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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方向与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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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太阳落下之后,阴天持续了整整四天,在第四天的中午时分,蜀都黑盾总部的警报声突然大作,负责监控城市中空洞的能量探测器连接的屏幕上红光乍起,盯着屏幕的人员目光惊恐地看着眼前,面色难看,冷汗直流。
  方才屏幕上只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红点,而如今那些红点的突然发出极强的光芒。
  但这只是开始,随着时间的推移,仅仅过了半个小时不到,屏幕上新出现的红点就几乎覆盖了整个城市,一眼数过去,至少有上百个大小和光芒不一的红点。
  红点代表的空洞,这说明有上百个空洞在这短短半个小时之间出现在了蜀都的大街小巷。
  “快去报告部长!”
  “来了!来了!大规模降临!”
  “上百个空洞!这可怎么办!”
  “别愣着,将消息地点传递出去!”
  在座的黑盾工作人员尽管都震惊不已,但却没人离开自己的座位,因为他们所处的位置就是最后的防线。
  空洞大规模出现的消息迅速传递到了前线的各个位置,其实就算没有他们的消息,作战人员也看到了出现在眼前的空洞,空洞球体还在继续膨胀,其内的空间通道正在稳固当中,虽然还没有亚魔从里面出来,但每个人都很清楚这只是迟早的事。
  这一次,他们能守住吗?
  顾青郁同样感觉到了剧烈的能量波动,其中一个空洞就出现在了他所在小区的中央,就在楼下公园的篮球场上悬浮着,许多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一奇异的事物,纷纷透过窗户观察着空洞球体。
  没人因为这个东西的出现而离开自己的屋子,因为谁也说不清楚,离开之后会遭遇什么,至少现在待在屋子里面是安全的。
  而顾青郁则默默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将这段时间制好的储炁箭矢都收入晶体内的空间,他推开房门离开了住了一段时间的屋子。
  “诶,这谁啊,居然还敢出去。”
  “不知道,估计是没粮食了吧。”
  “嗯,我看就是饿昏头了,现在出去就是找死。”
  “幸好咱们还有不少存货,赶紧把东西藏到床底下啊,别让人发现了。”
  “说的对。快快快!”
  其他人看着顾青郁的身影,叹了口气,想着这又是那个饿昏了头的倒霉蛋,要去危机四伏的街道上寻找食物了。
  但也只是感叹一句,在如今这个时期,没人真的关心他人的死活,更不可能将自己屋内的粮食分给其他人。
  自己都不够吃的,凭什么分给别人。
  顾青郁的离开是必然的。空洞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其内随时会有数量不明的亚魔出现,这里显然是不安全的,而且他本来就有了离开的打算。
  至于去哪里,他暂时还未决定,或许回蓝漠市看看,回他的家看看。
  从无边炼狱回到地球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自回归后他一直处于自我封闭的状态,不愿回想起曾经的记忆,一直逃避自己亲人已经死去的事实。但现在,他想要回去看看,回去看看他们曾一起生活过的地方,回去寻找一下他们存在过的痕迹。
  当自己也死了之后。就没人会记得,没人会缅怀他们了,这时候才是真的死去吧。
  顾青郁抬头望天,天气阴沉,忽然想起来家里种的那些花,应该早已枯萎。
  蜀都距离蓝漠市整整一千三百多公里,顾青郁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在末日中跨过这段漫长的令人绝望的距离,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会死在路上,但他还是想要回去。
