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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吗？”
“看到了！”苟二爷喊道。
“看到了！”刘行深喊道。
“看到就看到了，嚷嚷啥，拉个屎都不让安生！”屋外面树林里走出一个气势汹汹的老头，边走边提裤子喊道。
郭丰目光示意刘行深，这是谁？
“署丞，这是五处的老李头！”说完，他对着那老头挤眉弄眼，咬着牙，“老李头，这是署丞！”
那老头吊儿郎当没个正行，浑身酒气的绑好衣服，听到刘行深的话，翻开浑浊眼睛，上下打量了郭丰一眼，有气无力的说到：“见过署丞。”
“无礼！”苟二爷说。
“嘿嘿！老汉活了四十有八，早忘记了什么礼不礼的。署丞大人，您要是看老汉不爽，大可一脚把老汉踢出崇玄署。”老头一身玄色道袍，被他弄的邋里邋遢，发色灰白，乱糟糟的像是田间疯长的野草。说话时眼睛并不看向大家，而是望着天空，好似一副随时仙去的样子。
“你！”苟二爷恨的牙痒痒，跺着脚说不出什么。
“行了！五处的人是吧。”郭丰打断道。
崇玄署五处是个神神叨叨的部门，没有几个正式在编人员，好似什么都管不了，又好似什么都能管。
五处正式称呼是崇玄署民俗风物调查处，职权范围包括民间各地风土人情、民俗、以及各类神秘事件的调查、上报和处理。编制在崇玄署，明面上接受崇玄署和御史台双重领导。
实际上在很早的时候就是皇家自己的秘密机构。
调查处的头是一个正九品上的官，也就比郭丰这个从八品下署丞低一级，但能量大的吓人，可以直接面见当今天子，不用通传。
调查处内的人全没有正式编制，都是雇佣，或者其他部门人员兼任，里面有书生，有道士，有和尚，有官兵，有贩夫走卒等等等等，内部的组织结构除了当今天子没人能说的清楚。
调查处的资金来源也不归崇玄署管，主要出自皇家内库。资金的调拨也全部由皇室人员直接通过宗正寺来拨付，崇玄署只是占了一个名义。
这个疯疯癫癫乱八七糟的老头，身上一点气感都没，竟然能骗过自己的心猿感知，绝对不简单。
若是在平时，郭丰自是不会招惹这样的人。
不过现在既然已经决定拿下灵感观，弄清楚金刚石像事件，那就不能放走他。
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这里一直是你在看守吗？”
“如果你说是这些倒霉的星辰石人像，那就是我看守了。”
星辰石是金刚石的一种，其中最为坚硬的上品被称为星辰石。修士之间也多用星辰石指代金刚石，这在心经法门中有介绍。
“一直是你？中间有没有换过别人？”郭丰继续问。
“没有！”老头不耐烦的说。
“前天凌晨，你在哪里？”
“在屋顶上喝酒！”
“为何要去屋顶？”郭丰问。
“屋顶宽敞，老汉乐意！”
“有没有其他人来过这里？”
“绝对没有，那天老汉记得清清楚楚，月亮很大。老汉对着月亮望了半天，才发现上面连个娘们都没有，更别提什么广寒仙子了。整整一宿老汉喝干了三坛酒，无聊的睁着眼等到天亮，也没遇到一个二个大胆的毛贼前来耍子。”老头颇为遗憾的说到。
“近来有什么异常发现吗？”郭丰问。
“老汉的酒都被贼人偷了算不算？”老头提起了点精神。
“不算？”郭丰说。
“那就没有了！”老头又恢复了最初的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老李头，不是你上次说……”刘行深急到。
“说，说什么说，我什么都没说！”老头不耐烦的说。
这个刘行深看来瞒着很多事情啊！
郭丰不说话，等着刘行深自己说出来。他刚刚上任，对署内的情况两眼一抹黑，很多时候轻易表态只会消耗自己的威信。
刘行深仿佛很纠结，他不停的咬牙，脑门上的汗顺着眼睛流到脸颊，汗入眼睛都不敢擦去。
他张了张嘴，又闭上。
老头在旁边说到：“不用逼他。老汉来说！”
郭丰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是星辰石人像！前些时候星辰石人像出现了变异，每月初一，就会出现天魔之象，且那天子时八十一尊人像，还会随着天魔妙乐跳天魔之舞。天魔之舞可杀人于无形无相。观中曾经有一位不开眼的飞贼，在月初子时前来做活，结果第二天被人发现死在了此地。”
不说的时候什么都不说，一说就是这种大新闻。
郭丰问：“死因呢？”
“死因不详，太清观来人看了眼，说是忧怖而死。这不是瞎扯淡吗？我们五处的又不是没见过市面的土包子。飞贼死后脸色明明是享受之极，跟吃了五石散一样。”说起这个，老头气愤难平，明显的对太清观的敷衍不满。
“你为何说他是死于天魔之舞？”
“署丞，我自小就开始修真打气，二十岁有成，三十岁踏破炼气一重，进入炼气二重，四十岁瓶颈不能突破，遂从军想在杀伐之中寻找到那个破槛的灵感。参加大小战事两百，与各种修士都打过交道。我师兄弟九人有八人坏与天魔妙乐，对于这个声音，我就是死后喝了孟婆汤也不会忘记的。”
“为何没有上报？”郭丰问。
“署丞，下走早就把公文上报，只是上面一直没有回复！下走以为您知道的。”
“刘行深？”
“属下在！公文被署令扣下了。”
“方才为何不说？”
“属下，属下……”刘行深支支吾吾。
郭丰也不逼他，又和老头聊了几句天魔妙乐和天魔之舞，可惜得到的也只是一些表面信息，关于天魔来源，天魔特点，还是一无所知。
他和小狐狸对视了一眼，然后挥挥手：“多谢老先生了。情况我已经了解，你且回去继续守着！”
“得嘞！”
老汉哼着小曲退了下去。
随手一招，树林中飞出一直红嘴雀叼着一只大老鼠落在他手上。
他嘿嘿一笑，“今夜又有肉吃了，打死你个偷东西的小贼！”
等人走远了，郭丰问起。
“老李头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