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时间的“浓缩”

　　至高圣教母星。
　　与它身畔的数十座摩天大楼不同，这座在五千多亿年前就拔地而起的建筑一直维持着其貌不扬的外表。低矮的五层楼荡漾这金色与银色的光辉。——这是一名已不知身份的魔法大师烙印上去的保护魔法阵。
　　“圣教陵”。这是这座建筑的名字。
　　虽名字听起来普普通通，但葬在这里面的，要么是政治、军事方面做出巨大贡献的官员、将领，要么就是保护了至高圣教几十上百代人的超能强者。戈摩托能与另外三位并称为“开拓历四大伟人”，可见至高圣教是认可他们的实力、贡献的，因此三位老友都在辞世后长眠于此。
　　琳带着戈摩托缓缓下降，最终停在了“圣教陵”的大门前。
　　底层空间已经不是至高圣教母星居民的活动场所了，他们多站在悬空飞行器上，在高楼森林中穿梭。因而这里十分冷清。
　　“我还以为你们会派出一大批军队来包围我。”仔细地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戈摩托挑了挑眉，随口道。
　　“真正对我们这个等级的强者具有杀伤力的武器已经验证了军队对你无用，所以我们不会再平添死伤。”琳右手一引，带着戈摩托走了进去。
　　作为父亲下葬时来到这里一次的“熟客”，她对这里的地形分布还算清楚。
　　“圣教陵的地表部分是办公人员的办公场所，地底才是真正的陵墓区。这里最初建造时有40000个陵室，如今快只剩下一半了。”两人走到一楼大厅的尽头，踏入了前往地底一层的传送门。
　　一路走来的墙上挂着许多圣教陵的简介，戈摩托随意扫了几眼。毕竟他的内心可没外部看上去那么淡定。
　　“三位前辈皆是在圣教陵建成后百亿年间相继离世，因而他们都在第一层。”两人又来到了一处四壁皆为土石的平台，琳在墙上的地标上看了几眼，便带着戈摩托继续往前走去。
　　“这里也算是一个大面积的高品质肉类冷冻仓了？”戈摩托调整了自己的视觉接收，清楚地看到了甬道两边一间又一间陵室皆为一片晶蓝，可见温度之低。
　　古人都知道冷藏能保鲜了，视这些尸体为至宝的圣教人怎么会不明白。估计这里面填充了大量暗物质，同时还应该有一个不知原理的仪器在一直制冷。
　　顺便提一下，这些陵室远没有戈摩托想象中的那么大，基本都是一个该人物生前事迹与遗物的展览室，以及一口豪华棺材。一个陵室的面积差不多相当于地表建筑表面积的十分之一。
　　三分多钟，两人来到了第一间陵室。
　　“阿布思·邓布利多之墓。”
　　确认门牌号无误，两人推门而入。
　　一进门，就是房间主人生前事迹的展览室，这位帮戈摩托撬开了三片充斥着浓郁能量的魔法师邓布利多，生前曾担任过圣教最高魔法学院的校长、圣教远航探索军的副指挥官等职，是一位纯粹的军人。所以这房间里的大多数都是一些军功章、荣誉证书之类，大多都被戈摩托等人一时怂恿，附加了大量绿油油的抚摸，知道此时依然将戈摩托和琳照得绿光乱冒……
　　虽然已经嘲笑过他一次了，但此时戈摩托仍旧忍不住嘴角上扬。
　　转身进入空旷的陵室，一口大大的科技版棺材陈列于此处，这玩意儿内部是成熟的维生系统，能保证尸体不腐，而外部的低温暗能量则一直在以很低的功率注入维生舱，能保证尸体不朽。戈摩托估计现在把尸体搬出来撑开眼皮，还能让人以为他还活着。
　　“邓布利多与我在童年便认识，他性格比较严肃沉闷，话很少。所以他的学生们一直对他情感复杂。我曾也梦想过穿上军装，但在军队的大门朝我俩打开时，我却离开了他，走上了另一条路……多年后再见，他也被生活磨去了些许棱角，我们的感情才逐渐升温，为了帮我实现愿望，他请了人生中最长的一次假……”手掌轻抚着棺材，戈摩托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在为琳答疑解惑。
　　“走吧，下一个。”
　　…………
　　“莱恩·米切斯奇之墓。”
　　“莱恩是我历练途中认识的，他性格就豪爽多了，明明掌控着精密的机械之道，行事却一直大大咧咧的。刚才在天上我就看到了，你们还在用他造的护盾发生器、还在驾驶着“莱恩号”远航主舰轰我，能源变了，但内部构造却一点没变……走吧，下一个。”
　　…………
　　“芬索斯·莱特之墓”
　　“芬索斯……第一个看我的眼神和那些雌性一样的男人。你知道他当初第一次见到我时说了什么吗？他说:“久仰大名！您的存在宛如宇宙异宝一般！如果能得到您的血液样本做实验，我或许让那些桀骜不驯的能量听话……您若能遂我的愿，必将感激不尽！”他的语气，就宛如粉丝要偶像签名一般可笑！他在生物科技上成就平平，只是公认的物理学巨人，却为了得到自己不擅长领域的实验素材而低声下气地陪了我那么久……但最终他成功了，还把秘密带下了黄泉……”三间陵室走来，戈摩托的脸色一直没有变化，但确在此时，隐隐地扭曲起来。
