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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幽密,莲池潋滟,清流淌水。山间美景尽收眼底,有人的地方,却如此安静,同活死人墓一般,阴沉沉的。
叶绍衣说的倒是轻巧的很,满眼笑意,可在江长敛看来实在面目可憎。内心大乱,腹诽着:“江长敛你是脑子里缺根筋吗”“叶...叶什么玩意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着。”“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啊”
尽管如此,面上还是得维持着一副“温文尔雅”的狗样,毕竟自己的私人恩怨相比于作为师父他老人家的大弟子的门面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这点轻重缓急,江长敛还是有分寸的。总不能又捅了破篓子,让师父来道歉吧。更何况还是这么一个小孩,真动起手来,还指不定叫他伤胳膊残腿的,相必他也是那群道士的掌上明珠,不然怎会这般年纪就放到山林里来野。
江长敛收拾好心绪,披上了层“礼仪”的皮,拱手回敬道:
“在下江长敛。刚对小道长出言不逊,还请多多见谅。”说完,心想“自己这般器宇轩昂,就不同小道士斤斤计较了。”
“无妨,想必小师父也是觉察异象,心存疑虑。”叶绍衣低眉缓缓地说,继而仰起头,对上江长敛的眼睛,说道“只是,何谓闲杂人等,叶某可是有诸多不解。还请小师父指点一二。”
叶绍衣的眼神很澄澈,如山间的冷泉一般。而正是这种灵动的眼神,实在叫江长敛不舒服。好像他人畜无害,而自己才是被蒙蔽的人一般。
他克制住咬牙切齿的心理,强撑出一个灿烂的假笑,吸了一口气,恭恭敬敬道:“那指的不过是我那群不学无术的师兄弟罢了。小道长多虑了。”
“师兄弟?可我分明听出是有所指代的。不知是否是过往江湖骗子.....”叶绍衣一句话还没说完,就险些被江长敛忍无可忍的一掌震在树干上,好在早有察觉,轻轻一侧身,躲了过去。
扑了个空的江长敛甚是气急败坏,说是气恼却有些怀羞,那件事除了师父和自己就无第二人知道,可刚才随随意意就被叶绍衣点破,肯定是师父为了讨好小道士和大道士,特意将自己作为谈资来博得一笑谈,按照师父的作风,止不住添油加醋成了什么模样,自己要不是哭的泪流满面的跪着求师父原谅自己,要不就是死不认错被师父痛打一顿,追的满山岗的跑。
总之有多丢脸,就怎么说。师父哪管面子问题,自己说的自得其乐,干什么都豁得出去。更何况还是自己的脸面。
江长敛越想越气,越气就越难以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一忍不住,不仅将原来的面具一把撕下,跺烂在脚下,还冲叶绍衣打了一掌,可看见叶绍衣像早有防备一般,一错身,躲过了这一掌,一时间更气了。
其实他既不愿看见这一掌伤及小道士,倒不是留有善意的余地,只是这要是动到这门客身上,指不定会被师父罚成什么样子。抽鞭子,抄经书,禁足都算小事,要是一怒之下清理门户,自己这无亲无故可就流离失所了。但他也愿这掌可以落到小道士身上,是给他的长的一次教训,也表明自己对道士的不屑,耀武扬威一次。
江长敛思绪沉沉,酝酿片刻,猛地追上前,折下一根树枝,手腕一抖,直指叶绍衣额心。
树枝虽易折,但扔掀起一阵冷峻的风,擦着叶绍衣面颊而过。
