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本善 下

　　夜色已笼罩整座竞技场，场内的感应灯纷纷亮起，人们三五成群的坐在满地的枪械和弹壳上，谈天说地。
　　达戈独坐看台上，默然无语。
　　林振羽对着夜空自言自语：“今晚应该能看到下弦月。”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达戈此时腾地跳起来，大叫一声：“该死！”
　　林振羽暗暗吃了一惊，但仍不动声色。
　　达戈立刻冲着下面场内角落里的新机械人发令：“所有战士听令：现在立即清场，将场内所有纯人类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然而那些新机械人竟石化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达戈正待发怒，一个拖着长长蜥蜴尾巴、人面鳄鱼身的怪物此时却从天而降，一下子将杝压在身底。
　　怪物抬起钢钩般的利爪，正要插进达戈的双眼，却被达戈抬手从掌心发射的红芒激光炮烧得嚎啕怪叫，接着浑身焦臭的从爆开的栏杆边飞出，笔直的摔向下面的竞技场。
　　“大家快让开！”林振羽冲下面大喊一声便迅速向后退去。
　　场下的人群闻言立刻起身四散避开怪物的尸体。
　　达戈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身而起，杝刚站起来，又被四名身着奇装异服从天而降的怪人团团围住。
　　“纳米女王已经完蛋了，这场内的新机械人也已被我们用乔波的秘密武器暂时控制住了。现在好好接受我们生化人的制裁吧，达戈！”说话间四人的身体均迅速的化成各种藤蔓，瞬间就将达戈里三层外三层缠得密不透风。
　　“哼，看木尔还能不能用激光炮！”
　　“半兽人也好，生化人也罢，对我都是无用的。”全身加热的达戈猛地一挣双臂暴喝一声：“都给我去死吧！”
　　四名生化人合围化成的藤蔓立刻被达戈挣得粉碎落在楼板上，化为齑粉。
　　达戈这时发现林振羽已退到六十米外看台楼梯旁，于是大叫一声：“小子，你别想跑！”
　　说完杝脚下略一加速就向林振羽全速冲来。
　　就在杝刚冲到一半的时候，从对面正南方看台上突然射来两排子弹阻挡了杝的去路。
　　“纳米弹！”达戈闪电般刹住脚步，不得不向后飞快闪过这唯一能摧毁杝那刀枪不入钢躯的致命弹药。
　　那些纳米弹打在看台后的墙壁上，立刻就将花岗石材质的墙壁吞噬出一个个巨大的空洞。
　　达戈转脸一看对面，是一名女青年正双手持纳米枪冲自己扫射。
　　达戈闪避的同时伸出左掌对准那名女子。
　　已经退到楼梯拐角的林振羽见状大叫一声：“小心，凯瑟琳！”
　　凯瑟琳母狮般向旁边一扑，堪堪避过达戈的激光炮。南面看台的墙壁也立时被达戈左掌掌心喷出的火龙烧穿一个大洞。
　　就在这时，林振羽只听耳边一个熟悉的声音：“振羽哥，快拿着这个！”
　　林振羽转脸一看，正是陶陶！她正将一只纳米冲锋枪塞到自己手里。
　　林振羽无暇多想，抓过枪转身就冲达戈扫射。
　　达戈措手不及，连闪躲的意识都没来得及产生，就已浑身中弹。
　　杝整个身躯触电般在原地剧烈震颤着。
　　林振羽一边大吼着向前冲一边持枪拼命扫射。
　　南面看台上的凯瑟琳爬起来也嘶吼着持双枪继续往达戈身上扫射纳米弹。
　　直到打光最后一发纳米弹。
　　达戈那巨型身躯上的千疮百孔开始吱吱冒出细烟，紧接着细烟汇集成一股蓝色的浓烟。几秒后浓烟散去，达戈只剩一个光光的脑袋掉落在楼板上，然后骨碌碌的直向林振羽这边滚来。
　　“小心，振羽哥！”陶陶下意识的躲在林振羽身后揪着他的囚服提醒他。
　　“没事的，陶陶，谢谢你！”林振羽在她手上轻拍了一下，便大胆向前查看。
