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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火的局面由于齐菲然的猎豹获得转变,但毒贩团伙依仗地形防守,缉毒队一时也攻不进去,双方陷入了焦灼。
齐菲然矮着身子来到院门旁,朝对面的赵凯打了一个手势,准备用猎豹突进去打开局面。这时,院子里的枪声忽然停了下来,赵凯见状示意她先不要动,慢慢探出头观察起里面的动静。
院子里是一幢两层小楼,大门忽然被一脚踹开,一个男人扛着枪大咧咧地走出来,正是这次的抓捕目标猜霸。墙外的缉毒队员刚要射击,被赵凯一把按住,原来猜霸背后的大门里,跪着一屋子的村民,几个匪徒正拿枪指着他们。
猜霸来到院中,指着墙外大喊一声:“都踏马退后!敢动我一下,就准备进去收尸吧!”说完就一个人往院外走来。
赵凯握着枪的双手咯吱作响,这狗日的果然丧心病狂,不要说无辜的村民,连自己手下的命都可以随时牺牲掉。他很清楚,就算放猜霸走这些村民也活不了,但现在起冲突,里面立马就会变成屠宰场。
正当他意识到自己被逼入了绝境,忽然发现对面的齐菲然递过来一个眼神,他探出头,发现她的猎豹正悄无声息地从房子一侧的窗户爬了进去,他顿时心领神会,端着枪豁然站起来,对猜霸喊道:“你今天跑不了,放下武器!”
屋里的匪徒吃了一惊,没想到真有不顾人质死活的警察,正当愣神的功夫,屋里突然传出一阵惨叫,猜霸豁然回头,只看见一直体型巨大的猎豹在出现在屋里,看守人质的几名匪徒一枪未开就都没了动静,一楼人质安全后,猎豹又窜上楼梯拦截了准备下来增援的匪徒。“妈的,大意了!”他咬牙低喝了一声,手臂上一团纹身忽然闪过蓝色的光芒,赵凯见状大呼:“大家小心!”
眨眼间一只和猎豹体型相当的雄狮从院门窜出,一跃便到了缉毒队员的中间,一声巨吼震得队员们四肢发麻,一咬一扫两名队员便飞了出去,摔在墙边不再动弹。由于距离太近,大家不敢贸然开枪伤到自己人,只有先往后散开拉出距离,阵型瞬间乱了。趁乱间猜霸跃上狮背,以惊人的速度朝村口的方向奔来。
村口的方向,坐着杨书文和那个小女孩。
从看见那只巨狮从院里窜出,到向自己奔跑而来,大概只在10来秒之间,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杨书文脑子里闪过两个念头:当一个普通人继续缩在墙边,或者举起枪哪怕拖延1、2秒,证明自己没白来。大脑近乎宕机的状态下,远处忽然传来齐菲然的喊声:“杨书文!......!”他听见前半句是在叫自己,但响起的枪声盖住了后半句,他潜意识里坚定地认为,她是在叫他做点什么。
他强迫自己端起了手中的枪,瞄准离自己已经不到5米的雄狮,接连开出3枪。手枪的后坐力远远超出自己的预期,虽然用尽全力想瞄稳一些,但3枪过后杨书文整个人都向后靠在了墙上,不过与此同时,同样摔在地上的还有骑着巨狮的猜霸。
我,打中了?
因为巨大的惯性,猜霸在地上滑出去十几米远,不再爬起,而他的巨狮在地上几轮翻滚过后,却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它甩甩巨大的脑袋,原地发出一声巨吼,深褐色的鬃毛上扬起呛鼻的灰尘。杨书文一阵咳嗽耳鸣,回过神来的时候,一个巨大的阴影已经向他压了过来,他此时的精神和身体再也无法支撑他做出一个动作,眼前张开的巨口已经切断了他所有的生念。
原来面对死亡,面对绝对碾压的力量,人真的会难以动弹,会思维停止,连眼睛都无法眨一下。
但在他亲身体验过死亡的滋味后,死神的魔爪最终却没有落到他身上,因为伴随着另一声怒吼,一道黑影从侧面飞出扑开了跃向杨书文的巨狮。
待尘埃散定后,前面地上只剩下了齐菲然的猎豹,巨狮已经不见踪影。杨书文本能的举起枪四处警戒着。齐菲然慢慢走到他面前,轻轻压下了他手里的枪:“猜霸已经失去意识了,结束了。”
杨书文坐在警车里,身体还在止不住地颤抖,看着猜霸被拷着抬上了救护车,周围地面上是刚刚被清理出来的尸体,有匪徒的,也有缉毒队员的。他不禁地回忆着刚刚过去的十几分钟,任何一个环节都有可能使自己丧命,这样的人生体验他想都未敢想过。
一旁刘队和齐菲然聊完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小伙子,好样的!”说完转身走向了救护车。齐菲然站到他眼前,开口质问道:“你不要命了吗,我喊你躲好别动你没听到吗?”杨书文刚想说他听错了,以为是要让他拦住猜霸,但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分明看见里面含着笑意,一时间竟有些语塞。
沉默了一会儿,他慢慢叹道:“我刚刚真的以为要死了。谢谢你。”
“上车吧,我来开。”齐菲然质问的语气已然消失不见了。
杨书文坐上自己车子的副驾驶,掉头时正迎上赵凯的目光,他对着自己点了一下头,右手两根手指划过眉间敬了一个帅气的礼。
“看来第一次出任务你的表现不错,刘队和赵凯都表示很认可。”齐菲然看到这一幕,微笑着对杨书文说道。
回到自己车上后,身体已经放松了不少,他脱口问道:“我刚才真的打中了那只狮子吗?我觉得自己的枪法不太行啊...”
齐菲然转头看了看他,抿着嘴角没有说话。杨书文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她:“是吧,你也这么觉得?”
“你之所以能打中猜霸的想象物,是因为你用的枪是从异想镇带出来的,你的精神力帮助修正了瞄准轨道,单论枪法的话你当然打不中。”齐菲然笑意不减,“我在笑是因为,你比我想象得要......要厉害。”听到这句,杨书文更不好意思了:“我自己还不清楚吗,如果不是你,我肯定也躺下了。”
“勇气和精神力本质上不是一种东西,但有的时候,两者是可以相互推进的,你刚才开枪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感觉?”齐菲然歪过头问他。
“说实话,其实一开始我是想放弃的,”杨书文不自觉挠了挠头,“后来听到你喊我,其实我也没听清喊的什么,我就觉得大家都拿命在拼,我要是就这么怂了,恐怕以后我会看不起我自己,这样的事儿我以前在生活里没少做。”说完,他小心地撕下副驾前那张和女朋友的合照,深深看了一眼,放进了下面的手套箱里。
齐菲然看着这一切,没有再说话,车里又响起了经典悠扬的旋律,安静地沿着来时的路平稳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