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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女孩和红皮鞋 2 佛心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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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中的十字路口刮起了大风,连连阴风吹得附近树林枝叶摇曳,树叶和树叶、树枝与树枝之间剧烈撞击,一些年份较短的树木甚至被吹得折弯下腰,几近要被折断。
  诡异的却是,这阴风只局限于十字路口附近百米,再往前的街道上没受过一丁点影响,依然晚风习习、万籁俱寂。
  如果有人半夜起来上厕所,趁着喝口水的功夫,从窗户往外看,他很难发现有任何异常。
  这人很难能想象得到,就在距离自己家数百米前,自己家门前那条马路上最近的十字路口,此刻正在发生八级大风经过时树枝折断的景象。
  此刻,周子陵右手上的铁链散发出奇异红光,整条锁链像是被烧红了一般,变得通体透红,事实上,他也感觉到从铁链上传递过来的炙热温度,烧红的铁链扭曲了空气,透过沸腾空气,男孩神情庄重且....邪恶。
  这是念恶咒的必然影响。
  “第二阶段已经完成,我的法力深入这个厉鬼三魂之间。”,周子陵说,“原本如果是生人,我还需要抽离他七魄,只是现在厉鬼本就七魄已逸,生魂残破。”
  “那么第四个阶段【压制生魂】,我需要的时间大大减少,看来可以提前两小时完成炼制。”
  掐动法决,周子陵念出第四个阶段的咒语,彼时一股浓浓死气应咒而来,降临在十字路口阴风中央处。
  “啊.....”,女孩厉鬼发出凄惨叫声,声音不复恶毒,只剩下一个小女孩因为太过痛苦而叫哑嗓子的哀嚎。
  这声音仿佛她痛苦得满地打滚,小裙子染上泥土,可爱的脸蛋布满血泪。
  周子陵手一顿,接着继续施法。
  ‘此物根本不算是人,她只是一个厉鬼,厉鬼这种东西根本不再是人类,它们对人类有控制不住的恶意,所以我无须在意一个厉鬼有多痛苦。’
  他蹙起眉头,努力说服自个。
  ‘再说一个厉鬼,真的还能感受到痛苦吗?’
  ‘说不定,这是她装的。’
  ‘即使不是她装的,她杀害那么多无辜人,使许多人车祸死亡,她怨念这么深重,因果纠缠,如今也只是报应。’
  定下心神,周子陵继续念动第四个阶段的咒语,而锁链里的女孩厉鬼声音越来越凄惨,大量黑色雾气爆散开来。
  这是在净化她的怨念、死气,以及压制她的生魂,祭练她天魂和地魂。
  一旦成功,女孩厉鬼会失去所有意识,从此浑浑噩噩,再无轮回的可能,甚至很难说还有没有自我意识,换而言之,自己正在从另一类角度上杀死她。
  ‘我知道的祭练方法有两种,一种是镇压鬼的生魂,一种是抽离鬼的生魂,两种方法各有好处,镇压的话不会损伤恶鬼,抽离可能会降低恶鬼品质。’
  ‘保险起见,还是抽离她的生魂,彻底叫她变成傀儡。’
  想罢,周子陵直接动手,带着刚才被砍伤大腿的气愤,法力直接贯入厉鬼灵体,女孩厉鬼叫得越加凄然。
  周子陵掐动法决,设下一个静音结界,防止这厉鬼叫声引来不速之客,或是街道那边有人听见这声音后,报警。
  ‘哼,活该你。’,周子陵盯向烧红锁链,厌恶冷峻。
  他掐起法指,想要加快炼化速度,眼前突然出现一片蓝天白云....
  周子陵心一惊,这个世界此刻正是深更半夜,哪里来的蓝天白云。。。。。。
  “呵呵...哈哈..”
  他听到,蓝天白云下有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画面一转,竟然是那个厉鬼女孩,一男一女拉着她手,带着她在蓝天白云下,波光粼粼的湖岸旁游玩。
  女人牵着女孩的手,叫她静静...
