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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万军之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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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兹王俯视着下方正在啃食安末尸体的狮鹫,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嘴角上扬道:“既然醒了,就别装睡了。”
  本该死去的安末的手指忽然动了动,突地伸手掐住狮鹫的脖颈,将其扔到一边,嵌入墙内,再无动静!
  安末眼球全黑,额心竖眼,走向坐于最上首的卡兹王,途中残缺不全的身体逐渐愈合,血丝摇曳,编织成血肉。
  两者距离仅剩十余步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完好无缺了,但给人的感觉却与先前截然相反。如果说‘死前’的他毫无个性的话,眼下的他光是看着,便令人心颤,觉得深不可测。
  卡兹王缓缓起身,下了玉阶,正色道:“需要我再自我介绍一遍吗。”
  ‘安末’的右手放在后脖颈上,扭了扭脑袋,咯吱作响,神情说不出的邪恶道:“呀嘞呀嘞,不用了,这家伙不知道我,我却知道他的一切。”
  “自我介绍一下,本人安默。”‘安末’道:“平安的安,默然的默,与那个家伙是谐音。”
  卡兹王走到安默身前,足足有他的两倍高,对方只到他的腰际,故而俯下身子,压迫感十足道:“打一架吗。”
  安默神态知性,笑道:“我是文明人,不太擅长打架……”
  砰――――!
  卡兹王半伸出拳。
  安默伸出掌接住。
  气流如鱼儿游曳。
  安默伸回肌肉崩裂的手,甩了甩,鲜血甩出,另一只手摘下眼睛,漆黑眼眸映出对方的身影,笑道:“呀勒呀勒,真是血气方刚,性子好斗啊。”
  卡兹王不发一语,猛地攥住他的脑袋,五指弯曲,挤压着脑袋,然后如拉开一张巨弓似的,斜过身。
  安默身体悬空一移。
  卡兹王宛如传说中的海格力斯抓住毒蛇的脑袋,当即要狠狠摔在地上时。
  安默竟真如灵活的毒蛇似的,双腿绞住卡兹王的手臂,覆有细鳞的腰部使劲,绞断他的手臂,得以脱身……
  卡兹王断去一臂,还是咆哮着,不断出拳!出拳!!再出拳!!!
  安默落地弓身,咧嘴一笑,神情暴虐,也跟着伸出覆有细鳞的拳头!
  拳风肆虐,如龙卷降临!
  卡兹王失去一臂后,拳影织成的网到底还是有所破绽……
  安默抓住一个漏洞,身体如压到极致的弹簧,骤然蹦起,地面崩裂!拳头裹挟着如地震的轰鸣声砸在对方脸上!
  然而对方只是往后退了半步,踩裂地面,头颅后仰,却完好无损。
  安默边擦拭了下眼镜片,边惋惜的叹道:“可惜了,这具身体还不太行,不然那一拳应该能打爆你的脑袋。你说对吧,卡兹王。”
  卡兹王不但没有恼怒,反而席地而坐,盘起腿,哈哈大笑道:“有意思,万军之战过后,便再没遇见你这样有意思的对手了。可惜你出不来,不能与真正的你对战。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做个交易,给我点血,我可以给你一件你目前正需要的东西。”安默重新戴上方框眼镜道:“这样我下次来的时候,你也不用这么束手束脚的打。”
  “噢,你是想学齐格飞那小子?”卡兹王审视打量着他,“你干了什么,为什么体内的生命力干涸到了,要是是因为那啥个多了,我可……”
  “……不是。”安默闭目,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皱眉道:“是我体内那个家伙趁我沉睡的时候,闲着没事念咏‘颂歌’,差点没把自己榨干。”
  “‘颂歌’么……”卡兹王抬起仅剩的左手,落在旁边的那条断臂一动,自动掠起,左手抓住那条掠来的断臂。
  卡兹王抓着还在滴血的断臂起身,断截面对着安默的天灵盖,一颗颗血珠滴落,渗入他的头颅里,枯黄干瘪的身躯像气球充气似的,渐渐充实起来……
  …………
  热热的……
  身上包裹着什么……
  如仍在子宫的胎儿似的……
  睡了个好觉的安末意识清明,却仍不愿睁眼醒来,像是赖床的婴儿。
  感觉身体轻的不像话……
  知道自己是睡不下去后,安末万分无奈的睁开眼,发现自己睡在地上……
  我刚才怎么了?
  好像做了个梦来着?
  安末挺起上半身,坐在地上,苦思冥想着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梦来着……
  就在这时――
  唧唧……唧唧……
  “吵死了!”安末蓦地眼神一冷,随手攥住起跑过身畔的老鼠,看着在自己手中扭动着的老鼠,残虐一笑,突然捏爆!血肉飞溅,眼球迸出!
  “……我这是……怎么了?”安末忽然像是睡醒般,看着自己手中的那坨血肉模糊的肉泥,颤抖着自言自语。
  “……等一下……我这手?!”安末看着皮肤白皙的手背,眼神慌乱,喃喃道:“我明明记得之前不是这个样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思绪混乱间,安末起身来到房间的半身镜前,看着镜中面目还是原模原样的自己,感到无比陌生……
  感觉自己在逐渐被谁替代……
  镜中的自己在他看来越来越面目可憎……到底是……怎么回事!
  砰――――!
  想到最后,安末直接打碎半身镜,玻璃碎片四溅。地上的碎玻璃倒映出他阴沉着脸,鼻息愈重,眼球渐黑之际。
  吱嘎一声,房间的门缓缓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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