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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吉瑞有点不确定到底什么是梦什么是真。噩梦中醒来,吉瑞的心如鼓擂。
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他和氲姿翻窗户爬进宿舍,紧接着齐雨辰就打开了门,他紧闭着眼装睡时心也是跳得这么狠,咚咚撞击胸口,好像要蹦出胸膛。
午夜,月光透过硕大的窗洒落在氲姿的床头,照亮了洁白的床单。被子随意地堆在一角,床上没有人。
氲姿坐在地板上,歪头靠着自己的床垫,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她纤瘦的身体,白得几乎透明。
六人的房间充满舒缓的呼吸声。
氲姿微微动了下肩膀。
“都是真的么?”她轻声说,没有转头。
“是真的。”
“所以不管是在学园,还是满年龄送去外界,我们都没有希望。”
吉瑞没有回答。他觉得嘴里很苦,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心情。
“不知道那个被埋的小孩是谁,他被杀时是不是很痛苦,他面对死亡是不是很害怕......”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吉瑞,我们是不是……最多只能活一年?”氲姿转过头,她咬着嘴唇,绿色的眼睛里泪光闪烁。
他莫名心中一颤,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戳了一下。最讨厌这种感觉,别人在哭泣诶,你什么都帮不上,什么都做不了。
“不会的。”吉瑞坐到她身边,看着她的眼睛,“不会有事的。我们逃出去,大家一起逃出去。”
两人没发现,还有一个人醒着。对面床铺,耀夜睁开眼睛,琥珀色的眸子像灯光下的香槟。
“什么?自由活动被占了?”学生们议论纷纷。A区下午的自由活动取消,学生们两两承包教室打扫。
氲姿偷偷瞄了一眼齐雨辰老师。他凝视着窗外,脸上的刀疤凹凸分明,等他扭头看向这边时氲姿赶紧移开目光。
“表情自然点。”吉瑞盯着前方,与她擦肩而过。
“什么也没发生,我们昨天在睡午觉。”吉瑞蹲在书柜漫不经心地挑选劳动工具。“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因为我们不知道他们的想法,情况更糟的话还会引起老师的注意。”
“能和他说吗?”氲姿走到他身边假装摆放书本。
“铁柱!给我一把。”吉瑞招呼穆野,此时他和黎迪正从后面进来,每人扛着五六把扫帚。后面是端着盆的耀夜。
“不行,他会比我们更危险。”吉瑞悄声说。
“哟!”吉瑞接过扫帚,要给耀夜来一掌。
耀夜挡下这一招,顺便把他从地上拽起来:“你和我一组。”
吉瑞愣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回丰富的表情:“行吧,纪律委员发话了小的不得不从。”
“不要说。”走之前他又用口型向氲姿强调。
打扫结束,氲姿独自走回教室。阳关炙热地烘烤大地,路边的花草都是蔫的。原来空地上挤满玩耍的孩子,怎么现在一个人都没有,都已经送走了吗?氲姿害怕自己孤身一人。她迷茫了一会儿,想扇自己一巴掌,户外热得可以蒸桑拿,呆外面才不正常。
是太累了吗?氲姿一片眩晕,她蹲下来,太阳火辣辣照在她后脖颈。
头上一凉,地面一片阴影。
耀夜撑着一把黑伞,蹲在她旁边。“你也是香菇吗?”他笑道,琥珀色的眸子里洋溢着温暖。
“你才是香菇。”
“这是我最近看到的一个关于精神病的笑话。一个精神病撑着黑伞蹲在草地上不言不语,他的医生为了治好他,也拿着伞天天和他蹲一起,几个月后病人终于搭理他了,问道:“难道你也是香菇?””
“我也快精神病了。”氲姿抱怨。她一惊,好套路,说漏嘴了。
“你没事吧?”耀夜直接问,面对朋友他更愿意坦诚交流。
“没事。”有事。
氲姿心里很纠结,吉瑞特地警告,人多嘴杂,引发不必要的麻烦。可他是耀夜啊,从六岁玩到大的铁哥们,信得过,而且他博学多才,应该可以给他们指条明路。
她吸口气把所有的忧虑咽进肚子:“我们可以解决。”她平静地说。
“他也这样,你也这样。”耀夜强撑着冷静,脸上波澜不惊,但氲姿从语气上判断已经生气了。
“我们从小生活在一起,熟悉彼此就像熟悉自己,难道我看不出你们有事瞒着我?”
