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陆晨曦

　　众人前方，一男一女走向主席台，男生正是学生会主席韩子昂，女生则是有着安中第一美女之称的陆晨曦，也是季风心中最美的幻想。
　　“尊敬的老师们，亲爱的同学们……”
　　韩子昂吊着嗓子说话的习惯依旧没改，虽然很多女生都将其与儒雅挂钩，但男生们大多受不了这种装腔作势的模样。
　　“哼，娘娘腔！”显然也不是所有女生都喜欢这种“儒雅”，万茜就是个典型。小魔女的声音不小，身边的几个女生立马拉下了脸，却又忌惮她的威名不敢造次，最后只能用力地挪了挪凳子表达不满。万茜才不会管她们怎么想，只是有些羡慕地望着台上如百合一般纯洁无瑕的陆晨曦，感叹上帝为何会赐予一个人如此多的宠幸。
　　被封为大众女神的陆晨曦不仅有着绝美的容貌，同样具备着超越常人的智慧。前十名的位置换了一波又一波，但第一名的却一直是陆晨曦，普遍存在的偏科差异在女神身上完全不起作用，所有学科都保持着近乎完美的平衡，另无数追赶者望洋兴叹。
　　陆晨曦目光沉静地平视着远方，明亮的眸子似乎能够穿透体育馆严实的墙壁，直达遥远无际的大海星辰。造物主是个喜怒无常的孩子，他总是随心所欲的创造着世间的各种人和事物，想必创造陆晨曦的时候他一定很快乐。他不仅赋予了这个女孩美貌与智慧，并为之创造了一颗琳珑剔透的善心。
　　就像普通人难以理解天才的思维一样，普通人所看到的世界与陆晨曦所看到的世界是迥然不同的。虽然被万有引力束缚在地表上，但陆晨曦的思维和眼界却早已冲破束缚直达云端。放眼望去这端端正正坐着的一排排学生，只要陆晨曦愿意，她可以轻松的透过每个人的表情看到他们内心所想，这不是什么特异功能，这是造物主赠与给她的独特礼物—心感。
　　拥有心感让陆晨曦可以更轻松的学习和理解，但与此同时也带给她不属于这个年龄的迷惘和悲叹。人世间最复杂的便是人心，过早的窥视和理解那些奸邪丑恶的阴暗面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是绝望的，尤其是在面对自己的亲人的时候。没有人知道陆晨曦心中掩藏了多少失落与悲观，人们大都只看到她风姿绰约的袅袅倩影以及那无人可及的绝代风华。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陆晨曦开始有意识的去抑制心感的力量。起初是艰难的，这种与生俱来的力量就像自己的手和脚一样，根本无法做到无视。但随着不断地努力，陆晨曦渐渐掌握了一种有效抑制心感的方法，通过转移注意力来达到错开视点的焦距。从一棵树开始练习，慢慢的转变为小动物，直至最后面对人，所以很多人都觉得陆晨曦的眼神很空旷，其实是因为陆晨曦根本没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这是一种高深的间谍技巧，通常只有最资深的间谍才能掌握这种唯心的观察方法，却被陆晨曦用来抑制自己最强大的能力。
　　“在新的学年里，让我们以梦为马，诗作远方，向着未来大步前行。我相信，只要我们坚持不懈的努力，一定能够收获成功，铸造更加美好的未来。我的演讲完了，谢谢大家。”
　　韩子昂的稿子内容丰富且深刻，用词精妙准确，再加上他那抑扬顿挫，舌灿如花的演说，赢得了台下众人热烈的掌声。校领导们一个个点头微笑，对这位学生会主席的优秀表现十分满意。
　　“三年乃是短短的时光，而知识的范围实在太广。在这样的年纪，要放浪游戏，未免有些太早；要心如死灰，年纪又未免太轻。自由与命运只垂青每天努力的人，今天做不成的，明天也不会做的更好……”
　　陆晨曦清脆的嗓音回荡在体育馆内，仿佛来自天外的弦歌之音，以及其谦和优雅的方式将这些蕴藏深意的警世之语传进人们的心中。体育馆内陷入了极致的安静，大家屏息凝神专注地倾听着，唯恐错过了什么珍宝似的。
　　季风看着台上近乎完美的陆晨曦，平静的内心终究是泛起层层波澜。季风喜欢陆晨曦，没有什么高尚的解释，就是那种青春期的孩子对于异性的喜欢。陆晨曦像是一颗耀眼太阳，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她的光亮，却从来没有人能够触碰到她。。
　　从进入安中的第一天起，季风就注意到了陆晨曦，没有办法不注意，因为她实在是太耀眼了。精致的五官，高挑的身材，还有那令人叹为观止的成绩，从入校的第一天起陆晨曦就成了校花榜上的无冕之王。陆晨曦吸引了所有人的关注，却迟迟没有一个男生有勇气先下手为强，再怎么自信的男生面对这样完美的女神都难免会有些怯场。
　　但后来同学们却发现女神居然一点架子都没有，与有些高傲的女生相比，女神甚至有些太过于平易近人。渐渐地，大家都放开了拘束，陆晨曦也从高不可攀的神山上走到平凡的人世间。只不过大家虽然在物理距离上接近了女神，但却在心理距离上感受到了一道纵深的不可逾越的天堑。这是来自不同心理层次上的阶位压制，是这些还未成年的少年们无法窥视到的关于未来的秘密。
　　大都数人看到的都是陆晨曦的美貌，而季风却喜欢看她的眼睛。眼睛是人类体表唯一一处向外界打开的心窗，是直视人类灵魂所在的地方。陆晨曦的眼睛很漂亮，与大多数人琥珀色的瞳孔不同，陆晨曦的瞳孔黑的发亮，而一次偶然的事件更是让季风注意到陆晨曦的眼睛是与众不同的。
　　那是一个晴朗的午后，季风从阳台山看到陆晨曦在和老师在楼下谈话。像往常一样，他只是远远地看着，但一件小事情引起了他的注意。陆晨曦与老师是面对面的站着的，而老师的身高比她高得多，按道理陆晨曦的视界里应该大半是老师的正面。但季风却看到微微抬着头仰望着老师的陆晨曦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而从老师疑惑的神情中可以看出陆晨曦并非是因为二人谈论的内容而笑。陆晨曦好像略显尴尬的解释了一句，两人则继续谈话，但旁观的季风却大吃一惊，因为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陆晨曦是因为看到了远处一个因为耍帅而把自己摔了个狗吃屎的男生才突然笑出来的。要是别人看到这一幕很可能以为自己眼花了或者直接当成灵异事件了，但季风确信自己没看错，他也不相信什么牛鬼蛇神。
　　在那以后经过很多次的观察季风终于找到了明确的答案。在不与人对视的时候，陆晨曦的眼睛明亮而透彻，仿佛能看穿一切；但在与别人对视的时候，她的眼神总会自然地产生变化，虽然看似注视着对方，但实际上却是在看周围的景象。季风尝试着模仿过，却发现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大脑的专注点必定是视线聚焦的事物，而陆晨曦的做法显然违背了正常逻辑。如果是眼疾或许还可以理解，但季风可以肯定陆晨曦的眼睛是正常的，那样干净明亮的眼睛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虽然季风起初只是出于好奇，发现真相后也没打算深究，但命运却早已开始了牵桥搭线。
　　就像王菲的那句经典的歌词里唱的一样：“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