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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肃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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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76年5月2日,翰章被委任为帝国五十万大军平乱战役全权指挥官。5月4日,翰章率领大军抵达南非好望角。5月5日,南非沦陷。5月7日,翰章兵临徐帝国首都喀土穆,徐帝国皇帝徐贤以非洲最顶端向下四白千米的土地为交易,向帝国求援。5月8日,西欧王洛熠率部五十万大军前往支援。5月9日,洛熠主要部队三十五万抵达喀土穆。
  5月9日,早晨,喀土穆城外。
  车载高能震爆炮疾风骤雨般地响了起来,清晨的迷雾中,一切骤然变成了疯狂闪烁的蓝色。几乎与此同时,喀土穆城脚下,一个阵地前的十几门能够向前蒸发七百米土地的巨炮应声而倒。渐渐被黄色爆炸取代白雾中,蓝色的电光之间,一批短程(千米级别)导弹“刷刷”地射出。一路上,白光所过之地,在早已是一片焦土的地面上留下了更深的划痕。
  当一阵天摇地动传来时,前方的整个敌军基地已经在一阵火光中晃荡。
  震颤结束,二十辆足有一个半成年人高的钢铁巨兽带着不可抵挡的威压碾了过来。他们伸出的那巨大的钢铁爪子,推走了一切敢于阻挡他们的东西。在滑动之间,他们掠过大火,推开满地的废墟和瓦砾,缓缓开入了喀土穆城内。
  “上校,”先锋坦克队的指挥官打开了全息电话,一束电磁波便直接到达了后方指挥营西欧王和他的副官面前,“我们已经清楚了城外防御。这里没有敌人,这些大炮也没有弹药,我也看不出基地里还有什么物资。这里应该是敌人撤退之后留下的。”
  后方,上校和西欧王面面相觑,上校指挥道:“坦克队继续前进!如果没有敌人就抓紧恢复城内防御措施,和徐贤汇合。如果有敌人,以保护城内徐贤的安全为优先。”
  “是!”
  下来检查的众人再度返回了坦克。坦克下面的反重力系统中心启动,一阵微风之间,二十只钢铁巨兽缓缓开入了城里。城市间,林立的摩天大楼已完全是断垣残壁,由银灰色的钢铁构成的空空的架子脚下,无数桌椅板凳,钢化玻璃,散落一地。而唯有一些比较幸运的地方,摩天大楼内还有些算是完善的地方。但是,从外观来讲,没有一座摩天大楼是完好的。
  坦克队在阴冷而残破的街道间行驶着,想象着不久前这里发生的一切。
  根据消息,银河帝国的翰章在战争中恢复随心所欲的指挥权后,再次使出了他的旧招数——狂轰滥炸。根据徐贤滔滔不绝的“倾诉”,一夜之间,翰章向喀土穆倾泻弹药数千万吨,空袭数十次,声波震爆数十次。而这个注定不安宁的死亡之夜,喀土穆数十万居民葬身于火海之中。徐帝国的四十个军团,共二百万人,从内、由外,突围、解围数十次,都在这种战法下崩溃。
  没错,二百万人。当时银河帝国派出的三百万雄狮中的二百万人,就这么被五十万人击溃了。他们大多数在空袭中阵亡,还有的趁乱逃窜、投降。
  他们起到的唯一作用就是给徐帝国的首都支撑了四天。而就在徐贤准备投降的第四天,银河帝国的军队却忽然撤离了。徐贤躲在地下不敢出来,于是请求尊武联邦的军队入城帮助保卫。
  坦克队缓缓前行着,碾压过具具尸体和残骸,发出了沉重了闷响。
  忽然,所有坦克的全方位扫描侦测系统几乎同时有了反应。提醒发现军事部署的红色点点在街头一边出现了。指挥官立刻一挥手,阻止了坦克的前行。他缓缓点开扫描仪放大,看到了街头晃动的人影。
  几个灰白色的帐篷前方,几个衣衫褴褛的人晕晕乎乎地拿着几把机关枪对准外边。机关枪左右,蓝色的徐帝国国旗无力地瘫倒在那里……
  现在,他们得知,这里是徐贤的藏身之处。当然,“藏身”并不绝对准确,因为徐贤藏在这里敌人是肯定知道的。但是,由于这下面有个地下室,所以知道了中等以下导弹才无法打入。
  当他们“相认”之后,指挥官才在一大群情绪激动的士兵的引荐下走下了地堡。他们不得不承认,这是个阴森的地方。他们向已经被烧掉大半截的电梯旁,一个几乎没有任何光的狭长走道下面走去。这一声声沉闷的敲击地面声中,两人终于看到了前方传来的一丝光芒。
  一个冰冷而巨大的钢铁门前面,两个身穿乌黑的防弹套装,双持沉重的激光步枪的侍卫挺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们带尊武联邦派来的指挥官觐见陛下。”
  两个侍卫听到这句话,在那看不见的眼睛中,也泛起了一丝掩饰不住的喜悦。他们缓缓转身拉开了巨大的铁门。
  随着沉闷的开门声传来,一束温暖的金黄色光芒射出,几个人也走了上来。
  他们刚刚冲走进来,一个衣衫褴褛,穿着破烂不堪军服的人就急不可耐地冲了上来,充满喜悦地摇晃着指挥官,嘴里还语无伦次地喊着:“你们来了!你们来了!”
