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巧合

　　第一卷第8章巧合
　　维斯洱星首府城，最热闹繁华的中心区。一栋高耸入云的现代化建筑就这样伫立在中心区的正中心。
　　“砰！啪！”
　　刺耳的破碎声从高楼顶层传出，一位体毛浓重的健壮男子正赤裸着身体，暴躁的摔打着房间里的摆设，他的身旁默立着一位衣着得体却表情凝重的疤脸男，屋内角落的一张雍容的雪绒大床上，两名妖娆女子正将身体藏在在被中瑟瑟发抖。
　　“混蛋！婊子！操**的**！**的！她怎么敢！这个老婊子，老子非弄死她不可！”男子暴怒的将一只昂贵的花瓶砸的粉碎，一些锋利的碎渣溅射到他的脚上，划出了数个血口。
　　感受着脚上传来的疼痛，健壮男子终于冷静了些许，他沉默片刻，张口用嘶哑的嗓音对刀疤男说道：“既然她想玩，那我们只能奉陪了。通知下去，做好准备，我们要大干一场。”
　　刀疤男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应承道：“好。”
　　就在此时，房门突然被人撞开，一名脸色慌张的手下冲进门来，由于太过仓皇，他一个重心不稳，结结实实的摔在地板上。顾不得爬起来，他倒在地板上大声叫喊着：“不好了不好了！老大，二哥，不好了！天……天………”
　　健壮男子皱了皱眉头，面色不善的呵斥道：“慌什么！天塌了吗？气喘匀了慢慢说！”
　　那手下急促的喘了两口，情绪却愈发激动，他语无伦次的喊道：“天……天上！”
　　健壮男子先是一怔，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浮现，他将目光投向了落地窗前，厚重的窗帘拉的严丝合缝，将内外世界隔绝开来。
　　这间屋子宽大的窗帘上，夸张的绘制着一幅著名画作，《星海》。当初制作窗帘时，除了请到一位艺术大师仿绘了这幅名画外，更是为了保护房中人的安全，在布料中加入了特殊材质与工艺，最终使得窗帘不但完全隔绝光线，红外热成像也丝毫无法穿透，最重要的，它甚至能够大幅消减各类动能武器的威力，以让房内的人在遇袭时有更高的生存概率。
　　此时，这厚重的窗帘似乎遮挡住了什么他早该注意到的事情。
　　刀疤男见状，主动快步走向落地窗前，双手发力猛地将其一拉，露出了被遮盖的落地窗与窗外熟悉的市中心。
　　饶是数次从尸体堆中踏血而出的二人，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落地窗外，依然是熟悉的城市夜景，但所有建筑、广告招牌、行人，所有的一切都被映上了耀目的橘红色！他们抬头望向天空，只看到遮天蔽月的刺眼橘光！
　　“噗。”一声微弱而清脆的声音响起，双层防弹的落地窗上突然多出一个小洞，细密的裂纹瞬间蔓延布满整张玻璃。
　　刀疤男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眼神述说着他生命中最后的念头，眉骨中央的枪眼涌出殷殷血流。
　　他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健壮男子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是啪嗒一声，倒在了地上。
　　他的身后，布满裂纹的落地窗外，整座城市开始燃起了熊熊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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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
　　诺德大叔放下了烟，吐了一个不成形的烟圈，皱着眉头说道，话里的语气透着从未有过的凝重。
　　李九思和林若兮二人刚刚还沉浸在愉快的心情之中，此时却也明显听出了大叔的异常。
　　“怎么了？”李九思收敛笑容，顺着大叔的目光看去，不远的天空中，橘红色四散的焰火依旧绚烂。
　　虽然诺德工作室的所在地也属于维斯洱首府城的行政管辖范围，但实际上这里是位于城市的东南角，远离市中心的存在。诺德当初选择这样的地理位置，一是为了租金便宜，二是离交易市场距离较近，三则是为了方便起降飞船——毕竟，市中心可没有这么一大块的免费停机坪，而且那些“大人物”也不会允许一艘来路不明的飞船在自己的头顶上撒野。
　　因此，从李九思等人的位置看去，西北方向的那一大簇橘红色的“焰火”，其实正处在首府城中心区的正上空。而此时的这些焰火，已经落的很低，进入了高耸的楼宇之间了。
　　“这不是什么烟花。”大叔重重的的说道。
　　这时，李九思也发现了些许端倪。从距离看来，这焰火并不遥远，但从其开始的一束到现在的天女散花，过程中并未传来正常烟花的爆炸声；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相比正常的烟花，这焰火降落的也太慢、持续的也太久了点！
　　“这是燃烧弹。”大叔又是一口烟气吐出，随手扔掉了还剩下半截的香烟，反身向屋内走去：“首府城马上就要变成一片火海了，走罢，收拾东西。”
　　诺德心里的担忧其实并没有说尽。
　　在混乱星域生活了这么些年，诺德并不是没有经历过突然爆发的战争。正相反，他对这种地区势力之间的恩怨纠葛十分清楚，也屡次经历过地区控制权易主的事情。
　　正因为如此，经验丰富的他，才本能的感觉正在发生的事情不太正常，才会果断的直接让两人收拾行李。
　　正常的地区间斗争，无非就是两家甚至三家势力对一片控制区的争夺，争夺的内容可能是人口，可能是自然资源，也可能是像首府城这样的繁华都市。
