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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我的一位市里爱好文学者梅来到我的屋子，坐在我家的沙发上。
我看到梅那一眼时，让我想起了李清照词句。“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还有苏轼的词《浣溪沙》轻汗微微透碧纨，明朝端午浴芳兰，流香涨腻满晴川。彩线轻缠红玉臂，小符斜挂绿云鬟，佳人相见一千年。
易问我：“常回家看看，这首歌曲，你喜欢吗？”
“喜欢，唱到我心中的一首歌曲。”
可那可以说，你是最爱你家乡的人，你能给我讲一件难忘的家乡人的故事。“
我说：“好！”
故乡的故事多得数不清，从什么地方讲起呢？我想了一下，因为我村中有一个大舞台，我和这村舞台的感情联系很多。
先说一个导演。那导演叫平治叔。小时候，冬天的一个晚上，村剧团在舞台上排戏，村里还不懂事的小孩子，就坐在舞台上看大人排戏。小孩子看大人不注意时，不停地向前移动位置，最后，大人排戏的地方越来越少了，我也坐在这些孩子中间。
平治叔走到我跟前，给了我狠狠地一个耳光，我当时被打得哭泣了。
这么多小孩子都和我一样，可为什么他只打了我一个人呢？
这天晚上，我回到了爷爷的屋子，因为我晚上跟爷爷奶奶睡，睡热炕。给爷爷说了这件事，爷爷给我说：“我明天找他给我娃打他，给我娃出气。”
我盼望第二天人，爷爷真能找到那位平治叔打他，可是爷爷并没有这样做，爷爷实际上最会安慰我。
村中的人。有一年冬天，村剧团排了个大戏，叫槐树庄。有一个演员叫喜善叔。
有这样一种剧情，诉旧社会的苦。他有一句道白，他说：“提起旧社会，叫人实在气愤！”他说的时候，用双手把身子一拍，这么朴素的话，竟把观下边本村人听得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人姓卢，他家住在本村卢港里。我小时候，最喜欢到他家去玩，一个是她的母亲，我去了后，给我讲很多爱情类的故事，可是那故事情节我现在竟一句记不得。
喜善的母亲，有一次在街上买了猪骨头，炖白萝卜，给我舀了一碗。
喜善叔也是从不懂事的孩子长大起来的。
村中张德正叔，在村后山坡下边有一棵大桃核树。有一年五月的一天下午，德正叔发现了喜善偷摘他家的核桃，在核桃树把喜善叔不停地打，用脚踢，用拳头击打身体。可怜的喜善叔力气不好，无法击挡过德正叔。
德正叔现在已是年迈的老人了，患了中风病，恢复后，对过去的事情还记得很多。他身体好的时候，在村中总是凭力气大，打过不少大人和小孩子。
前年八月，我母亲逝世，我回家。在二弟家，村中来了一位人，他说：“你不认得我了。”
我真的一点不认得。
我二弟给我说：“这是发善。”
这一说，我想起来了。发善，这变化多大啊，变得和小时候根本不一样了。
发善说：“小时候咱俩个打架，你把我的胳膊肘儿咬了一个印迹现在还在。”
发善把他胳膊肘儿的衣服向上挽起让我看，连我自己都好笑。
我笑着说：“你小时候，下手比我狠，我还是不想动手的人。”这是我想起来，和他在他家门前打架的一件事情，一定是因为我受了他的打，打不过人家，才使出了这一狠招，那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现在想起来，感到太好笑了。
发善还讲了小时候，干农活的事情。其中讲到，有一次，好多小孩子在一起玩，村中定民叔拿了一张秦腔谱子，说：“书印，你会唱吗？你给大家唱一下。你拿起给大家唱下来了，别的孩子不会。定民叔说这家伙在音乐方面有特别的天地和。”
发善讲这一段时，我笑了好久。
发善讲一次出外干活，住在农民家里。大人们住炕，我们小孩了住在地上。
这些小时候的事情，说明了我是怎么从困难处走到现在的地方，为什么走向外面的世界的原因吧。
有一年我回家时，我听二弟给我讲到了喜善的情况，说喜善在西安承包了解放军的农场，收入很好，在村中楼房盖得很高。他起初出去的时候，凭一门手艺，给人家编笼子。
那天晚上，我问到发善：“你哥现在情况怎样？”
发善给我说：“我哥不在了。有一次，在西安，骑摩托车，被车撞死了。”
我赶快说：“我不知道，对不起！”
发善对自己的哥还是很肯定地说：“那人是个善良人！”
