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们听过象棋吗

　　终于，了空大师兄收起了剃刀，接过大和尚递来的毛巾，楚安擦了擦自己圆润的光头。
　　“这里还有一套我寺的僧衣，师弟可以拿去换。”大和尚放好工具，又从木箱的第二层拿出了一套淡蓝色的僧衣，不等楚安回答，小和尚了解就接过去然后一溜烟地送进了楚安住的小禅房，摆在了榻上。
　　楚安只好拿着蒲团跟了进去，了解小和尚一转身不知从哪又拿来了两个蒲团，了空似乎真是无事，就在一个蒲团上坐下，小和尚也坐在了一旁。
　　这是上门做客么，可惜，自己没茶水瓜子招待。
　　“八戒师兄，你能给我说说，东土那边是什么样子的么？”小和尚似乎憋了很久，终于等到大人们把正事办完了，立刻就一吐为快。
　　难怪剃个头，你小子也跟着过来。转脸看向老成持重的了空师兄，可对方面带微笑，丝毫没有想出手管教的样子。
　　“师兄？”
　　“我没事，你们聊。”依旧微笑。
　　没事你就不走了是吧。楚安摸了摸光头，“好，那我就讲讲。”
　　小和尚了解高兴了，“你们那妖怪多么？”上来就是一个头疼的问题。
　　“额，我们东土那，草木野兽不许成精，所以，应该是没有妖怪的吧？”楚安结合自己的理解，这样回答道。
　　“没有妖怪？”小和尚震惊了。
　　“是的，起码我在东土生活这些年，一次都没有遇见过，来沂川之前，我一直都以为妖怪之说是骗人的呢。”
　　光头手感不错，楚安摸起来很舒适。
　　“哦，师弟可知道你们的东土为何没有妖怪？”大和尚看来也是好奇的，此时也绷不住加入了聊天。
　　楚安早就知道自己的来历会被提及，人毕竟是群居生物，社会的沟通之中，一个人的来历便如同航行中船的锚点，小船在水中或许会被水流推出一段距离，可缆绳下系着的，永远是钢铁的船锚。
　　而自己的锚点，楚安并不惧怕对他人提及，他没有欺瞒他人的意思，损人利己不是他的处事原则，所以，哪怕是因为要隐藏自己穿越的这一层秘密，其它的，楚安也能做到坦荡地告诉了空和了解两人。
　　“我在东土，一直有听闻末法之说，很多人都说，是东土的天地灵气枯竭了。”楚安抛出解释，并觉得还算合理。
　　却没想到，了空师兄紧接着问道：“天地灵气是什么？”
　　额，玄幻流里不都要玩天地灵气的说法吗，你们这原来没有啊，还是想当然了。是了，人是不能一边站在井里一边理所应当地认定天之大小地。
　　“是我们那儿对修行的一种想法，师弟我刚才说了，东土是末法，没有妖怪，对吧？”
　　“没错，很不可思议。”了解小和尚说到，大和尚也点了头。
　　楚安笑了，“既然如此，那师兄师弟也该知道，东土自然没有懂修行的人，哦，我不知你们这里怎么称呼会法术的人的。就像昨夜里.....“
　　脸上带着回忆思索的表情，楚安描述起了昨夜自己看见小和尚们在大殿里唱经的场景：“了解师弟还有其他很多小师弟一起在大殿里，你们的头上有一朵漂亮的金莲花，那是很厉害的法门吗？”
　　了空大和尚怔了怔，然后他似乎终于对昨夜里这位八戒师弟嘴里说的，“自东土而来，去往西方拜佛求经”有了直感。在此之前，他还以为是这位师弟初次出门，为表对佛的虔诚而诵的号。
　　“那不是什么厉害的法门.....”一贯温和的了空和尚嘴里的下半句“庙里的小和尚们都会”怎么也说不出口，甚至他的眼角都有些酸。末法啊，难怪八戒师弟要出来求经。
　　楚安从了空的眼神中看出了大和尚的意思，了空和尚确实是个宽厚的人。
　　“老实说，除了妖怪有点突然，令我感到有些怕，能见到真正的修行，我还是很高兴的。”楚安尽量让自己的话语平静愉快一些，这样应该能让大和尚不至于心酸。
　　大和尚的心酸，楚安认为是一种怜悯心，就像饱食的富人看见饥苦的穷人会心生怜悯，因为对方居然没有饭吃。可能在他们眼中，不能修行，不能获得他们习以为常的法门，是一件很可怜的事情吧。
　　“八戒师兄，你想念东土吗？”了解小师弟觉得气氛突然不那么活泼了，于是他又提了一个问题。
　　楚安笑了，微笑的样子甚至和了空大和尚有些相似，了解小师弟看见这笑容，心里觉得，不愧是师兄。
　　“自然是想念的...“楚安语气沧桑了，“出门在外如此之远，自东土去往西方，据师傅说，其中还有九九八十一道难关....唉.....“
　　“八戒师弟莫要难过。”了空师兄安慰起楚安来。
　　但楚安却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又高兴起来，“幸好，我出门之前，师傅送给了我一件好宝贝，让我随身带着.....“
　　从榻上将小竹娄拎了过来，在了解小和尚好奇的眼光中，楚安伸出手，然后，从竹娄里面掏出了一个明显还要大过竹娄的方型木盘。
　　“师兄师弟，你们听过象棋吗？”
　　了空和了解摇摇头，这时候，他们还以为自家八戒师弟在睹物思乡，其实，这货在营销卖货。很恶俗，但，很能打动人。
　　“这么大，它怎么从这小竹娄里拿出来的？“了解小和尚率先抛出问题。
　　但了空和尚显然是见过吃过的主，“这竹娄，应该是类似于佛家须弥芥子的宝贝，八戒师弟可不能随意示人，出门在外，需知道财帛动人心....“
　　楚安没搞错，其实他今天当着了空和了解的面拿出国士象棋这件宝贝，只因为他身份摆在那儿呢，诸天小货郎，他就是个卖东西的，既然迟早要把货给往外卖，自然是顾客能挑熟的谁挑生的。
　　何况，这么两个好人可不好碰见。了空大和尚看出了自己的竹篓是宝贝，立马出言提醒，而不是默不作声，是个敞亮的和尚。楚安自信自己没看错人，至于了解小和尚，其实，楚安主要针对的就是他。
　　傻傻的，又是小孩子，是不是很眼熟？
　　有该死的气运钱币限制，楚安在没有摸清楚规律之前，根本不知道谁才能买自己的货物，而国士象棋虽说能拆开散卖，但每次拿出来都是要连盘端。种种限制，楚安这次选择的第一个试错的买家，便是了解小和尚了。
　　了空师兄是好和尚，顺带上做第二个。
　　“这象棋名叫国士象棋，不知道师兄师弟，听过这么一个故事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