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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乾坤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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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空刚刚开始放亮,太阳还没有升起。睡眼惺忪的刘凯穿着睡衣从打开房间门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兀自闭眼沉睡的李子逸和小黑一眼。盘膝坐在游泳池的旁边打坐起来。
  伴随着刘凯深沉的呼吸。他的小腹微微起伏。太阳初升,一股紫意笼罩了整个天台。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紫气随着刘凯的呼吸而进入到了他的体内,然而这一丝紫意持续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等太阳露出了一点头,整个东方都挂满了红霞。渐渐的,红霞转为金黄。太阳也终于挣脱了地平线跳了出来。
  “红霞映天,看来今天是一个好天气。”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刘凯也结束了今天的打坐,慢慢的站起身子,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李子逸一眼。然后就开始演练起来。
  只见刘凯的身形在天台之上辗转腾挪,一式虎形如猛虎下山,一招龙行,圆润环转,身体腾起,如苍鹰在天,再落,却如凌燕飞舞,奔如马,稳如熊,动若脱兔,稳如老龟,活胜灵猴,衰同老骀。动行之间深得形意拳之精髓。
  只一会儿,刘凯的身体已经腾起一层白雾。确是一片畅然。正在尽兴只时,一句话却从他的身后传了过来:
  “具其形,有其意,然则无神。”
  说话的是李子逸,此时的他就站在池边,饶有兴趣的看着刘凯打拳。
  正在兴头上的刘凯,骤然听到李子逸的话,气机运转不灵一个踉跄。猛地回归身子愤然的道: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没看见人家正在打拳吗?对了,晚上的露水对身体不好,你怎么就在这里睡着了呢。爷爷没有给你安排客房吗?”
  本来想要训斥几句的刘凯,看到李子逸那柔弱无骨的身板,想及李子逸还是一个病人,赶忙转变了语气。
  “你修习内功,尚且不怕这冰寒水汽,我又岂会怕这区区露水?”
  李子逸随意的回答。只是他的话倒是让刘凯一愣,紧接想起什么道:
  “你知道内功?也对你的脑子现在还不清醒,时间不早了,我还要上学,就先走了。拜拜。”
  刘凯看了一下手表,然后随意换上衣服就冲进下了楼去,很快楼下就再次传来他的声音。
  “爷爷,我去学校吃了,先走了。”
  显然是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李子逸就看见刘凯骑着摩托飞驰而去。收回注视楼下的目光,李子逸也慢慢向楼下走去。他刚刚迈步。小黑就跟了上来。
  “看来今天又是老头子我一个人吃喽。”
  王姓老者正看着自己面前的六道菜发呆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一身病号服的李子逸从楼梯上走了下来,顿时打招呼道:
  “小伙子,来,到这里来吃点东西。”
  “怎么样,昨晚睡得还好吗?想起些什么没有啊?你刘叔叔去公司了。也不知道饭菜合不合你的胃口,先将就着吃点吧。”
  “我很好,谢谢老人家。”
  李子逸显得平静而有礼貌,他并不是没有学习过礼仪之道,但是他根本就没有见过筷子,桌子上的饭香味又让他难以拒绝,将手中的竹笛放在一边,索性直接抓起盘子之中的红烧肉就送进了自己的口中。
