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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波和戴安娜被米切尔和达戈押至水晶宫内第一宫——“再生宫”主殿前。
戴安娜忍不住悲叹:“他们真是太可怕了,竟连这地方都占领了!”
乔波一言不发,只是沉着脸继续向前走。米切尔和达戈等人紧随其后。
进入五光十色的宫殿大门,就看见一条既宽且长的甬道直延伸向对面的一扇门。甬道的两边各有一排透明罩盖,每个罩盖里面都有一个正被生产和装配的新机械人。
“怎么样,惊奇吗?”米切尔向前几步与乔波齐头并进,然后指着透明罩里的那些新机械人不无得意的说:“现在的制造速度已是你当初所见的三倍!而且这里生产的都是未来将投入战争的最强兵力!”
就在他说话间,乔波和戴安娜亲眼目睹一个机械人从最初仅有的金属骨架状态先经过内部电脑板控制系统、电力驱动系统、液压驱动系统、光能驱动系统、风力驱动系统、气动驱动系统、蓄能系统和各部位电子传感检测系统等的组装,再到人造肌肉、骨骼、经脉、器官、肌肤、毛发和其它执行装置的添加,以及最后对整体进行数控微调并完善的所有过程。
几句话的功夫,一个可怕的战争凶器便被制造出来!
乔波不搭理他,只是问:“你到底想让我见什么人?”
“别急啊老伙计,这不已经到了吗!快看吧——”米切尔伸出肥厚的熊掌一拍乔波削瘦的肩膀,同时指向前方说:“杝就在对面那扇门里等你呢!”
乔波狠狠一耸肩头,将米切尔的熊掌抖开,径自向前走去。
米切尔站在原地忽地伸开双臂拦住后面的戴安娜和达戈等人,示意让乔波一人先进去。
甬道尽头,门的入口。
乔波忐忑不安的向前走去,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个曾经无比熟悉的优美女声正在倾情唱着:
“whenthefullmoonsthornbushturnswhitethat'swhenI'llcomehome
IamgoingouttoseewhatIcansow
AndIdon'tknowwhereI'llgo
AndIdon'tknowwhatI'llsee
ButI'lltrynottobringitbackhomewithme
Likethemorningsunyoureyeswillfollowme
Asyouwatchmewander,cursethepowersthatbe
CauseallIwantishereandnowbutitsalreadybeenandgone
Ourintentionsalwayslastthatbittoolong
Ah~
Ah~
Farfaraway,novoicessounding,noonearoundmeandyou'restillthere
Farfaraway,nochoicespassingnotimeconfoundsmeandyou'restillthere
InthefullmoonslightIlistentothestream
Andinbetweenthesilencehearyoucallingme
ButIdon'tknowwhereIamandIdon'ttrustwhoI'vebeen
AndIfIcomehomehowwillIeverleave①.”
刚一听到这首歌,乔波立刻就知道大事不妙,但此时此刻也只有硬着头皮进门了。
眼前豁然开朗,出现在乔波面前的竟是他当年所在大学图书馆里最常去的那间阅览室!
这么多年过去了,阅览室里的一切都没有变样——无论室内的一桌一椅,还是墙壁上的名画和警句条幅,以及天花板上的各式吊灯和地板上铺的地毯等等,都和从前一样没有丝毫变动。
乔波习惯性的将目光投向北边角落里最后面的那张桌子。
他马上就看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正背对着他坐在那里。
他忽然脸颊通红,呼吸紧促,全身血液沸腾,手脚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心跳也紧跟着加速。
他一步一步走过去,走的是那么的缓慢那么的小心,仿佛脚步稍微快一点或是重一点,就会引发一场浩劫或是惊起一场噩梦!
他担心、害怕、恐惧,却又忍不住激动、兴奋、渴望,然而归根结底他还是恐惧远远大于渴望!
他必须最终确认。
离那个似曾相识的背影越来越近了。
似曾相识的如瀑布般垂下的黑色长发。
似曾相识的尖耳朵上的珍珠耳环,以及举手将鬓发捋至耳后根那个不经意的妩媚动作。
似曾相识的粉颈上挂着翡翠玉犬的红色丝绳。
似曾相识的黑色校服和白色短裙。
似曾相识的方形花梨木桌面上摆着一本封面略微破损的《暮光之城-月食》。
似曾相识的纤长右手正将一支圆珠笔娴熟的在五指间翻来覆去玩转着……
乔波深吸一口气,几乎可以确定迎接自己的,即将是残酷而又可怕的事实!
这时女子也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于是轻轻转过头来。
乔波停下脚步。
女子终于正视乔波。
乔波只觉得胃在痉挛,泪水也在眼眶里上下翻涌。
女子看到乔波却忽然就笑了,那笑靥依旧如乔波记忆中那般春花灿烂、娇巧迷人。
乔波一下瘫坐在地上,还撞翻了一把椅子。
三十八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通过机械仿生的方式复活自己心爱之人。
然而今天,当自己魂牵梦绕、朝思暮想的心爱之人终于被复活时,他反倒极度的悲痛与恐惧起来。而且这悲痛与恐惧此刻仍在一步一步啃噬他的心灵,穷追不舍、不死不休!!!
乔波也笑了,苦笑。
天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造化弄人啊,造化弄人!!!
女子见乔波忽然瘫倒,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伸手去扶他,并说:“Joe,你这是怎么了?不要紧吧?”