　　“唉，走吧。”一句重重的叹息，惊醒了呆立在旁边的琳。
　　“哦，好。文明议会为你准备了私人府邸，我会带你前往。”琳回过神来，带着戈摩托走出了陵室。
　　“不用，我今天就走，但会让你们一直知道我的行踪。”戈摩托摆手。
　　“好的，上去后我会给你一个通讯器，可以直接联系议会。”
　　“唉，为什么不是你的私人联系方式呢？”戈摩托似笑非笑。
　　琳一噎，不再说话。
　　归途省却了看风景的时间，竟是更快了些。
　　再度来到这座平台，戈摩托一边缓步走进传送门，一边喃喃地说道：“芬索斯，你若是我，此刻怕是已经疯狂地投入研究中了吧？我发现的这些事，貌似已经离“真理”很近了……”
　　…………
　　走出圣教陵，戈摩托从琳手中接过了通讯器，懒得再理会神情复杂地琳，直接瞬移消失——没有必要说一声，因为无论如何，琳都追不上他。
　　“主神已经在我们的呼唤下逐渐与我们建立了联系，估计在五分钟后正式降临，你的任务结束了，可以回来旁听。”耳边响起林鉞的声音。
　　琳目光一定，同样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
　　与此同时，圣教历史博物馆。
　　一小撮能量覆盖在体表，在光的折射下将戈摩托的身形完全隐藏，戈摩托随即大步走进博物馆，无论是防护罩、能量探测仪、还是实力不弱的警卫，均无任何异常反应。
　　博物馆是文明早期历史的留存，一座座巍峨的石碑上，刻录着一个又一个时代下，至高圣教在宇宙中的事迹：无论是初生历的缓缓前进、还是黑暗历的九死一生、亦或是开拓历的意气风发都将这个特殊的文明推向了一个又一个时代的潮头。石碑上大多记载着文明的发展史，前期是三行一个“主神馈赠”、中期几乎每行都有“XXX一役”、后期却是充斥着大量的“XXX星系的发现”，前、中两期倒还好，标志性事件分布较为均衡，但后期的大事件却主要集中在前半部分，越往后出现的越少……
　　戈摩托记住了这一点。
　　在博物馆中继续转悠，同样发现文物还是初生历多于黑暗历多余开拓历，文献上初生历这个距今不知多久的时代，记载地却格外地多，而开拓历这八千出头亿年来，值得记载的事还不到2/1……
　　戈摩托心中的猜想已经印证了四分之一。
　　再度消失后，戈摩托来到了最高科学院。
　　这座建筑群绿、蓝相间，在戈摩托的记忆中充斥着自由、灵动的气息，研究生人来人往，一间又一间实验室里冒出成分不详的浓烟……但此时，这里却死气沉沉，不但没多少人，而且几乎没有人正在投身于科学。
　　仅看起表面，戈摩托便心下了然。
　　他倒不急于进去，随意在空中找到一处悬浮着的休息站，坐进去后打开了通讯器：
　　搜索““哈尔戈夫”奖的历任获得者！”
　　“哈尔戈夫”奖，至高圣教为鼓励科学工作者积极工作，为文明科技树再向上爬一步而以“主神”的名号设立的一个奖项，在黑暗历之初便以实行，每二十年评比出五名分别于物理学、生物学、文明关系学、机械学、魔法学中做出突出贡献的科学工作者，授予其“哈尔戈夫”奖章与大量奖金，邓布利多便曾蝉联十二届魔法学“哈尔戈夫”奖。
　　由于至高圣教人都是喜欢钻研的唯心主义者，所以这个奖项一直传承到了现在，但在356789226508年前更改成了200年评比一届，九百亿年前又更改成了一千年评比一届，使不少获得者在去世后才得到追授的“哈尔戈夫”奖章……
　　要问原因，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在前人的庇荫下，后来者很难再创造更高层次的发明了！
　　说说至高圣教现在的教育业现状你就懂了：
　　所有新生儿在成年以前只需识字并进行带有军训性质的体能、战术素养训练，成年之后以抽签为主、自身天赋次之、个人意愿最次的方式确定选学专业，然后消耗平均50年来专心攻读这一门专业就行了……只有学完之后，才能进入社会应聘工作，还是能去偏远的殖民星，若是想在初始星系发展，则需要更高学位，即继续在学校里熬头发……知识如此之多，灵活运用尚且不易，更何况融会贯通、加以创新呢？
　　最近几千届的哈奖得住，基本都是一群半截身子进黄图的糟老头子，而获奖原因与最初的那些惊世骇俗的发明创造比起来，简直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举个栗子：最新一届哈奖在528年前颁布，物理学奖获得者乔哈里院士因发现了荒芜宇宙带中微观粒子间引力较主宇宙中有所降低而获奖，这项结果本来可以深挖，但这个老头子不就后嗝屁了，研究成果被一众院士一同研究，三年后惊奇地发现在两千多亿年前的另一位哈奖得主得出了相似的结论：一定范围内宏观物质的多少将影响微观粒子的作用力……