  刘家乃是武学世家,学武者所需热量很多,不可断肉。所以一日三餐,六个盘倒是有五个是肉类。
  桌子上的饭菜倒是很合李子逸的胃口。王姓老者的手艺也是极高的,红烧肉入口即化,那种肥美的感觉顿时让李子逸眼神一亮。好在他还懂得克制。并没有表现的如何胡吃海喝,不过吃的速度就加快了几分。
  虽然从见过空明子之后,李子逸就再也没有生吃过血肉,可任凭他烧烤的技术再好,味道也是酥脆可口,碰到了现社会的调料,也只能是败下场来。
  “呜呜”
  小黑的嗅觉是常人的万倍,如此美味又岂会甘心看着,顿时发出呜呜的讨好叫声,用硕大的爪子碰了碰李子逸的裤腿。
  “呵呵,倒是把你给忘了。来,吃吧。”
  看到李子逸用手去抓起饭菜就直接送到了口中,王姓老者就皱了皱眉毛,不过他很快想到李子逸的情况就释然了,顺手将一小盆的卤牛肉放到了小黑的面前。
  看着眼前的卤肉,问着那种诱人的香味。小黑的嘴角明显一根细长的透明丝状物就流了下来,然而它并没有去吃,而是看向了李子逸。
  “好了,吃吧,不过要谢过主人才行啊。”
  得到李子逸的首肯,小黑马上坐好,用自己的前足,学者拱手礼的样子对着王姓老者拱了拱。一举一动,无时无刻不在标注着,它就是一条狗。一条会做恭喜动作,听话的哈巴狗。
  “哈哈哈哈,好了,快吃吧。”
  刘家人从不养人和宠物,因为他们觉得那样会让人玩物丧志,不过王姓老者见到大黑如此通灵也是喜欢,老怀大畅。大笑几声,也吃了起来。
  与刘氏父子相比,王姓老者功参造化,对热量的需求已经少了很多,只是吃了少许的食物,然后就好像有什么事情要急着处理一样,起身对着李子逸道:
  “小伙子,你自己在家,慢慢吃。吃完之后可以看点电视,也可以到处转转。我约了人,有点儿事情出去一会儿,很快就回来了。”
  一边说着,王姓老者是干脆之人,随手打开了大电视,然后起身就往外走。
  “您随意。”
  李子逸起身对着老者唯一拱手算是一礼,不过他这个不伦不类的动作,倒是他的回答让王姓老者微微一愣,然后就是哈哈一笑,出了客厅。
  李子逸虽然不可能做到神识外放,但他的狼性和感知也是不弱,知道老人已经坐着铁棺材走远,对着手边的笛子道:
  “小白,你也出来吃点东西吧,不过不要弄坏了主人家的东西。”
  说完之后,他的目光就被打开的电视机画面所吸引住了。
  “下面播放一段寻人启事。李子逸,男,在xx乡镇边的乡道上发生车祸失忆。他被救起时,身边有一只巨大的萨摩耶,拿着一根竹笛。记不起家人,如果是李子逸的家人或者是朋友看到了这条消息,请拔打这个号码。联系人刘先生。”
  打开的是一个地方台。早间新闻播放的正是关于李子逸的寻人启事。屏幕的下方出现了一连串的数字。在主持人的一边是李子逸穿着病号服的照片和小黑的照片。
  只这一则消息就足以看出,刘家在雷克市的地位和办事效率。
  “咦我怎么跑到这个东西里面去了?”
  李子逸看着超薄液晶电视,顿时来了兴趣,抓起一块卤肉就走到了电视的前面,仔细的对着电视机打量起来。然而很快新闻就换了一个视角,播放器了雷克市最近发生的大事件。他自然也无所获。
  当李子逸对着电视打量一圈而不可得,手中的卤肉吃完,想要回身再拿一块的时候,突然发现尺余长的小白,一口就将最后一块小碗大小的卤肉给整个吞进了肚子里。还有些不满足的回头看向了李子逸。
  “嗯?”
  李子逸不是没见过小白进食,相反他曾经见过小白一口就吞下了一整头的猛虎,将它那水桶粗的身子足足撑大了一圈。可是像今天这样用这么小的身体,吞下相对这么大的食物,吞下之后,小白的身体还没有发生丝毫的变化,这却是他头一次看见。
  时间是相对而存在的,空间亦是如此,既然是相对,那么就应该是不可逆、不可违反的,可小白的身体整个盘起来,恐怕也没有那一块牛肉的体积来的大,这简直就是违背常理。
  然而这仅仅是违背科学的常理,却未必就违反玄学的常理,李子逸顿时双眼放光,将尺余长的小蛇一把抓在手中,仔细的端详起来。电视再也引不起他一丝一毫的兴趣。一个古怪的想法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师父曾经说过,法界存于凡尘,却割据凡尘空间而自化一界,隐于戒子实则暗含乾坤,这乾坤芥子阵早已失传,难道和这小白有关系?”
