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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书人这一等就是十余春秋,这一等就等到朝局混乱动荡不安,也没把那位贵气的小公子等来。
宣政元年六月,宇文邕率兵亲征还军长安,当月病逝。传位长子宇文赟,之后便是杨坚辅政,朝堂更加混乱,内忧外患。
公元581年,宫廷内一片狼籍,走的走逃的逃,杨坚篡位要建立隋朝的消息立即传入荆王府。
宇文元刚刚沐浴更衣完毕,披散着黑珍珠光泽的及腰长发。他随手拿起玉壶,仰着头,任由衣服从左肩上滑落露出白皙的肌肤和渐有分明的肌肉。
卫阮举着一把锋利的宝剑冲进来,愣了一下,仿佛以为看到了郑姬一般,不自觉的退了两步。再仔细一看他的眉眼更像周武帝,他便匆匆忙忙大吼道“宇文元,你再不走可就逃不掉了!杨坚已经集结好军队了,大皇子已故,据说你那刚继位的小侄子也已然被害,宇文一脉的,怕是一个也逃不掉啊!”卫阮说着语气越来越快,越来越激动。
而一旁的王爷却处乱不惊,摆摆手道“不怕不怕,我生性惜命,为了这份安逸,暗暗关注朝局多年,怕生变化再怎么察言观色躲不过,早在王府底下偷偷建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地宫,囤粮囤水,还有许多黄金白银奇珍异宝,在地宫能吃穿无忧大半年,出去也是死,还不如试试在地宫或许能躲过一劫。”
卫阮道“你这只小狐狸,又耍小聪明,现在危机四伏,我杀出一条血路带你乔装出去,也不负你母亲所托。”宇文元道:“你和母亲有交情?”“嗯,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不是,王爷!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啊!”卫阮急的跺脚。
夜幕降临,只听见门外传来一阵骚动,呜呼声,惨叫声,厮杀声,不绝于耳,侍女们到处乱跑不知所措,侍从们有的四处乱跑,有的捡起平时做工的东西当防身武器挡在门口左顾右盼,有的翻过墙外,却只听见一声声惨叫。花盆倒在地上任凭来来去去的人踏来踏去,花朵也渐渐失了颜色。
“糟了!叛军攻进来了,还把王府围住了!您的侍卫们都是我精挑细选的武才,估计能抵抗一阵,王爷你先走!”
“我不走!不去地宫我们插翅难逃!卫阮,从小到大除了母亲外我就和你最亲了,绝不能把你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哪怕只有一线生机”宇文元坚定的说着。
他们穿过慌乱的人群,众人急着逃命慌乱无措,没人在意逆行的他们。宇文元径直把卫阮带到了后厨,厨台上还放着切的整整齐齐的葱段姜丝,还有切开一半的蜜汁烧鸡。卫阮守门,宇文元扒开厨房灶台的稻草柴火,顶端是一道黑色暗门,他蹲了进去努力把暗门往右拉开,一阵尘灰之后一个密道渐渐展现在他眼前。
“快进来!”宇文元进到密道,探出一半身子,大声喝到。
厮杀声越来越近,卫阮何尝不想与他同去,可他若去了,谁来挡住外面杀红眼的叛军?他进到灶台旁,四目相对相视一笑,他低头取下贴身挂在胸前的那块微热的玉坠递在语文元的手上,对他说了那句王昌龄的“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渡阴山。”
宇文元眉头紧锁,握住他的手不放“你要做甚?本王可是在命令你,不是商量!你快给我到地宫里来!”