叶绍衣被逼的一退,从腰间抽出一把白伞,身子向后一倾,手里的伞不偏不倚地撞上了树枝,手腕一转,竟将江长敛来势汹汹的树枝轻而易举地挑开,行云流水一般。
伞身是削得一段泛着褐青色的竹子,却好似被山泉冲洗过一般,如琥珀光滑透亮。伞衣不像是缝制霓裳的缎子,也不像是白脂色的油纸,它像是寒蝉的薄翼,泼上了一碗水墨,继而渗透开成伞上的山水画。墨色不深不淡,似轻风在吞吐日月山河。
这随手削来的竹子凑在一起拼成的架子,糊上一层水墨画,竟也苍劲有力。
江长敛看着被挑开的树枝愣了愣,一腔怒火此刻被从头淋到脚。他在同龄人中武功算是尚佳,而且一向以“快刀斩乱麻”著称,连师父他老人家都曾当着老朋友的面夸赞过自己“有慧根,将来必定是江湖中有鼻子有眼的人物。”这些褒奖给足了江长敛自信,自然而然觉着碰到同辈的,随手出个招都能把对方打趴下,跪着求饶。
这次也不例外,他当这叶绍衣是空有一副文雅的模样,武功虽不是一窍不通,但也只会些皮毛的三脚猫功夫。于是乎,自己随手折来树枝做武器,尽管有些掉以轻心,但不至于心不在焉,被随随便便地化解。
只是刚刚树枝和白伞撞上的那一刻,江长敛能感到一股内力直冲他的五脏六腑。
“难不成,这道士还是一个高手。”江长敛疑惑的想。
心中的怨气消失殆尽,冷静片刻,干巴巴地说:
“遮阳的?”
叶绍衣将伞收起,淡淡扫了他一眼,说:“辟邪的。”
“……”
还没等江长敛反应过来这言外之意,叶绍衣就一个轻功跃上了山岭,无影无踪。竹林间有簌簌清风掠过,一如既往的静谧。
空留江长敛一人品读叶绍衣抛下来的那句话的引申意,被浇灭的怒火又窜了出来,把树枝一折断,往冷泉里一抛。自己气呼呼地出了山林,发觉天色已晚,四合暗淡了下来,便走着山路回到了房间。
一推开门,就看见那三五个游手好闲的师弟躺在他房间的床上,手里还拿着他不小心落下的葫芦,江长敛提了过来,果然如自己所料,一滴不剩。
他看着睡成一个“大”字的师弟,望了望床上的枕头,赶忙不近人情地把这群扫把星送自己房间里赶走,以气吞斗牛之势把房门一摔,吓得还刚睡眼惺忪的师弟真哆嗦一下,面面相觑,不知这师兄又是为何火气如此之大。
火气大的江长敛没在房屋内摔东西,只是将一个枕头抛起,一掌震它个白絮乱飞,遍地狼籍,还得自己把打扫干净。
等把散落一地的白絮清理如故,江长敛如游鱼一般跃到床上去,软软的床褥一下子环抱了他,满腔郁结也得以安放。
他将手伸到枕头下方,摸到一张薄薄的纸,他没将枕头挪开,只是稍稍摩挲了一下薄纸。好似这纸的内容他已经熟练于心,他只需明白它是否仍在便可。或是,这纸有非比寻常的意义,乃至于他心知肚明却不忍面对。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江长敛的脸上,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一种忧绪。只一瞬,江长敛便熄了灯,倒头而眠,一切又泯灭在夜晚的沉寂和烂在肚里的难言之隐中。
江长敛很快就入睡了。只是做了些个沉梦,梦里错综复杂,好像有一个什么女人在岸边不断呼唤自己的名字。看不真切她的脸,却可听见她温柔耐心的呼唤。
可她每喊一声,自己同她就渐行渐远,直至最后消失在水天交接处。似乎还有些其他零落的梦叠在一起,搅得江长敛头中一片混沌。
第二日早上还没从梦中缓过来就稀里糊涂地被师弟拖到阁楼上去看比试。屋外有些鸟鸣声清脆的很,在江长敛听来还如催眠曲一般。随手批了件藏青色的外衫就往外走,眼皮还挂在双眸上摇摇欲坠。
