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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鼠者 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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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死的!马尔科!你在哪儿!”威尔大声叫着。
  “不,马尔科已经死了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啊啊!!!威尔救我啊啊啊!!!!”威尔身边的同伴被夜色中的黑影拖走,一会儿便没了声响。
  在小径上,威尔抹了一把脸上的血,随后继续握紧着手中的剑,环视着四周。威尔虽说是个无赖,但是作为被没落的骑士的后代,手上的活儿也绝不是什么花架子,但是这眼前的一切,早就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这也让这个男人手不禁的颤抖了起来。
  他心中不由得后悔了起来。早知道就不该这么着急,等天亮再出发了。他望向了脚边被撕扯成四分五裂的同伴的尸体,不禁大声吼叫着,试图壮起自己的胆子:“出来啊!你这该死的畜生!”
  “你这该死的家伙!保护好我!我可是付了钱的!”商人靠着马车,大声的喊着,这次商人没有那么好运气,马早就受到惊吓,挣脱了缰绳,不知跑到那里去了。这也就意味着,他这回不能骑上马逃走了。
  “你站在哪儿别动!该死的!”威尔朝商人大吼着。威尔继续盯着漆黑的前方,不知道“那个东西”会从何处袭来的他只好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是这里吗!”察觉到动静的威尔奋力朝发出声响的黑暗劈去,然而砍到的只有冬夜里寒冷的空气。
  前方的影子躲开了威尔的全力一击,威尔知道不妙,本能的用着小垫步后撤,随后不知怎的,脚上似乎踩到了什么,让威尔打了一个踉跄,失去了重心,摔倒在了地上。
  威尔借着马车上微弱的油灯,望向自己的脚边。“这...是,老鼠?”
  准确的说,是一句被啃得面目全非的老鼠的骨架,已经很难辨别出原来的样子了。
  威尔环视四周,瞬间让他汗毛倒立——在这四周,人,食尸鬼,老鼠的尸骸遍地都是。奇怪的是唯独老鼠的尸骸仅剩难以辨别的骨架,其他的尸骸则大多仅仅被撕扯的不成样子,但大多还能辨别出原来的样子。
  威尔用长剑把身体给支撑了起来,朝着黑暗吼到:“出来啊!你这该死的怪物!”旷野中威尔的怒吼不断的回荡着。片刻,又恢复了宁静,仿佛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秋虫依旧在夜晚不住的鸣叫着。
  随后,从不远处传来了践踏草地的声响。
  威尔也面朝那边,用双手握紧了剑,剑柄上的牛革绑带被捏的“咯吱咯吱”作响。
  然而,出现的并不是“那个”而是骑着马的方才的黑发男子。
  正当威尔松了口气,正打算盘问黑发男子什么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拨开草地的声音,还不等威尔来得及反应,夜色中的伸出了一双长满漆黑毛发的手抓住了威尔的腿,把威尔硬生生的拉入了黑暗之中,威尔发出了凄惨的叫声。他的双手胡乱的挥舞着,拼命的想要抓住什么,却只能拔起一把又一把的枯草。
  近乎于绝望的威尔直接用手紧紧的扣住了地面,即使如此,黑影也依旧无情的把威尔拉入了黑暗,草地上留下了两道长长的因威尔扣住土地的印痕,上面还残留着斑驳的血迹和翻落的指甲盖。
  黑发男子无视了威尔的惨叫,驱使着马,径直朝着商人走去:“您好,这真是个做生意的好日子呢,不是吗?”男人摊开手,对商人说到。
  商人瞪大了眼睛,他讶异于这个男人是如何从那边黑漆漆的旷野中毫发无伤的走了过来,在权衡了利弊之后,商人朝着不远处的黑发男子大声吼到:“3,300法利是吧!我给!我给就是了!先付!只要你能救我!”
