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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王城,乃是大商八百万里疆域拱卫的中心,偌大城池巍峨无比,仅是百官上朝所用的‘御道’,便是长达十六里。
以‘御道’为中轴,王宫四周,以九经九纬的格局形成前朝后市,忠心护卫一般的诸多建筑群,群星拱月一般排列四周,厚重且浩然。
最为毗邻王宫的建筑,除了百官日常办公的政事堂,既三省六部所在之外,便是各方达官贵人府邸所在。
再往外围,则为……
官驿。
能够建在王城当中的官驿,自是不菲,远非朝歌城外四周的那些驿馆可以比拟,而能够入住其中的官员,品阶也自然不低。
历年天下八百路诸侯面圣朝歌,能够有资格入驻王城官驿的大拿不多,四大伯候自然在其中,东方青木、北堂墨等顶级诸侯,也有资格。
当然,为商王镇守一方疆域,拥兵无数的诸多总兵大人,自然也不例外。
东城驿馆,距离朝歌东边城门不远,乃冀州总兵苏护苏大人下榻所在。
“昏君!”
“昏君!”
此时此刻,驿馆之内,在朝堂之上便是一直酝酿着怒火,恨不得当场发作的苏护,口中接连涌出声声暴喝。
“昏君!无道昏君!”
“子辛小儿,本就为窃据王叔比干王位的狡诈小人。如今上位之后,不思量祖宗德业便是罢了,却是尽听费仲等奸佞的谗言谄媚之言,简直是荒淫无道至极,简直是厚颜无耻至极。”
“呸!如此昏君,还想再招我女入后宫!”
“呸!如此轻贤重色的昏君,我冀州苏护,怎能与之同谋?”
苏护此人,从来便是性烈如火,又向来敬重东伯候姜恒楚为人,如今姜恒楚被刺惨死,尸骨尚且没有找到,商子辛便是公然于朝堂之上纳妃选女,老相商容竟,竟也是附议支持,立即点燃了这位莽夫心中的滚滚怒火。
“常言道,君不正,则臣投外国!”
“如今,这子辛小儿既然如此,便,便,便是莫怪我苏护匹夫,反出朝歌,弃这区区冀州总兵一职不要。”
“且,大丈夫不做不明白之事!”
“左右来人!取我文房四宝。”
苏护当真是动了绝对肝火,心中滚滚怒气难以平复,立即喝人取笔墨,看样子是要像历史记载当中的那样,牛逼轰轰的题一首‘反诗’出来。
怒喝之声荡漾四周,却是无一人应答。
“来人!”
苏护再度厉喝一声,却依旧是无一人应答,气急之下,苏护掌劈房门,身形大步走出房内,却是立即看到跟随自己入住驿馆的数十家将,一个个噤若寒蝉的立在院内,浑身发抖,如临大敌。
数十家将的对面,一道身材有些肥胖,双手入袖而藏,胖胖的脸上带着一丝和蔼笑意身影,缓步行来。
身影裹一袭宽袖蟒袍,一双厚实的锦靴沾土,走得很慢,走得目中无人无物。
曹正淳。
两朝伴虎宫中的老阉狗。
“见过苏大人。”
走进院内,曹正淳骤然停下脚步,胖胖脸上和蔼的笑意突然浓了一分,微微半眯的双眼轻抬,看向了苏护。
空气,突然诡异的荡漾了一下。
立在房间门口的苏护虽然脸色如常,但身躯却是猛然一晃,双脚更是诡异的深陷进了地面,踏碎了门口的青砖。
“哼!”
察觉到异常,苏护周围数十家将齐齐冷哼一声,强行压过心中无由漫起的恐惧,就待拔刀出手。
只是,苏护却是突然轻轻一拂袖,阻止了他们,有些讶然,更有些动容悚然的开口道。
“不知曹公公所至何事?!”
曹正淳和蔼一笑,有些尖利的声音淡淡出口。
“咱家来此,自是为宣读大王圣谕。”
“苏护忤旨,本该勘问。但大王宽仁大度,纳谏如流,更是念在你苏护乃我成汤有功之臣,遂命咱家来请苏大人立即返回冀州,不得久羁朝歌。”
“返回之后,立即遣人送苏妲己进宫,不得有半点怠慢。”
“苏大人,还不跪下领旨?!”
为曹正淳神识锁定,堂堂先天巅峰境界的苏护,竟是连体内罡气的流转都出现了停滞,立即明白曹正淳这老阉狗的修为远胜自己。
此刻闻言,嘴角带着涩意,先是默不作声,但很快便是眼神一凛,口中荡起冷哼一声。
“哼!”
冷哼声中,苏护突然怒发须张,本就相貌端正,正义凛然的一般虎眼,更是气势惊人,竟是强行运起罡气,在曹正淳神识的威逼之下,强行了两步,喝道。
“曹正淳!别人当你是宫中红人,但在本帅眼中,你就是个体缺的阉狗。”
“也好!既然你这老阉狗来了,本帅也就懒得多费笔墨,不妨任你回去告诉那无德昏君,我冀州苏护,今日便是要带人反出朝歌,永不朝商。”
当家的都这么说了,四周冀州家将,又哪有再怕的道理?
齐齐喝声当中,拔刀之音响成一片,数十利刃直指曹正淳。
“嗤!”
曹正淳一笑置之。
但下一瞬,他胖胖脸上的和蔼表情渐渐消失,语气轻轻的讶异了一声。
“哦?!”
似乎是没有理解苏护话语的意思。
苏护此刻热血冲脑,怒气萦体,不由凌厉大笑道:“没听懂么?本帅再告诉你一次,今日,本帅便是要带人反……”
他一句话没有说完,曹正淳便是突然从袖子当中探出一直白白净净的手来,在空中轻轻一挥。
啪!
一声轻响,最靠近苏护的一名冀州家将,头颅突然像是西瓜一样碎裂成沫。
“你……”,苏护大惊,实是没有想到,曹正淳这条老狗竟是胆敢在王城境内,驿馆当中随意杀人。
曹正淳又挥胖手。
啪!
啪!
啪!
又有三名冀州家将头颅炸裂,当场暴毙。
“苏大人,咱家可没有太多功夫和你在这里多做口舌,大王还等着咱家回宫复命呢!”
轻轻言语一句,曹正淳探出了双手。
空气,诡异的荡漾了起来。
望着脚下的血泊,看着身边的尸体,苏护还算健壮的身躯慢慢颤抖了起来,然后无比艰辛的缓缓低头,低声道:“你们这是在逼我!”
曹正淳和蔼一笑,双手抬起,望向脸色已经无比苍白的苏护,扫过四周早已经被惊骇的数十家将,和蔼的问道:“全杀了?”
苏护闻言,猛然抬头,双眼当中夹杂了诸多情绪。
暴怒,愤恨。
还有一丝从未有过的敬畏。
不理他的诸多情绪,曹正淳平静的开口道:“咱家虽是个阉人,但区区真仙修为,杀一个大不敬的苏护,总该够了。”
杀气滚滚。
院内青砖寸寸碎裂,超过二十名冀州家将,头颅齐齐炸裂。。
苏护扑通一声重重跪下,咬牙开口道。
“臣,苏护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