  静静....
  静静你慢点走,妈妈快抓不住你了,你要是走太快,就会走丢的。
  画面一转,是一个阴森寒冷的夜晚,周子陵差点以为幻象消失了,但当他发现女孩奋力从母亲怀中爬出,两只手扒拉在泥土里,指甲里已满是泥土,她脸上全是血....
  双眼迷离空白,可是她还在往外爬,要从母亲怀里爬出来,要爬出出车祸的车。
  女孩回头,见到车里不见动作的男女,看到父母两个人看似完整,但是脑袋前分别有两个拳头大的血窟窿,她张大嘴巴,眼泪直淌进嘴里,是咸味的,又苦涩绝望。
  女孩回过头,努力往前爬,深夜冷风倒灌进她嘴里,她肠胃翻滚,难受不能忍,她跪爬着往前走,因为她右脚大腿以下已经血肉模糊。
  她没法再站起来了。
  她就这样爬呀爬,要爬过这个十字路口,前面就是...就有一条街道。
  可是她太疼了,又痛又没力气,她爬得很慢,前面的路似乎...永远也爬不完。
  这时,一辆闪着远光灯的汽车疾驰而来,女孩努力支撑起身体,伸手想要求助,她哭喊着向这辆汽车,伸手以为汽车会停下来,但是...
  汽车稍稍减速,发现情况以后....居然以更快的速度开走。
  女孩绝望地瞪大双眼,再也不顾右腿汩汩喷血,她坐起身子,目光呆滞地看向车子远扬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在想什么?
  她在想,为什么那个人不愿意停下,是因为怕自己讹他?
  她在想,为什么父母要丢下自己,是自己跑得太多,他们没法追上自己了吗?
  寒风依旧冰冷,女孩逐渐察觉自己越来越虚弱,终于萎靡地扑通倒地,但是她仍望向那辆汽车消失的地方,似乎仍在思考。
  接着。。。。她的身体开始冰冷,变得僵硬,死前那双懵懂迷惑的双眼...充满怨怼。
  “这是...“,周子陵愣住了,这是女孩的记忆,的确....炼化同生鬼可能会引发记忆交互....
  周子陵盯向铁链,女孩仍在尖叫,“元静....你只是孤独吗?你只是对视而不见的过路人怨恨?”
  “你在冰冷孤独的夜晚死去,亲眼看着亲人、社会抛弃你,你孤独痛苦,甚至无**回,只能停留在原地。”
  “所以你才要制造车祸,你在报复那辆远扬而去的车。”
  “.....元静....”
  元静是女孩的真名,周子陵眼神内敛,眼底满是悲哀和同情。
  这个女孩太小了,她什么都不懂,她还未学到宽容和理解,可是只要给她时间,她会学到的,但是....凭什么...
  凭什么要剥夺她成长和轮回的机会。
  看到女孩的记忆,周子陵突然发现,这些厉鬼可能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是垃圾,好吧,它们是垃圾,但它们可能并不愿意做垃圾啊!
  锁链的另一头,女孩厉鬼哀嚎得越加尖锐。
  她甚至开口道:“不,快停下,我不要看到这些....”
  “求你,求求你快停下。。。。”
  记忆交互同时作用于双方,因为周子陵正以法力冲击她的生魂。
  女孩厉鬼正陷入周子陵前世记忆,她整个人都被吓到了,为什么...
  为什么有人可以这么视之未睹,明明自身处境可怜,为什么他还可以挂着笑容去帮助别人。
  一次又一次....
  冰冷的无影灯...
  手术刀、镊子、麻醉药.....
  病房外一对男女完全无视男孩看向他们痛苦的目光,他们生下他,是要他的脐带血和骨髓,以及其他可以移植的器官。
  他原来有父母,也是人怎么可能天生地养呢....
  只是他不承认这对把他当成材料库的父母,即使和他们住在一起,他也宁愿去福利院!
  至少这样不会被当作,治疗兄长的白血病的工具!!
  “快停下,我不要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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