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大海小时,一次又一次

　　大海小时，一次又一次，像一个羽毛还未丰满的小鸟，多少次试着向外飞行。
　　由于家庭当时生活困难，他曾想出外给人当儿子，或招人，上女方家里的门。
　　有一年，大海想到关中大力县他舅舅那里去逛逛，也开阔一下自己的眼界，怎么才能让父母同意呢？大海有一回，趁父母不在家时，上到他家的楼上，打开一口箱子，找到一个小方铁盒子，小方铁盒子里装着家里全部的钱，大海打开了铁盒子偷了二十元钱。
　　然后想什么办法才能到舅舅家去呢？想办法，办法想出来了。大海的舅舅一个月前给家里来过一封信，信封还在，大海把这信封利用上，准备请人写一封信，以舅舅的名义写，说舅舅给他介绍了一个对象，上女方家里门。谁来写这封信呢？大海想起了一位和他玩得好的人，这人叫水娃，住在街中的街背后。大海到了水娃的家里，水娃正推玉米粉子才回来。
　　大海说：“水娃叔，求你给我办一件事？”
　　水娃说：“啥事？”大海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水娃，水娃找了纸，立即就瞎编了一封信，都是根据大海提供的意思，信中提到姑娘的名字也是大海想的，信内容是这样写的。
　　大海外甥：你好，舅舅给你介绍了一个对象。这女的叫红梅，人长得也不错，他爸爸是大队支书，家庭条件比一般人都有好，你可和你父母商量好，征得父母同意后，速来我这里，并附行车路线图一张。舅舅：陈华中。
　　水娃给大海念了一遍，问大海说：“行不？”
　　大海笑着说：“行。”
　　大海离开水娃家，回到自己家里。他把水娃给他写好的信装在一个月前舅舅给他家里来的信封里。他让父亲打开舅舅的来信，他的父亲看了以后，相信这是一件真事，也就同意了大海到舅舅那里去一次。
　　大海坐汽车，坐火车，坐了火车，又坐了汽车。汽车在一个镇上停下，大海步了十五里，吃早饭时，到了舅舅的家里。
　　舅舅见大海外甥来了，很高兴。大海给舅舅说了自己人的意思，愿意上人家用女方家的门。舅舅让大海先住在他家等一下，先让大海给他舅舅每天干点家务活，割柴草。
　　大海在舅舅家里住了不到一个礼拜，他的舅舅在以北五十里打听好了一个家，那个女要大海去她家先见上一面。
　　大海的舅舅夸那女娃子说：“人家那女的很能干，人长得很漂亮，里外都有行，你见了面，少说失言的话。”
　　大海说：“我明白了。“
　　大海是从山里出来的，舅舅也是从那个山里出来的，上妗子家里来的，在山里很穷。“明天一早，我带你去见那女的。”大海心想：去就去。
　　第二天早晨，大海穿上他妗子做的一身新衣服，和他舅舅一块，每人骑着一辆自行车向女方家走去。大海心想：这个女的是一个什么样子？她是一朵盛开的玫瑰花那样美艳吗？可自己长得这么丑，配得上人家吗？
　　大海的舅舅骑自行车骑得很快，大海像是在后面追着舅舅。他们经过一个镇子，向东有一条宽阔的公路，他们走在公路上，又向北骑去。不远处有一条河，河中架着木板桥，没有护栏，河里的水都是黄泥浆水，大海的舅舅骑在这木板桥上很顺利，因他经常骑，技术比较熟练，和大海拉开了一定的距离。而大海骑到这木桥上时，心里比较慌，像是走天桥，他双手紧紧地握住车把，但车子还是摇摇晃晃，一点也控制不住车头，一下子，连车带人一起掉进河里去了。大海还有那第一点清醒，他迅速地站起来，赶忙扶起自行车往岸边走，但浑身衣服湿透，一身干净洁净的新衣服现在变成了黄泥浆，头发上、脸上全都是黄泥。大海的舅舅只顾骑自行车往前赶路，感觉不大对劲，便向后看了看，刚一转头，就发现大海在河里挣扎着呢，他赶忙停下自行车，把裤子挽起，因河水不深，到小腿上，慢慢地淌到大海的跟前，把自行车扛出河岸边的公路上。大海的舅舅说：“算了，往回走。”大海也沮丧得一句话不说，脱掉全身衣服，把水拧干，又穿上。大海和舅舅走在回来的公路上，大海在前，舅舅在后，一路上他们没有说一句话。
　　这一次婚姻若成功了，不知对大海的命运起什么变化，为什么样不成，却制造出这么一段苦笑不得的小插曲，这可能是命运的安排。
　　大海这一次在舅舅家里住了五十多天，每天去枣林割草背回家，放在舅舅的院落子里，竟也了一座小山，这是给舅舅拾的柴。大海的舅舅见大海给他割这么多的柴草，心里十分高兴，每次见到大海背着盘着高高的草筐走进他们家的院子时，舅舅的脸上都笑容满面。舅舅住的生产队，到处是枣林，到了秋天，枣子熟了，满树枣子红艳艳的，发出枣的芳香，真是醉人。大海在枣园里，每次拾柴时，都偷几个枣子放在背篓底下，背回舅舅家，妗子自然很高兴，在枣林里，大海也可以任意吃枣，哪一棵树上的枣子好吃，就吃哪一棵树上的枣子，记得有一棵枣树上的枣像灯笼那样大，圆鼓的，特别甜，大海在这枣林里，吃甜枣，在这枣林里割长长的杂草，这真是人间美景地方，大海心里确实有一种枣甜，那一眼望不到的枣林，那枣林带到这儿人们欢乐甜蜜的心情，永远留在大海的记忆中，