  这人显然就是徐贤。
  一切终于明朗了,银河帝国的确撤军了,虽然原因不明。不过,急着邀功的洛熠可顾不上这些,只是草草地拿出了一份徐帝国观测银河帝国撤军的记录表示这就是证据就率领全军进城了。
  军队进城后,他们迫不及待地涌向了各方,找到自己的栖身之所然后抢占。这几天他们着实憋坏了。首先是强求安全,缓慢的行军,其次是在乱民面前的安抚工作和多次说喀土穆战场已经胜利或失败的谣言带来的紧急修整,最后就是被迫睡在车里。别看现代技术发达,在车里也能睡好,这跟他们豪宅一般的家比起来完全算不了什么。
  “你真的不打算管管?”进城之后,上校和洛熠漫步在皇宫被烧焦的遗迹旁的一条小溪边。小溪里已经没有任何鱼儿了,只有飕飕凉风。而这所谓“管管”自然就是针对目前军队毫无节制抢夺住房的情况。
  “管?怎么管?我已经尽力让军队住在一起并且下令轮流五万人在值班了。”洛熠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头,“我现在还要跟徐贤谈徐帝国领土分配问题。张松跟我说,必须谈好,不然这次他争取到的主动权就要被云雪党那群人夺回去。
  洛熠把白色的手枪缓缓塞回了自己黑色的轻盈军服。他年轻的身躯在这身乌黑的军服中显得十分结实,又相对偏瘦。这种集防弹、连体、轻便、潜水、飞天、耐寒、耐热的功能集于一身的衣服在两个星期前尊武联邦正式立国之后开始大量生产。他们是由联邦各种保镖的衣服为原型制作的。在衣服的胸口,简单地绣了“尊武联邦军人”和尊武联邦左红右蓝的小型国旗。除此之外,衣服除了便捷拉口(一种近似拉链的装置,但是没有齿口,只是一条凸起来的直线,一拉就开了),就没有任何其他特点了。
  “我想提醒你,殿下,这行为,很傻啊……”上校情不自禁地说道。没错,虽然在军队正式成立后,对于纪律的强调已经加强,但是顽皮的秉性在不大半年内是压制不住的。
  在洛熠愤愤的眼神中,上校改口道:“不如,你把指挥权交给我,我去处理。同时,重建城内防御措施?”
  洛熠想了想,几秒之后烦闷地摆了摆手,示意上校要处理就去处理吧。上校立刻飞奔着立刻。与此同时,一个全息影像在他左边亮起,一阵嗡鸣声随即传来,洛熠立刻转过了身去:张松的全息影像盯着他。
  “哈,张松,你好!”
  “洛熠,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张松阴沉的声音传来。
  “哦,我们得知,徐贤表示,土地会如约奉送,但是我们的大军必须留在前线,而不能借维护秩序之名控制后方。”
  “你留点心吧。我警告你,如果没能获得我们军队在他们领土上的长期驻扎权,那些满怀希望的小盆友们就会不满,我们趁着纳兰飞雪去美洲考察好不容易获得的主导权就得被踢下去!”
  “是是是,一定办好!”
  全息影像晃动了两下,消失了。几乎是完全同时,警报声就宛如巨兽的哀嚎一般叫嚣了起来。一旁,数个通红的全息影像包围了洛熠,红、紫双色让人眼花缭乱的闪了起来,世界仿佛都晃动了起来!天上,地面,四边,仿佛都被岩浆浸透了。
  洛熠呆住了,但是就是这么一刻,一串字就从前方的全息影像中间浮现了出来,每一个都是黑色的,却宛如人血一般触目惊心:全方位三维扫描仪发现敌军!共二十架速度型高热能歼击机、二十五枚超强震爆炸弹。其中十架飞机、五枚导弹以圆形布阵向帝国皇宫袭来,速度为一千千米每秒!预计八分钟后到达地面!其余无规律散落在城市中外围进行打击,导弹合计当量五千五百万!
  洛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全方位三维扫描仪的系统最外围可是延伸到了太空中,这……不过他立刻想明白了,是呀,速度乘时间,敌人是从八千千米的高空往这边来的!
  在洛熠身边出现了三个数字,都是可以咨询详情的。但是他已经不用查询实情了。作为一名三军首领,新人类时代第三个月前南欧最有名望的人、优秀的好学生,他立刻确定了自己的方向——跑!