发善的哥喜善，也是村中一位爱好文艺的人，想不到年不大，竟离开了世界。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就人活着的人，一定要快快乐乐地活着，享受生活给予他的一切，这才是有意义的人生。
村舞台上面，有一天上午，来了一个解放军文工团，演了一场沙家滨的现代京剧。
我当时，站在舞台下边，不错眼地看着舞台上边演员的表演。每一段京剧唱腔，那么动人，我完全是被引进去了。
村中剧团有一位演员，叫启民。
村中排槐树庄这个戏的时候，启民在中演了一上角色，我当时参加了村剧团的乐队。
排戏的时候，村剧团的演员们聚集在村舞台上，平治叔说：“启民，我还没有给他说戏之前，他自己就在想这动作是怎么一回事，把戏词全装在自己的脑子了，我们别的演员却比不上他。”
平治叔当时表扬启民的话，多年以后，我还能想起来。
小时候，我爱好起音乐来，这启民竟是我常常帮我学习音乐的人之一。
有一回，我到他家。
我对启民说：“帮我教一下白毛女里的歌曲。”
“好！”
启民竟教我学习会了看人间等白毛女里的歌曲。
启民还用二胡拉了白毛女里的歌曲，当时，我听到这样琴声的时候，就以为我在听仙乐一般很满足。
启民石头虎民的父亲等人，有一次排了一个商洛道清，唱的是村中好人好事的节目，一说一唱，当时在村舞台上演出时，把村人逗的不停地笑。
有一首阿尔巴尼亚的歌曲，中阿友好，有一位西安工作的村人双行叔，从西安回村后，他把这首歌曲很快教给了村剧团演员，启民学得最快。在一个晚上演出的时候，乐队坐在舞台靠前的地方，演员五门个人在前面表演演唱这首歌曲。
启民唱的时候，还要加上动作，以为自己就是阿尔巴尼亚的人了，台上听众听得很开心。
启民到了结婚的时候，因为穷，只好到到河南上人家女方家招到家里。在外面还是喜欢唱戏，唱到了所在的县城灵宝县，常常参加县里组织的会演。
最近一次，我回家，见到村中小时伙伴建社，给我说起启民的事情，启民本来一直想回到故乡来，可是没有回来。现在离开了世界，当时我听到后，半天没有说一句话。
这里写了几段启民的小事情，为了对这位村人纪念！
有一个冬天村剧团演戏，我在后台。村中高升叔，竟给我脸上抹了些色彩，把我向台上一推，竟到了台上去表演群众演员。
十天之后一天早饭之后，三叔在他的小屋对我说：“在乡下一所小学给你找到了教书的事，临时的，干好了说不定能转正，你要好好地干！”
我听了后，不知是喜还是忧，不知前方的路如何能走得好，也身感到一种压力。
三叔把学校的一辆架子车，停在他的门口，架子车箱内装有两床被子，一个是铺的，一个是盖的；还有一把二胡；还有我自己很多音乐方面的书及小说，装在一个大包里面。
这时候，应是九月秋天的天气，东边山坳里太阳升老高了，把学校大操场照得红亮亮的。我和三叔还有我们的架子车上面的每一件物品都照耀着红亮亮的，三叔在前边拉着车子车把，我在后边推着架子车。
和三叔关系好的竹老师刘老师等老师到了架子车前。
竹老师对我能到乡下当老师，表示关心。
竹老师当时像是三十岁的人，脸不大，眼睛不在，留的短短的头发，内心中有一种善良之美。
竹老师对我三叔说：“老张啊，找得这么快啊！”
三叔笑笑。
三叔没有给他的好友和我讲过他是怎么为我找到了一个当临时代课老师的事情，这中间受了多么大的苦。
三叔学校的几位老师把我和三叔送出了校大门后，三叔在前边扶着架子车把，我在后边推着架子车尾，过了一个小石桥之后，一直向东去的一条公路走去。
公路一弯转一弯，公路下边有一条小河在山下也是转了一弯又一弯，水是清澈的，太阳，天空，高山，全都在它的降在它的水底里。
步行了十里路之后，靠近公路以西的山下边，有一所小学，两个教室，一个大教室，一个小教室，都是土屋子。大教室东边是学校负责人向老师的住处，一大间屋子分作两半，一半是厨屋，一位是休息和平时备课的教室。三叔把架子车停在了小学校南边的操场上。
三叔和我到了向老师的屋子，向老师让我和三叔坐。
这所小学是在公路边的学校，三叔每一次到县上去，必经过向老师这里，向老师应早认得三叔的。
向老师给我和三叔找了一长的凳子，坐了下来。小屋北边是一个小小方方的窗子，窗子外边是小山，小山上长着叶子红红的高低错落的树。
向老师还给我和三叔每人倒了一杯茶水，那茶水发出极纯正的茶香味，是玻璃杯子泡的。
三叔给向老师说：“这娃还不懂事，教学方面的事情各方面，请向老师多指导！”
向老师这时候，像是三十岁的人了；脸月亮般地圆，绯红色的，很会笑，她的笑含有一种特别的妩媚之美。
我和三叔在向老师屋子休息了一会儿，向老师把一把钥匙给了三叔，把我和三叔引到了公路边上，有一排平屋，是大队的会议室，会议室紧挨着有一间小屋，这是大队给我的住的屋子。