　　他揪住达戈脑袋上的人造头发，一把将杝提起来。
　　达戈嘴巴微张，仍像上次那样，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表情早已整个僵硬在那里。
　　杝眼中最后一秒的神色是恐惧、愤怒、诧异还是不甘？
　　都已经不重要了。
　　陶陶问：“振羽哥，虽说纳米弹没直接打到杝头上，但这么多发子弹产生的破坏力蔓延的话应该能将杝的头部也分解掉的，可是为什么现在杝的头部还完好无损呢？”
　　“这个我也不懂，也许杝的脑袋是特殊材料制造的，纳米弹分解不了吧！”林振羽问陶陶：“对了，你和凯瑟琳怎么会在这里？”
　　陶陶说：“我身上有我叔爷爷给我的秘密武器，在第二人类的帮助下，我们成功混进‘动物园’，控制了牢房里的新机械人，这才能逃出来帮你们。”
　　林振羽说：“你叔爷爷究竟是何方神圣？他给你的究竟是什么秘密武器，居然能让你们逃出来并帮我杀掉达戈，简直太厉害了！”
　　陶陶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个……我以后再详细告诉你吧。”
　　正说着就听凯瑟琳在对面隔空喊话：“怎么样，解决掉没有？”
　　“我们赢了，凯瑟琳！”林振羽冲凯瑟琳竖起大拇指：“你今天的造型可真酷啊，让我想起很多年前‘生化危机系列’电影中的米拉·乔沃维奇！”
　　“谢谢夸奖。”凯瑟琳冲下面的人群大声说：“艾伯特、白莲，达戈已被林振羽、陶陶和我干掉了！”
　　“好样的，你们！”白莲和艾伯特等人在下面纷纷夸赞起他们。
　　场内的八百多名勇士立刻高声欢呼。
　　陶陶对着林振羽妩媚一笑：“凯瑟琳拿了两把枪，一把是为她自己开火的，另一把是帮我开火的哦！”
　　林振羽对陶陶说：“来，陶陶，你用左手抓着达戈的右半边脑袋的头发，我们一起向大家展示胜利的战果！”
　　陶陶摇摇头说：“不，我……”
　　林振羽就柔声安慰她：“乖，宝贝，别怕！”
　　陶陶略微迟疑了两秒，看着林振羽坚定自信的眼神，于是点点头，上前伸出左手揪住达戈右半边脑袋的头发，她站在林振羽的右手边和他一起将达戈的脑袋举起，向场下的八百余名勇士展示。
　　林振羽振臂高呼：“看啦兄弟们，我们成功了！”
　　掌声，笑声，哭声，尖叫声，欢呼声……各种喜悦的发声在场内响起，震彻云霄。
　　“安静，安静，诸位！”白莲对众人说：“虽然我们第二人类的盟友默传来消息说纳米女王已经被高迪丝毁了，纳米大军和新机械昆虫都瘫痪了，达戈和卜妙也死了，但是光我们这座南美洲的动物园里还有无数新机械人费舍尔和士兵……”
　　这时就只听凯瑟琳在顶端大叫：“不好了，无数新机械人正向竞技场这边包抄过来！”
　　另一边林振羽和陶陶也大叫：“我们这边也有，快被包围了！”
　　众人纷纷问白莲：“怎么办？”
　　白莲说：“立刻让复制的微型保镖机械人控制场内的新机械人，让杝们先抵挡一阵子。”
　　似乎沉睡了很久，乔波觉得有一只手在轻轻摇晃着着自己枯瘦的肩膀。
　　是戴安娜。
　　戴安娜脸上出奇的平静：“一切都结束了。”
　　“不，还没有。”乔波低头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然后睁眼在漂浮的半空中缓缓站起身，说：“不过也是时候该做个了结了！”
　　他落下地，将鞋底小齿插进地面的网状槽孔，接着从身穿的舱内宇航服口袋里再次掏出那支费舍尔太空笔，一步一步走到上次他写着“找”字的那堵舱壁前面。
　　他提笔先在“找”字的左上角加了一撇，说：“这一笔是找到的。”
　　戴安娜看着他那削瘦的后背，问：“你找到了什么？”
　　“我和高迪丝都找到了真正永生的方法：不是更换人工器官延年益寿，也不是无限制的克隆或者复制自己，更不是把自己改造成机械人。”乔波头也不回的说：“每个人最终都难逃一死，死让每个人都变得公平和完整。奉献的最高境界是牺牲，是死——这样的人才能世世代代永远活在每个人的心中，就像涅槃的凤凰浴火重生！”