  男人先是微微一笑,跨身下马,果然在这一样的气氛下,黑色的马儿也显得有些许不安,不能晃动着身体,仿佛想快一些逃离这个地方。
  男人伸出手温柔的抚摸着自己马的脑袋,并把缰绳栓在了马车上。“别害怕,老伙计,很快就能完事儿的。”
  随后,黑发男子转向了商人,摇了摇头,说到:“不不不,我的先生。”男子伸出了五根手指“500法利,先付。”
  “可是刚刚不是说300法利的吗?”商人被眼前的男人的要价给吓了一跳,毕竟500法利,在一些小镇足够买下一件小房子了。
  “600法利。”黑发男子多伸出了一只手,竖起了一只手指。
  “什...???”很显然,商人对男子这突兀的要求惊的不清。
  “哦,您是知道的,这个年头,什么东西价格都涨的飞快不是吗?今天一个价,明天可就另一个价了。”随即男人深吸了一口气。说到“您看,您车上的“香料”可不只是翻了一倍呢。格尔斯堡的领主大人即使在这个年头还执着于这么特殊的“香料”还真是了不得的嗜好啊。”
  黑发男子尤为强调了香料二字,这让商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他从这个男人的眼中,仿佛看到了能洞悉一切的力量一般。
  “但是...”商人似乎还像争辩些什么,毕竟作为商人的天性,讨价还价是他打娘胎里就具备的本能。
  “700法利,您看看你看看,这价格可是越来越高了哟。”黑发男子微笑着,再次竖起了一根手指
  话语刚落,从不远处传来的威尔的惨叫声逐渐停止,随之而来的则是“咔嚓咔嚓”浑浊的肢体被什么蛮力强行撕裂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的中年男人瞳孔无限的被放大,恐惧如同黑洞一般,随时都会将他给吞没。商人低下了头,如同放弃了一般,他咬着牙说到。
  “好,好吧!700就700,只要你能把那个“东西”给我解决掉!”商人此时早就顾不得那么多了,毕竟只要能活下去,就还能继续赚钱,还有机会。
  “好的,成交。”黑发男子微笑的回答到。
  黑发男子把行囊丢在一旁,抽出了那根用麻布包着的“木棍”,扯下了包裹住的麻布——那是一把在这个国家见不到的异形的长剑,
  那是一把,明明是在漆黑的夜晚中,发出淡淡银色寒光的长剑。
  云雾逐渐散去,薄薄的月光渐渐的洒在了夜晚的小径上。那“怪物”的身影也变得逐渐清晰了起来。
  “嚯,这还真是,了不得的东西。”黑发男子把握紧长剑的双手放到了马车边上点燃的煤油灯上,好让冻僵的双手不会过于僵硬。但是男子的视线,没有从远处的“怪物”离开分毫。
  却见那“怪物”有着马一般的蹄子,却生得如同猿猴一般粗壮的双臂,一只手上还捏着姑且还能被称作“威尔”的一部分。浑身都是锃亮的亚黑色皮毛。即使是在寒冬夜晚的大风中,毛皮也是纹丝不动。头则是和雄鹿似的,但却生了四只角。正站立在田野,侧着头望着不远处的马车。口中吐出的雾气,缓缓的飘到寒冷的夜空,逐渐散开。
  “这...这不是奇美拉吗???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不应该是这样的吧!!”看来商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东西的真面目的样子。从他颤抖的声音也可以知道,这种生物所带来的恐惧,是深深烙印在每一个这片大陆的本能。
  看着商人略微异常的状态,黑发男人也只是沉默不言。
  虽然奇美拉形态各异,但是每一种奇美拉都具有轻松毁灭掉一个村子的力量。与其说称呼它为怪物,不如称它为“天灾”要更为贴切些。
  “奇美...拉呢,你们西方人对于怪物的概括还真是够简单粗暴的呢。”黑发男子提起长剑,把身体微微下沉,好让双脚随时对突发的动作做出反应。
  “玃如。”黑发男子淡淡说道。
  “jue...ru???”商人模仿着黑发男子的发音,说出了一个自己从未听过的词句。
  “啊啊,本来是非常罕见的怪物才是,然而这玩意儿可最喜欢吃老鼠了,因此这个时候出现也不奇怪。”黑发男人继续说明到。
  在老鼠遍地走的现在,如果真如黑发男子所说的话,那么这种怪物的出现也不是太过奇怪。
  “对了,另外这玩意儿从古代就有治愈疮病的能力的传说来着。”黑发男子淡淡的笑道。
  “疮...病?难道说?这东西可以治得好现在的瘟疫吗?”商人眼睛微微发亮,即使是面临着生命危险,在黑发男子的话语中听到了一丝商机之后,也难免变得些许激动了起来。对啊,若是这种东西真的能治愈那种会传染让人浑身生疮,最后痛苦而死的瘟疫的话,岂止是单单告别行游商人的身份。找到国王去弄到个爵位之类的也绝非不是梦。
  然而,黑发男子的一句话,就立刻打破了商人的美梦。
  “哪有那么好的事情?这玩意儿...玃如消灭疮病的方法就是,把它看见的所有可能感染这种病的生物,通通吃掉。”
  “什...!!”听完这话,商人身上不由得传来了一阵恶寒。
  似乎是确认了黑发男子的威胁一般,玃如大吼一声,径直朝黑发男子冲去。
  这是何等的跳跃力,仅仅轻轻一跃,竟跳出了十英尺之远。
  黑发男子也是早有准备,迅速往侧方用小垫步错开距离,在与玃如错开之时,借着惯性,朝玃如的腰部划了一刀。
  “砍到了!”商人握紧双拳,激动的大叫着。
  然而刹那之间,玃如立起了一只蹄子,猛地蹬了地面一下,随后支撑身体的蹄子在原地划了一个圈。没想到块头如此之大的玃如,竟能在一瞬间完成转身。玃如大吼一身,挥动着自己的手臂,把手中威尔的一部分躯体朝黑发男子砸去。
  “扑哧!”随着一声沉闷的声音,那块被威尔的部分被狠狠砸到了地面,骨头,肌肉碎裂的那种令人生厌的声音传入了耳中。
  黑发男子也倒是游刃有余,轻轻小跳后撤便避开了这次致命的攻击。同时,往前方玃如的手臂上再次划了一刀。自然,没有任何“砍”中的手感。
  他握住刀,朝一旁空挥了两下,似乎在确认什么一般。
  “这毛皮还真是硬的很,这种情况下居然连划伤都没有。”黑发男子改变了姿势,把刀剑对准了玃如。“若是斩不得的话,那么刺又如何呢?”
