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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嚓――
安末眨了眨眼，看到安雨柔有些畏惧的怯弱道：“大哥哥，怎么了？”
方才看到的那一幕，似是幻觉。
他摇摇头，轻声道：“没什么。”
场景切换到另一边。
陈洛涟与李雪夜对峙着。
而孙启水则腆着个笑脸，打着圆场，却不见氛围好转。
“两位都是第三阶的高手，打不打是你们的自由，但是啊，能不能别在我地盘上打。不久前分局刚被拆过一次，扣了我不少绩点。”孙启水见劝也劝不好，捏着拳头关节，咯吱作响，神情忽的凶狠道：“这次再被拆一次，我估计也吃不上饭，要被饿死了。那我还不如现在拉上你们一起同我陪葬。”
二人自然知道在这大打出手，事后会受到何等惩罚，但出手后面子都拉不下来，故而一直僵持着。而孙启水自己充当恶人，给两人了个台阶下。
李雪夜权衡再三后，还是缓缓收起利刃，与刚才一样，转眼间消失不见。
而陈洛涟手上的臂甲也逐渐隐去。
孙启水甩动那条攥住陈洛涟拳头的胳膊，响起一连串喀嚓声，骨骼正位。然后，看着攥住无柄利刃刃身的那个手掌张握，鲜血还在渗出，确认体内的那股能量短时间内是清除不了后，叹了口气，走到办公桌后，对李雪夜道：“这次的审核由我来负责，你没意见吧。”
对方握有自个把柄，李雪夜只好点头。当然，其中也有安末太弱，哪怕不给他审核通过，能光明正大的杀他也没有丝毫乐趣的原因。
孙启水从办公桌里抽出一叠试卷递给安末，“小哥先把这些填了。”
安末接过一看，发现题目尽是些“捡到一分钱，要不要交给警察叔叔。”的白痴问题。
“这是？”
“考核内容之一，走个形式。”孙启水又递给他一支吸墨钢笔。
安末接过刷刷几分钟填完后，笔和纸都递还给孙启水，“好了。”
“嗯，那就进行下一个项目吧。”孙启水逐一在试卷上盖完章后。拿出一个刻有线条繁杂的竖眼图案的木盘，“这是真知之眼，具有分辨血统谱系的能力，把你的血滴在上面。”
安末咬破食指肚，放在木盘上方，一颗血珠溢出滴落。血珠落在木盘，违反常理的自动滑遍整个图案，像钢珠转盘似的。未几，竖眼图案忽然模糊，扭曲着变成一条衔尾蛇！
“衔……衔尾蛇？”不仅孙启水愣在原地，也引来陈洛涟和李雪夜的目光。“目前所知的古神中，有衔尾蛇这个概念象征符号吗？”
李雪夜皱眉思索。
陈洛涟若有所思。
安雨柔眯着眼睛。
孙启水双眉紧锁道：“看来是未知神系，这就难办了。”
安末一脸茫然。
孙启水沉声解释道：“未知神系的缺点在于我们根本不知道古神对你的侵蚀力有多大，然后对你的意志的坚韧程度做出考核，判断你有多大的可能性失控，如果超过百分之五十，你懂的。”
“那要怎么办？”安末慌张的问道，他可不想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被抹杀……要不，逃到外国去？
“我也不知道，这种事我无法单独做出决定，需要上报总局。”孙启水看了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李雪夜，说道：“天色已晚，小哥你今天先回去吧，决定下来的时候我会让洛涟通知你的。别想着跑喔，我们战术局的分局在全世界各地都有设置。苦着张脸干嘛，放心，你加入的那组织可不简单，背景很大的，不会让你轻易死的。”
烂尾楼下。安末想着临走前李雪夜看他的眼神，简直让他如身临南极。想到这，他愁眉苦脸的走向已经吞没了大半夕阳的地平线。
…………
漴贤私立学校。
中庭，参天的枯树下。
穿古典黑色学士袍的古蛇合眼又睁开，竖瞳诡谲，笑道：“有意思、有意思，这就是世界线的变动吗。”
“不过，未经我同意擅自窥伺，你当真以为龟缩在深渊里，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古蛇道：“真知之眼――”
“当年在终焉小时代，我可是捡了不少漏。”古蛇伸手在空中一握，手中凭空出现一把染有暗金血液的巨螺旋形的长枪，这把枪在其一端为两个分衩，当开始执行贯穿目标时，分叉重一刺向心脏。古蛇掂了掂长枪的重量，然后，随手往空中一掷，遁入虚空。
“小小朗基努斯不成敬意。顺便在那些家伙面前刷一下存在感。”古蛇拍了拍手，心满意足的说道：“免得他们以为当年那场战役后，我也像他们那样受到重创，要龟缩起来。”
“你说是吧，我的眷属。”说着，古蛇转过身，看向他身后那个佝偻着背的身影模糊的男子，笑吟吟的说道。
