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初雪

　　沈长歌一直对娱乐圈的潜规则很好奇，可一直没能亲身得见过，自己去潜规则别人，那是更不用想的，毕竟那些是有权有势的专属，可是当真有这种事发生的时候，他的感觉却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你叫沈长歌？”窦颖取下了她的大号猫眼墨镜，能遮住别人半张脸的型号，在沈长歌看来，似乎只遮住了她的眼圈。
　　“对，窦总监，这是我录制的小样，请您帮忙试听一下。”沈长歌话说得很客气，随后拿出了一个光盘，这是他先用顾野蔓的手机录下来的，然后去光盘刻录的地方弄下来的。
　　可是窦颖接过光盘后，就这么随意的瞟了一眼，本来还算有点笑意的脸突然把笑容全都收敛了下去，冷冷的对沈长歌说道：“你是古代人吗？这两年你去哪找能放这种东西的机器？”此时的窦颖再没了一点玩笑意味，及其严肃的对沈长歌呵斥到。
　　“不好意思，窦总监，我不太会用科技产品。”沈长歌本来想当然的以为凭借自己的实力，只要是有点鉴赏水平的人，都不会拒绝自己这笔送上门的财富，他录了十首歌，全是自己最欣赏的作品，他有这个自信，只要放出去，必定首首爆红。
　　“那你来这干嘛？现在连养猪都崇尚科学，你一个想做这行的人，连这点基本的素养都没有？小伙子，跟不上时代，就是淘汰，你懂吗？”
　　沈长歌懵了，不知道这女人为什么突然这么大的火气，他也不是泥菩萨，自然也有火气，不过他最后还是强压着心中的怒火，竭力保持平静的对窦颖说道：“窦总监，我觉得您这么一家龙头娱乐公司，总不能找不出一台能放光盘的机器来吧？我记得电脑上都有个光驱的吧？我不觉得我的作品会差到别人连听都不愿意听一下的水平，我是需要一个机会，但如果您是拿我找乐，那不好意思，您找错人了。”
　　窦颖听完沈长歌这番不卑不亢的反驳，竟意外的没有生气，反而在那张肥脸上硬生生的挤出了一点笑容，她看着对面那张与那个用着她钱找女人的男人有几分相似，却比那个男人更为英俊，更加年轻的脸，缓缓的开口说道：“小沈啊，有张有弛，竟然没有马上动怒，很不错的修养，很厉害，很适合做我们这行的工作，不过啊，这两年不再是那个有本事就能出头的年代了，你得有人在后面推，还得有人在前面拉你，这样，你才能站起来，知道吗？”
　　窦颖的笑阴测测的，沈长歌没弄明白她到底想表达什么，窦颖喝了一口茶，把茶渣吐在面前的烟灰缸里，这才继续悠悠的开口道：“而你想找贵人，我就是啊！你可以在圈子里你这个年纪的想出头的年轻人里打听打听，我豆豆姐，到底是个什么人。被我看中的人，就算你连儿歌都唱不好，我也能让你飞黄腾达，日进斗金。”
　　沈长歌终于感觉有些不对头了，这女人，是在拋饵吗？
　　“窦总监。”沈长歌懒得再跟她纠缠了，这女人看自己的眼神，仿佛就是在看一头待宰的羔羊，很恶心。
　　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窦颖给打断了，“好了，小沈啊，我还有工作要忙，你先回去吧，我八点半左右会在王子会里玩，你也一起来吧，到时候我两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去交流，只要你和我玩高兴了，成为朋友了！那什么都好商量，对吧？”
　　窦颖一直盯着沈长歌那张有点熟悉痕迹的脸，她又想起了她才从大学毕业出来时，碰到的那个男人，男人与她在聚会上见的第一面，就毫无芥蒂的坐在她的身旁，然后夸她美极了，当夜，她就成了他的人，为他不知堕过多少次胎，给了他不知多少的钱，而当有天她去医院复查时，本来告诉她自己在忙工作的男人，竟然带着一个怀了孕肚子似乎也只有平时的自己一般大的女孩有说有笑的在医院里做检查。
　　难道他是忘了，自己的钱全给他拿去花，然后自己去不正规的小医院里堕胎大出血差点死掉的事？后来的事，狗血淋头，女孩肚子里的事并不是男人的，不过女孩的家里需要男人这么一个能接盘接的心安理得的上门女婿，一张车，几百万，不怕填不满他的胃口，而为了那么一个男人，差点死掉的窦颖，在十多年后，成了圈里赫赫有名的豆豆姐，而那个男人，听说是与某个不入流女星参加聚会，染上了毒瘾，吸食过量后死在酒店房间的门口，可是没有人在意，那个不入流的女星，就是来自一个名为楚天娱乐的巨头公司。
　　现在的窦颖，每天心安理得的接受着无数秀气面孔的精心服侍，与自己的一群富婆姐妹流连在那个叫王子会的私密会所里，快活得好似神仙，而今天来的这个质量，很明显，能让自己的姐妹们垂涎三尺，羡慕不已，毫无疑问，只要他出现，自己就是今晚的女皇，因为所有的人，都会想分一杯羹，而那时候，就必须自己点头，果然，只有权财才是武装自己最好的外衣，男女皆是。
　　沈长歌听完她的话，倒也没有大打出手的场面发生，这点让窦颖很不满意，只要他敢敲自己一个包，自己就能让他每天用舌头舔干净自家的地板和她的脚底板。
　　“窦总监。”沈长歌十分沉稳的从她面前拿回了自己录制的小样，然后语气温和极了，仿佛就跟密友在交谈一般，这语气倒是让窦颖有点措不及防，抬头看着那张脸，摆起一副职业的笑脸，等待着他的下文。
　　“您会和牲口坐在一个会所的真皮软包沙发上吗？很明显，您不会，正常的人，都不会，为什么？因为她们的身上全是自己那个根本不会归置，打扫的圈里带来的味道，恶臭不堪，闻之作呕，也许在您看来，世间就是熙来利往的利益关系，不过，您怎么不把您自己卖了呢？哦，对不起，没人要。那我就先走了，您这臭，快吐了。”
　　沈长歌回都没回头，任凭着身后的狂吠，封杀什么的，你要是有本事，大可以来试试，沈长歌根本不惧。
　　出了楚天娱乐的大门，沈长歌才感觉空气如此清新，本想着大树底下好乘凉，能快速达成自己的目的，不过现在这样子，应该是不会有公司敢要自己了吧，没人会为自己这么一个小卒子去得罪楚天娱乐的。
　　果然，沈长歌才走出大门，他在过道高清摄像头里留下的容貌，就都已经经过楚天公关部，传到各大娱乐公司的人事部手中了，同气连枝，才会有繁荣市场，这是各家公司的觉悟。
　　沈长歌背着吉他，抱着小熊，果然还是下起了初雪，沈长歌走在街上，点了一根烟，烟气袅袅，步履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