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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死而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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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热!
  刘炼感觉到眼前一片漆黑,自己的后背传来剧痛,如同被人架在火上烤一样,灼热的痛感随着身体的每一次颠簸而愈演愈烈。
  自己似乎在移动着,听觉被巨大的嗡鸣声所干扰,细碎的声音像是游离在另一个世界的碎片,一时间听不真切。
  刘炼想要大口喘息,他感觉到细胞对氧气的渴求,正当他快要憋炸之时,一股清泉般舒心的气流从胸膛散出,流转于四肢百骸之中,抚平了全身上下的疼痛感。
  随着气流的转动,刘炼身上顿时一轻,他迫不及待的坐起身来大口喘着气。
  自己的身体确实在移动着,刘炼看到自己原来正躺在医院的急救担架之上,身边不远处的救护车不断发出焦急的警笛声。随车赶来的医护人员此刻正瞪大双眼,看着原先昏迷不醒的患者突然之间“诈尸”跳下担架,自己在原地仔细的检查起身体来。
  方才剧痛的后背已经恢复如初,自己的伤势大抵是被生存游戏系统给治好了,这2积分花的也不算太亏。
  刘炼注意到了医护人员见鬼一般的目光,知道自己从奄奄一息到生龙活虎的转变有点吓人,赶紧摆着手对白衣天使们说道:“谢谢大家谢谢大家,没事了都回吧。这大晚上的辛苦了。”
  随车的医生还想本着“大过年的、来都来了、都不容易、为了你好”的四大名句精神劝病人回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嘴刚张了一半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病人小跑着扶起倒在一边的电动车,迎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呲溜”一声的骑走了。留下了一旁的医生和打救护车电话的车主面面相觑。
  小电驴倒是没出什么问题,国产货就是牛。装外卖的保温箱倒是整个瘪了下去,里面的鸡排自然全军覆没了。刘炼的手机屏幕在翻车的时候碎掉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于是直接骑着电驴回到了打工的鸡排店。
  还不等刘炼靠近,就发现一个身影正从鸡排店里匆匆地赶出来。
  “老板娘!”刘炼一边喊着一边停下了小电驴。那身影的主人正是鸡排店的老板娘——刘怡洁。
  “刘炼?你到底是怎么了?有个顾客说你鸡排没送到,我打你手机也不接,刚才又有人打电话到店里说你出事了,人在二院里。我刚准备去医院你怎么又回来了?”刘怡洁上前打量着刘炼,还没走到刘炼身旁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就问了出来。
  此时的刘炼颇为狼狈,一身的衣服早就被雨水浇透,衣服后背处更是划了几个大口子,背上隐隐还能看到没被雨水冲刷干净的血迹。
  刘炼转了一圈,尴尬的笑着对刘怡洁解释:“就是不小心滑倒了摔了一下,人没事,你看我连伤口都没有......可惜保温箱摔坏了。”
  刘怡洁还是第一次看到刘炼有“苦笑”这样层次丰富的表情,他身上虽然狼狈,可仔细检查后背上确实连个伤口都没有。
  刘炼怕她不信,跳大神一般又蹦又跳表示自己真的没事。看着刘炼神情轻松不像是作假,刘怡洁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端起老板娘的架子,看似严肃的对他说:“箱子和鸡排钱从你工资里面扣。”
  刘怡洁一边说着一边掏出钱包,也没点,直接把所有的现金拿了出来塞到刘炼的口袋里:“你休息两天,这些是预支的薪水。”
  刘炼刚想说些什么,在老板娘“就这么定了”的强势做派下只能谢过她的好意。
  刘炼要去面对未知的神秘游戏,本来还想着明天一早就向刘怡洁提出辞职,既然老板娘好心给自己放了两天假,刘炼就决定先不开口了。两天后的自己,是生是死还说不定呢,想这么多也没啥用。
  告别了老板娘,刘炼慢悠悠地走在了回自己公寓的小路上。雨势越来越小,春末夏初的时节,打在身上凉丝丝的也别有一番趣味。看着路灯下自己不断拉长的身影,刘炼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平静。耳边的聒噪声消失后,终于可以自己一个人好好思考起生存游戏的事情。
  “Surprise!小老弟!有没有想念你敬爱的神明大人呢?”
  自己被游戏世界里的顾问给骚扰的有够严重,现实世界里都开始出现幻听了。
  “说话啊小老弟,这里又没外人,刚才是你在自己世界里的相好么?可以哦!”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熟悉的废话.......
