉,或者干脆被凹坑所替代。
  对于方青山这种不安分的男孩来说,这架收割机还能正常运转,已经是个奇迹了。
  方小南查看了一下收割机仪表盘上的气相扫描仪和气压表,读数看起来高得不正常,看来不久会有一场灾难级的风暴。
  “希望今晚能平安度过。”小南双手合十,喃喃的祈祷起来。
  方青山无言的耸了耸肩,他的乐观永远像是没有来由。
  “放心吧,再糟糕又能糟糕到哪里去呢,反正这季的粮食别想收获了,与其被活活饿死,不如来点痛快的。”
  哥哥的言语令方小南眉头紧蹙,她用手狠狠的锤了锤哥哥的臂膀,责怪他尽说些不吉利的话。
  贫瘠的生活和糟糕的环境,早已练就了方青山兄妹坚毅的性格,对于死亡,其实他们都不害怕,因为活着本来就是一种痛苦,这个荒芜的世界,又有什么好留念的呢。
  如果说有,也只有彼此了吧。
  对方青山来说,他坚持下去的信念就是保护妹妹的安全,而对小南来说,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两个脆弱的灵魂,这只能靠这种近乎执念般的意志,才能获得活下去的勇气。
  “哥哥,看,快到小镇了!”方小南忽然兴奋的叫喊起来。
  方青山闻声望去,只见金黄的稻田尽头,小镇灰色的轮廓在地平线上渐渐显露出来。方青山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安全回来了。
  正当方青山准备调侃两句时,突然,他听到了刺耳的鸣叫声。
  “警报被拉响了!”
  方小南的脸上浮现出紧张的神情。兄妹两都知道,小镇的警报极少被拉响过,而一旦响起,就说明出了性命攸关的大事,这个时候,镇民就该躲进家里最安全的地方,直到警报解除。
  “会不会是测试或者演习?”方青山有些不确定,不过他不记得之前有收到过关于演戏的任何通知。可如果不是测试,这个荒凉的小镇又能存在什么危机呢?
  远处的呼啸声依旧持续着,穿过田野,时起时落,冲进方青山的心中,久久回荡。
  “哥哥,快点!”
  “小南,我已经将油门踩到底了。”方青山苦笑的说道。
  这个破机器,关键时候就不顶用了,无论方青山怎么用力踩油门,它依旧慢条斯理的摇晃着机身,沿着道路朝小镇走去。
  就在这一刻,太阳猛然间昏暗了下来。
  方小南跳起身子,爬上了天窗,这一系列不寻常的巨变让兄妹两人的心头都蒙上了一层不安的阴影。
  光线以可见的速度快速暗淡起来,灰黑的阴影开始在金色的麦田上飞快蔓延,方青山一边操作着收割机,一边大喊着让小妹从天窗顶上下来。
  方青山看着地平线上浓密如黑毯般的乌云,嘴巴不自觉的越长越大,一阵恐惧袭来,方青山睁大眼睛,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开始颤抖起来。
  “嗡!”
  一声低沉的闷响,沿着碎裂的土地传播开来,浓密的乌云之中仿佛被开了一道口子,一道闪亮的光线如同利箭般飞射而出,重重的砸向地面。
  “轰轰轰!”
  尘土飞扬,地动山摇,无数砂石被震飞到了天空,冲击波仿佛水面的涟漪快速激荡开去,收割机被气流冲撞得如同一个喝醉酒的大汉,踉跄的左右摇摆,试图保持住平衡。
  “那...那是什么?是流星吗?”
  方小南紧紧抓住哥哥的手臂,姣好的脸颊上写满了不安和惊恐,要不是有哥哥这个坚强的依靠,她甚至怀疑自己会吓得昏厥过去。
  “小南,快下来,这里呆不得了!”方青山虽然也吓得浑身颤抖,可是他还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他必须保护好方小南,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好在两人都不是柔弱的人,小南听从哥哥的指令,没有丝毫犹豫便纵身窜入驾驶舱内,而方青山也在调整好方向之后,操纵着X1型收割机进行了一个高难度的翻滚动作,硕大的机械体飞落在了柔软的麦地里。
  收割机的机身还算结实,速度也不快。兄妹两人虽然在驾驶舱内撞得翻东倒西歪,但都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好在收割机几吨重的重量成功抵御住了冲击波的能量,没有被刮到空中。几分钟之后,震荡的局面得以缓和,唯有砂尘还在空中悬浮飘摇。
  “哥哥,现在怎么办。”小南看着远处已经被冲击波撞得支离破碎的小镇,悲痛之余又涌上一丝庆幸,如同此时他们没有外出务农,恐怕也会在这场灾难中灰飞烟灭吧。
  “赶紧去救人,希望还来得及。”方青山看着前方几百米外的小镇,燃烧的街道中依稀可以听到沙哑的呼救声,火焰伴着灰烬升腾,如同炼狱,让人望而却步。
  “走,抓紧时间!”
  方青山熟练的操纵着X1型收割机从地上站起来,开足马力朝着前方奔跑。他感觉头顶的气压越来越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硫磺的味道,让人呼吸不适。
  方青山调动全身的力气将油门一踩到底,他的双手像上了发条一般不断的摇动着各种拉杆,X1型收割机以不可思议的敏捷度跃过一个又一个石块,恐惧让方青山只能听到机器的轰鸣和自己的心跳声。
  方青山不知道自己跑出了多远,虽然地震已经逐渐平息下来,然而方青山的心头却越来越沉重。在方青山的头顶上,乌云已经完全铺陈开来,如同一团黑漆漆的毛毯,盖住了漫天苍穹。
  “哥!你看那里!”
  方小南柔弱的声音传入方青山的耳朵,他侧过头看去,除了看到小妹惊慌失措的苍白小脸外,还看到了造成此次天灾的元凶——从天而降的神秘物体。
  它就坠落在小镇的边缘地带,散发着无与伦比的绚烂光泽,这光芒是如此的耀眼,即使离得很远,也能被七彩流转的景象所吸引。
  可惜此时整个蓝桥镇已经被冲击波夷为平地,居住在其中的镇民们已经遇难,否则此番奇景定然会引来人们的围观。
  方青山小心的操作收割机走上前去,这光团距离方青山不到几米,可是却怎么也看不清内部的景象。方青山想要下车查看一番,却被紧张胆怯的方小南一把抓住。
  “哥!这东西诡异得很,从天上而降的摩擦力足够燃烧钢铁,这个光球居然毫发无损,肯定来历不简单。”
  方青山揉了揉小妹的头发,宽慰的说道:“傻瓜,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觉得它肯定是个宝贝,要是卖到黑市,说不定能够大发一笔!”
  方青山挣脱开方小南的手,慢慢走上前去,将手缓缓靠近光球。没有特别异常的灼热感,方青山咬咬牙,将手伸进光球内部,突然,一股巨大的吸力从光球中涌出!
  只见有无数微小的星光在闪烁席卷方青山的身躯,如虫群将方青山淹没,星云旋转,许多星斑呈不规则的路线飘荡在空气中,如同被激荡而起的尘埃。。
  “哥!”
  一直在紧张关注的方小南看到这一幕,惊慌失措般冲向方青山消失的地方,然而当她扑过去时,光球连同方青山一齐突兀的消失,如同被关上的灯,了无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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