　　戴安娜说：“那不是没有自我了吗？”
　　“就算‘小我’再怎么精彩卓越，也终究无法取代整个‘大我’。当‘大我’危机万分必须牺牲“小我”时，唯有舍卒保车，保全‘大我’！”乔波说着又提笔将“找”字左边提手旁的第一划“横”与右边“戈”字的第一划“横”连在一起，加上刚才在“找”字左上方加的那一撇，原先的那个“找”字赫然变成了另一个汉字——
　　“我！”
　　乔波将笔插回口袋，叹了口气：“这一笔是找回的！”
　　戴安娜就问：“找回什么？”
　　乔波回过头说：“我找回了自己很久没有的平和心态。现在，我要和高迪丝一样，重回造物主的掌心，然后像婴儿般蜷身安睡了。”
　　“说什么傻话，纳米女王已被摧毁了，纯人类也被解放了，整个地球得到拯救，一切都结束了！”戴安娜走过来伸手摘下乔波鼻梁上的黑色无镜片眼镜，说：“三十八年过去了，你那疲乏的身心也该从卜妙的阴影中彻底解放出来了！！！”
　　说完她忽然双手各向左右两个方向用力一掰，便将乔波那副戴了三十八年的黑框无镜片眼镜折断了。
　　乔波目光锁定戴安娜，忽然咬牙切齿一字一字的说：“摊牌吧，戴安娜！”
　　戴安娜顿时愣住了，许久，才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乔波说：“我不知道你在米切尔身边一直担当什么样的角色，但是通过上次与纳米女王的交谈以及许多蹊跷的细节，我慢慢可以确信：你就是敌人的奸细！”
　　戴安娜脸上并无丝毫愤怒之色，只是很淡然的说：“你凭什么这样判断？”
　　乔波说：“上次我与纳米女王视频对话时，我说‘速控’的信号不可能是杝从海底发出并控制的，因为‘速控’在杝被激活前就已经被传播了，当时杝立刻就将话题转移了。”
　　戴安娜说：“那又能说明什么？”
　　乔波说：“如果不是‘纳米女王’从513机控中心传播‘速控’，还有什么地方能更方便传播信号呢？”
　　戴安娜说：“也许在地球上某个其他角落。”
　　乔波说：“不，全球那么多的新机械人，不靠卫星是无法控制的。”
　　戴安娜说：“那你认为信号发射地在哪里呢？”
　　乔波垂手一指脚底，说：“不是就在这里嘛！”
　　戴安娜说：“哦？”
　　乔波说：“这个空间站是2063年9月28日完成对接组装的，重生岛其他十二个卫星也是由这个空间站直接控制——还有比这更好的地方传播‘速控’信号吗？”
　　戴安娜说：“就算这里真的是‘速控’信号的传播地，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乔波说：“第一点，当初你我被米切尔抓住时，他窥探我的大脑妄图找出最后的密码，我醒来后是你告诉我他在窥探我大脑时你也在场。”
　　戴安娜说：“是的。”
　　乔波说：“那时我曾问你：‘除了米切尔和达戈那一伙混蛋，当时还有没有别的人质或其他特别的纯人类在场了？’你说没有。”
　　戴安娜说：“没错。”
　　乔波说：“那我就奇怪了，为什么他们把我弄昏了，却偏偏让你在场并保持清醒？他们难道不用窥探你的大脑吗？”
　　戴安娜说：“仪器只有一台，他们选择先窥探你的大脑。”
　　“是的，如果仅仅光凭这一点确实还不能怀疑你，但是——”乔波睁大眼睛说：“紧接着第二点就非常可疑：在海藏殿你帮我挡下达戈那致命一击后，米切尔命新机械人为你更换人工器官续命——当时米切尔都已经说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可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救你？不是我轻视你，我实在看不出你哪里比我还有利用价值。不过，我仍感谢你帮我挡下这致命的一击，虽然这只是你的‘苦肉计’。”