　　这一次大海回老家里，大海舅舅送大海一身新衣服和一袋子10斤的干枣，全是大海割柴里偷的，在舅家住了五十多天，他是那样安然的，在以后的发展里，大海会这样去消耗时间吗？他不会的，时间是很宝贵的。当大海回到家里时，把从舅家带来的干枣交给母亲，家里人吃到拿回来的枣，心里很是高兴，也知道是大海割草偷的，但并没有指责什么。
　　大海到一个城市有了正式工作以后，心情很是高兴，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个迟到的春天。可还是来到了。今天，有这么一个好的结果，这是怎么得来的？这中间有多少故事？多少次奋斗？多少次失败？心中的梦想，心中的又一次等待：
　　大海想到了自己给他的朋友一封信。这是省群艺馆的刘源源，曾和他在音乐学院学习时住在一个宿舍，他是学习作曲的。
　　大海学习结束时，去到一个城市闯荡，经过了很长的努力，得到了朋友好人帮助，才有了一份自己的工作，爱人也有了一份工作，并且自己有了住房。
　　大海对于自己今日的心情有一种按捺不住的喜悦，他首先给刘源源写信告诉他的情况，并写了一首自己的创作歌曲，请求他在他主编的《青年歌声》上发表。
　　大海记得在音乐学院那间宿舍里，刘源源对他说过的话。
　　大海那时在音乐学院学习，是一种逼上梁山，非常困难的年代里去自费学习的。他是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这一目标去学习的。
　　一天上午在宿舍里，刘源源对大海说：“当你上班，第一次走进办公室上班，第一次领到发的工资，那心情可不一样。”
　　大海自己在音乐学院学习时很难很难，但后来又介绍他的爱人英英也去学。
　　刘源源对大海说：“一个人大胆做出一种决定，自己命运也就改变了，事情就是这样。”
　　刘源源又说：“你学一门乐器，拉二胡，拉的很专业，到社会上找工作也容易。”
　　大海当时迷恋于学习作曲，学习的课程很多，很难学，什么《和声学》《曲式》《旋律写作》《民歌概论》等，到了社会上，完全是要又能力马上表现出来的东西。学习了作曲理论，不一定马上写出作品来，很难很难。
　　大海在城市找工作时，是经过了多少次摸索，瞎碰，终于才找到的。确实，学习作曲，找工作的路是很窄的，不如搞一门乐器那样容易一些。
　　有一次市人事局招聘人才，大海去应聘。一位女的坐在人才局干部室。
　　大海说：“我想找个工作。”
　　那女干部问大海：“你学习什么专心？”
　　大海说：“我学习音乐。”
　　女干部说：“你会干啥？”
　　大海说：“我会作曲。”
　　女干部说：“我们不需要音乐专业。”
　　大海无论说什么，那女干部根本不理他。
　　希望在什么地方？生活如此之困难，没有住的地方。但大海和爱人却对这个城市产生了深深的爱。认为自己的命运和这个城市联系在一块，他们积积参加这个城市里的各种文艺活动家
　　有一次在市郊参加一个区里组织的给当地农民的一个演出活动。大海爱人唱了一首大海创作的哥歌曲“党的农村政策好，”大海用手风琴伴奏的，台下的农民观众拍出了一阵一阵热烈的掌声。
　　在用音乐向世界表达时，大海和爱人仿佛远离了自己目前甚至连生海参都很困难的现实，完全在一个十分幸福的、美好的世界里，天堂一样。。
　　在后台，大海对市里位文化局长能给些帮忙，王局长安慰大海说：“放乐观一些，工作会有的，面包会有的。”谁雪莱说过这样一句话：“冬天过去了，春天还会远吗？”大海曾读圣经，圣经中有一段诗歌说出了大海的心愿：“我的佳偶，我的美人，起来，与我同去！因为冬天已往，雨水上止住过去了。地上百花开放，百鸟叫的时候，已经来到。斑鸠的声音在我们境内也听见了，无花果树的果树的果子渐渐成熟，葡萄树开花放香，我的佳偶，我的美人，起来，与我同去。”大海在生活不如意中，何日出头之日？有一天，天空的太阳向他们张开了笑脸，一扇命运之神的大门向他们畅开了，大海的工作解决了，大海到一所中学当音乐教师，爱人在市内有了正式工作。
　　到大海第一天拿上通知翅这所中学上班时，他还不知这个学校在什么样地方，说不清，是心中喜悦，百感交集。大海把自己的情况向河南的刘元元写信告诉了，刘元元并把大海创作的《放飞的太阳》在《青春歌声》上发表了。大海还把自己这发表的歌曲带到市里一位老音乐工作者王青青家。大海和王青青同坐在沙发上，大海说：“王老师，我的作品在青春歌声上发表了，”大海说着，就把发表的歌曲让王老师看。王青青老师从大海手中接过青春歌声杂志，轻轻地唱了起来，唱完后，说：“比以上写的有特点么。”大海想：以上自己写了不少曲子，让你看了你总是说不行，发表了以后，你才说有特点，不发表，你还会说不行来。可是王青青老师哪里知道，这首歌曲要不是大海的朋友是主编，跟本不可能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