阁楼坐落在半山腰,四周青竹遍布,又小溪穿梭其间,一阵风吹来,还可听见青竹响出的笛音。楼下是“少年场,”专门给一些习武的小辈切磋比试,或是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斗胆挑战前辈。
楼上靠着山涧,有一休闲之处,本意是供师兄师父在此观看楼下的比试,近些年不知道怎么就偏了,总是一些女弟子成群结队地来此歇着,望着楼下的师兄师弟,笑着闹着。
江长敛站在阁楼上打了好几个哈欠,睡眼惺忪。望身边看了看,见那群没安好心的师弟把自己拐到阁楼来自己倒是不见踪影,指不定上哪勾搭师妹去了,兴趣全无。正准备往回走睡个回笼觉,好再将那个梦续个尾。忽然听到耳畔有些女声,甜得跟抹了蜜一般,瞬间困意全无,好奇地偷听着。
“哇,师姐师姐你看那个!长得好生俊秀”
“你看他挥剑轻盈,慧根极佳呢。”
“一袭白衣胜似雪,不受人间风尘沾。实在是叫人想多看他一眼啊。”
“对了对了,师姐,你可知他师承哪,叫什么名字呀。”
“听说是蓬莱仙岛的小道士,师承....你说他既然可在我们灵墟山来去自如,说明他的师父肯定和咱师父有过命之交!”
“唉,师姐可你还是没说..他叫什么名字呢。”
“急什么,好像是....叶..叶绍衣!对就是这个名!”
“……”江长敛站在阁楼上,听着自己一群师妹在身旁对着叶绍衣犯花痴,心里五味杂陈。
这山花烂漫,百花如翡,如此好光景为何还要听到对叶绍衣的盛赞。江长敛幽幽地想道。
不禁起了一声鸡皮疙瘩,四处望望寻不得师弟的人,咬咬牙,干脆耳不听心不烦干脆往山脚的市井走了一遭,反正逛市井不算破禁。趁着此等风光来扫扫自己一大早就不顺畅的心。
不得不说,这山林里,鸟语花香,莺飞草长,倒是别有一番情趣。连之前萦绕了他好久的坏心情此刻也一扫而空。他一步一步慢悠悠地走下山,眼前豁然开朗起来。
卖糖葫芦的吆喝声传遍大街小巷,葱油香味扑面而来,清晨沾满露水的鲜花有暗香扑鼻。一些个驾马而过的少年意气风发,踏起灰土蒙蒙,还有一些清亮的抱怨声伴随而来。离得远的小河有一些穿着粗布的老妪蹲在青石板上,拿棒槌捶着衣裳。偶尔有几个喝的烂醉如泥的酒鬼跌跌撞撞地从酒馆里出来,伴随着抑扬顿挫的说书声,和余音绕梁的唱词。
江长敛漫无目的的走,有个十岁的小孩嘴里含着一块葱油饼,脚下抹了油一般地狂奔,不小心就撞上了江长敛。
小孩子一句道歉的话也没留下,只给江长敛一个急于奔脱的后脑勺。只听身后错杂的脚步声和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声,以及一声怒斥“小兔崽子,又不把钱。小小年纪就知道偷鸡摸狗的。”江长敛一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笑了笑,觉得“偷得浮生半日闲”也倒不错。
走到“万春楼”前准备进去买点小酒喝喝,只见一个同自己一般大的少年,长发松垮垮地束在脑后,仍是三千丈如墨。
他眼眸如漆,轻轻一挑,算是将桃花眼的风流发挥的淋漓尽致,眼下一粒泪痣,看着直叫人生怜。身着一件十样锦铺染的鲜衣,尽显金贵。
——此人便是,雨花台第一风流鬼—程涣青
想当年师父带同门师兄弟下山历练,走了一阵子的歇脚处就是雨花台。听说师父和雨花台的掌门人陆晚蔚是八拜之交出生入死的旧友,当年除却人间腥风血雨靠的就是俩人并肩作战。这听说倒还是听师父醉酒后吐出来的,几分可信无处寻。但看上去,那陆晚蔚前辈谦卑有礼,风度翩翩,胜似云中白鹤。同师父那终日喝酒练剑,闲散至极如云泥之别般。
