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眷顾的代价

　　最终，系统没有任何回应。
　　也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风格，这个‘总统’系统跟苏渺渺以往接触到的游戏系统大不相同，智能化程度低的令人发指，连聊天的功能都没有，仿佛只是为了发布交易而存在的。
　　但回过头来想想，这次与系统的交易…还是自己占了大便宜。
　　将‘系统’看为一种眷顾，那这一次的交易则足以称得上是‘馈赠’——没有任何代价地赋予了超凡能力，而她却只需要保密即可，但事实上即便没有这种要求，苏渺渺也知道自己不会说出去。
　　至于为什么……
　　大概是某种‘自命不凡’的意识在作祟吧——隐藏自己真正的依仗，留待以后不断收割路人崇拜的目光，这样在达到人生巅峰时，或许还可优雅地说几句‘凡尔赛’文章。
　　嗯，这么看来，她果然是没有听进去许以的警告。
　　被眷顾者不是主角，只是神的工具…这句话可不只是说说而已，而是暗藏着无数血与泪的教训…不过话又说回来，以苏渺渺的性格即便是没有系统，她大概也是这么自认为的吧。
　　“我果然是个天才！”
　　天降的金手指让苏渺渺抑制不住地自鸣得意，但下一秒，她就被温柔的苏怀琦女士给揪住了头发。
　　“哎哎哎！！！干嘛干嘛？！”苏怀琦拖着苏渺渺就往她们的临时住所走去，用力的程度差点激起苏渺渺的应激反应，她连忙控制住发丝的躁动。
　　“我想我们得谈谈…关于那辆改装飞梭的事了！”苏怀琦‘核善’地看向苏渺渺，然后“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三十平米的房间五脏俱全，洗漱间和卧室都有，即很规整又很干净，就是看上去没有家里面的温馨，更像是一间被临时改造过的办公室。
　　思考是需要时间的，尤其是在经历人生转折的大事上，强行让人当机立断是很件残忍的事，所以许以安排了母女两人先去休息，好好想想以后的打算，他则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毕竟身为‘英雄’，能亲自见面给苏渺渺做一下指导就是很奢侈的事了，接下来的事情在真正的‘处理专员’到来之前，都是由拉尔夫负责。
　　而落到拉尔夫这个严肃之人的手里，她们自然是不可能随意地走动了。
　　即便苏渺渺看上去对‘眷顾’有着绝对的控制力，但从梭祸的角度来考虑她的性格，拉尔夫说什么也不同意放两人回家，只能临时在警局找了个房间让两人安顿下来。
　　这时苏怀琦才意识到，走廊上那些士兵，也不光是为了保护许以才严阵以待的……
　　“飞梭？这有什么好谈的。”房间内，苏渺渺面对着苏怀琦缓缓后退，眼神乱蹿，企图岔开话题。
　　“你女儿现在可是被眷顾者，有超能力的那种，你难道不应该先关心这样的事吗？”说着，苏渺渺还控制头发动了起来，给苏怀琦编织了一个粉红色的爱心。
　　“少来这套！”
　　关上房门，苏怀琦一改之前在外人面前的‘贤良淑德’，气冲冲地冲到苏渺渺面前，拍散她的头发，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
　　“眷顾的事儿你妈我管不了，也没能力处理，爱咋咋地…但你敢动我车库的事儿咱俩就得说道说道了——
　　“说，那辆飞梭是谁给你弄的？！”
　　苏怀琦质问道，她依旧不相信是苏渺渺自己造出的改装梭，毕竟连她都没有这样的能力，自己的种才十六就能超越自己了？
　　那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好…好伤心……”见苏怀琦不上套，心知转移话题不管用，苏渺渺立刻使出卖萌的招数，捂着胸口抬头看向苏怀琦，眼泪汪汪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好…好可爱！”苏怀琦动摇了一秒，然后立即回过神来，故作不屑地看着她：
　　“怎么？为自己的小豆丁而忧伤？
　　“啧啧啧……”
　　说着她还咂咂嘴，挺了挺胸。
　　苏渺渺愣住了。
　　然后她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又抬头看了看自己老妈的……
　　“呃…啊！！！苏怀琦我跟你拼了！”
　　说罢，苏渺渺一个‘火箭头槌’就冲向了那硕大的罪恶之地。
　　苏怀琦见她破防了，找准机会，笑嘻嘻地抓住了苏渺渺，双手趁机伸向她的小肚子。
　　“啊！别摸！好痒～”
　　房间里充满了欢快的气息。
　　……
　　另一边。
　　回想着谈话时苏渺渺的表现，许以面无表情地在评估报告上打了个问号。
　　拉尔夫好奇地看向那一项评估——
　　被眷顾者的心理健康程度。
　　“博士，这…这没什么问题吧？”拉尔夫犹豫道，虽然他并不喜欢苏渺渺，但他也并不认为对方有什么心理问题。
　　或者说…这姑娘的心理素质也太强了！
　　“关于眷顾的事不能只看表面，我们即便无法得知神的本意，但至少要谨慎其中的危险。”许以沉思着，说出了自己的怀疑：“那孩子…在跟我交谈时有些分心。”
　　拉尔夫不解道：“这不正常吗？”
　　“别人做这个心理评估的话就是正常的，毕竟还是青春期的孩子。”许以解释道：“但…虽然不想这么夸自己，但既然是我来做这个心理评估，她的表现就有些不正常了。”
　　“您的意思是……”拉尔夫想到了什么。
　　许以点点头：“我还算是有贡献的人，以她现在在学院里的年级，应该是有在视频资料里学到我的研究。可她从见到我开始，就没什么特意注视的感觉，反而有些分心。”
　　“这……”拉尔夫犹豫道：“也许…是她学的不好？”
　　许以看了他一眼：“学的不好，怎么造出来的飞梭？”
　　拉尔夫神色一变，他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位英雄在教科书中出现的频率，以及他在所有科研领域的强大统治力——
　　博士，并非是学历，而是英雄代号！
　　没有学习者不会知道‘许以’这个名字……
　　“那确实有问题！”拉尔夫立刻转变了态度：“而且从她对我下手的表现来看，不可能是因为紧张而分心，一定是有什么在吸引着她，夺走了她在您身上的注意力。”
　　许以点了点头：“也许吧，不过即便如此，也只能算得上是怀疑。”
　　“不能做些什么吗？”拉尔夫意味深长地说道。
　　“打消你那危险的念头吧，拉尔夫少尉。”许以平静而坚定地说道：“我们应对的可不是眷顾本身，而是它背后的神！
　　“说不定，祂现在就在注视着我们呢……”
　　许以说的煞有其事，让拉尔夫背后激起了一阵冷汗！
　　“……我去催催引导者。”
　　他站起身来就要出去，许以叫住了他。
　　“别着急，你催也没用，人家不会理你的。”许以从桌子上取出了另一份文件，连带着之前的评估报告，一同交到了拉尔夫的手里，“你还有一件事要办。”
　　“这是这个位面第一次出现眷顾。”许以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当然，更可能只是我们第一次发现了眷顾…但不管怎么说，这里被神盯上了！”
　　拉尔夫握着材料，心里明白了什么。
　　“您的意思是……”
　　“向上通知联合政府吧，重要的产业资源立刻转移，人才储备也要注意审查，说不准就有另外的被眷顾者……”
　　吩咐了一些事情后，许以看向虚拟显示器上的本位面地图。
　　“多好的世界啊！一切都欣欣向荣，有待发展……
　　“可惜，就要没落了。”
　　许以遗憾地叹了口气，眼神却古井无波，仿若是司空见惯了：
　　“这就是，眷顾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