  顾青郁并不后悔自己没能早一点做出这个决定,也许在末日中,死在回家的路上,也是一个不错的归宿。
  城市中的空洞球体突然停止了膨胀,在寂静了片刻之后,狰狞的巨兽从空洞当中探出了獠牙,有镰刀体,有切割者,也有数不清的各种生物,它们踏在了地球的土地之上,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在躲藏着的人们惊恐的目光当中舒展了肢体,开始了狩猎。
  有酷似猎豹,但体型庞大的长角巨兽用它头上尖锐的螺旋利角钻开了水泥墙壁,将墙后的人钉在它的角上,绝望的人试图逃跑,但被它一巴掌拍成了肉泥,它大口撕扯吞咽着残肢断臂,发出满足的咕噜声,同时紧盯着房间内的其余人类。
  这些都是它的食物,它已经饥饿了太久太久,它要慢慢进食,慢慢享受这一过程。
  绝望的惨叫声接连响起,枪声炮声爆炸声也响了起来,防线上的战士毫无保留地倾泻弹药,打退亚魔一波接一波的进攻,许多亚魔都发现了这些地方比较难以攻克,纷纷将目光对准了没有守卫的地方。
  它们才刚刚降临,没有必要用自己的躯体去冲击这些抵抗激烈的地方,去啃这些硬骨头。食物嘛,这里到处都是,只要打开那些并不坚固的盒子,里面就有鲜活的猎物等待它们享用。
  亚魔的进攻并不激烈,它们都去捕杀那些毫无抵抗能力的人,这给了黑盾和军队喘息的时间。
  但是,总有一天它们会将爪子伸向全部的地方。
  空洞大规模出现的第三天,亚魔已经分散到了城市的各个角落,顾青郁出现开始了狩猎。
  他并不在意其余地方发生的事,也不在意部队和黑盾能够支撑多久,此刻他正紧盯着一家4S店的门口,那里有一直巨角亚魔正在游荡。
  取下弓箭先给它来了一箭,顾青郁不管那一箭是否射中,提剑就冲了上去,长剑上锋锐的剑气砍断了巨角亚魔的脖子,硕大的头颅应声落地。
  这只巨角亚魔看似庞大,但实际防御力不高,体表黑炁强度也不足,论反应速度更是远远比不上先前的切割者,虽然也是属于炁海境,但属于相对弱小的第二阶段亚魔,只要来一个三个炁流漩涡及以上的觉醒者就能对付,对他更是没有什么威胁。
  但如果给它时间召唤来同伴的话,那一群巨角亚魔朝你冲锋过来就不是闹着玩的了。
  利落地解决了堵着门的巨角亚魔,顾青郁用长剑切开门上的锁进入了4S店当中。
  既然决定了回蓝漠市,当然就需要交通工具了,他可没傻到用双腿走的地步,那可是一千多公里,即便他体质异于常人,用脚走也不知要走多久。
  就算是开车,也肯定不是一帆风顺的,一路上必定会遭遇一些突发情况,所以他就需要一辆性能强悍的车。
  在4S店内逛了一圈,好在店门的锁比较牢固,城里的人也大都自己有车,所以这里还没被人洗劫,店里的车都好端端地停在各自的位置上。
  顾青郁不是很懂车,以前也只是在朋友的推荐下买过一辆十多万的小轿车,4S店内各色的车型让他有些为难,但最终他将目光放在了一辆越野车上,只知道这是一辆吉普的车,至于型号性能等统统一概不知。
  唯一可惜的是,他的晶体空间内都被各种东西装满了,并不能再塞下一辆车,不然他很想除了这辆越野车外再往晶体空间中放一辆。
  取出准备好的汽油往车里灌了进去,顾青郁坐了上去,感觉有些手生,毕竟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开车了,但简单的适应之后他就重新找回了感觉。
  接下来,他还需要做一些改装,还需要选择一个好的时机才能出城,如果现在就开着这辆车出城的话,毫无疑问,肯定会被亚魔撕成碎片。
  正当他下车关上车门时,一伙人推开大门走了进来,顾青郁看过去,一共六个人,四个男的两个女的,都拿着铁棍钢筋之类的武器。
  “咦?老大,有人。”其中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年轻人道。
  一伙人朝着顾青郁走了过来,顺势扫了一眼顾青郁和他身后。为首的那人长者一张国字脸,脸上一道狰狞的疤痕,正是黄发年轻人口中的老大。
  “朋友,来寻车的?”刀疤脸开口道。
  “是。”
  “门口那怪物,你杀的?”
  “没错,怎么?”
  “哦,没事没事,随口问问,朋友请便。”听到是顾青郁杀的门口那只巨角亚魔,刀疤脸目光凝重了些,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诶,老大!这辆车不错!吉普的牧马人,绝对够顶!”
