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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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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鸟儿又开始了清脆地鸣叫,树枝上的水珠不时滴落而下,消失在土壤之中,找不到了痕迹,就好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肖半仙带着身边的幼童向远处走去,脚步很是匆忙,想要逃离这个风口浪尖之地。可才走了不远,那幼童忽然说到:“师傅,那个小哥哥晕倒了!”
  肖半仙回过头,看了一眼倒在不远处的小男孩,此时,他正倒在道路上,潮湿的地面将他的衣服也沾湿了,小男孩孤单而又可怜,像是被这个世界抛弃了一样……
  肖半仙停下了脚步,脸色有些犹豫,救还是不救呢?
  周遭还是那么静悄悄,不过不远处的金流城已经升起了袅袅炊烟,对于城内的居民而言,一切似乎都和往常一样;可对于某些人来说,一切又变得不一样了。
  肖半仙静静地站在那里,停顿了许久,忽然长叹了一口气,自顾自的说了一句:“时也命也!”
  只见他将手中的龙头拐杖递给了身边的幼童,向着那晕倒的小男孩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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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流城虽然不是苍云宗管辖的大城市,但是也算是比较出名,不仅仅由于出了一个英雄柳金流,还因为这里是离莽山最近的城市,很多探险小队都会来这里碰碰运气,猎杀些凶禽猛兽,卖个好价钱。因此,金流城也是消息的集散地之一。
  不出几天,金流城易大善人灭门案就传播开了,不仅仅苍云宗,连无相宗、玉泉宫、凌霄宫、玄清殿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一般来说,苍云宗管辖面积足有方圆数百万平方公里,即便是如今是昌平盛世,每天依旧会有一些恶性案件发生,灭门案件也并不少,但大多没有引起五大宗门的关注,可本次的易大善人家门灭门案却受到各宗关注,为什么呢?
  剑星大陆虽然浩渺无比,方圆数千万平方公里,人员数以十亿计,但是修仙之中能够达到大通以上境界的寥寥无几,如果是纳元境那就更少了,大通之境可为各宗派长老,纳元之境则可以成为一派之首领!而本次金流城之战,众多人员都是见到了易大善人与黑衣人鏖战了一整夜,电光无数,雷声阵阵,这显然已经达到了大通境强者的战斗级别,甚至隐隐有人猜想,这两人或许已经达到了纳元之境,可以引天地玄雷为己所用!即便是两个大通之境强者之间决战,对于各大宗门而言,也已是大事一件,更何况还可能是纳元境强者交手,各大宗派都是极其关注!
  事出之后,苍云宗宗门立刻派出核心弟子,进行事故原因调查,这一调查就是半个月,死亡黑衣人的尸体都被凶手带走了,好似故意在隐瞒着什么,但毕竟还有亲眼见到的人,根据附近乡里描述得知,那些凶手身着黑衣,手持青锋,一身凶气。而这,与魔教打扮完全一致。
  想来这昌平盛世,也只有魔教妖人才会如此残忍,这些调查人员最终也是得出结论:本次事件为魔教人士所为!
  于是,人们对于魔教的仇恨又上了一层台阶。魔教妖人果然嗜杀成性,易大善人这等良善之人也难逃魔教妖人之手!
  此事过后,随着新的消息不断流传出来,这次的灭门案也是被人们逐渐遗忘,人总是健忘的,尤其是和自己无关的事情,茶余饭后谈了几次,也就兴趣寥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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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莽山通往外界的小路上,一个落魄的中年背着一个小男孩,旁边还跟着一个小女孩,正向前走着。
  天色渐暗,夜晚的莽山,凶禽猛兽众多,并不适合行走,中年人带着两个孩子寻了一个山洞,捡了些枯枝,升起了火,火光跳跃,映照在中年人清瘦的面庞上,旁边那个孩子也是烤了烤手,又偷偷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易啸天。
  “师傅,这位小哥哥没事吧?”
  小女孩天真的脸上写满了担心,火光照在她稚嫩的脸庞上,十分的惹人疼爱。
  “没事,只是受了些风寒,有些发烧。咦,你这小丫头怎么这么关心这小子?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听了肖半仙的浑话,小女孩脸色红了一下,只是用水灵灵的大眼睛瞪了肖半仙一眼,似是不想搭理肖半仙,随即又看了一眼远处的易啸天,眼神中流露出怜悯之色。
  隔了许久,小女孩轻柔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是因为,他现在和我一样了啊!”
  肖半仙看了看眼前这个孩子,眼中也是渐渐涌现出了可怜之情,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再说什么浑话。
  正说着,一声“娘”在身后响起,两人转过头来,看到易啸天昏迷中大声叫了一句,胳膊猛然向前抱,随后睁开了眼睛,眼神中都是迷茫之色。
  少年嘴角起了水泡,看了看周围,当看到了肖半仙和小女孩时,眼中又涌现出困惑的表情。
  “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我父母呢?”
  火焰在那里跳跃,干燥的树枝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山洞里沉静了片刻,似乎易啸天的问题很难回答,面前的两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一般。
  “你已经没有家了!”
  易啸天愣了一下,眼神中的困惑更加明显,不明白眼前这个中年男子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父母和全部家人都被歹徒杀害了,你现在没有家了。”
  肖半仙叹了口气,但还是如实的告诉了眼前的男孩,有些事情是躲避不了的,长痛不如短痛。
  易啸天只感觉脑袋嗡的一声,仿佛晴天炸雷轰在了自己的头顶,四周的一切变得灰暗起来,他不信曾经幸福的家庭就这么没了,不信父亲母亲都离开了自己,绝对不信!