  后来知道,敌军在撤退后全部潜伏到了太空中,在一个由于DD病毒彻底废弃的太空站中。同时,他们无时无刻不在监视这座城市。当他们看见所有军队已经安家落户之后,立刻发动了袭击。飞机和导弹完全是以垂直于地球的轨道向地球冲击,就完全没有想过减速返航。
  洛熠狂奔之际,也不顾一帮的小溪不窄了,直接纵身一跃,当他扑到在小溪里浑身湿透时,大概也是做到了一生中唯一一次摔倒立刻爬起来,甩出一阵水花的同时跳上了一个反重力推进器,在调到最高速度的同时全速上升。
  作为一个在中学初一年纪的学生,他是合格的。他非常清楚现在只有往上有用。只有尽力爬高,才能躲过爆炸。而去城内城外都必然会遭到袭击。而在高空中,飞机无法转向,自己也不可能倒霉到正面遇到一架飞机……吧?
  心念电转之间,他一边拨通了上校的电话:“你他妈立刻带着外围的人往外撤,让內围的人向上逃跑!敌军从空中来!”
  “三、二、一!”
  一阵如狂风骤雨般的震荡从地面传来,就如海浪掀翻蚂蚁一般,冲击波轻易地就将洛熠那弱不禁风的躯体掀翻,扔进那无限卷起的火海之中。
  同时,城内,城市就像被毒虫咬了的皮肤一般,鼓起了令人眼花缭乱的鼓包。它们都是金黄色的,金黄色之间,高楼大厦那本已破烂不堪的残骸就像被一只猛兽吞噬了一般坠去。
  嘶喊声,尖叫声……都无力地倒下了。或许在洛熠被上千摄氏度的超高温吞噬之前的最后一刻,他才明白,自己只是个孩子。
  喀土穆战役,正如它的中文名字一样,和土木堡战役带来的影响是没什么区别的。联邦最精锐的一部分人,三十五万人,只有一万在西欧王洛熠的副官指挥下,沿红海偷偷回家,于在外的军队会合。其余的,不是被炸死就是被围歼。前来拜见皇帝的十几万徐帝国军队、徐贤全部战死。在外地进行修复工作的主要支援部队覆灭,回国成功的只有三万多人。
  经此一役,徐帝国宣告灭亡,非洲重新落入敌手。此战役之后,翰章雷厉风行地占领了非洲全境。第二天晚上,翰章经皇帝丁若塘召回,宣布升职为帝国平乱大军大元帅,同时皇室卫队队长被晋升为总理。
  虽然说,喀土穆惨案不是尊武帝国十年建国战争中最为可怕的,死人最多的,或是最具影响力的,但后世史学家依然将之称为“立国战争第一耻”。
  4076年5月8日,中午,凡尔赛。
  皇宫中,一股阴郁的气氛不可抑制地蔓延开来,张松眼里更是复杂。纳兰飞雪的飘飘长发摆动间,娇俏的身躯缓缓走到皇座旁,用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声音念到:“尊武联邦紧急军令:第一、欧洲南部有生力量向北欧(原属芬兰、挪威、瑞典三国领地)撤离。第二、在撤离过程中,在能保证五天以内完成的情况下,清空空城所有物资,损毁一切不可动战斗武器。第三、全力开发剩余的交通工具,在满足以上条件和保证五天以内的情况下,保护平民撤离。第四、亚洲、北极两地军队需全力配合行动。第五、尽力召集位于美洲和太平洋诸岛的军阀协助。以上按照编号顺序区分优先性,自颁布即日起,开始执行。同时,组织拥有部分解释权的转移委员会协助转移,委员由撤离军队的最高指挥官和各部、七位殿下、执政官组成,负责协调撤离事务。”
  4076年5月8日,午夜,波罗的海,尊武联邦临时首都斯德哥尔摩,岸边。
  斯德哥尔摩,由基础十四个小岛和一个半岛组成,无数座桥梁将其连成一体,有北方威尼斯之称。时光历经千年,小岛几乎都变成了摩天大楼的森林,仅存的一点溪流也被人造城市掩盖。
  斯德哥尔摩与波罗的海——连接欧洲南北方的海洋交界处,一处河岸边,坐着纳兰飞雪与王云风。
  冷风吹拂之间,他们穿着裤子和鞋子的双脚在水中荡来荡去,享受着那一丝丝冰凉的快感。但是,在这之间,是末日的悲情。
  “我们……会输吗?”云风怯生生地问道。
  飞雪在寒风中,下意识地想要取些温暖,便把左手搭在了云风你不宽的肩膀上,云风出奇地没有动作。飞雪倒是显得十分平静,话语中丝毫听不出大败在即的恐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海的一边,月亮肥硕的身躯躺在那里,放着温柔的光芒。
  4076年5月8日,午夜,银河帝国首都堪培拉。
  黑夜中,两个黑影在皇宫的神道上划过,在一阵落地发出的沙沙声间,在前的黑影说道:“一切准备好了吗?”。
  后面的黑影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准备好了,之后如果翰章那小子打赢,我们就在半路干了他,如果他输了,我们就把军队撤回来,用他的人头和联邦暂时和谈。到了那时候,全球都是我们的了。”
  “很好。”在前的黑影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让人无法察觉的微笑,随即再度宛如一阵风似地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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