  一想到此。李子逸顿时就在脑海中翻找起了所以有关空间的阵法,符箓,法则。试图找出其中可以解释这种场景的关键。
  渐渐的,无意识的,电视的声音已经穿不进他的耳朵。口中的余香也已经消失不见,明明看着手中的小白,然而神已经早不在此,盘子中的气味虽然还有残余,却也难以引起李子逸的丝毫波动,就连身体的感觉都消失不见。无意之中进入到了自锁五识的入定状态之中。
  “嗯?这是谁?不是说这房间之中只有我一个人吗?”
  人有六时,李子逸自锁五识,意识不但没有关闭,相反却因为其他五识的关闭而显得更加清晰强大。刚刚进入到入定状态,李子逸却突然发现在自己的意识之中,竟然感应到一个若有若无的人类气息存在于小白和小黑之外。也正是这一股不熟悉的气息,将他从入定状态之中给生生拉了出来。
  刚刚有了视觉。李子逸就看向了他身侧的一个房间,这个房间正是昨天晚上刘凯进入的房间,从房间之中出来的时候,刘凯那深深隐藏在阳光下的一丝阴暗就凸显了出来,他的心情就变得有些阴沉悲伤,李子逸还记得,当时王姓老者是让刘凯去看他的母亲来着。
  隐隐还有滴滴答答的声音从房间之中传出。
  李子逸感应到的人类气息实在是太弱,在他的认知之中。一个人如果能够做到这样,无非三种情况,一种,那人使用龟息假死之法,将自己的生机彻底隐藏。让人难以察觉,是以表现的很弱,第二种,则是人在受伤极重,几近死亡的时候,气息也会这么弱。至于第三种,李子逸已经完全排除,那就是有些大能,功参造化,能够做到天人合一,自身气机与天地同在,融入自然,让人难以察觉。这种事情发生在修真界尚有可能,在凡界已经被李子逸所直接排除。
  略一思考,再结合刘凯从房间之中走出来后的神情,略一推演,李子逸已经肯定这应该是第二种情况了。
  “母亲吗?”
  ‘母亲’两个字,对于李子逸而言,有种别人难以体悟的感觉,驱使着他的身体向那个房间慢慢走去。李子逸推开房门,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冲进他的鼻端,同时房间之中的所有陈列都出现在了他的眼中。
  何谓天地一色。
  雪白的天花,雪白的墙面,雪白的地板,雪白的窗帘,雪白的灯光,雪白的单人床,上面躺着一个一身雪白病号服的中年妇女,甚至就是那妇女的皮肤也是类似雪白的苍白。如果说有什么不是白色的,那么就只有她床头的屏幕和交叠腹部手上的棕色指环了。
  “原来这就是刘凯的母亲?”
  看着病床上那没有一丝血色。身形消瘦的中年妇人。听着耳边传来滴滴的仪器声音。以及妇人那几乎断绝的生机。就是李子逸也感到一丝丝的伤感,这种情绪并不是有感而发,而是从面前这个垂死夫人的身上发出来的。
  “已经伤成这样还久久不想归去。是挂念自己的儿子吗?难道这就是母亲吗?原来这就是母亲吗?我的母亲是什么样的呢?是不是也在时时挂念着我呢?”。
  李子逸有几分发愣的看着眼前的妇人。他突然很想去抚摸一下这妇人,很想知道母爱是怎样一种感觉。就这样,不自觉的,他的手,伸向了妇人的手。放在妇人的手背上。
  “嗯?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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