而就这侠客风范的陆前辈,门下却只有寥寥几个人。大徒弟虞瑾,一只脚已经跨进了江湖,正在人间闯荡。三徒弟是个女子,名唤晏竹笑,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可就喜欢往深山跑,一身草药味。
还有些许徒弟,没几日就嚷着下山回家,连个名分都没待够。至于二徒弟程涣青,听闻是个满襟酒气的登徒子,眼里只见得到冰肌玉骨的小姑娘和上好的美酒,其他在他眼里如草菅一般。
江长敛闲着没事干就往雨花台的树林中去走走,不料正碰上传闻中的程涣青和一个姑娘谈着风花雪月,那姑娘面露酡颜,赧然一笑,揪着程涣青的衣袖,靠在程涣青身上,而程涣青眼神早就不知道飘哪去了。江长敛瞬间被雷击在原地,咂嘴片刻,识趣地转过身,准备往回走,不看这男女谈情。
这事实在叫江长敛有些猝不及防,以至于后来好长一段时间遇见程涣青都不自觉浮现那个画面....有一日碰上程涣青,喝了点酒,趁着酒意,江长敛提起这件事,问道:“那女子是谁。”
只见程涣青略显茫然,道:“.....谁?”
江长敛看程涣青是这个反应,有些不解:“我看那姑娘挺心悦你的。你就对人家一点印象都没有?”
程涣青这才笑了笑,潇洒道:“心悦我的女子多了去。我不过是挑几个来玩玩,谈点俗话就倾倒,一点都不矜持。”
这时候的江长敛还没有后来那么打抱不平,只是觉得程涣青这么做,有点薄情负心,指责道:“你这样不是很薄情寡义吗。”
话说完,对面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笑得江长敛一脸莫名其妙,过了好一会,程涣青喝下一杯酒才醉醺醺地说:
“投酒窥春风这点闲情逸致,就该和偎红倚翠的风流韵事放在一起,独赏这风月闲啊。什么薄情,只是见红尘脱不开身罢了。”
“这,白日青天的怎么就撞上鬼了呢。”江长敛长叹一声,刚听着同门师妹在耳畔盛赞叶绍衣,那燕语莺声,含了把平日里见不到的柔心弱骨。好不容易脱身,竟在酒楼里碰上了程涣青这个风流鬼。“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啊。”江长敛沧桑地叹道。
江长敛看着酒楼里喝酒畅言的少年,心情一度很复杂。想着“这厮怎么这么不知羞耻。”神情淡漠,想着要不要去喊他,可见他含情脉脉的眼神都快泛滥成灾了,觉着有点丢脸“这谁,我不认识他。”
刚准备不声不响的离开,留他在这把玩红尘孽浪,谁知那厮不得好死地冲自己一喊:
“哟这不是江长敛,江师兄吗。愣着干嘛不坐坐,快来快来,我这还有点冷酒—”说完往里面一喊,招呼道:“—小二,来来来,还有客人要来,把这酒去温一温,来一碟泡菜,谢了!”
“好嘞客官。”
江长敛扶额望天,觉得自己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认识这么个风流胚子,一脸冷漠地踏进酒楼,惊觉那少年旁边坐着的正是他的一个师妹——阿鲤。
长得还算娇美,声音清甜,身材小小的,平日里就是小郡主一般受得师兄弟的宠爱,就是天分不好,武艺不精。阿鲤一见来人是师兄,顿时有点慌张,匆匆忙忙的起身,涨红了脸看着江长敛,结巴道:“师...师兄”
江长敛:“……”
他不知道小师妹看见自己来怎么这么大反应,跟平时自己偷吃师父的草药被抓包一个德行,不禁莫名其妙地瞥了她一眼,然后垂眼看着桌上摆着的兰生酒。
百草之花酿作的上品酒啊,被这家伙随手招呼来。平时就想着找各种门道问师兄弟借钱,等到约期一到,佯装失忆,没事人一样,该快活照样快活,实在是叫师兄弟气恼又无处发作。毕竟不是自家师哥,又不能撒泼打滚,还得忍着。
阿鲤见师兄没睬她,急急忙忙地说:“师兄我!....”