  “你怎么跟我一起到了现实世界里?你不会是寄生在我身上的吧?”刘炼感觉系统的修复不够到位,自己的头又疼了起来。
  “拜托拜托,我可是全知全能的神明啊。”顾问先习惯性的吹嘘了一下自己,转而解释道,“举个例子,如果你的世界里的普通人,就像.......嗯,野猫的话,那游戏玩家就可以看成是宠物猫。你们进入游戏之后就已经不再‘野生’了,一举一动都在主人的关注下哦。”
  这是什么破比喻。虽然例子很牵强,但刘炼明白了顾问的意思,即使回到了现实世界中,生存游戏系统依旧在监控着他们这些玩家。
  .......
  刘炼租住的小公寓距离大学城只有5分钟的路程,从未像今天一样如此漫长过。20平的小房间很是逼仄,刘炼躺在自己的小破木板床之上,听着耳边不断响起的唠叨声,扭动着身体和床板一起发出了吱呀吱呀的痛苦呻吟。
  “你消停一会儿吧,再不让我休息只怕游戏没搞死我,先被你给熬死了。”
  “哎呀怎么这就休息了啊小老弟,起来做题啊做题!现在多流汗游戏少流血啊!”顾问的语气像极了恨铁不成钢的老父亲。
  “还做题?我感觉自己就像刚参加完一个大型知识竞赛,现在大脑里一片空白。”刘炼痛苦的捂住了眼睛。
  “那你下楼跑个10公里也行啊,就你这小身板想生存下来,全靠生存点加得要多少啊。”
  这家伙的语气充满了嘲讽,说的话却极有道理,不应该把这宝贵的48小时浪费掉,就自己目前面临的处境,必须要争分夺秒才行。虽然精神上确实已极度疲惫了,但身体却被游戏系统修复到了最佳状态,不如锻炼一下?
  刘炼忍着倦意从床上爬了起来,看了看自己除了床就没多少下脚地的小公寓,还是下楼慢跑去吧。
  刘炼常年打工的身体算不上是虚弱,但总归没有认真地锻炼过,每天深夜从鸡排店回来就匆匆睡去了,久而久之身体处在一种亚健康的状态下,现在突然这么一跑起来,刚开始倒是不觉得什么,大概4公里之后就有点喘不过来气,身体开始发酸。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到了一个瓶颈,大脑在疯狂提醒自己需要休息一下。
  刚要放松一点,顾问的大嗓门就在刘炼耳边响起:“快跑快跑小老弟,太慢了太慢了,一直这样你会死在下一场游戏里的。”
  刘炼想起自己曾经看到过的一篇文章,他知道现在身体的种种反应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机制。之所以出现这种现象,是由于身体从正常状态进入到这种持续运动状态时,器官和神经系统需要一定时间去适应,而这个适应的过程反应到直观感觉上就是痛苦。这种现象被称为极点或者撞墙。
  而在这种煎熬的状态下,如果你能靠着意志力坚持运动下去,同时调节呼吸、规范动作的话,不久之后你就会感觉自己的呼吸再次均匀,动作更加的轻松有力——这不是你的错觉,而是一个被称为“再生气”的现象,也就是所谓的“第二次呼吸”。
  刘炼此时的状况就是,自己久不运动的器官在对着大脑大喊“老子不行了快让这孙子停下来呀!”,只要他咬牙坚持下去,身体器官知道这家伙不打算停,就将开始逐步克服惰性,清除堆积的乳酸,分泌肾上腺素,让整个运动轻松下来——这个过程甚至有一点爽,这也是很多人喜欢去不断突破运动极限的原因。
  刘炼并不缺乏意志力,放弃的念头一生出就已被他按了下去。他没有去理会絮絮叨叨的顾问,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路面和步伐之上。
  不知道过了几分钟,刘炼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再那么疲惫,呼吸再次顺畅了起来。刘炼松开了咬紧的牙关,那个系统对自己的吐槽没有错,这么快就出现了极点,可见自己的耐力确实是差了一些。
  当呼吸再次困难起来的时候,刘炼知道这次是自己的极限真的到了。他渐渐放慢了速度,又在小区里走了一圈之后,才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公寓里。
  刘炼累的手指都不想动了,没去管那傻鸟顾问,一头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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