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发前的准备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铃声响起，王归真看了眼手腕上的信息接收器，这东西叫做“信纷飞”。可以全息投影面对面的交谈，当然在公共场所，这种方式有些不够私密，尤其是接听些私密的消息，而且把手横在胸前有些累，所以，科技公司把信纷飞做成了分离式，分离后的信纷飞可以通过磁悬浮的方式漂浮在面前，投射出全息投影，也可以当做耳机，这样就可以接听私密的电话。
　　王归真把信纷飞摘了下来，塞进耳朵里，听到了主任的声音，“归真，明天就要出发了吧，我派杨果和你一起去吧，路上有个照应。”“谢谢主任，不用了，这趟旅程，很危险，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危险。”王归真说。
　　“一条去往有生命的星球的通道被打通，各国政府现在都已知晓，目前还不知道这对我们的星球意味着什么。要是以后多元宇宙，或者是同宇宙的其他有生命，有文明的地方出现法律纠纷，说不定我们的业务可以拓展出去了。”
　　“可是，主任，别说法律体系不一样，就连语言这种最基本的交流都很困难吧，或者在地球上适用的物理学法则也有可能不相同。我这次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可不敢想那么多。”王归真对主任的前瞻性发言表示担忧，可心里还是有些期待那样的世界，那样的生活，同时也有一丝恐惧，是面对未知事物的本能恐惧。
　　“你呀，要勇于面对新的挑战，天天老气沉沉，怪不得我女儿说你比我还老。”
　　之后就是主任的长篇大论，都是些积极向上的话语。挂断信纷飞后，就有机器人带王归真去餐厅吃晚饭，顺便认识下这次同去的人员。
　　“不行，你们不能带她再去那个地方，那里太危险了。”
　　“这是案件的需要，医生也说回到那里，对恢复她的记忆有帮助。”王归真刚进去餐厅就看到许第周在和两名身穿警服的人激烈交谈。
　　“王律师，你来的正好，他们要带枝叶一起去那里，你一定要阻止他们！”许第周看到王归真来到后，立刻对王归真说。王归真看向两名警察，不等王归真开口，一名警官惊讶地说：“王归真？”“你是？”王归真疑惑地问。“苏妍。”
　　王归真呆呆地站在原地，耳朵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因为眼睛已经认出自称苏妍的女子。在这一瞬间，回忆起了他和苏妍在孤儿院度过的那段时光，幸福的时光。王归真和苏妍约定好，高考报考同一所大学，但是在高考结束后，苏妍消失了，一点踪迹都寻找不到，仿佛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苏妍这个人一样，仿佛苏妍是王归真想象出来的一样。王归真甚至接受了心理治疗，从此以后，王归真在没有苏妍的世界里随波逐流。
　　三秒钟后，王归真冲了过去，抱住了苏妍，紧紧地抱住，像是在确认苏妍的存在，像是不再让苏妍消失在自己的世界，贪婪地呼吸着带有苏妍体香的空气。“干什么呢？快松开，你这样的行为，我们苏队长可以告你袭警的。”苏妍身边的警官就要过来拉走王归真。“没事，张丽。”苏妍平静地说，“我们认识。”
　　“王律师，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但是现在他们要把我的女儿带回那里去，我不同意。”许第周也对王归真说。
　　王归真松开了苏妍，“十年了。”然后王归真再也没有说什么，因为王归真很清楚，即使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嗯，好久不见。”苏妍和王归真就这么彼此望着，就像他们在中学课堂上时一样，经常趁老师不注意就彼此对望，用眼神交流。只是此时，王归真看不懂苏妍的眼神，但是，苏妍好像能看懂王归真的眼神。
　　“带犯罪嫌疑人回到案发现场符合国家法律规定。”苏妍结束了和王归真的眼神交流转头对许第周说。
　　王归真也对许第周说，“苏队长说的没错，放心，我会保护好你女儿的。”许第周没有再坚持，“记住你说的话。”撂下这句话后，许第周走出了餐厅，没有留下来用餐。
　　“许枝叶已经到这里了吗？”王归真问苏妍，苏妍摇头说，“没有，她还在看守所了，明天出发前会到这里，本来是想让她戴上沉浸头盔，但是沉浸头盔是有距离限制的，而现在这个传送门通道只能维持两周。”沉浸头盔，是一种通过可以将他人视角通过信纷飞分享给使用者的头盔，相当于是“云玩家”。