　　不过，无论是人口、自然资源还是繁华都市，势力间你争我夺甚至付出血的代价，最终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利益。
　　没有哪家势力会想要最终得到一片只是曾经有用的废墟。在产业链条不完整、高端工业能力低下的混乱星域，丧心病狂的将对方的控制区毁灭，就算最终被己方占领，想要重建也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这不仅对自己没什么好处，也会引起周边其它势力的警惕与不满——这年头大家或多或少有点过节，你这么疯狂，很难让做邻居的放心。
　　也正因如此，势力间的争斗，多是针对对方首脑的暗杀，以及在局部战场双方有生力量的坚硬对抗。
　　而战争卜一开始，率先发难的一方就直接动用燃烧弹放火屠城？
　　这种事诺德听都没听过。对方图什么？天冷了想取暖吗？
　　诺德想不明白，于是他便不再多想，而是依靠多次全身而退的自己准确的直觉，准备撤离。
　　“你们去哪儿？”林若兮未曾见过此番场景，更不懂他们口中的燃烧弹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她只是在心中隐约觉得，事情恐怕有些超乎她的想象。
　　“离开这儿。”李九思回答说。
　　“那我呢？我的通识课才教了一节啊，你们不是接受了委托吗？”林若兮下意识的反问道。
　　李九思听罢，转过身来，抓住她的双臂，认真且诚恳的看着她的眼睛，对她说道：“不用教课了，跟我们走。”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李九思打断她的话，语速逐渐加快，“这里马上就要发生战争了，我们要离开这里。你的委托还未结束，所以你也一起跟来，我们可以保护你。”他顿了顿，继续解释道：“你的课就不用想了，没人能在轮番的轰炸和枪炮中听讲，也没人有本事教会一地死尸。”
　　林若兮抿了抿嘴，下意识的还想说什么，但看着李九思清澈的眼神，她想起在白天在教室门口，他也是用这样的眼神发起了送自己会公寓的提议，自己拒绝了，从而导致了后面的危险，而现在，相同的的眼神再一次的面对自己，她……
　　“我明白了，这就回公寓收拾行李，然后还要跟组织联系一下。放心，我会很快。”林若兮下了决心，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让她如此的相信才认识一天的李九思。
　　远处，像是在印证大叔的话，“焰火”落入城市后，所落之处皆是一片火海，整片天空，开始逐步的被映的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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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德工作室内，三人的行李已经打包好了。
　　诺德大叔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开口说道：“我忘了件事，不，准确的说是两件。”
　　看着两个年轻人的眼神，他苦笑的解释道：
　　“飞船核素不足了，在用的这块丰度已经降到8%，近乎要用不成了。本来想着好好休整一番再去补给的，所以压根没做准备。”
　　现代拥有星际航行功能的飞船上通常装备两套动力系统：常规动力系统与跃迁引擎，其中，常规动力系统形式多样，燃料选择性也极广，是飞船在大气中航行及短途空间航行的经济之选。
　　而跃迁引擎不同。跃迁引擎是由遗迹物品逆向工程得到的技术，人们对其原理细节知之甚少，只是在其中放入核素燃料块，燃料块便可以在某一固定频率能量场α7的刺激下不断辐射出另一特殊能量，该特殊能量密度极高，可以被跃迁引擎所利用。
　　通过对遗迹物品照瓢画葫芦般的仿制，人类研制出了现有的跃迁引擎，满足了快速星际航行的需求，但人类也无法对跃迁引擎进行底层原理的调整与改进。因此，一切具有空间跃迁能力的舰船，都需要同时整备两种燃料。
　　核素不足，代表着飞船无法进行足够距离的跃迁，也就无法飞离该星系。船舱的机甲中倒是也有一块核素块，但机甲用核素与飞船用核素在丰度与容量上，都是天差地别。
　　“核素不足还是其次，我们可以先找一个地方躲起来，搞清楚状况以后，找机会再出来补给。关键是这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是什么？”林若兮赶忙问道。
　　“操作面板。”诺德看着李九思，说道：“三天后就是你的生日，礼物只差那块操作面板。错过这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遇到。”
　　“那我就去取回来。”李九思轻松的说道，“目前看来，燃烧弹主要覆盖的是中心区，市场那边应该暂时还安全。”
　　诺德看着他，点了点头认可了他的判断，说：“我和你一起去。”
　　“你没我快，还是留着看家吧。”李九思摇了摇头，语气认真的反驳道：“还有她呢，你得照顾好委托人。”
　　诺德默认了李九思的话。上了年纪的他确实体力不如从前，这正常走路来回需要一个小时的路程，李九思全速奔跑起来大概只需要二十多分钟，而要是带上他的话，花费的时间可能要翻倍。
　　“路上机灵些，那东西虽然重要，但总比不上你的命。”诺德忍不住的嘱咐道。
　　李九思没有说话，径直走到诺德面前，伸出手来，掌心向上的对着他。。
　　“给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