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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止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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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千淮立刻低头看向了桌面上。
  这个不知道什么材质的桌子上竟然刻有一行字。
  “吾志已启,夜观星象,北事有急,迫在眉睫,今将行,恐难保全,留卷三……,后之来者,有能行予之所愿,案下藏剑,以做吾答谢之礼,不胜感激。”这些文字中有很多处涂改,似乎很多想写的东西,却又不知因为什么,刮去了大半。
  这一段文字的大概意思,赵千淮是读懂了。这些密室的主人要出远门,为了一件急事,而且这件事情估计危险系数不低,主人担心自己回不来。请求之后进入这些密室的人能将这三卷竹简交给一个叫李XX的人,说来也奇怪,明明已经将名字写出来,却偏偏把名擦掉,只留下一个姓。这么一来后面进入密室的人,又怎么知道是要交给谁呢?
  最后署名的地方字迹模糊,潦草不清。笔画之间相互勾连,难以辨认。
  赵千淮只能勉强认出第三个字的右半边是“工”。
  桌案下藏了一把剑作为答谢之礼。赵千淮把手伸向桌子底下。突然之间,赵千淮一个后翻迅速离开了这张桌案。
  一抹凛然寒光激射而出。赵千淮刚刚这敏捷的后翻,只是堪堪躲开这道寒光的攻击。等赵千淮定睛一看,刚才那么寒光赫然是一柄剑。
  一把寒光凛然的三尺剑斜插在墙上。剑身大半已经没入墙壁,其锋锐,可见一斑。
  是真没想到连刚刚藏剑的地方都有机关。看样子这密室的主人并不打算让人把竹简和剑都带走。若是他刚刚反应稍微慢了半拍,以这柄剑的锋利可以轻而易举的穿透胸口。
  赵千淮迈步来到墙边上,抖了抖袖子。右手握住剑柄,单手发力想要将剑从墙上拔下来。
  整柄剑在赵千淮小宗师的力道之下发出嗡嗡的剑鸣。但是却分毫不动。
  名剑有灵,择主而侍。
  赵千淮眉头挑了挑。没想到是把有灵性的剑,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天下名剑中的哪一把。
  赵千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身形调整,作手摘北辰式。沉喝一声:“起!”调动全身劲力,衣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噌!”一声清脆的剑鸣,犹如蛟龙出渊,犹如月华初上。赵千淮右手上青筋暴起,这一柄长剑被一寸一寸的从墙中拔了出来。
  五指揸开,气机流转,隔空摄物。
  之前那个桌案整个碎成数块,三卷竹简滚落在地。在桌子底下,一道剑鞘飞射而出,落入赵千淮手中。
  剑鞘朴实无华,饰以简单的流水花纹。
  等长剑被彻底拔出墙壁的那一刻,赵千淮以剑入鞘。这柄长剑剧烈的颤动。剑鞘上古朴的流水花纹,竟然开始向外宣泄起剑气。
  剑气如浪涌。
  剑身与剑鞘之间剧烈的摩擦声,宛如大江浪涛轰轰作响,奔流不已。
  等最后一抹寒光没入剑鞘,浪潮声戛然而止,流水纹上的剑气乍然收敛。
  赵千淮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手中的剑。
  北齐《天下名器录》上记载:“剑之出鞘,如奔大江。剑之入鞘,涛声乍隐。”
  《天下名器录》上排名第三十七的神兵,剑名,止江。
  秋风凉,战刀凉,最是人心凉薄。
  有人说草原上的蛮子,不受教化,不遵礼义。刘一刀这回算是切身的感受到了。他是今天早上到达的杰子喇部落,也是看到了一批雪狐栏子到达。
  他们带来了一个坏消息。李正已经被赵千淮格杀。那么他带来的这个所谓的信物自然也就成了一个笑话。
  自己和那一百多位兄弟都成了这蛮子的阶下囚,和他们曾经努力的中原百姓关在一起。
  李正活着的时候对于蛮子来说有利用价值自然也就可以答应李正的一些要求。可他如今已经死了,那么之前那些东西自然也就都不作数。
  这批雪狐栏子来的快去的也快,他们的头上都戴着一顶用白色染料染白的狐狸毛做的帽子。这顶帽子在草原里就是实力的象征,只有各个部族,最精锐的勇士可以成为雪狐栏子。
  这批雪狐栏子身上是带着任务的,他们把李正已死的消息带到杰子喇部落之后,还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返回耶律大营。
  耶律大营。
  在一顶被称为草原王帐的大帐中,雪狐栏子的统领耶律宝洲,在羊皮纸地图上指出三处地方。
  “诸位首领,根据我手下雪狐栏子的最新情况。东辽边境上崩塌的城墙现在还没有修缮完成。我们的老对手洪铁军一个月前进京述职,到目前还没有回来。目前负责守关的是他手下的李凤岩一行人。看样子我们今年南下之行要轻松的多。”
  这一坐大帐中,大部分是南草原上各个部落的首领。耶律氏族只派出耶律宝洲主持这件事。
  “耶律将军,你只管布置就行。我们这些部族只负责打仗。”
