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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空旷的静谧走廊内,一头米黄色的灯光略显微弱的延伸向40米外的走廊的尽头。
而在走廊的两侧,树立着无数银色柱状物,它们像走廊的支柱一样,从干净洁白的地板顶向被黄灯照亮的天花板。每一个柱状物都有将近2米宽,一体化成型的它们,只在面向走廊的这一侧留下了若隐若现的竖直痕迹。
而在这有序排列的众多柱子中,却有一个前面亮着蓝色的光幕。
一阵液压机排气声之后,蓝色的光幕一闪变成了绿色。
圆柱体之中一直被米黄色的柔和光线充斥着,而身处其中的耀,穿着一件盖过大腿一半的宽大白色短袖。
这时翡翠绿的修复液已经降到了脚下,湿哒哒的超大衣服皱巴巴的贴在他身上,耀最后一次感受了一下这怡人的冰凉。
然后一阵白雾从头顶喷出,呼呼的热风也从头顶吹下来。
身上的粘稠感很快便消失了,白色的袍子也像被洗过晒干的羊毛衫一样,开始慢慢缩水,直到整个袍子收缩到一件合身的T恤大小,耀这时才看到他原来还穿了一条白色的四角裤。
温柔的女电子音在没有任何情感的在空气中传播:“体能特征良好,疗程结束,恭喜康复……”
这时,光幕已经消失,圆柱体沿着那条淡淡的细线不快不慢的向两侧掰开。
内外一样强度的光线让耀没有感觉任何不适。
“请您跟随地面的光标进行移动……”
耀看向地面,走出还在不断扩张的空隙,发现了排成一条的蓝色箭头正指向一面带门的墙体,跟着箭头走到尽头的离合门。
耀刚想伸手看看这门是不是触摸式的,大门却向两侧一拉,打开了。
但在耀的神野中却突兀地站着一台银白的人形机器人,它的左手腕处贴着一块跟手甲一样宽的,闪着晶体黄色的圆盘。右手的手铠有一个长长的半圆柱凸起,在靠近手腕的这一头截面处,有一个黑洞洞的圆孔。
背后斜插过一把银色剑柄的晶黄色长刀——很显然跟手上的圆盘材质一样。
摄像头一样的方形头部,并没有留出多余的空间来添加表情系统。脑后有一根粗大的黑色数据管连接着背后的机械脊骨。
全身上下因只有关节处被添加了一层银色金属护甲,所以机体并没有显得臃肿,反而给人一种金属棱角分明的霸气感。
“你……”
“听我说——”沉闷的电子男音从机械的脑袋里传出,但它却带有一丝人的冷静——过度压抑的冷静。
直到静静的度过了几秒钟。
“他们来了,你要保护好自己……”它的语调有了些微微的落寞感,但仿佛发现了什么一样,立刻转身——似乎想掩盖什么。它从一块黑色铁块旁边走过去,带着机械部件的撞击声,头也不回的补了一句:“这个……本来就是你的东西。”
它没有停下,径直走过了前面的拐角,直到它陌生的银色身影消失,金属部件撞击的声音也随之消失……
耀握紧双拳,身体绷直,他从来没感觉像现在这样不知所措,他甚至无法迈出一步向它大喊“停下!”
他的眼睛久久的直视在拐角处,他的期待——期待那台陌生的机器人再次出现。
但他不敢确定,不敢确定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甚至不知道心中那一股莫名的期待从何而来。
无论是什么,它们都绊住了耀的脚踝。
不知过了多少分、多少秒,耀就那样呆呆的站着,和另外一个自己一起,沉默不语的在那里站了许久。
他的眼睛最终跟着头一起面向那块黑铁——那块同耀膝盖一样高的黑色铁块。
他像没有意识一样,走到铁块跟前蹲下,右手带着手指轻轻擦过铁块的上面,没有留下任何东西,也没有留下一丝摩擦的声音。
那一种极致的光滑仿佛不来自于指尖,而来自于身体的记忆。
但黑色的铁块却有更强的反应,它永远记得自己真正的使用者。
黑色的固体表面瞬间化为液体,像沸腾的水一样不停涌动,被触摸的地方又像春天的竹笋一样,不断生长出黑色的笋尖。
但耀异常冷静,没有惊讶没有兴奋,仿佛眼前所见的这一切理所应当,他将手掌轻轻地放下。
黑铁便立刻呼应了他,犹如有生命一样的黑色液体轻柔地淹没了他的手掌,然后不断向上包裹住他手臂,滑上他藏于白衣之下的身体,蔓延至腿脚……
而黑色的铁块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变小,一套黑色的完美贴合耀身材的紧身衣就这样快速成形。
耀缓缓起身,身体现在的重量几乎是原来体重的5倍,这让他的动作有一些迟缓,但他不以为然,反而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情感涌出——因为身体似乎……在享受这额外的负重。
抬起的双眼依然看着拐角处,他默默低语:“真的、走了……”
是的,那台机器人在走过拐角之后,消失在呈旋涡状扭曲的空气里。
地面不断闪烁的指向标此刻带来莫名的烦躁,再次迟疑了片刻的耀握紧拳头,即便心中有万千不甘……但也没有机会给他再来一次。
再次迈步走过拐角,爬上了一段长长的上攀楼梯,映入眼帘的蓝色天空中正有几朵云缓缓飘过,巨大的晶化钢穹顶仿佛不存在一般,因为作为支架的金属纤维几乎细小的看不到,加上开阔的空间,使这里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明亮的光线从四面八方照射进来,身后隐于地下的楼梯中,米黄色的灯光却显得暗淡了几分。
视线下移,几排长长的白色座椅成了这巨大空间里的唯一装饰,它们被为数不多,但很分散的十几人占据着,有些人身边还有身材强悍的黑衣人——很明显是保镖。
在离耀很近的一排座椅中间,一位身穿绿色军装的女军官,正在安抚一位身着黑色长裙的女性。
在她们身旁站着一位白发中年人,他的装束是黑色的西服。
这位中年男人是第1个把视线投向这里的人,耀也快注意到他,直到那个中年男人点了点头,好像是在示意他过去。
但耀并不认识这个男人,但他却看到了那个黑色长裙女人的面孔——是凌婶。她现在哭得很伤心,那个女军官正在安慰她。
耀基本上猜到了原因——也许心中已经十分清楚。
他远远的看着凌婶,感到踌躇不安,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但身体已经不知不觉地向着那里移动。
直到耀走近,凌婶才止住了哭泣。
直到耀回过神来看着这个中年人,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白发男人才带着他沉稳的音调开口说:“初次见面,我是瑞斯·白过去的队友,代号——不死鸟……”
从不死鸟口中得知,他已经在这座中心城医疗院里休养了三天,三天前他们派出了扫荡部队,剿灭有了森林里所有的异变蜈蚣,今天找到了白叔的尸体并运回安葬。
……
不知道为什么,耀对生与死就像指头一样了解,他甚至能够清晰的感受到眼前人生与死交替的瞬间。。
生前的灼热与死后的宁静,不堪入目的回忆与灼烧的痛苦。
当时的每一个画面都像钉子一样,定入了他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