  “你骗人!我爸爸妈妈在等我,我家在金流城,我们家是金流城的易家!”
  易啸天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大声的对着肖半仙吼着,这肯定是骗自己的,对,这肯定是开玩笑,骗自己的!
  “师傅说的没错,前天夜里一股黑衣人冲入了易家,见人就杀,喊杀声持续了一晚上,昨天早上的时候人们发现你家已经没有活口了。易大善人和你母亲都没了,小哥哥你要节哀顺变啊。”
  小姑娘同情的看着易啸天,声音都是柔软的,似是要抚慰易啸天的心。
  “你们都骗人!父亲母亲不会死的,不会的!你们骗人!”
  易啸天显得有些激动,原本因发烧通红的脸又变的更红了,眼神也是越来越迷离。
  “我们为什么要骗你?你有什么值得我们骗的呢?如果你父母没事,我们把你送回去得到的赏钱会比现在带着你这个大麻烦好很多!”
  肖半仙言语中丝毫不留情面,想要让易啸天彻底醒悟过来。
  听了肖半仙的话,易啸天心头越来越急,他的内心动摇了,想起那一晚的情景,想起自己的父母,想起易家的一切,一瞬间自己失去了这一切,父亲、母亲,所有的所有!
  忽然,易啸天原本坐起来的身子似乎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气,忽然又倒了下去。
  “师傅,他怎么了?”小女孩焦急的问道。
  “没事,他只是急火攻心,一时受不了打击而已。早晚要经历的事情,还是早一点经历的好。”
  在接下来的几天中,三人逐渐走出了莽山,走入了另一座城池外围,易啸天身子依旧是病恹恹,发着高烧,需要肖半仙背着走,不过已经不再昏迷,只是自从上次的对话之后,他完全沉默了,没有再说过任何一句话,无论肖半仙如何开玩笑、说话他都是毫无反应。
  这一天,他们走累了,在一个茶铺休息。说是茶铺,其实就是一个草棚,上面有些茅草遮挡而已,不过此地却是入城必经之路,所以那些渴了一路的行人都会在此喝上一壶清茶,以解旅途的困乏。
  “嘿,你们听说了吗?那金流城前几天发生了灭门案!一家全被杀了!”
  一个汉子一边大口喝水,一边忍不住的说开了。
  “听说了,好像是易大善人一家,据说这易大善人平时乐善好施,是个大好人啊!没想到最后却这么命苦,全家被杀,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易啸天忽然抬头,紧紧地盯着那聊天的几个大汉。
  “谁说不是呢,不过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有人看见,那易大善人曾与一黑衣人在夜里激斗,雷声隆隆,震天动地的,吓得周围的人都不敢出门了。估计那易大善人是一名大通境甚至是纳灵境强者!”
  “什么?纳灵境强者?怎么可能!那都是神一样的人物了,怎么会甘心居住在金流城那等小地方!”
  “谁说不是呢,连住在金流城的人都没看出来!而且,据苍云宗调查,说是魔教派人杀了他们全家,也不知这易大善人到底什么身份,怎么会招惹到魔教呢!”
  一听说魔教,周围人眼中都是布满了恐惧之色,显然,这魔教的恐怖已经深入人心了。
  “魔!教!”易啸天忽然慢慢的说出了这两个字,非常慢,却又异常坚定。
  肖半仙和那孩子看着他,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许多天来,无论他们怎么和他说话,他就是不理,此时,终于开口了!
  “徒儿,今天太阳在哪边出来的?”
  “……”
  那小女孩一脸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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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这之后,易啸天忽然和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秃废,开始吃饭,精力也旺盛起来。吃饭、走路完全不需要别人的照顾。而且,原本不说话的习惯也变了,现在偶尔也和肖半仙和小女孩聊几句。
  通过聊天和观察肖半仙和小女孩的生活,他也是发现,这肖半仙和孩子是靠算命为生,这孩子名叫灵儿,虽然看着像个小男孩,却是个小姑娘,比他小了两年,但是看着却比他还要成熟很多,洗衣做饭等等都会,当他们走到野外的时候,都是这小姑娘来生火做饭。
  这一天,他们又走到了一处荒野,晚上,易啸天和肖半仙捡来树枝,灵儿生火做饭,火苗噗噗的燃烧着,照的三个人脸上红扑扑的。
  随着易啸天不再沉默,他们彼此之间也是多了很多交流,灵儿也是活泼起来。
  “啸天哥哥,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但是不敢问你。”灵儿看了一眼易啸天,欲言又止。
  “哦,那就别问了。”
  易啸天看了一下灵儿,嘴角含着点微笑,回答道。
  “徒儿,我就说不要管他死活,你看,现在连问个问题都不让,还不如让他自生自灭了!”
  肖半仙满脸不忿,自己和徒弟救了易啸天,如今这易啸天恢复过来了,反而欺负自己的徒弟了,这口气他怎么忍得下。
  灵儿显然知道啸天在逗自己,并不生气。默默地又拿了只兔子腿,烤了起来。偶尔放些作料,肖半仙用力的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的香气,真是醉人的味道!
  灵儿是真拿不准这个问题问出来会不会惹易啸天生气。
  隔了一会,易啸天的声音响了起来:“问吧,没事。”
  灵儿的眼中有着犹豫之色,不过还是小心的问了出来:“你是怎么从,额,阴影中走出来的呢?我记得前几天你都不理我们的。”
  易啸天沉默了一下,眼中有着片刻的迷茫和伤感之色涌现,片刻后,一切回复正常,坚定地话语传了出来。
  “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情?”
  “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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