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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的温度这时已经升了上来,耀眼的阳光反射在海面上常刺得人睁不开眼,阵阵海风裹着不知名的悠长鸟鸣声扑在杨书文的脸上,自己确实还未有过这般置身大海中央的奇妙感受。
哗啦一声,马修搬来了一个冰桶,他打开盖子指着几瓶浸在冰块里的啤酒笑道:“等这次任务结束,我们一定要好好喝一杯,享受一下这美丽的大海!”这会儿恐怕也只有他才有心情这赏眼前的碧海蓝天了。
“所有人听我指令,”对讲机里传来张队的声音,“出发!”
二人的快艇和作战船一齐从小岛背面绕了出来,相互散开向安东的船队背后快速接近。快艇上马修掌着方向盘已经收起了笑容,正谨慎地盯着海面,杨书文看着不远处张队的船只,心里隐隐有些紧张,夜里商定的作战策略风险还是挺大的,有一个环节出错自己和这些人就将葬身海底。
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下,他们离安东的游艇越来越近,却始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反而让杨书文心下越发不安起来。
“你不觉得有点儿太顺利了吗?”他向身边的马修喊道。
话音刚落,张队的方向猛地掀起一阵冲天浪花,整艘船猛烈地摇晃一下几乎要翻掉,众人慌乱间,只有杨书文和马修看见了一只迅速没入海面的巨大尾鳍。
“这......这他么也太大了吧?!”马修居然爆了一句中文粗口。
杨书文却大声回道:“马修,这安东有问题,先不说体型大小,你不觉得他发动能力的范围太远了吗?”
马修闻言惊醒过来,他们离船队还有段距离,但明显张队已经被安东悄无声息幻出的鲨鱼给袭击了,从异想能力的作用距离上看确实有些夸张。
“先救人!”二人相视点头,调转方向朝张队的船靠了过去。
很快,一直巨大的灰色背鳍浮上了海面,围绕船体游弋起来,随时准备发动下一轮冲击。被困住之后,船上队员们纷纷端起枪朝海里射击起来,但除了激起一些浪花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在刚才那一瞬见识到安东异想物的体型后,杨书文果断换上了强化子弹,站在颠簸的快艇上,一边扶着栏杆,一边努力瞄准海面下的鲨鱼,但转眼间巨大的背鳍又消失了。
马修见状立马再次调转船头,“冲我们来了!”
快艇刚折过弯,一只卡车头大小的巨口从船尾的浪花里冲将出来,一下将杨书文震倒在船板上,两排森然锯齿眼看要将快艇一口咬碎,鲨鱼却全身一颤又歪着落入海里。
他立刻爬起来,看见左侧海面中跃起一只4米来长的斑纹海豚,粗壮的的流线型身躯上灰白相融,一直延续到前端黑色的嘴喙边,虽然体型比大白鲨小了不少,但明显更加灵活,这应该就是马修的异想物了。
“我们把它引开,让张队登船!”马修进一步加快了快艇的速度,果然鲨鱼也跟着海豚一起游了过来。
“马修,下一次攻击的时候帮我争取2秒钟的时间!”杨书文半蹲在船尾,用胳膊紧紧箍住了栏杆稳住身子,双手举枪准备正面给鲨鱼来一下。
昨晚马修已经和他商量好了,万一正面对上,他会用斑纹海豚的声波对大白鲨进行干扰,而杨书文负责找空隙进行打击。
随着巨大的背鳍再次浮出海面,杨书文立刻绷紧了神经,他打算趁鲨鱼再次张口扑过来的时候瞄准了再打,这样的运动战中必须要抓住时机,不停的射击只会给对面留出空档。
一阵巨大的浪花被扑起倾泻在船上,兜头兜脸浇得他几乎睁不开眼,那张血盆大口再次冲出了水面,比上一次的距离还要再近上一些。杨书文只觉得四周光线都被它压得暗了一暗,趁着鲨鱼再次被马修干扰的瞬间,他一边压住发抖的双手,一边集中精力开出了一枪。
哗啦一声巨响,巨鲨再次歪向海面,一摊红色在翻涌的浪花里瞬间消逝,杨书文确信自己是打中了,但是,那只灰色巨鳍又继续跟了上来。
“我打中了,但好像威力不够,鲨鱼太大了!”他朝马修大声喊道。几次对面,他基本已经有数了,大白鲨本来就是体型最大的食肉鱼类,身长可达6米,已经是食物链最顶端的终极猎食者了,但安东的这只体型比预料的还要大上两圈,如同一辆轻型卡车在海洋里横冲直撞,只要被咬中或是被撞到,船恐怕直接就碎了,何况是船上的人。
没等马修有所回应,巨口再次探出海面,紧紧跟着快艇的尾部,杨书文顾不上许多,瞄准后又开了两枪,仍然只是激起了两阵殷红的浪花,鲨鱼的速度非但没有减下来,居然变得越来越快,似乎是被他给激怒了。
“杨,鲨鱼对声波的干扰反应越来越小了!”马修回过头大声道,“我们可能撑不了多久!”
杨书文听到这话,脑子里忽然闪过戈辉提过的异想物作战时间问题,他顿时抓住了一线生机,“这么大的体型,安东也撑不了多久了,我们再拖一会儿!”
话音未落,大白鲨又一次张开巨口袭来,这次距离更近,杨书文几乎连它粗长的牙齿都看得清清楚楚。这次虽然仍是一口咬了个空,但由于靠的太近,快艇被拱起的浪头狠狠掀离了海面,等落下时杨书文再次摔倒仰面躺在了船板上。
没等他爬起,脸上忽然传来一阵冰冷的刺痛感,他转头一看,原来是安东带来的冰桶翻倒后流出了一堆冰块。
减缓它的速度,减缓速度,速度......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翻身起来,右手抓着枪伸进冰桶里,大声喊道:“再来一次!”
本是喊给马修的话好像被大白鲨听见了一般,巨口顿时应声而起,从距离上看,这一次无论如何也是躲不过去了。
杨书文大吼一声,从冰桶里提出手枪对着眼前的巨口连开3枪,打光了剩下的子弹。这一次大白鲨被击中后身形出现了明显的停滞,整个头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结上了冰渣,落入海面后速度大幅降了下来。
十几秒后,原本翻腾的海面渐渐归于平静,安东实体化鲨鱼的时间到了。杨书文终于松弛下来,立刻浑身发软仰面倒在了船上,对面热烈的阳光干脆闭上了眼睛,只是大口地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