…………
“让他一个回去，不怕那家伙私自半途截杀他？”孙启水坐在老板椅上，双手十指交叉成拳，抵住下巴。
“我在刚才确认了一件事，如果她不知好歹的追上去，我敢保证，死的绝对会是她。而且，还有队长在暗中保护。”陈洛涟淡淡道。
“好了好了，废话不多说，你留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我大致上也猜的出来。”孙启水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不说如果我包庇他，出了什么事是我担责任外，你也看到在确认神系的时候，她也在旁边。”
“她我有办法应对。”陈洛涟道：“只要你同意就行。”
“看来你对他身上的未知血统有所了解啊，并且认定一旦让议会知道，他便必死无疑。”孙启水嘴上的香烟微颤，目光深邃，“这样一来，我反倒好奇，他身上的到底是怎样邪恶的血统。难不成危险程度是A级？”
“这是我们王的意志。”陈洛涟语含威胁道：“怎么？你要与掌控五分之一个暗世界的整个狩杀者组织为敌。”
“别拿这套威胁我了。”孙启背靠椅背，悠闲的转起来，“你们上任狩杀之王被教会围捕的时候，还是我出面救下的，更何况你们这任王还是个小丫头片子，跃迁能级比你高不了多少。”
陈洛涟默然不语。
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
木门缓缓打开，走进一个身材面颊凹陷、神情枯槁的高大男子。
男子一出现，在座的孙启水和陈洛涟同时神情一正。而陈洛涟更是像遇到野猫的老鼠般，浑身起鸡皮疙瘩。
“恒阁下莅临寒舍，有何贵干？”孙启水下意识的轻轻拧转手腕。
安恒木着脸，盯陈洛涟瞧，目光幽幽。好一会儿后，从怀里拿出一本封面泛黄的厚实古书，放在办公桌上一推。
孙启水按住滑来的古书，摩挲着封皮，感受着上面突出的绒毛，轻轻念道：“人皮书吗？不多见了。上一次见还是在美利坚的哈佛大学图书馆。”
“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魔道书吧。”孙启水失笑道：“再让我猜猜，恒阁下您也是来贿赂我的吧。”
孙启水把魔道书推了回去，笑道：“虽然魔道书昂贵，但还不值得我对议会隐瞒这件事，放弃吧。”
安恒依旧面无表情，从怀中拿出一只装着近乎透明液体的玻璃瓶。拔出瓶塞，瓶身倾斜，倒出一滴在封皮上。随着液体在扩散，封皮上逐渐显出一个残缺不全的类似荷鲁斯之眼的图案。
陈洛涟忽然扼住自己的喉咙，眼球凸出，面色发青，身子不住打摆。
“教……教宗级……”孙启水双手撑桌，身体前倾，神情激动，“不！这……这是圣乔治……神之选民级！”
“恒……恒阁下……你确定……”
“只是借你研究。”安恒嘶哑的说道，伸手在封皮上一抚。
在三人眼中那几近化为实质的魔力瞬间消失殆尽，缩回魔道书。
陈洛涟虚脱的瘫在老板椅里。
孙启水稍稍冷静下来，道：“没想到您手中还有本该在那场战役中损耗殆尽的选民级魔道书，真让我吃惊。”
安恒扭头对陈洛涟道：“你们的王找我商谈过，我同意他加入你们，但得答应我一件事，他可以死，但不能对这个世界失望。这是我和一个家伙的赌约。记住，这是最低的底线。”
说完，安恒转身走了。
陈洛涟扶额小口喘气。
孙启水手指点着封皮，没急着研读魔道书，心情愉快，“对魔力产生的不适反应这么大，看来你终焉术式天赋挺高的，小心精神污染程度突破阈值。”
“魔力值这么高，我想不产生反应都不行。”陈洛涟擦去嘴角的极少唾沫，面如土色的说道。
…………
同一时间。
荒僻郊外的一座古老宅邸。
宅邸二楼最深处。
一间装饰洋溢着青春可爱气息，却让人觉得阴森瘆人的房间里。
一位穿粉红色睡衣，眼神暗涩的少女趴在床上，边摇摆着修长的双腿，露出旖旎风光，边俯首在一本摊开的看上去有些年头的古书上奋笔勤书。
“欸嘿嘿，明天上学，就能看到庄雪岚那贱人的颓废样。好高兴好高兴！”少女的笔头戳着下巴，笑容扭曲道：“等玩腻了后，就写死她。”
在少女自言自语的时候，古书下方显现出一行字：“这个我做不到”
少女脸色一变，狰狞道：“为什么？！姐姐不是说你是能修改命运的诺恩斯之书吗？！为什么做不到？！！”
古书‘沉默’好一会儿……
“得再加上三分之一灵魂。”
少女见此有些迟疑，虽然再出卖三分之一的灵魂，她还有三分一，但在她的设想中，剩下的三分之一是用来对付那个负心汉的。可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