卫阮苦笑道“遇到你这么难伺候的王爷,今天我还真就要抗命一回了,不要怨我,倘若能逃出生天,带上我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卫阮手一推,关了暗门,匆忙把柴火枯枝弄回灶台内,顺手牵了一只鸡腿,咬了两口提着剑冲到外面去,心想着这小子是真的爱吃鸡。他跑到他的寝殿门外,抱着剑等着叛军到来,他作为他的贴身侍卫,唯一要做的就是确保他不被发现,这计调虎离山,确保荆王有足够的时间逃离此处,好好藏身,他要做的就是拖延叛军。
他想起彼时他看着郑姬抱着三岁的荆王,逗他笑的样子他自己在旁边也跟着笑了起来,郑姬忽然消失,此后便是和这位“小魔王”斗智斗勇。他想起他把宇文元轻轻的抱去床上,他抓住他的手,说他怕黑,能不能看着他睡。他知道,这个大闹宫庭家宴,被陛下责罚惩戒禁足的七皇子无非想要得到陛下的一点点关注,确切地说是父亲的关爱。荆王不过是个渴望被关怀的小孩子罢了,卫阮想着想着竟入了神。
叛军似乎肃清了一切,整个王府鸦雀无声,一个头目的样子的中年叛军,对他厉声喝到“交出荆王,饶你不死!”
“想太多”卫阮暗自冷笑,便拔剑向叛军冲去。他剑走偏锋让叛军猝不及防,叛军将其团团围住,几个回合,他竟也没倒下,还刺杀了十多个叛军,叛军见形式不好一拥而上压制卫阮,另一波叛军听随指令冲进寝殿之中,他们细细搜索,不惜砸烂殿内的精巧摆设,用剑割破殿内华丽的纱帐,一把火烧了寝殿!
头目样子的人,扯着奄奄一息的卫阮领口,一遍遍厉声质问,“荆王何在?荆王何在?”
卫阮只顾哈哈大笑,笑罢,他道“你们丢了荆王,要领罚干我何事?我只不过是个尽职尽责的护卫而已,死不足惜”他死死的盯着头目。不知这激将法用的到位与否?想起平日里宇文元,最爱拉着他逼他听他叨叨《三十六计》还有那些旧书史籍。他想与其被捉去受尽折磨逼问荆王下落,还不如激怒叛军首领,给他个痛快,他也能含笑九泉了。
一道白光闪过,他渐渐觉得周围冰冷了起来,热量随着血液渐渐流失,他不觉得疼,只觉得困意袭来,他慢慢合上了双眼。他被扔在一边,叛军首领把剑上的血擦在他的身上,他心想“那小子,躲过今夜应该平安无事了吧”脚步声渐远,他最后只听见头目说“倒也是个忠臣”“实在找不到把那具焦糊了的尸体拿去交差”卫阮这才没了意识。
这边宇文元一直敲着暗门唤着卫阮的名字,他知道那个意气风发朝气蓬勃的少年再也回不来了,他紧紧握住卫阮给他的玉坠,颤抖着,直到指甲嵌进掌心,流下了几滴鲜血,宇文元才恍过神来,他戴起那个玉坠,他知道不能把这次机会白白浪费,他要活着出去,隐去身份,静待时机为卫阮报仇雪恨。
宇文元心里想着眼睛却愈发模糊最终泪流不止,却让他加快了爬下楼梯的速度,进到地宫门前。他捡起灯笼,引了火,打开机关一顿操作,地宫的门开了,他熟悉的往前走,转着各种岔口,直到他听见了匆忙的脚步声。他内心一惊,这是谁?难道他被发现了?不会的,这里只有一个入口,怕是来着不善,他听了脚步似乎只来了一个刺客。他转了几个弯,打开一间密室躲了进去,地下毕竟阴冷潮湿,他披了一件兽皮披风,抓起一把宝剑,打算与他殊死搏斗决一死战!宇文元打开暗门回到暗道他屏气凝神,寻着脚步,打算先发治人。
他怕影子被发现便熄了烛火,猫着腰,寻着脚步给刺客一个猝不及防。结果只听见那人颤抖着声音小声说“这是什么地方”“不会来错地方了吧”“不会的,荆王府就是这里没错,我不会来到地牢了吧?”“我该怎么出去?不行,在这里耽搁的时间太多了,这里有风要往这条路走,嗯”。
宇文元埋伏在暗道边贴着墙,屏气凝神,他要在刺客烛火照过来前把他了结。脚步越来近他也越来越紧张,只是以前和卫阮互相练习,并未参与实战,他心里还是几分慌乱。要是用金银收买呢?刺客会同意吗?影子一晃一晃投在暗道上,他慌忙间踱了出去来不及思考就把剑划了过去,只见那人穿了叛军的盔甲,样貌动人眼睛水灵,眉眼几分熟识,他急忙收了剑,那女子却丢了手中的光束,蹲下去抱着头大叫到“有鬼啊!!!救命啊!!!”
