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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城东区,城防兵团东十一街巡查站。
方才扣下汪童和唐娜的兵团队长克莱正在对唐娜进行着审讯。
克莱重新翻阅了一遍羊皮纸,抬眼看向面前这个只有十七八年纪的女孩。
“唐娜小姐,我再次确认一遍。”
“汪童是你的未婚夫。他本身拥有狼人血统。”
“你在东区十二街让他服下了,嗯,荷尔蒙药剂。他因为服用药剂后出现了意外的兽变狂化,最终将你携至十一街的民房楼顶,造成你意外受伤。”
“嗯!是的长官”,唐娜重重地点了两下头。
克莱低下头接着道:“再次确认一遍,你本人并不打算追究汪童的过错,且不打算对此事进行立案。”
“是的。”
克莱放下手中的羊皮纸。与审讯唐娜不同的是,刚才克莱审讯汪童时,对方几乎是始终沉默,称自己没有意识,不了解事情经过。
克莱轻敲了两下桌板,说道:“唐娜小姐,这里是钢铁城的巡查站,不会有任何人胁迫你。如果是汪童威胁你这么说,你完全不需要顾虑,大胆地说出事实。”
唐娜微微一笑,“谢谢长官,他完全没有威胁我。”
克莱听后心中是忍不住感慨,那这案子也是够奇葩。
只是,他也察觉到这供词里的问题——药剂。
“你在未婚夫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他服用药剂的原因是什么。”
唐娜有些扭捏,“他...他那...方面不太自信。”
克莱听后差点是没蹦住笑出声来,但职业素养还是让他条理清晰地接着追问下去。
“那么,请提供购买荷尔蒙药剂的商贩信息。如果是劣质药物的问题导致的意外兽变和狂化,兵团也有必要进行细致调查。”
唐娜心中则是早有准备,她说道:“是地下黑市的流动商贩。”
“行吧”,克莱摇了摇头,草草地在羊皮纸上添了几笔。这要查起来就相当麻烦,只能丢给上头处理。
当然,如果只是个别案例,大概率也不会引起上头注意。
唐娜签了名后,便离开了审讯室,而汪童则早已在外面等候。
她微微笑道:“久等了。可以走了。”
汪童起身后轻点了两下头,把从宿舍取的一件衣服递给了唐娜。
她的肩膀经过巡查站的医务室做了简单处理,但法袍却是被撕得七零八落,终究有些不雅。
唐娜接过汪童手中宽大的衣服,心里不免是想到自己和汪童认识就是从借衣服开始,脸上便有些微红起来。
“抱歉。”汪童带着歉意,低头看着唐娜。
唐娜连忙摆手,“没有,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
汪童闻言便没有再多说,总不能这时候来一句,要不你咬回我一口?他和唐娜说真也不熟。
待两人离开了巡查站。
“送你到东区主道,家里离得远吗?”
“嗯!不远不远。”
汪童听后默不作声地走着,唐娜则跟在他身后,走向了东区主干道。
到达目的地后,汪童回身说道,“这里人多,尽快回家吧,以后夜里不要一个人出门。”
见她点了头,汪童便重新折返,准备回旅馆。
“汪童!”唐娜却是叫住了他,她问道:“你就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汪童转身,顿了顿,“你是指,向巡查所谎报事实的原因,对吗?”
“嗯。”唐娜略有些忐忑地点头。
汪童考虑了片刻,见唐娜眼中带着些坚持,他淡然地说道:“我知道联合协会。你们一直在促进多种族平权和融合。我见过一些混血儿遭遇歧视的事情,能明白你们是希望做好事。”
“袭击你的是拥有极强恢复能力的兽人。那站在你们对立面的,不难想象,就是持兽人至上的,认为兽人血统没必要和普通血统和睦相处的极端教派。
他们也许是计划通过刺杀你,激化不同血统人们之间的矛盾,并且警告和威胁联合协会的成员。”
“而你担心,即便暗杀失败,这样的消息也仍然引起协会成员乃至钢铁城居民的恐慌。你是希望暗地里解决掉这个极端教派的问题。是这样吗?”
唐娜听着汪童的解释竟是有些恍惚,“嗯。我父亲唐九阁是协会的会长。”
“那,你能理解我吗?”
汪童听后却是忍不住摇了摇头。
“无法理解。”
“你认为没有必要让人知道真相,尝试去掩盖真相。只要结果是好的,极端教派被你父亲处理了,那你所做的难道就没有错误了吗?
不,这和愚弄他人没有任何区别。因为你把自己摆在了和其他人不一样的位置,认为其他人没必要知道教派的事情,只需要交给联合协会处理就好。”
唐娜忍不住反问道:“可是,你就没有想过,这种教派的极端行为暴露之后,市民会恐慌,教派甚至得到宣扬吗?”
汪童微叹了口气,目光锐利地看向唐娜。
“那又如何?这并不能推论出你们有权掩盖真相。”
“我清楚联合协会每一届城主推举都会参与。你是否因为你父亲的位置而在巡查所中抱有私心,我不清楚,只有你自己清楚。”
“如果是抱着私心,担心会长女儿被刺杀的消息,影响最终城主推举,那在我看来,平权的你们和兽人至上的红月,尽管立场截然相反,内里却是一样的。
对你们来说,立场只是一个工具,什么是真的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你们从中获得的利益。”
汪童摆了摆手,“当然,尽管我不赞同你,但我内心是希望所谓普通血统和兽人血统没有纷争。
尽快处理掉这个教派吧。多想想地上还有虫子。”
说完,汪童便转身离去。
留在原地的唐娜,心中却有如被扎入了千万刀。是啊,在看到城防兵团的那一刻,她就编织好了谎话。
她心里不免有些自嘲。
原来,自己和班里的杰拉德一样,都被汪童用同样的方式击倒在地。杰拉德是直面着利益,自己却是明知故问,还要为之找些高尚的理由。
在他眼里,一切都拙劣不堪而虚伪吧。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默默擦去流下的眼泪,静静地看着汪童的背影消失在了街尾,才转身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