我们到了屋子门前，三叔用钥匙开了门，都走进了屋内。
向老师说：“这是我给大队卢支书说好，专门给张老师要了一间屋子。”
小屋子靠门前，还早为我盘有一个做饭的锅灶，锅都放好了。还有一张木板床，安安静静地放在屋以北的墙下边。我和三叔把架子车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搬了进去。
这天中午，我没有自己做饭，向老师把我三叔招待了一餐。
吃了午饭之后，三叔和我不休息，不停地打扫学校到处的卫生，有一个水沟，全是积的污泥，三叔用铁镢挖，挖了后，用铁锨铲在竹框里，倒在校西面的一个垃圾坑里。
三叔吃这样的苦，他给我说：“要留下一个好印象，吃些苦累不倒人的”。
三叔这天为我以后能在这所小学好好地工作下去，为了学校的卫生忙到了天黑。
这天天黑，三叔没有回他的学校，和我同睡在一个床上。给我讲了很多他教书的故事。三叔说，他开始教书的时候，涨水的时候，背过学生回家。
三叔说，他和学生的关系很好。可是有的老师怎么和学生关系搞不好关系，和家长搞不好关系，在他之前有好多老师，都是被家长赶走的。
要当一个好老师真是不容易的。三叔给我讲他的教书的故事，主要是为了启发我教好书，对工作要负责，没有做不好的事情的，只要用心。
第二天早晨，三叔起来后，拉着那个帮我拉东西的架子车，拉回他的学校。
上面，就是三叔把我推向了人生第一步，他为了听我的爷爷给他讲的一句话，是做到了，帮我找个事干。
我是怎么当老师的？当老师，我是比不上别的老师的，很会教学生，我还是不会教书的，这教书是一个科学，是要学习一辈子的工作，边教边学，不断地总结经验，才可能成长为一个好的教书育人的好老师的，是老师和学生共同成长的。
第一次给学生上课。
第一次站在讲台上，给小学生上语文课。
我看看坐在教室的小学生，每一个学生一种表情，学生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望着我，教室里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而我自己，看着小学生可爱的样子，忍不住的自己先笑了起来，我这一笑，小学生们都大笑了起来。
这个笑并不好，学生喜欢很严厉的老师。以后，发现学生不怕我，我换了一种方式，装出严肃的样子，我不是那种特别声嘶力竭的老师，因为第一课上得不算成功，对以后上好课，影响很大。
有一天早饭之后，我们的学校来了五十多名老师听课，听我和向老师讲公开课。
我本来喜欢语文学科的，那一次讲课，向老师讲了一篇五年级语文课，我讲了一节小学的五年级的算术课。
我在上课的时候，怎么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向老师教书比我要长好多年，她在讲课的时候，竟有些不大胆。
讲完以后，老师位坐在一起评课。
一位很会教书的老教师李兵老师。他评说：“年轻的张老师，教态大方自然。而向老师竟有些拘禁。”
我也听到了向老师对别的老师说：“你看人家小张老师怎么一点不怕人。”
这可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吧。没有把问题想得多么复扎，脑子里没有把课上砸了怎么办的想法。
上这课的算术题，怎么算，不过，我是事先给学生做了反复训练的。
有一位孟老师评说：“张老师的学生上台做演算算术题，怎么一下子就算出来了，连想都不用想一想。”
孟老师说的话，把很多老师都惹笑了。
有一天，三叔到我的学校。三叔给全校小学生上了一次早操课，让学生练习跑步慢步走，三叔吹着哨子，节奏感很强，学生竟不论跑走，都在三叔的哨声的统一节奏中，让我给学生上早操课，却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很多不听课的学生，在三叔的面前，都变成了小绵样一般，很控制自己。。
晚上，三叔住在我的学校，和我睡在一个床上。
三叔检查我给学生改的语文作业。看了后，三叔不满意，三叔给我说：“你要好好地给学生改作业啊！”三叔讲的这句话，我现在还能记得。三叔虽然早到另外一个世界去了。可是三叔活着时为我讲的话，对我的严格要求的话，现在我还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