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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回去好好看一看,有不明白的可以问戈辉。”齐菲然将信封交到杨书文的手上,“今天很晚了,先回去吧。”
杨书文跟着她来到了街市另一头的角落,这是之前他们进来的地方。同样是用晶体在木门的猫眼扫了一下,他已经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巷子里。
“今天晚上22:00,我在这儿等你。”齐菲然说完后转身又进了门里的世界。
站在现实世界中,又回到了独自一人的时刻,此时杨书文的心里还有相当多的疑惑,以及一晚上接触到如此多偏离常理的信息所带来的震惊,但他心里明白,自己其实对明晚充满了期待,或者说,他对这如同泥潭一般的生活已经彻底地失去信心,迫切地想要换一条生活轨迹。
原本就空旷的城市街道,此刻只剩下红绿灯还有一点生气,杨书文驾着车子行驶在路上,不停地用右手伸进外套里捏着那把左轮手枪,提醒自己这不是个梦。
轻手轻脚地回到家后,父亲还在熟睡,他看了一眼客厅里的挂钟,已经凌晨3:30了。到洗手间用凉水洗了一把脸后,他迅速地回到自己房间拿出信封开始阅读任务资料,心里的紧张和期待正在迅速滋生。
信封里是几张A4纸,和2张照片用别针固定在一起,杨书文先拿起照片仔细看了看,第一张是一辆SUV的侧面,透过摇下的车窗能看到一个短发精干的男人,眼睛望正向镜头的这边,目光犀利,隔着照片都能感受到他的凶狠;另一张黑乎乎的,有什么东西遮挡住了镜头,杨书文透过缝隙里的光线观察了半天,发现这居然是一只宽大的兽爪。
这意思是提供情报的人已经殉职了吗?他赶紧阅读起文档的内容。仔细读完之后,他大概明白之前齐菲然将信封交给他时,为什么要露出的那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第一个任务要面对的,是一个狠角色。
照片上的男人是一个毒贩,名叫猜霸,30来岁,实际是本地人,凭借自己的异想者能力在泰国混得风生水起,近期不知被哪个组织吸纳,回到本市后开始通过在周边城市贩毒迅速积累了资金和人脉,已经小有气候了。缉毒队对他的窝点实施打击时,需要有异想者加入行动,制衡他的能力。
资料上显示,这家伙在泰国时就以做事狠辣著称,他的异想物是一只雄狮,和他对上手的人很少能全身而退,手上已经有不下20条人命。拍摄手上这两张照片的情报员刚发送完就被他发现了,想来也是凶多吉少。看完资料后杨书文倒吸一口凉气,不是说要在任务中锻炼自己吗,一上来就找个这么狠的,这位菲然姐果然也是个雷霆人物,好像对他有点儿不成功便成仁的意思。
把信封和枪收好后,他躺在床上继续睁着眼睛,刚刚兴起对异世界的期待正在迅速降温,自己从小到大架都没打过几次,现在要让他去配合抓捕杀人如麻的毒贩,这心里建设实在有些难度。窗外天还没有发亮的意思,但陆续响起的鸟叫声提醒着杨书文,他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
早上10:00左右他和父亲一起来,可能是还在沉溺在纠结的情绪中,并没有觉得困倦。父亲在厨房里喊道:“时间差不多了,你开车去接一下奶奶他们。”他忽然反应过来,今天是大年初一,奶奶和姑父他们约好了要来家里吃饭拜年,这两天事情太多自己给忘了。
一家人在桌前坐定的时候已是中午,父亲不停从厨房里端出新菜,招呼着大家多吃点,杨书文脑子里事情太多,此时显得有点恍惚。姑姑是个性格直爽的人,看他状态不对,直接就问道:“书文,大过年怎么魂不守舍的,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啦?”
杨书文回过神,赶紧开口回到:“噢没什么,就是年后工作上的事情比较多,我先琢磨琢磨。你们吃,没事!”
“噢哟,你们公司该给你评个先进个人啊,过年还在想工作,”姑姑夹了一筷子菜放进他碗里,话锋一转又问道:“你那个小对象怎么说啦,过年不去她家里走走吗?”
“我昨天还问他呢,说还没定好具体时间。”这时父亲正好也忙活完坐了下来,一边拧着酒瓶盖一边插话。
姑姑一听立马问道:“没定好时间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愿意让你去还是怎么啊?”杨书文心里一颤,昨天都没说实话,这会儿更不可能说了,他知道姑姑是真的关心自己,但这样针针见血的问法让人实在难以招架。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编着:“不是,他们家里过年也是天天走街串门的,没这个空子,等年后约一个周末吧。”
父亲也接着说道:“上个月带姑娘回来见过了,我和她妈都觉得不错,乖巧老实,我看人很准的。”
姑姑听到这稍微缓和了一些,又给奶奶夹了一筷子菜,一边又说道:“我就说嘛,咱家书文一表人才,大高个,走哪儿还不都是香饽饽,他家里人看见你指定笑得合不拢嘴!”父亲和奶奶一起笑了起来,杨书文勉勉强强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脸上越笑得真,心里面就越觉得空。
终于熬到吃完了饭,几位长辈在客厅里开始闲话家常,他回到自己房间,打开电脑对着屏幕发起了呆。晚上22:00,这怎么熬啊?
正在这时,昨天刚加的戈辉发来信息,说计划有变,目标可能是收到了风声,有转移的迹象,让他尽快到那个巷子口集合。看见这条信息,杨书文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立刻悄悄换上枪套皮带,找了个同学聚会的借口出了门。
看起来似乎有些讽刺,在一家催婚的亲戚面前,居然连毒贩都没那么可怕了,但他心底明白,他恐惧的不是亲戚,而是在他们提醒之下,那个真实存在的对生活感到无力的自己。
“妈的,抓毒贩,自己怎么说也是站在正义一方,邪不压正,怕个鸟!”他竟然在心里爆了一句久违的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