　　也是，如果许枝叶今晚在这，那么许第周的反应应该会更激烈些。王归真问了第二个问题，“你对那里知道多少？”。“我知道的没有你知道的多，吃完晚饭，许第周会召开一个会议，向我们介绍具体的情况，也会提供我们此行的装备。”苏妍切了块牛排然后说。
　　“我们还能不能……”就在王归真说出后半句之前，苏妍抢先说，“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我还有我的任务，以后我们应该会经常见面的。”王归真默默地吃完饭，再也没有说什么了。
　　会议室里大家坐在一起，许第周站在全息投影前，向此次要去的人们介绍着，“你们现在要去的星球，不知道是在我们这个宇宙里，还是在别的宇宙里，上次敢死队带回来的资料很有限，只知道那里的自转方向与地球相反，有生命，环境有些类似地球上曾经的三叠纪那时的环境，那时正是地球恐龙出现的时期，不确定有没有类似人类这种具有较高文明的生物，这就目前我们获得的全部信息。”
　　“接下来，让我助理介绍下提供给你们的装备，小李你来介绍下吧”说完，许第周就离开了会议室。
　　“首先是这个眼镜，能够分析所看到的东西，包括未知动物，植物，和不明物体，而且还可以进行语言分析，通过对交流过程中的表情，动作，语音的分析，进行翻译，眼镜腿这里被设计成了耳塞，绕耳朵一周后能够塞进耳朵里，动力来源是一个微型核反应堆。必要时可以当做炸弹来使用。当然也支持同频率的无线电交流，也会记录下来你们的一切行动。我们称这个眼镜为‘死亡之眼’。”
　　“接下来是服装因为天气干燥，所以服装都是保持湿度平衡的，还有就是防止紫外线的。食物和水都是做成胶囊了，方便携带使用。武器方面，激光武器只有警察和保镖可以携带，每人提供一把匕首防身。还有一点比较重要的是，尽量不要留下人类去过的那里的痕迹。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小李很快就介绍完了。
　　苏妍开口询问，“许枝叶他们一行人上次也带了这些装备吗？”“是的，小姐他们也带了充足的装备。”“那为什么他们回来的时候没有‘死亡之眼’。”“这我就不知道了。如果没有其他问题，就请大家回到客房休息，明天早上九点出发，许老爷让我给王律师带个话，不要忘记你的承诺。”
　　回到房间，王归真走到阳台，抬头看向夜空，突然感觉，自己很渺小，未知的事情有很多，活着到底为了什么，随波逐流地生活了十年，这十年苏妍去了哪里，经历了什么？还有许第周，身为首富，为什么要送自己的女儿去冒险？许第周和主任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许枝叶为什么会失忆？还有好多问题，疑点越来越多，每个人都有秘密，王归真感觉这一天经历的事情，比过去十年经历的还要多，那里还有十四个人在，虽然今晚的会议没有提到那十四个人，但是大家或许都心知肚明，他们恐怕凶多吉少了。
　　关于自己的身世，其实王归真既想知道，也怕知道，害怕平静的生活就此打破，但这死气沉沉的生活继续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王归真摇了摇头，取下信纷飞，播放了歌曲《GodIsAGirl》，想要用强烈的节奏排挤掉脑海里的疑问。就在音乐的结尾，王归真的房门被敲响了，打开门，是苏妍，苏妍抱住了王归真，然后在王归真的耳边说，“明天就要出发了，给你一个忠告，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说完，苏妍就转身离开了，她的马尾辫还是那么漂亮，王归真看着苏妍的背影，突然，王归真跑向苏妍，苏妍听到了脚步声，但是没有回头，王归真从背后抱住苏妍，“不要再离开我，好不好。”“我们现在还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说完，苏妍就转身推开了王归真。
　　王归真留在原地，等了很久，慢慢走回房间，开始回忆和苏妍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好久没有流泪了，好久没有心痛的感觉了。记忆这种东西都会随着时间慢慢忘记，所以王归真，在苏妍消失后，就把和苏妍在一起的时光全被用笔记录下来，每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开始的时候天天都要看一遍，后来，再接受心理治疗以后，就没有再看过一次，但是记录回忆的笔记本一直被王归真随身携带者。
　　今晚，王归真没有打开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