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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安末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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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深沉,城市死寂。
  他凭借着惊人,或者说非人的身体机能于鳞次栉比的高楼天台上纵身跳跃,从他狼狈的身影,充血的眼球,狰狞扭曲的面孔可以看出是个亡命之徒。
  砰!他跳到某座大厦天台上,地面龟裂,裂痕蔓延交织成一张蜘蛛网!嘴里鼻孔里喷出夹杂血丝的白烟,胸膛起伏不定,体内脏器已经负荷太大,只能殊死一搏了!他眼下如匹走到绝境的疲惫老狼,除了拼上性命,再无选择!
  想着,他突地转过身,凶狠的注视着对面高楼上,那个穿黑色长风衣、戴黑手套、蹬黑皮靴,黑发黑眸,身材略显单薄,神态平淡,戴黑框眼镜,稍显普通的少年缓缓向这边走来。
  我的体力已经耗尽,如果硬拼绝不是他的对手,哪怕对方的格斗技巧还较为生涩,但天壤之别的身体素质足以弥补这个缺点不足,轻松虐杀自己!
  只能希望对方阅历较少,自己编些可歌可泣的悲惨故事让他放松警惕,好接近对方趁机给他致命一击!
  这个时候,少年微微压低身子,纵身跃到这边天台上,神色平淡,游刃有余,好似经验老道的猎人,而他则是落网的濒死猎物,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他能感觉到胸膛里的那颗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着,扑通扑通,紧张到仿佛随时都会从嗓子里跳出来,深呼了口气,刚欲开口求饶,编造凄惨故事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生命力在疯狂流失。
  他乏力的跪倒在地,双手撑地,对着不给他机会,缓缓走来的神态平淡的少年,不甘的怒吼道:“我宰的那几个都是人渣,恶事做绝,足以判处死刑,可要不是我,他们还会继续逍遥法外,为祸人间!为什么……为什么?!!”
  少年可怜的俯视着他,摇摇头道:“你到现在仍以为你犯下的错是杀害人类吗。不,不是,你最大的错是违反了古老种与人类的条约,干涉人类的世界,相比这个,你杀害人类的罪名反倒显得无关紧要,甚至无所谓。”
  语毕,少年发现他早已经死去,双目睁圆,面带不甘,身体干瘪,是具干尸,可惜的叹了口气,望向旁边……
  一个十岁上下,穿洛丽塔式裙装的,有着雪白的皮肤,乌黑的眼眸的楚楚可怜的小女孩拽着裙角,歪着头,眨巴着眼睛,呆萌的看着他,忽然脆生生的说道:“进步很大喔,安末。”
  安末无奈道:“我不是要你夸我,队长,我只是想请教你个问题,为什么很多和我同在一个位阶的古老种实力都远不如我?感觉实力差距太大了。”
  安雨柔先是像拔萝卜似的,拔掉那个死去的古老种的脑袋,可爱的坐在地上,抱着那颗脑袋啃,津津有味的吸允脑浆,解完渴后,边抹着嘴角的血迹,边萌萌的说道:“因为你血统比他们高贵啊,就像蚂蚁成年和人类成年,能是一个概念么?当然能轻易碾杀他们。”
  正式成为狩杀者(Hunterkiller)成员已有半个月的安末转头眺望这座死气沉沉的城市,思绪纷呈,一片混乱,总觉得那里有不对,可难以诉诸言语。
  夜风吹拂,安末身上的黑色长风衣猎猎作响,鼓了起来,神态平淡。
  安雨柔小嘴裂开,咧到耳根,把残破不堪的脑袋塞进嘴里,咽了下去,像是怀孕似的,肚子鼓起,非常不合常理,真不知道她的咽喉是用什么做的。
  安雨柔拍拍肚子,忽然歪着头问道:“还适应么?狩杀者的工作。”
  安末走到没有护栏的天台边沿上,想了想,回答道:“还行,早上上学,晚上追杀失控的古老种,跟蜘蛛侠似的,虽然这段时间在死亡边缘徘徊了十余回,但总感觉比以前要轻松许多……任务我也完成了,那我先走了……”
  说完,身体前倾,落下天台!
  安雨柔眨巴着眼睛,抬头仰望着星空,嘴角微微上扬,笑意古怪。
  …………
  寂静的小道上,安末右手抄进风衣的衣兜里,剩下的左手来回握住张开,在他眼中,这能捏碎岩石的力量,估计再过几个月都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有些空洞,没能带给他丝毫的安全感。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种族改变的缘故,原本还不算孤僻的他,在学校里他有意无意的疏远他人,到现在,孑然一人这个词形容眼下的他再贴切不过。
  事实上,如果有人找他搭话,他反而会非常不适应,有些像社恐症,有人甚至跟他这么说:“不知道为什么,你明明什么都没变,却令我感到厌恶,你身上每个部位,说的每个字,甚至与你同生存在这个世界都让我感到恶心。”
  他曾问过陈洛涟这是怎么回事,她是这么回答的:“这很正常,生理反应罢了,跟你天生厌恶蟑螂、蛆虫一样,这是种族间的自然隔阂反应……”
  思绪脱缰不着边际的安末忽然神色凛然,看向道路前方那个步伐踉跄、面色惊恐、全身缠满蜈蚣的少年边蹒跚走着,边向他伸出缠有细长蜈蚣的手,面带祈求,张大嘴巴,却只有肥硕的蛆虫爬出,嘶哑的喊道:“救命!!”
  安末没急着上前,审视着对方,无视少年的痛苦呐喊,自顾自说道:“并无古老种的味道,应该只是常人,不是失控类型。体内也没咒术痕迹……再加上有些微恶魔气息,灵魂残缺,看来是较为常见的‘鸠占鹊巢’事件。”
  语毕,安末走到少年身前,左手鳞化,插入对方的胸膛内,没有鲜血迸溅,紧接着,突地拽出一个全身遍布锯齿口腔,有着黏滑黑色触手,顶着弯曲向内的畸形山羊角,由黑色肉块组成的难以言喻的狰狞、丑陋的渎神怪物!
  就在这时,他手中的恶魔在悲鸣了好一会儿后,忽然蠕动变形成一本封面泛黄,画有衔尾蛇的古书,透着股浓浓的古老沧桑气息,悠久的年代感扑面而来,却又诱惑感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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