氲姿用力抿住嘴,把一张柔和的脸绷得硬邦邦。不行,不能把耀夜牵扯进来,纪律委员与老师接触多,会给他带来危险。
“你很忙,不打扰你了。”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他:“你们是根本不把我当朋友还是觉得我不够格帮不上忙?”耀夜几乎低吼,眼神除了暴怒还透出掩饰不住的沮丧。
“不是你想得那样,我们,嗯,但是……”氲姿低头。对不起,还是给你添麻烦了,我还是不够强大,没有信心……
“我……希望你帮忙。”她咬咬牙。
“嗯。”耀夜琥珀色的眸子又恢复成以往的温和淡然,他亲昵地摸摸她脑袋:“不用担心。”
熄灯铃响过,整个学院已经陷入黑暗之中,蝼蛄和蟋蟀还在鸣叫。A区教学楼二楼废弃教室亮起一盏煤油灯。氲姿、吉瑞和耀夜坐在煤油灯的光亮里,灯光外是空旷的黑暗。
氲姿低头认错:“对不起。”
吉瑞一挑眉看向耀夜:“我就知道你专对弱的下手。”
耀夜做了个“请”的手势:“坦白从宽,说不定我还能帮你们说说话。”
“你肯定猜测我们犯事了吧,但是没有难么简单,”吉瑞表情凝重:“关系到所有学生的生死。”
“你怀疑过……这个世界吗?”氲姿歪头,睁大眼睛,散发出翡翠般的神秘感。
“喂你这范围也太大了,错的是世界观。”吉瑞伸手把她的脑袋推正。
“昨天下午我们本要去B区的,但在小树林里面,你知道的吧,A区通往B区的那个,走着走着我们竟然到了学园外。”
耀夜一脸惊愕,以他丰富的物理学识也难以分析这种超自然现象。
“别打断我,”没等耀夜开口吉瑞便说:“听起来不可思议但确实是真的。”
吉瑞简要把外出遭遇怪物,偷听老师对话的事概述了一遍。耀夜懵了一会儿,摸着下巴,眉头紧锁。
“真有这事?”耀夜疑虑地盯着他,吉瑞迎上耀夜的眼睛,风灯的火光照亮了他的眼眸。吉瑞是个没耐心的人,按以往耀夜这么盯着他就表示已经败露了,他会豁达一笑结束这个恶作剧,但从离开宿舍到现在他一直保持着警惕和严肃,像一只猎食的猛兽。于是耀夜转向氲姿:“你确定不是做梦或者产生幻觉?”话虽这么说,他感到额角渗出冷汗。
氲姿看向吉瑞,吉瑞咧咧嘴:“哪有两个人一起梦游的?”
“我相信你们。”耀夜用力揉揉脸让自己保持镇定:“根据你们所说,我们的世界观大部分都是错的。咱们来回顾一下我们所知道的。”
“2073年默州生化工厂发生爆炸,导致大部分动植物受到感染,以至于对人类生活造成威胁。人类政府开辟了多个战区和据点,把孩子们统一安置在学园保护和教育,等年满14周岁后升入高等学园,成年后按能力分配进战场和工厂。”
“疑点之一,人类政府的目的。疑点之二,学园到底是什么机构。”他伸出两根手指。
“有一点吉瑞没提到。”氲姿突然打断:“森林里遇到的怪物长着人类的脑袋。虽然它已经腐烂了但头骨不会变,我在图书馆里的医学书上看到过人,所以我能确定。凭这点就能肯定它多半和人类有关系。”
她停住,看看耀夜又看看吉瑞,似乎在等他们回应,可能跳跃性比较大,两人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氲姿只好接着道:“老师说变异的有植物和动物,没有提到人类。实际上,人类只是没有毛,和其他动物差不到哪去。你们觉得如果人类变异了会怎么样?”
“世界观会崩溃。”吉瑞答道。
“没错。在伦理和道德上会引发争议,甚至战争。”耀夜赞同。他摸着下巴,心中隐约想到什么,但那只是个一闪而过的幻象,抓摸不着。
“更重要是,杨老师提到一个词“实验品”,可能暗示了我们与他们不同。”氲姿指出。
“所以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三人不约而同陷入沉默。夜风刮过,那扇松动的门彭彭作响,风灯里火苗狠狠摇了一下。
“我们就是。”耀夜冷冷地说。
“对比方说,变异的人类有很多种,怪物是一种,我们是一种,或者我们是初级形态,它们是高级形态,还有别的等等。”他微微点头,但仍未对氲姿表示认可。
“我以前怀疑过,那个刻有四叶草校徽的石碑有什么用意。”吉瑞说,“这样来看还有别的代表性,比如试验场的标志。”
“呵,都是谎言。代表着幸运的四叶草是实验场的标志,而小白鼠是我们。”耀夜仰头,看着破损映着水渍的水泥天花板,像是遥望他们灰色的未来。
“我们商量过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商量如何逃跑。”吉瑞看了眼窗外,小声说。
“那你们的计划是?”
“分批把武器,食物、避寒物资搬到森林,然后在某天午睡期间A区先逃跑,当老师去别处找我们时帮助其他区逃走。”
“我们也可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反正在外面自由。”吉瑞补充。
“外面情况怎么应对?”
“哦哦我知道!”氲姿举手:“我们在森林建个防御基地,人到齐后逃到安全的地方。”
“完美!”吉瑞翘起拇指。
耀夜摇摇头,很无奈地看着他们,就像看两个傻子。。
“哎呦!”氲姿和吉瑞捂着头。耀夜给了他们一人一个板栗。
“我说你们啊,也不知谁跟着谁疯,行动已经被发现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