  玃如见自己的“武器”似乎不太起效,便扔掉了手中的“威尔”举起了自己的双拳,继续朝黑发男子冲去。
  玃如挥起拳头,朝黑发男子扫去,这般力道,若是以人类之躯去硬扛的话,肯定会落得个粉身碎骨吧。
  可黑发男子却丝毫不慌,他继续压低了身体,以毫厘之差躲过了玃如的横扫,不,不仅如此。在此同时,黑发男子提起了刀,深深让长剑刺进了玃如的手臂之中。
  “咕啦咯啦咯啦咯啦!!!”玃如发出了令人难以理解的沉闷吼叫。暗红色的血液泊泊地顺着刀柄流到了男人的手上。再顺着男人的手臂,低落在草地上。
  “嚯!你这家伙也还是会流血的啊!”黑发男人笑到。
  “血!血!”商人大声提醒到黑发男子,毕竟这玩意儿是以老鼠为食的,那么沾染了它的血,自然离感染瘟疫也不远了。啊不行了,这个男人再过上个三五天,指定必死无疑。
  不过这倒也好,若是这男人能和这个叫玃如的怪物同归于尽的话。自己那700法利也可以得以保全了。
  黑发男子双手发力,拔出了自己的长剑。那怪物手臂上的鲜血也顺着惯性撒了一地。
  “抱歉呢,您心里那点小算盘恐怕是要打空了。那700法利,您可得一个字儿都不少的给我。”黑发男子扛着长剑,回头望向商人。
  察觉到黑发男子一样的商人,不由地后退了两步怯怯地问到:“你...你是“混种”?”
  黑发男子瞪着商人的瞳孔,散发出琥珀色的淡淡光芒,这绝不是常人应有的。“别担心,我既不会吸你的血,也不会看到月亮变成狼人什么的,我的身体的确是掺了一点点野兽的血液没错,不过也仅限于对于疫病有高于常人的免疫力和夜视能力。哦对了,还有驱赶中小型野兽的级别罢了。”
  “是...吗?”商人对于黑发男子的回答并不信服,毕竟在这片大大陆上,所有的混种都是教会所排斥的对象,等待这些混种的下场只有被串成肉串,然后放上火刑架。当然,这是要在教会还在正常运作的情况下。但是在这个时候,教会早就被着疫病给弄得一身腥了,哪有时间去处理这些该死“异教徒”呢?
  “唔噶噶啊啊阿!!!”玃如大吼着,用双手不住的锤击的大地,手上的伤口也不住的往外喷洒的鲜血。愤怒早已让这头野兽失去了理智,或者说,它一开始就没有理智。
  “看来我们的小朋友不太喜欢让人等太久的样子。”黑发男子转过身,继续和玃如对峙着。
  “来来来,让我们开始第二回合。”黑发男子说到,他的眼中,充满着自信。
  怪物词条
  #2奇美拉:传说中多种动物的混合体,形态各异。但是其造成的破坏力比自己身体任何一部分的原来的动物要高的多。即使是最弱的奇美拉也需要一般至少正规骑士团两只小队才能成功剿灭。
  #3玃如:在杜斯特拉大陆被认做是奇美拉的一种,在东方国家似乎被称作玃如。
  拥有马腿猿身鹿头。喜食鼠,会出没于老鼠多的地带。传说中其具有治愈疮病——即鼠疫的能力。但实际上玃如治愈疮病的方法就是消灭掉眼前所有可能感染疮病任何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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