  一伙人来到顾青郁身后,黄毛青年拍了拍越野车的引擎盖。
  “是挺不错的,这车好像老贵了。”
  “那可不,要是换以前呐,我可一辈子都买不起,但现在随便开走都没人管,嘿嘿。”
  “怎么样老大?虽然空间不是很大,但咱们几个人挤一挤还是能装下的。”
  “行,那就这辆吧。”刀疤脸说道。
  “朋友,这辆车,是我先看上的。”顾青郁看向这一伙人,目光淡漠。
  “哦?是朋友先看上的?”刀疤脸听到顾青郁的话,转头向其余人使了个眼色。
  “行了,你小子别摸了,这车是这位朋友先看上的,咱们再去找别的。”
  刀疤脸拍了拍黄毛的头,向着顾青郁善意一笑,从他边上走过。
  就在刀疤脸走到顾青郁身后之时,他突然暴起,右手握拳向着顾青郁头部袭来,拳头上红色光芒大盛。
  同时其他几人也暴起出手,红的蓝的黄的各色光芒从他们的身体当中绽放。
  这些人,竟然全部都是觉醒者。
  “这车给你,你去地下开吧!”刀疤脸刚才还善意的表情荡然无存,狰狞的目光配上他脸上那道疤痕煞是恐怖。
  眼见这些斑斓的炁流能量就要击中顾青郁,从顾青郁体内忽然荡起一道半透明的炁流护盾,将他的身体完全包裹,那一伙人的斑斓能量全部落在了炁流护盾之上,然后消散到了空中,护盾丝毫未动,只是泛起了几道涟漪。
  “怎么可能?!”几个人惊骇不已。
  “没什么不可能的。”顾青郁幽幽的声音出现在了刀疤脸的耳边。
  “想杀人就要做好被杀的准备,你应该很清楚。”
  刀疤脸还试图向顾青郁挥出第二拳,但顾青郁没有给他机会,方才那一下只是他想要测试一下这些人的实力。
  话音未落,剑光一闪,刀疤脸死不瞑目的头颅落地。
  同时在其余几人的眼中,顾青郁的身体模糊起来,长剑剑尖拖拽着一丝白色炁流,几道剑光骤然杀出,剩余几人纷纷倒地。
  “别杀我!求求你......求求你!别杀我!我错了!我错了!”一名在剑光下被斩断了一条手臂,侥幸活命的人跪在地上祈求顾青郁,脸上涕泗横流。
  顾青郁没有说话,回答他的是一道剑光。
  这伙人的出手早在顾青郁的预料当中,他们进来之时不可能没有看见自己刚从那辆车上下来,而黄发年轻人一眼就选中了他身后的那辆车,也正是那刀疤脸老大的目光示意。
  一直没有放松警惕的他看似木然的样子,实则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顾青郁有些不明白他们在得知了门口的亚魔是自己所杀之后为什么还会动手,那刀疤脸也仅仅只是凝聚了两个炁流漩涡,其他人更不用说了,是觉得自己在说谎?还是仗着他们人多?
  在看见自己放在油桶旁边的那一大包物资时,一切便都明了了,这种事情在炼狱当中发生过不少,特别是到了后面列车上的物资用完之时,一块饼干就足够几个人拼死拼活。
  至于这个让刀疤脸几人起了杀心的包,则是为了隐藏他的晶体空间的存在,才拿来放一些东西的,包括他的长剑也背在了背上。
  凭空变物这一手段还是他自己知道的好。
  顾青郁走上前去,装着物资的双肩包已经被拉开了一小条缝隙,这伙人原来从一开始进门之时就注意到了这个包,后面的一切都是演给他看的,包括假装看上了这辆车,用两个人挡着自己的视线,确定了包里的确是食物,决定杀掉自己,而后假装让车给自己,表现出一副和善的样子,突然出手偷袭。
  他们的配合很到位,演技也很好,应该干过不少这种事。
  这就是他们对一个实力不明的人出手的原因,想要凭借人手的优势碾压自己,一包的食物,足够他们冒险出手。
  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自己已经领先了他们一大截。
  末日当中,杀人或被杀,仅仅取决于你的实力。
  弱肉强食。。
  将双肩包甩到了副驾驶,顾青郁把车开到了4S店的后面,取出准备好的材料开始改装。
  他要尽快完成,因为时间已经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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