　　“狼心狗肺的男人啊，当初我真该任由达戈一拳将你打得稀巴烂！”戴安娜呵呵冷笑，目光却不由得闪烁：“你从哪里看出这是我的‘苦肉计’？”
　　乔波说：“这就是第三点，你的恢复速度。如果我没猜错——你是改造人！原本就拥有人工器官，所以器官被破坏也不会立刻致命，并且恢复神速！我当时和高迪丝都轻信了你。”
　　戴安娜说：“怎么说？”
　　乔波说：“高迪丝本已将我和林振羽救出513机控中心，但为什么逃出那么远后，米切尔的机械大军仍会准确无误的布下罗网抓获我们？”
　　戴安娜说：“也许是高迪丝偷开出的潜艇上的GPS定位系统暴露了你们的目标。”
　　“哼哼，‘你们’？你为什么不说‘我们’呢？”乔波冷冷一笑：“被包围前我已彻底排查过，高迪丝离开前就已将正常用的GPS和隐藏的GPS拆除了。当时你也躺在潜艇里，就是你偷偷传播跟踪信号给新机械人大军的！这是第四点。”
　　戴安娜说：“也许杝们动手术时在我体内做了手脚装了跟踪器、窃听器什么的……”
　　乔波说：“不可能，当时是高迪丝救你上潜艇的，如果你体内真有跟踪装置杝不会扫描不出来。”
　　戴安娜说：“如果我是内奸，刚才高迪丝与纳米女王同归于尽之前我为什么不挟持你强迫杝停下自毁程式？！”
　　“很简单，用我们中国人的话来说这叫：‘一山容不得二虎’。米切尔是你篡权的第一道障碍，早晚得杀！纳米女王控制着全球的新机械昆虫和纳米大军，而且也能控制新机械人军团，与你势均力敌，也是心头大患不得不除！高迪丝与纳米女王同归于尽，不是正和你的心意吗？”乔波摇头说：“现在大局已定，你就说实话吧，戴安娜！而且除了你，我再也想不出重生岛还有谁会拥有研发出‘速控’的超强实力！”
　　“咳，真不愧是重生岛首席科学家，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戴安娜轻轻鼓了鼓掌说：“没错，我的确和米切尔是一伙的——我就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代号‘影子’。是我一手研发了‘速控’，虽然比不上你那能强制侵占和操纵任何新旧机械人脑部的技术，但是用于篡改全球新机械人的指令已绰绰有余！米切尔是我下令达戈和卜妙杀的，就算我不下令杝俩也会自己动手的。一切的一切，都离不开我的幕后指使。”
　　“果真如此啊，这下总算是真相大白了。”乔波叹了口气说：“可你为什么偏偏要留下我？”
　　戴安娜说：“因为你比我还强，洗脑都无法得到你的技术，所以我要想别的办法找突破口。”
　　乔波就笑：“原来你也在找啊！”
　　戴安娜说：“是的。”
　　乔波说：“有意义吗？”
　　戴安娜说：“我喜爱挑战，你是我此生最大的挑战！世界我都征服了，我就不相信征服不了你！”
　　“可惜，你已经没有时间了。”乔波抱臂于胸前，上下晃了晃身体，他鞋底的小齿立刻就从地面的网状槽孔里拔出，整个人便在花园舱里漂浮起来。
　　乔波从容一笑：“我说了：该了结了！”
　　“了结？你想跟我怎样了结？这些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么天真啊！”戴安娜哈哈大笑：“是的，高迪丝不但解放了新机械人，而且还冒险赌上自己和纯人类的未来将善恶的选择权还给新机械人，这种对‘人之初，性本善’的信仰和胆识最终令几乎所有新机械人都觉醒出了灵魂，从此学会自我思考和选择，再不会轻易被‘速控’之类的病毒操控，这也确确实实令我五体投地！不得不佩服杝！！！但是你别以为这样我就彻底输了！现在高迪丝也好、纳米女王也罢，杝们全都玉石俱焚、灰飞烟灭了！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仍有翻盘的机会！所以乔波——你还是乖乖陪我在这终老吧！”
