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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察觉到安末的目光,那个疑似樱花国的俏丽女孩抬起头,肌肤如雪,眼神柔和,却仿佛看穿了他的内心。
安末下意识的后退半步。
这一退如晴天霹雳,本在谈笑风生的那几个外国人顿时沉默不语,而在争执的陈洛涟与奈尔两人也安静下来……
在安末有些不明所以的时候,前所未有的孤寂感袭来,抬起手一看,如暴露在炎炎夏日里的雪人似的,双手在不断融化成黑色泥水,身躯在消融……
他想叫出来,却如同晚上睡觉时的鬼压床,动弹不得。与此同时,眼中世界也在扭曲旋转,所有人都没注意到他这边,身躯也都在如冰雪似的消融着。
在他身躯快要消融殆尽、绝望之际,隐约听到有谁在唤他名字,辨不清是不是幻觉,仿佛来自遥远的天边……
噗呲――――
眼中世界如面镜子出现细微裂痕,如同漆黑的线条。没过多久,像是有谁在世界之外拿锤子敲击般,嗡嗡作响,裂痕增多,如同蜿蜒爬行的漆黑之蛇。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一睁开眼,发现自己杵在原地,红发似火的奈尔摸着后脑勺在他眼前面带歉意的笑着:“抱歉啊,我同伴的血统还不稳定,给你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抱歉――――”
说着,奈尔弯下腰,双手合十伸出。他身侧的和服女孩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双手十指纠缠在一起,稍后,声如蚊呐道:“对不起……”
毫不领情的陈洛涟清冷道:“然后呢?就这么结束了?没有补偿?”
安末较为讶异,眼下的陈洛涟怎么一反常态,不再淡然,有些咄咄逼人。
奈尔略一思量,脸色肃穆,做了个繁杂的手势,沉声道:“吾以埃索伦之姓起誓,汝需助时,在吾之力范围内,吾定当倾力助之……这样可以了吧?”
他身侧的柔和女孩小嘴微张,抓住奈尔的衣角道:“怎么能让您……”
不待女孩把话说完,陈洛涟已经颔首道:“行了,这样就可以了。”
安末有些云里雾里的。
奈尔咧嘴一笑道:“那就谢谢你没有借方才那件事赶我们走。事已解决,那我们去追赶先走的同伴们了。”
听到他这么说,安末才反应过来,除了他和柔弱女孩,那些个外国人已经都不在了……在与女孩擦肩而过的时候,对方垂着头,明明看不清表情,却让他感到股没来由的心悸。
望着那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地平线,陈洛涟淡淡道:“他们这种从失落时代延续至今的神话家族不仅底蕴深厚,有着0级封印物守护,更最重荣誉,有了他的承诺,你相当于多了层保护伞。”
安末问道:“他刚才说的埃索伦家族,是不是那个诞生过大英雄库丘林的神族?可那不是神话故事吗?”
陈洛涟反问道:“古老种的存在难道不比神话故事更荒诞离奇?”
安末说的被噎住,笨拙的切换话题问道:“刚才那个女孩……”
“我不知道,看其装束打扮,应该是樱花国那边的人吧。”陈洛涟看上去有些困扰的说道:“我对其的神话故事不太了解,回去后要好好解读下。”
“呃……对了,那个你之前不是不让他们……”安末问道。
陈洛涟看傻子似的看着他道:“不是都跟你说了,他们每个都是从神话时代传承下来的神话家族子嗣吗,我们这种普通古老种怎么可能惹得起他们。”
安末傻眼道:“那你之前……”
陈洛涟理所当然道:“那当然是为了从他们身上薅点羊毛,反正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
夕阳余晖遍洒世间,道路上,奈尔与柔弱女孩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您为什么要给他们那个承诺。”柔弱女孩稍稍激动道:“不说那个家伙的性命值不值得您的一个承诺。那明明是我的失误,不该您替我道歉,应该由我来给出赔偿道歉。”
奈尔笑笑,摸着柔和女孩的脑袋,轻声道:“神奈,抱歉了,我向你道歉。刚才是我不对,利用了你……”
神奈眨眨眼道:“利用了我?”
奈尔点点头,眼神深邃,郑重道:“没错,方才那个女孩说的没错,这里不仅仅是常人的地盘,也是他们古老种的家园。那个女孩生命高度不低,应该是这里的古老种里地位不低的人物。与其说是我对那个女孩俯首,倒不如说是我给这里的古老种首领一个台阶下,免得我们在这里到处碰钉子。”
“原来如此。”神奈点点头道:“她的生命层次的确离中位不远了……对了,您有发现她身畔的那位少年的异常吗,方才我的血统失控有一部分原因便是因为看到他体内……”
“嘘――”奈尔手指竖在嘴前,笑眯眯道:“有些东西心里知道就好,不要化成言语,会引来某些存在的目光。到时候,哪怕我们有魔枪布里欧纳克的气息掩盖,也难逃一死。”
神奈可爱的捂住嘴,点点头。
奈尔心中想到,他所感应到的那个少年体内的炼金矩阵结构,可以说是他平生见过最复杂、最高效、最庞大的一座,根本解析不了,可这么一座超大型炼金矩阵却只用来压制他体内的血统!
而且,在这般压制下,对方居然还有部分血统复苏……虽然也有那矩阵有所破损的缘故,但也是很恐怖了,可见一斑,他的血统是有多么的浓郁且纯粹,对方很有可能是三代以内的古老种。难以想象,要是没有那矩阵的压制,他会不会已经有了中位的位格……
该死的,这世代是怎么回事,怪物层出不穷,虽说这个家伙血统可能比不上那个欧洲那边的初代种,潜力也没这代‘十诫’(TheTenCommandments)里的那个‘暴食’(Gluttony)大,但也不是常理所能衡量。
难道那个传言是真的?位于世界外侧的‘深渊’真的……不可能,奈尔摇摇头,要是真的重归,他体内的血统怎么可能没失控的前兆。不过,虽说如此,但防护还是要增强,仅凭魔枪布里欧纳克和复仇之剑佛拉格拉克还是不够。那个东西我一定要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