　　然鹅，没有给出换算公式，
　　也没有得出确切结论。
　　四次实验之间结果互有相悖。
　　生物学奖得主也是一个样子：将一种构成碳基生物体的元素单质与七中冷门元素混合，得到了一个新的化合物，而这个化合物竟然只能作为能量传输的轨道，与原先材料相比传输质量上升了3%左右，但费用却提升了30%多……
　　可以将这种创造力低下的原因随意盖上一顶“知识的上限已逐渐被我们触碰”、“进化路上种族发生了某种未知变异”的帽子，但不可否认的是，许多诡异的事情昭示着真相并非如此简单……
　　闪身进入圣教科学院，戈摩托并没有去那些禁区，而是在多座实验楼内转悠了几圈，大部分皱纹深邃的研究员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他们要么坐在位子上沉思、要么在浏览数据的过程中唉声叹气……他们的共同点，便是脑海中一大团浆糊，新店子，始终蹦不出来。
　　emmmm……除了一间很小的生物学实验室里的年轻研究员。
　　这小子正满脸兴奋地翻阅着一本破破烂烂的笔记本，上面宛如涂鸦般的文字昭示了写下他们的人行事作风极其凌乱，笔记本上不时有一些图片闪过……
　　很明显，这个年轻研究员并非至高圣教人，而应当是某一个中级文明派遣来学习的研究生，纸质文件与圣教研发的读取想法刻录在电脑中的思维读取器比起来丝毫不占优势，在至高圣教，纸质文件早已绝迹。
　　他拿到的通讯器权限颇高，基本可以查阅到整个圣教90%以上的信息，多钟服务一应俱全，此刻对着眼前的年轻人一扫，他的全部资料便呈现在了戈摩托眼前……
　　“姓名：瓦季姆·赫拉特”
　　“职业：至高圣教文明辖下圣教研究院与提波文明交换生物学研究生”
　　“事迹：……三年前在提波文明疆域一颗低级星球发现一新物种，提波文明无法研究其具体特性，遂派遣其来圣教研究院学习相关知识。”
　　“新物种？还无法研究？”戈摩托有点兴趣。
　　他抬眼细望眼前的笔记本，忽略告诉翻动带来的影响，从最开始的部分看起来……
　　好在是用宇宙通用语书写的，不然他也没辙。
　　“对文迪斯星新物种产生原因及特质的观察报告”
　　“第一天：该物种成群结队忽然降临在文迪斯星邙山城，行动具有明显目的性，其目的为：帮助人做事获取报酬(有时不需报酬)，热衷于加入机械学院与魔法学院，仅第一天降生的50000余人中，便有超过四万人加入了邙山城的机械、魔法学院。”
　　“第二天：新物种仍不断降生，进入两学院的新物种对学习抱有极大热情，并有极高天赋，一些仅学习机械知识两天的新物种，竟然能单独组装枪械！不可思议！”
　　…………
　　“第二十五天：城外发生大规模野兽袭城，新物种踊跃参与守城工作，其实力已有普通超能者水准！同时他们悍不畏死，在死亡后会直接消失！数分钟后竟然又再次复活了！我提取其血液做了简单研究，无任何异常。”
　　…………
　　“第一百九十五天：提波星发生内战，新物种仍热衷于参与战争，四国之间斗争主力便是新物种这群不死不灭的怪物啊……要不是环境太过危险，真想继续研究你们”
　　图片大多都是瓦季姆口中“新物种”的照片，其死而复生的图片资料便在其中。
　　瓦季姆将这些人称作“永魂者”。
　　“起这名字不贴切啊……”戈摩托摇头。
　　别人可能从这些笔记中看不出什么，但他一眼便看出，这群“永魂者”，赫然与他在哈克顿星看到的新物种极其相似！
　　心头闪过大量思绪。
　　戈摩托隐隐有所明悟。
　　“这群人是天生的战士……同时，他们一出先，便发生了大量的战事……他们于战斗中飞速成长，并似乎没有上限……”
　　“为什么法克兰王国不能永久存在下去呢？整片宇宙都是和平的，为什么偏偏这两颗星球就战事频繁呢？”
　　“我离开的这么久，时间一直在流淌，但宛若被浓缩了……”
　　“若这群人在宇宙中普遍存在的话……那么或许，这片宇宙中时间的浓缩是为了等待他们的降临？”
　　“可为什么不在开拓历之始便降临呢？拖这么久，似乎没有什么意义……”
　　心中思绪万千，戈摩托慢慢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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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千字大章奉上！
　　明后两天学校要在上新课的同时开展考试，没什么时间了，所以晚上熬了三个多小时赶出了这章！
　　在变好的路上，我一直努力着！
　　这章定时发布，现在是午夜，我往后推迟了18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