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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终于从魂坊中出来的五个后辈，顾青拎了拎自己存货大减的束魂袋，心痛的暗叹一声。
他看着自己的徒弟，感受到她魂魄之中蕴含的潜力，这才把微皱的眉头舒展开。
“诸位请回吧”，顾青挥挥手，示意谢客。
除了顾秋灵以外的四组宾客，都依次表达了自己的谢意，各自回府了。
李渔临走前还看见顾秋灵对自己吐了吐舌头。
他想起在魂坊里那副蛇吞蛟的画面，心中突然涌起鱼类面对蛇类的天然畏惧。
李渔强颜欢笑，挥手告别。
......
“你的魇身已经掌握的不错了”白姨看着院子里十几个形态各异，甚至还有一个坐在石凳上翘着二郎腿的李渔点点头，“再让我看看你的风象神通。”
李渔听着，向前踏出一步，却似乎缩地成寸一般，骤然走到白姨身前。
白姨颔首：“确实有那个样子了。”
“那都是白姨教导的好”李渔憨厚一笑。
“好了，别嘴甜了”白姨笑着摇摇头，“临近中都大考，你也该离开了。”
“如果不是师命难违，李渔还是愿意陪在白姨身边。”李渔再次憨厚一笑。
“别贫了，白姨还不知道你？”白姨敲了敲李渔的头，转过身说道：“鹤婆婆，麻烦你把做好的刀拿出来吧。”
白发捶腰的管家鹤婆婆闻言将手里的大匣子打开，露出之前白姨替他去找大匠锻造的刀。
以昆仑金精作刀身，以蚌珠化开所产生的精纯元气淬炼。
白姨还特意取出自己府库中仅存的几滴太一圣水，让匠师淬进刀中。
除此之外，白姨还与匠师凭着交情，要了几克墨髓土。
那是墨玉矿的玉髓所伴生的土壤，一座矿山也不过出土一两左右的墨髓土。
土生金，金生水，以此所锻造出的长刀，天生便适合水族使用。
李渔从匣子中抽出那把长刀，虽然以金精作为刀身的主体，但刀身却是黑金之色，可以看见隐隐有一条银线贯穿其中。
他舞动长刀，直觉的这刀与自己血脉相连一般，如臂驱使，心下明悟这是太一生水的功用。
“你可以给它取个名字”白姨微笑道。
“名字？”李渔沉思，过往的记忆从脑海中闪过。
他想起那曾在胸中无形燃烧的火焰，那声如大浪的“杀”字。
“就叫它纪古吧”李渔如是说道。
以“古”为名，来纪念那个战天斗地的真豪杰，伟丈夫以及那个人族的黑暗年代。
白姨的眼神突然变得奇怪起来，她打量着李渔，缓缓开口道：“你小子不是喜欢上顾丫头了吧？”
“哈？”李渔挠头，懵逼的看向带着几分调笑神色的白姨。
纪古，记顾。
李渔恍然，他连忙摇头，顺带疯狂摆手。
“是纪念一个名字叫作古的人”李渔解释，“我在魂坊中得到的机缘就来自于他。”
“是吗？”白姨狐疑的看着他：“这么巧啊，我看你和顾丫头玩的不错呀。”
“不不不，真不是”李渔回忆着她生吃墨蛟的样子，说道：“我哪敢啊。”
白姨还是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顾丫头可一直没什么要好朋友，因为她那直指本心的天赋，很少有人能被看上眼。”
李渔百口莫辩，只能瞪大了无辜的双眼看着白姨。
白姨也那么看着他，突然笑道：“好吧，其实你们两个我看还挺合适的。”
白姨摆摆手，“不打趣了，你们这些年轻人还真经不住逗，赶紧收拾收拾，去中都吧。”
李渔沉默片刻，兀然开口，“白姨不如陪我一起去中都吧，这路途遥远，您也好给我护护道。”
白姨也陷入沉默，末了，她摇摇头：“你有心了，可我在此地还有事情需要处理，你帮我给你师父问个好就足够了。”
李渔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
天气依然晴朗，万里无云，蛟泽映照着蓝天。
水天一色。
李渔背上背着刀匣，挥手与白姨和鹤婆婆告别。
蛟泽处按时有飞舟往来，可以直达中都。
一座缩小版的画舫停泊在泽畔，它的船体两侧逐渐打开，大若垂云的木制船翼缓缓展开。
这种一艘飞舟整个人族也没多少，其中涉及的机械原理太过复杂，而掌握着制造方法的天工真人已经仙逝了，他的徒弟们还没有足够的能力锻造这样精密庞大的机械造物。
当然，说是机械造物，其实核心驱动还是依靠着特殊的神通。
只是相比较而言，这种神通可以看作是消耗元气的无形内燃机。
不过这种元气的应用方向其实并没有得到足够的发展，飞舟所消耗的元气算得上巨量，因此难以民用，它同时又相对脆弱，即使是劫变修士也可以轻易毁掉，同样难以军用。
自从飞舟问世，大抵就算做一种在几个特殊地点往来的交通方式之一在使用。
蛟泽作为目前的人妖和平共处示范区，自然也用上了这不常见的工具。
总计六只的巨大船翼缓缓拍打着水面，逐渐升空。
白姨和鹤婆婆的身影逐渐化作小点，最后消失在李渔的视线里。
“那真是你师娘？”崔茂学趴在飞舟的栏杆上，好奇的问道。
“不然呢？不是师娘，还能是我师父他娘？”李渔还沉浸在分离的伤感中，没好气的说道。
“唉，有情人难成眷属。”崔茂学将自己的头发向后顺了顺，感慨道：“就像我和槿西，还不是天各一方。”
李渔呵呵一笑，表达了自己对崔茂学脸皮厚度的赞扬。
飞舟的时速不慢，但想要从蛟泽去往中都，也需要两天时间。
飞舟一次大概可以容纳上百人，能乘坐飞舟的，不止需要有钱，还得要有势。
想要不依靠飞舟，自己跨越如此距离御风飞往中都，至少需是元心境界了。
这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卖画，一张百两，童叟无欺。”
李渔错愕的转过身去，只见到顾秋灵竟然也在飞舟之上，只是没穿之前遮掩身份面容的黑袍。
换了一身白裙的顾秋灵注意到李渔的视线，回眸一笑。
倾城倾国亦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