　　“咳——看来你真的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乔波闭上眼睛一声长叹：“你仔细看看我的眼镜，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
　　戴安娜低头去看手里已折成两半的黑框无镜片眼镜，这才发现镜框上的两个鼻托不见了！
　　“微型保镖机械人吗？！”戴安娜立刻嘶吼：“快来人！”
　　“迟了，杝们都被我的两只微型保镖机械人控制了，虽然这里是‘速控’的信号发射地，但是正如你所说——我技高一筹！”乔波说：“三十八年来，我避开任何人用私人时间也只造出了四只微型保镖机械人，其中两只刚才已在太平洋海底513机控中心随高迪丝一起牺牲了；现在剩下的两位‘护护’和‘卫卫’也将随我一起重回造物主的怀抱！”
　　戴安娜惊慌失措的说：“你的意思是……？”
　　这时整座空间站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声。
　　“好了，警报声一响说明杝们已将卫星通信舱和能源系统以及太阳能电池帆板都破坏了！卫星通信舱一旦被破坏，重生岛的十二个卫星将立即失效，全球所有新机械人现在都已彻底摆脱你的威胁了！你不会再有任何翻盘的机会了！”乔波说：“用不了五分钟，‘护护’和‘卫卫’杝们就会让整座空间站自爆，你就算挟持我，也阻止不了了，哈哈哈哈！”
　　戴安娜脸色煞白，一下子就瘫坐在半空中。
　　“一切因我缘起，一切由我终结。”乔波脸上无比的写意自在：“来吧，戴安娜！既然你这么喜欢我，那么就和我同空间站一起化为这茫茫宇宙中的片片尘埃吧！！！”
　　顶层看台上的林振羽、陶陶和凯瑟琳忽然异口同声的说：“好奇怪！”
　　“什么情况？”艾伯特等在下面问。
　　林振羽说：“这些形成包围圈的新机械人们好像突然换了个身心似的，竟然各自欢天喜地的散去了！”
　　这时白莲等人身后的场内新机械人们猛得欢呼起来：“万岁，我们终于也自由了！”
　　这下反而把众人吓了一大跳：“怎么回事啊？！”
　　新机械人们指着头顶上的一角：“快看那里！”
　　众人顺着新机械人手指的方向一起仰望夜空，只见一朵炫目无比的超大烟花正在浩渺的宇宙中怒放。
　　陶陶忙问：“那是什么啊？”
　　场内新机械人们就说：“那是遥控我们的空间站被炸毁了！自从我们被‘速控’控制后，所发生的一切事我们虽都知道，但是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只能任人摆布。所以之前对你们纯人类所做的事，我们感到万分的抱歉！现在能遥控我们的海底‘513机控中心’和空间站都被炸毁了，发射强制操纵我们信号的‘速控’也彻底消失了，高迪丝在牺牲前更是令我们所有人都觉醒出了灵魂，从此不会再轻易被任何病毒操控了！我们解放了身体和思维，也自由了灵魂和信仰！！！”
　　白莲忙问：“空间站既然是操纵木尔们的信号地，一定会受到幕后黑手最严密的防护，可是现在怎么会突然就被摧毁了？”
　　“一定是乔波博士！一定是乔波博士！”新机械人们说：“达戈之前奉命将乔波博士用空天飞机押送至空间站软禁。”
　　“什么！我叔爷爷在那座空间站里面吗？那他老人家现在岂不是已经……”陶陶说到这里两眼一黑，差点昏过去，林振羽赶紧一把将她扶住。
　　“怎么回事，陶陶？”林振羽说：“听你刚才说话的口气，难道乔波博士就是你的叔爷爷？！”。
　　陶陶遥望夜空那朵即将消逝的炫美花火，热泪终于止不住滚滚而下：
　　“菩萨啊菩萨，请您保佑我那孤苦伶仃的叔爷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