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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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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时分,福州城西门大街已复往昔,络绎不绝的商人小贩接踵摩肩走在青石大街上。
  一个头戴边鼓帽的青年正满目好奇的站在集市中,身边则跟着两个身着劲装的青年,正是申人俊和吉人通,他二人奉掌门令,这两日全程护卫林师弟,甚至隐隐又当跑腿小弟的感觉。
  林景太下线又登录,心态也渐渐放宽。
  思及自身,也没有什么能让对方谋划的,犯不着这样供着自己,以余沧海行事,若要谋夺什么,肯定是用强硬血腥手段,而不是言语处处和谐,就算拜师之后,也不减分毫。
  集市,酒肆,青楼勾栏,一路上有余沧海给的几锭白银,倒也自在。
  不久后三人来到西城区三坊七巷,林景太拿出一锭白银,塞给申人俊,道:“申师兄,我们中午就不回去了,去前面酒肆订一桌好酒菜。”
  申人俊和吉人通跑江湖,手头从来不宽裕,颠了颠二两重的银子,眉开眼笑,却又犯难,“那师父那边?”
  “没事,回去时我去说!”
  “好好好!”
  ……
  推杯换盏,三人尽欢,酒香也醉人。
  申人俊眉眼飞扬,面色陀红,小心翼翼的从衣服里掏出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张,纸薄泛黄,抖开后神气道:“路引,官府放的!”
  “足以证明我是一个没有案底的江湖人。”
  “没有案底算什么江湖人?”吉人通抿了口酒水,嗤之以鼻同时还伸手想去抢,却被申人俊躲开。
  “官府法律,江湖规矩,这是两个世界!”吉人通不满道,“只要不做太过分,官府也向来不会闲着来问,林师弟你以后行走江湖,切记少和官府参合在一起,你申师兄做梦都想回都江做地主老爷。”
  “顿顿有白米饭吃,还混什么江湖,天天窝在家里就行了!”申人俊反驳。
  “江湖人可不好当,百姓害怕我们,达官贵人还嫌我们脏,也不和我们打交道,官府将我们当成麻烦,更是巴不得我们全死光。”
  “我以为练了武功就不怕官府了呢!”林景太有种梦想破灭感。
  “怎么可能!”申人俊嗤之以鼻,“据说皇宫里的锦衣带刀侍卫放在江湖上,个个都不怵有名的高手,而且他们出来还是一队一起,你说他们要杀谁,谁挡得住啊!”
  “……”
  林景太抿了口酒,暗道这怕是个假的笑傲江湖?
  看着街外络绎不绝的百姓,却又觉得这世界更加真实,闲聊话家常,才知道现今世道不好,庙堂糜烂,边境还打仗,江湖人这才肆无忌惮起来,换做以前,江湖人哪敢这样,动不动灭门,在百年前可是听说因为一件事,朝廷出动整整三万大军,清缴了整个豫州江湖上代代传承的百年名门大派。
  三日之内,尽数踏为平地!
  “有些底层江湖人,能为了几十个钱子儿大打出手!”
  ……
  借着解手空闲,林景太从酒肆后门拐进旁边一条小巷,拿了用布包好的手机和机械表,招呼申人俊和吉人通离开,一顿饭钱三钱银子,吃的满嘴是油,和两个师兄勾肩搭背,感情着实增进不少,看来他们这类门派江湖人也不好过的样子。
  怀揣着手机和机械表,林景太回到驻地。
  进门不见余观主,几名青城弟子正见三人回来,一个叫方人智的上前,道:“掌门派人寻不到你可急坏了。”
  申人俊和吉人通,满身酒气,听到这话一个激灵,却是吓醒了酒,呐呐无言,不知如何是好,纷纷看向林景太,整了整衣帽,林景太递去一个放心的眼神。
  进了厅中,余沧海如孩童般的身材坐在太师椅上,怀抱剑匣,坐在那里,犹如渊停岳峙,颇有一代大宗师气度。
  林景太也是心有想法,走上前去,小声道:“师父,徒儿是去寻一件宝贝。”
  余沧海听罢心中一惊,哪还保持得住宗师气度,忙挥手让门口如鹌鹑般的申人俊和吉人通离开,带着林景太走入内堂,言语期待,却也克制语气,道:“什么宝贝?”
  林景太从怀里拿出机械表,亮银的颜色,湛蓝的表盘镶又颗颗碎钻,在灯火下映着光芒。
  指针滴答,完全不是这时代造物,最主要还是那和神仙一般无二的银色材质,余沧海心中狂喜,暗道贫道猜测没错。
  “徒儿以前深知怀璧其罪,就寻了个地方藏了起来。”
  “昨日拜师时,就想把这器物送与师父,当做拜师礼!”
  手托着金属机械表,递给矮道人,余沧海面色潮红,想伸手接过,但又克制住,“乖徒儿,此物作何用?”
  “师父,是计时用的。”
  “还有呢?”余沧海期待问。
  “没了,就作计时用,极为精准。”
  “能不能放出一片银光?”
  “额——”林景太看向直直盯着自己的余沧海,诧异道:“师,师父您见过会放出一片银光的东西吗?”
  ……
  屋内,烛光淡淡,林景太只穿着短裤盘膝坐下蒲团上。
  身后余沧海持掌按在他脑后背心,收下拜师礼自然不能没有表示,恰好原本就打算用上乘内力替他开脉,索性就一并做了。
  为了凸显气度,故作轻描淡写,浑不着力,其实已运上青城派的上乘内力,一股温热气流从林景太百会穴坠下,肩,脊游窜,最终归于小腹丹田,热气交互盘旋,只蒸得他大汗淋漓。
  这时耳边响起余沧海的声音,“气调而匀,劲松而紧,缓缓行之,先提后下,内收丹田,气盛形随,意劲神同…”
  林景太只觉得小腹胀痛,炙热难当,根本无暇分神,好在谨记呼吸法,尽力平和从容,吸入呼出不发出声响,并且根据气海的热气更换呼吸频率。
  久久功成。
  余沧海额头见虚汗,开脉远不会这么困难,难就难在,全程几乎只依他深厚内力动功,这笨徒弟连交代好的周天路线都不熟,运了一遍,第二遍自走时还险些走错。
  要不是有他护持,一个穴道走错,就是走火入魔。
  “罢了,看在神仙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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