宇文元,才想起来自己自己披头散发,面色惨白,难怪她误会了。他蹲下去,好奇的看了一眼这光束为何不灭,又赶忙去安慰女子,他怕把叛军给引来,他凑近,那女子却缩成一团,叫他不要过来,否则她不客气了!宇文元一把拉住她的手,凑近了把高挺的鼻子贴到女子脸庞附近说“你看,我有温度也有呼吸并不是那厉鬼”。
女子这才抬起脸,四目相对,光影间,女子惊愕的把眼睛睁大,忽然就流下了眼泪。抬了手,捡起地上的光束就问道“你就是宇文元对不对?”
宇文元心想,他不问政事,结交好友寥寥无几,王府的丫鬟他都见过,居然会有陌生女子能认出他?既然那位姑娘如此坦白又是孤身一人,不像习武之人。优势在他这里,他便提了几分声气威严的说道“正是本王”。
话音刚落,那女子就立马抱住了宇文元。这一抱,抱的他慌了神;这一抱,紧得让他有些难以呼吸;这一抱,他竟微微有些脸红;他拉开那女子。
那女子才对他笑道“刚才太激动了,没控制住自己,实在有些抱歉。你现在快跟我来,你放心,我是来救你出去的,你别问那么许多,等我们逃出去我会跟你好好解释这一切。”
说罢便拉着他走。宇文元这时二丈摸不着头脑,走了一会儿才说“出口只有一个,你方向走反了,而且叛军还在府内!”
女子说“不是那个出口,是去我来的这个方向。”
宇文元懵了,心想也对,不然她从哪里来的。走了一会儿,看见一道自己布下的暗门,方才停下脚步。
女子说“这又怎么了?时间紧迫耽误不得呀。”
宇文元走进暗门说“姑娘,要逃命我也要带些盘缠才行,你也过来一起装一点就当本王重金酬谢了”
他们一人一大包的打包着金银珠宝各种玉器,那卷父皇封他为荆王的诏书,那块母亲留给他的半块玉佩贴身藏了,他才出了密室。
那女子看着他笑道“你还真是爱财,平日里一定没有克己修身。”
宇文元道“我不过是个混世王爷,没成想这世道也不让我混,我并非爱财,逃出生天以后让自己过的舒服些也好。”他并没有说自己为卫阮的那个复仇计划。
过了一会儿女子说笑着转过头对着宇文元说“到了。”
这回换宇文元惊的呆了,他瞪大眼睛看着眼前钢铁打造的庞然大物还闪烁着蓝色的荧光,他来不及思考这时从哪里来,用来做什么的,他今天经历了太多,脑子转的飞快,他甚至怀疑自己做了个什么奇怪的梦。女子故意想看着他那副惊讶的表情,自己也笑出声来。宇文元方才回过神来,抱拳说“失礼了”。。
女子看了手腕,说“时间不多了,我们走!”
宇文元踉跄着脚步飘飘然然的进到钢铁圆球里面,他好奇的观察着里面的所有陈设,一切都那么陌生又新奇,心里充满了疑惑。若真能逃出去,他一定要抓着女子问个明白。女子让他躺进一个透明的“棺材”里,他一进去就被束缚了手脚,一条带子绑在他的腰上,脖子也被束缚住了。只见女子在旁边滴滴答答按了些什么,只听到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声音说“关闭舱门,10分钟后开始自动模式请设置好时间及坐标”。女子也匆忙躺进了旁边的透明“棺材”,只见外面一阵雾气升腾,他渐渐也模糊了意识,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被撕裂了扭曲了一般,头疼的要命,一直一直持续了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