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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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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显前后两世,多历世事,自然不是一惊一乍之人。想了想,看来明天见过黄征夫妇就明白了。
  “见过岳父岳母!”赵显从容施礼。
  愣了愣,面上闪过慌乱之色,黄夫人方随着黄征一起见礼。李虎夫妇笑容满面:“显哥儿终于回来了,太好了。”
  一翻忙乱,众人见礼罢,分主宾之位坐下。黄征面显悲色:“赵显,这是我在南陵江铁山贤侄处得了此信,故而立刻前来。又找人托得人情关系,日夜行船,方才赶至此处。”说着,取出一封书信递了上来。
  赵显取信看时,黄夫人叹道:“老爷子一听此信是有关贤婿之事,就立刻挂职一年,日夜兼程赶来;谁知到了这里,春菊、春菊她却是下落不明。”说到这里,语带悲声,低头轻轻抽泣。
  李虎夫妇一听是信件,相视一眼,李虎微一皱眉,长长的吸了口气,缓缓吐了出来。赵显看罢信件,默然未语。转又看向黄征夫妇:“小婿谢岳父岳母兼程送信;对了,可知是何时失去踪迹?又找了哪些地方?”
  黄征夫妇皆是看向李虎,李虎一叹:“唉!四天前的早晨,是兰草告诉我们,说是‘黄小姐不见了’,我们方才发现。显哥儿,你也知道,香菱也是练过你教授的功夫,我当时判断黄小姐是上岸去了,正常情况下,一般人也为难不了黄小姐。此事又不好找当地官府出面,所以就命停船相待,一边就由我、李达、何大哥带人上岸寻找。隔天到晚,黄总捕夫妇就来了,之后就分头寻找了一天,城内外皆有寻找,可到现在为止没有消息。”
  赵显一惊:“失踪四天了?今天就是第五天了。”目光一扫众人:“现在也不耽搁,众人和我分头前去城中找寻,申时前回船。”众人齐齐应下,分派人手,立刻上岸去了。
  赵显入城之后,神念一扫,已发现城中数处高埠之处。转身向着疾行而去,途中神念扫过附近人家。倏然身形一顿,转又放慢脚步,缓缓行过街巷。
  黄春菊在后院中纵跃如飞,剑光如电,一套剑法练罢,方缓缓收功。稍息片刻,又到房中端坐,开始神魂修炼。不知为何,静坐入定之时,总是感觉有人在看自己一样,心下一凛,起身提剑,顺着门窗缝隙向外瞧去,侧耳细听,可终无所觉;旋又开门行到院中,四处打量,最后纵身跃起,攀房上树,四处查看,终无所获。
  赵显静静的看着黄春菊犹如猴子一样四处蹿高伏低、近观远瞧,终又回到院中,心中勃然大怒。转瞬又冷静下来:“看情况并未受倒胁迫,或是受制,且满面春色,发.情的气味充鼻,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了私情外遇而已。自己所给的恩义,皆如粪土。且再观察,看看奸夫是谁,一起打杀就是。”转瞬间已是潜入院中,静坐于空屋房梁之上。
  忽然之间想起曾经看过的一句话:“若想走到女人的心里,必得经过***”,不由得摇头一笑。
  黄征夫妇走过街巷,边走边说:“老爷,这要找多久?总找下去也不是办法?”
  黄征轻叹一声:“总得找到晚间,我们回去再劝说赵显北上,我们留下寻找,然后就退亲;好在还未圆房。”
  黄夫人道:“退亲过些日子写封信,现在肯定不能提,提了任谁都看出有问题了。唉,累死我了,找个地方歇息脚。”
  “这里有家店,正好到后面休息一下,不能在前面。”黄征看着前面不远处的酒店道。
  赵显神识中见着黄征夫妇入得店内后院休息,只觉犹如看戏一般,这些人所作所为,只如掌上观纹,不由一笑。
  陡然之间,心头犹如闪电掠过,心下暗自一叹:“自己还是凡俗心态,其实到了此时,已经根本不是同一层面的生命形式了;即使凡尘之中,发达之人,往往一去不归乡,何也?不同世界的人罢了。或许有一刻会回去找一找童年记忆,满足一下自己感情的需求;纵回乡,见到曾经的乡人,也不过是打个招呼而已;能同行的人,早已经同行了。黄春菊之事,以自己之能,随手可解,居然在此浪费时光,根本原因不过是自己觉得受到了背叛,此事也算是红尘炼心了。”
  黄春菊忽然觉得好不困倦,踉跄着回到卧室,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天色已是黄昏,西边金黄色的阳光照射到了屋,可见得屋中漂浮的灰尘。黄春菊长长的出了口气,摇了摇头,刚才一梦可真是奇怪。倒水洗了脸,走到院中,忽然一怔,自家父母、兄长都坐在前院厅中,无语相对。
  黄征看到黄春菊,递过一封信:“菊儿,这是赵显退亲的文书。”
  黄春菊脸色一白,无言的接过书信,看过内容,心头闪电一般掠过刚才的梦境,伸手一摸,刻有赵显名字的玉挂已是不见;不知为何,泪水忽然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全身一软,坐倒在地。
  “南陵平安号”在海中顺风疾驰而过,李虎一家、何有财坐在舱中大厅,赵显淡淡一笑:“大兄,私传本门绝艺于外人,按门规,学艺之人当杀之,你认为该如何处置?”
  厅中瞬间寂静无声,何有财脸色剧变,全身颤抖,转又涨红着脸,瞪大眼睛看了过来。李达脸色涨得通红,看了看众人,愣怔有倾,忽然跪倒:“显弟,掌门,是我错了,要打要杀由我承担,不怪他人。”
  赵显漠然道:“李达,我是问,现在有人私学本门绝艺该当如何?私传绝艺该当如何?”
  李虎脸色一变,红白不定;李何氏红着脸陡然站起:“显哥儿,好歹我们也养大了你,香菱更是你的妻子,何有财是你的舅父,难道我们家学点功夫都不行吗?”
  赵显看了看李何氏,微微点头,却未言语。
  李虎伸手扯了扯李何氏的衣襟,怒瞪了一眼,李何氏头一低,重重的出了口气,梗着脖子坐了下来。
  李香菱看了看父母,红着眼睛站起身来:“显弟,虽然我哥、我舅惘顾门规,私传偷学了功夫,还请看在一家人的份上,饶过此次。”赵显沉默未语。
  李虎也上前一步:“显哥儿,还请看在以往的情份上,饶过此次。”
  赵显看着李虎,那封信飘然落至李虎手上:“义父义母,背后阴谋陷害主人,该当如何?”目光缓缓看过李虎、李香菱、李达、李何氏:“坐视主妇犯错,假作不知,意图陷害主妇,又该如何?”
  李香菱看了李虎夫妇一眼,脸色煞白。李何氏愤而站起:“赵显,我们将你养大,她舅爷学点功夫有什么错?你说,有什么错?多大点的事。再说,黄春菊晚上要出去,又关我们什么事?”
  赵显一笑,看着李何氏:“既然这样,是谁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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