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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出的生物，五短的小身体像丰满的芽菜，顶着一枚不成比例的浑圆大脑袋。
脑袋上一只大眼占据着面部，此时颤巍巍睁开，露出白底红瞳的眼仁。
“啾~啾~”
这些墨绿色的，身体通透似果冻的小家伙身上，还带着黏腻的唾液。
它们‘啾啾’叫着，像是欢喜新生，又像子女对父母的依恋，纷纷爬到汉斯身上。
抓着他的衣角，揪着他的头发……四处晃荡，欢快啼叫。
‘我……呕出了什么？’
1、2、3……16。
懵逼地数了一下它们的数量，不多不少正好对应着梦境中的十六张座椅。
啪。
随手拍掉一只顽皮捏住自己鼻头的小东西，汉斯揉着鼻子陷入迷茫当中，但很快他捂住眼睛一头栽倒床上。
像是眼前出现十六面屏幕，小家伙们共享的视野充斥眼膜，让他大脑发胀着产生强烈不适。
‘停，停，你们别分享了，全部给我关掉！’
心里下意识吼叫着，汉斯眼前的影像终于恢复正常。
“啾~啾……”
看到本体的状态不好，墨绿色的未知生物纷纷如犯错的孩子，自发跳下汉斯的身体聚在一起，站在他的面前。
一只只低着头，无辜眨巴着大眼，习惯后汉斯反而觉得它们还有点萌萌哒。
‘你们到底是什么？’
与少年心意相通的未知生物感受到他的困惑，也目露疑惑歪着脑袋，蠢萌蠢萌地看向他。
‘你们……自己也不清楚？’
得到回复的汉斯，傻眼了。
‘算了，让我静静理一理思路……’
背对它们独自坐在床上，少年擦着脖子上的口水，摩擦着恢复成伤疤的嘴巴，开始追忆梳理。
首先一枚裹着糖浆的苹果，是不会让自己产生变异的。
他又不是童话故事里的公主，吃颗苹果还能中毒沉眠，被王子唤醒啥的。
记起伤疤的由来，是自己与这幅身体的前身，在某夜隔着镜子达成的协议。
记起最近百天，连续吃下的一百枚肉丸……
虽然大概率是数量堆积到一百的‘肉丸’，让自己产生未知变化，吐出这些奇怪小东西的。
但汉斯想起没到这个世界前，自己吃下的由诡异亲妈烹饪的各种‘美食’，疑惑为何自己那个时候没有发生变化。
换种思路，自己的变化也许从那个时候起，就已经悄然发生？
是和‘亚当汉斯’签订的契约，以及连日吃下的‘肉丸’，如催化剂产生推倒多米诺骨牌的第一股推力，
一些系列未知反应下，导致今天自己吐出了这些奇怪的生物？
某种程度上，我当妈妈了？
无力吐槽着，汉斯烦躁的抓着头发，他搞不懂自己只想听从母上大人的叮嘱，在这个新世界好好过上普通人的平凡生活。
为什么接二连三的奇怪事情，如铁屑般朝着自己这枚吸铁石涌来。
诡异与诡异，神秘与神秘，是存在相互吸引的作用力吗？
感叹着‘树欲静而风不止’，少年的爆炸心态很快被门外的催促声终结。
“汉斯，汉斯，吃早饭了。你这么晚都没有起床，是身体不舒服吗？”
担心他的席琳说着推开房门，看着床上盖着被子显得惊慌失措的少年，感觉明白了什么。
以过来人的口吻，说道：“呵呵，汉斯长大了呢。没有关系的汉斯，你不用慌张这是正常现象，每个男孩都会经历。”
似乎意识到自己留在这里，会让少年产生尴尬。
感叹一声‘现在的孩子真早熟’，席琳捂着嘴巴窃笑着离开，走时还不忘贴心的带上房门。
砰。
“……”
觉得自己的养母，想到了奇怪的方向。
本意遮掩那些‘大眼仔’的汉斯，面露囧色的坐起。却发现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小东西，一只只竟全消失不见。
茫然的在床上摸索找寻，他突然看到一只大眼仔，从自己袖口钻出。
连忙拉起袖子，他的右手手臂上忽然多了一圈圈绿色的繁复花纹。
像是一只只眼睛状的图案重叠到一起，察觉席琳离开的眼睛图案，开始重新化作一只只大眼仔，爬出手臂。
注视由图案变成活物的过程，脑海里莫名浮现‘使徒’一词。
‘你们是我的使徒？’
感觉还是称它们为‘大眼仔’比较亲切的汉斯，心想着深呼吸几口气。
缓缓吐出气息，让凌乱的大脑放空一阵，才让它们重新化作手臂的纹身图案，走出房间。
见他出来：
“汉斯老哥快来吃，泡软的面包好好吃了。”
“汉斯，你换裤子了吗？”
席琳关注的点，明显和小安娜不一样。
值得一提，这个世界的内裤，还是上层人士的专享物品，由高档的丝绸制成。
一般的社会男性，是不穿的……
“……”
默不作声坐下，低头吃早饭的汉斯，试图蒙混过关。
然而实在拗不过席琳的执意，出门前他还是换了一条裤子。
‘真是糟糕的早上，女人为什么总喜欢东想西想。’
想到明天时间重置，席琳将忘记今天的事情，少年觉得自己的清白算是保住了。
上班的路上，特地从昨天的街边小贩哪，买了一颗糖苹果安慰自己。
边啃边走的汉斯隔着衣服，瞅着手臂上使徒们化身的图案，陡然感到一阵头大。
‘本身被囚禁在同一天已经够麻烦的，希望以后别再出意外了。’
本质上他，汉斯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往坏了说就是心大。
当来到图书室后，早上的‘惊吓’随着新找到的小说，被其中精彩的伦理剧情暂时冲淡。
嗒嗒嗒……听着脚步声，这段时间养成的习惯，让汉斯放下手上的书，开始倒数。
‘60、59、58……10，9…’
悲伤的茉莉从身边跑过，看着她夺门而出的背影，少年对自己能精确到十秒以内，颇感欣慰。
印象中的艾雯·茉莉，也是真理教会的教众一员，胸口别着一枚十字徽教徽。
凡是真理教会的教众，在不穿教服的情况下，外出时都会戴一枚教徽，象征身份。
其实这么多天以来，汉斯一直有一个疑问，茉莉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如此悲伤的跑出图书室。
但他这人特别怕麻烦，虽然很好奇但也没有到追根揭底的程度。
更何况她长得也不漂亮，次次跑得还挺快，自己更没有拦住的理由和机会。
为自己每天的旁观找好借口，汉斯心血来潮的开动脑洞。
觉得世界之所以会重复3月13号这天，可能是因为这位少女太过悲伤和遗憾，于是引发了世界线的变动所导致的。
这么一想，他突然很好奇茉莉身上的事情。
‘但女人哟，你不给我吃瓜的机会呀~’
念及如此，汉斯似有所感的低头，一只大眼仔‘咻’的一下，化作一道绿光朝跑远的少女，追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