江长敛难得的雅致硬生生被这着急地半截话憋了回去,有些扫兴地抬起了头,等了一会,发现竟然没有后文了,敢情那半句话又被她咽下去了。
江长敛觉着有点尴尬,低下头摩挲了一下酒壶,谁知阿鲤突然冒出来一句:“我我我我只是凑巧在街上碰到程师兄了,之前也是见过,算半个熟人,就来此小酌一下!真的!....”吓得江长敛手一抖,把酒壶碰翻了,醇香透明的酒从壶口倾泻而下,渗着木桌滚到地下去
阿鲤望着神情冷冷的师兄,大气都不敢出。而江长敛淡淡地盯着覆水难收的兰生酒,一声不出,心道:“什么玩意,天都要与我为敌?得,又要被程涣青讹了。”
....
除了刚阿鲤突如其来爆发的一句,余下的,是诡异的安静。
好一会,阿鲤才试探着,支支吾吾地说:“师兄,我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谁还拿你这点事打小报告。”江长敛阻道,看着阿鲤紧张的神情放缓了三分,添了句:“要是和每个见过的人都喝上一杯,就算是‘唤鱼潭’的水都不够。”
语气平平,却仿佛在阿鲤心中掀起了大波,阿鲤惊着想辩解什么,只见江长敛站起,往右侧酒柜走去。等他消失拐角处,赶忙把站在酒柜前认认真真挑酒的程涣青拽过来,低声问道:
“程涣青你搞什么鬼,滥情别滥到我师妹这行不行。太妖孽了你。”
“怎么,你吃醋了。那不好意思,我...”
“我你个放狗屁,女生本身在灵墟山上就稀罕,就这屈指可数,你都得挨个祸害完。你是不是满腔欲火没出撒啊,自己随便找个路边的小野花暗送秋波算了。”
“这怎么成,我看你小师妹长得也真是有些姿色,不然...”
“不然什么不然,难不成你还嫌弃人家什么啊。”
“我乃人间风流客,衣袂一挥,还不成群结队地给我丢手帕。”
“....这不是拜倒石榴裙下,甘为裙下臣吗..长得还算个人模狗样,就得出卖色相。正映了那句话……金玉其表,败絮其中啊。”
“咳,怎么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都这么难听,果然腹中草莽之徒还是没受珠玉在侧的熏陶呢。”
“嘁.....就你,珠玉?糟蹋还差不多。等什么时候武功比试能胜过我,再来我这风光无限,怡然自得吧。”
“江长敛....!”
“我就不奉陪你了,自己瞎着玩吧。告辞”
程涣青还没想好怎么回敬他,就看着江长敛轻飘飘地踏出了酒楼。见他这么快就走了,心觉奇怪,自己还没说什么,他怎么跑得比兔子还快。等到看见阿鲤过来揪着他衣袖,实意他回去看看,才一头雾水地回酒楼内。
只见走之前还盛满的兰生酒此刻一滴都不剩,地上还有些湿漉漉,轻轻一嗅,那醇香就往鼻子里钻。程涣青瞬间就明白了前因后果,一瞬间气恼,就知道碰见江长敛准没好事。对着江长敛的后脑勺就是一通骂:
“姓江的,你这样活该没女子倾心于你!”
“上品兰生酒啊,被活生生喂养了土地!”
“江长敛你狼心狗肺,丧尽天良,天理难容!”。
江长敛匆匆告辞,买根了酒楼旁的冰糖葫芦就往回走。冰糖甜在嘴里,把山楂一个个抽下,往草丛里一扔,对身后程涣青的骂声充耳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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