  “好,今年他们城墙坍塌,防守变弱。正是咱们草原儿郎一展雄姿的时候。东辽边境,兴山口,平原郡。这也是我们三个重要的突破口。但是西辽边境,彭林郡的破袋口,业川郡我们都要派出人去牵制。中午要的战场就是这么几个,其他的郡想要援驰东辽边境。需要的时间太久,那个时候我们早就已经攻破防线了。”
  大帐里这些部落首领听着都没有异议。一来是耶律宝洲在草原上势力极大,虽说不是耶律氏族的首领,但是基本由他来主持各项战争事宜。二来是这耶律宝洲打仗的本领,比在座的其他人强出不知多少。
  “这一次战争,我们耶律氏族愿意出七万骑兵。不知各位首领打算出兵多少?丑话先放在前头,这一次南下依旧和往常一样,一旦攻破城墙肆意劫掠五天。但是掠夺到的物资要统一归我们耶律来分配。出兵多少便能分到多少。”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一众部落的首领附和道。
  “还有一点,负责牵制彭凌郡的人,务必时刻汇报他们的动向。希望今年不要再让某个人直接打到咱们耶律大营来。”
  耶律宝洲只是说要汇报动向,却并没有说要直接阻拦。
  一众人心知肚明,前两年那个年轻人可是追杀着耶律宝洲的弟弟耶律宝启,一路杀上草原腹地。最终以一己之力,击杀三位前去阻止的小宗师高手,负伤遁走。
  东草原上从来不缺马上健儿,但是说到武道宗师却是少的可怜。
  相比起大夏和大荒,乌肃明面上的一炼大宗师,只有十七人。而且有七人都是伪般若境。
  两年前,赵千淮单闯耶律大营的时候,耶律氏族的几位大宗师便评价过。说他赵千淮身负小宗师之境,内具大宗师之相。在武道上的天赋,放眼大夏、大荒,都能算得上是凤毛麟角的那一批。
  “耶律将军,今年我们可要和萨俄联手了?”一名部落首领问。
  “我王正在洽谈。完颜氏族那边,这次已经派出了六万骑兵。”耶律宝洲说道。
  “完**兵这次领军的是谁?”又有部落首领问道。“他们这次派了几个大宗师?”
  “具体是谁领军我也不知晓。不过这次他们派了两名大宗师。”
  “我巴娄克部落可以出兵七千,我们可以和杰子喇联手牵制业川,彭凌两郡。”这所谓的出兵七千,那可是七千骑兵,在草原上算是一个比较大的势力了。虽然说相比起完颜和耶律,差了不知道多少,但是完颜和耶律在从前北方草原一统的时候便是九大氏族中的佼佼者。
  从前的九大氏族,在经过分裂之后,只有耶律、完颜、拓跋、慕容、宇文、狼氏这六大氏族生存了下来。这些氏族的底蕴可见一斑。
  “我愿意出四千人。”
  “我愿意出四千五百人。”
  “我们的部落小,只能出一千。”
  ……
  被赵千淮留在之前那个密室里的许回,听到密道里传来阵阵的剑鸣声,赶紧冲了进去。
  赵千淮手提着那柄剑,将地上的三卷竹简揣进怀里。正好就遇见跑进来的许回。
  “侯爷,这…”许回看到赵千淮并没有事,松了一口气。
  “止江。”赵千淮嘴里轻声呢喃着。
  “止,止江?那个第三十七兵?”许回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连忙单膝跪地。
  “贺喜侯爷,得此神兵。”
  当初的五国争霸,连连战火之中,导致很多神兵下落不明。现在江湖里一些有名气的大侠,手里用的兵器,若不算近些年来新打造的神兵,当年那本《天下名器录》里前五十的兵器已经销声匿迹。
  不过大夏统一天下之后,又重新编攥了《天下名器录》,并且每年都有翻新。只不过前三十的兵器排名始终没有变化,纵使这三十把兵器中有的已经被确认在五国之战中损毁,但是若是新制的神兵不能够达到那些被损毁的名器曾有的辉煌战绩,那么这个排名里头依旧是曾经流传的那三十把名器。由此可见这排名靠前的兵器该是有多么厉害。
  这把止江剑,虽然说不是排名前三十的名器,但是三十七的排名,应该可以算得上是当今天下数一数二的神兵利刃。
  “此处戒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赵千淮又看了一眼密室。这里面肯定还有很多线索自己没有发现。
  “是,另外,我刚才在外面那间石室发现了一行雕刻的字迹。用的竟然是之前北夏文字。”许回一边起身一边说道。
  “北夏文字?带我过去看看。”赵秦淮脑子里突然回想起刚才桌面上的字。若不是许回这一提醒,他差点都忘了,刚才桌面上的字,是如今大夏王朝统一天下之后推行的文字。一股寒意直冲脑门。
  赵千淮催促着许回,“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就是这么一间我们推测是以前建造的密室,竟然出现了当今大夏的文字。你快带我去外面看看。”
  “当今大夏的文字?”许回语气升了几个调。
  “就在刚刚那桌案上。”赵千淮左手提着剑,用右手指了指地上那一堆碎开的木头。
  赵千淮自然不可能去欺骗许回,所以许回也没有多问。“侯爷,你跟我来。”
  两人快步走到外面的密室。许回指着一处墙面,赵千淮仔细一看。这个字迹和刚才桌面上的字迹十分相似。虽说字体不同,但是可以看出出自同一人之手。。
  竟然是一句谶语。
  “北鲲化鹏,阴龙潜渊,大志在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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