乔波被拉起时看到女子左手掌心生命线上的那道交叉掌纹,珠子般大小的眼泪终究还是扑簌簌的掉落下来。
这道位于生命线上的交叉掌纹在手相上既可称为“自杀线”,也可称为“绝命线”——据说有此掌纹的人很难善终,要么死于自杀,要么死于非命。
也不知是命运还是巧合,她真的在未满22岁时死于他杀。
所以乔波当初在制造高迪丝时并没有在杝的左手掌心生命线上留下此记号。
当年也只有她叫他“Joe”。自她被杀后,乔波就再也没用过这英文名。
就凭这几点,他完全可以肯定,妙千真万确是被米切尔以机械的方式复活了!
可是他现在该怎么办?!
妙伸出双手,轻轻抚摸着乔波那张饱经岁月摧残的老脸,无限感慨的说:“Joe,你老了。”
乔波颤抖的说:“只要能把你②找回来就好。”
妙上下仔细打量他的面部问:“这些年你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这些还是等以后有空再说吧!”乔波忽然紧紧抓住杝的双手,无比紧张的说:“现在我只求你一件事……”
“看你说的,什么求不求的?”妙眼里满是无尽的温柔:“我能重生全亏了你这些年的不懈坚持和努力!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吧,我都答应你!”
“真的吗?”乔波满怀期望的对妙说:“我只求你一件事——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千万不要向任何人泄露一点一滴有关你我从前的任何事!”
妙的眼神有些闪烁不定:“唔……这个嘛……这个……”
乔波连忙问:“怎么了?”
妙就说:“我可以答应你。”
听杝这么一说,乔波瞬时像吃了定心丸似的开心不已。他将杝的双手握得更紧,一时间激动的只知道一个劲儿的说:“谢谢你!谢谢你!”
然而妙接下来却说:“可是,米切尔在我刚复活时就问了我一个问题……”
“什么?!”乔波觉得自己一下子像从春光灿烂的山顶跌进了黑暗冰冷的谷底,一股寒彻心肺的凉意止不住的从脚心嗖嗖只往头顶上涌蹿。
他盯住妙的双眼大声的追问:“快告诉我:他都问你什么了?!你都告诉他什么了?!”
妙一脸迷惘的看着激动异常的乔波,不解的问:“他只不过问我是否还记得你当年写给我的第一首情诗《凤求凰》的全文罢了,你至于这么紧张吗,Joe?”
乔波紧张的浑身都颤抖起来:“那么你告诉他了?”
“Joe你为什么这么紧张那首诗?”妙避而不答乔波的问题,只说:“米切尔说他帮助你复活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想听我亲口说说我们从前的事,然后他就给我们自由……”
“看来你已经知道米切尔是什么样的人并且要做什么事了。”乔波此刻反而渐渐镇定下来。他问妙:“那么你告诉他了?”
妙一边很不自然的笑着一边将自己的双手缓缓从乔波那骨瘦如柴的手掌中抽出:“Joe,我真的不想再次死去……”
乔波却冷冷的盯着杝,仍然重复着刚才的问题:“那么你告诉他了?”
妙开始后退:“Joe,他答应我的,只要我说实话,他就会放过我们的……”
谁知乔波第四次呓语般重复刚才的问题:“那么你告诉他了?”
妙忽然停住后退的脚步,表情极其冷酷的回答他:“是的。”
乔波只觉眼前一黑,下意识扶住身边的桌子才没有再次倒下。
妙就说:“我不懂,你呕心沥血这么多年还不是为了复活我吗?现在我好不容易重生了,你难道就忍心我再次回到那死亡的国度吗?”
乔波闭着眼睛摸着桌子缓缓的在旁边的一把椅子上坐下,许久,他觉得晕眩似乎好了点,这才睁开眼睛问妙:“你认为你和我的生命与八十亿人类的生命相比,哪个更重要?”
妙不假思索就立刻大声回答:“当然是我的生命更重要一千倍一万倍!我又不是替世人赎罪的耶稣和舍身维护的佛陀,我又不认识那八十亿人,凭什么要我为他们牺牲我的青春、我的个性、我的美貌、我的身体甚至我的生命?再说他们知道我的牺牲吗?我不要再次死去!永远不要!永远!永远!永远!!!”
乔波抬头审视着眼前这个女人,忽然发现重生的杝和三十八年前的她并没什么两样,还是那样的陌生、冷漠、自私、贪婪、势利、无情、恶毒。
乔波于是问妙:“如果人类都灭绝了,最后只剩下你一个,你觉得那样活着还有意义吗?”
妙狠狠的摇着头,眼神里满是狠辣与决绝:“别人的死活我不管也管不着,我只要自己活着!”
说到这里杝忽又将目光转向别处,像少女般无比憧憬的在那里自说自话:“到时我要住进这世上最富丽堂皇的宫殿,每天享受最奢华的锦衣玉食,每天用最好的护肤品、化妆品、保健品和沐浴品,每天换最好的名表,每天穿最好的名鞋,每天挎最好的名包,每天出入乘坐不同的名车,每天游览不同的风景名胜,每天与不同的机械人帅哥约会……”
乔波突然就趴在地上掏心挖肺狂吐不止!
同时他的老泪再次夺眶而出奔泻决堤。
天啦,这三十八年来他所付出的一切——感情、青春、活力、恋爱机会、组建家庭的可能、平静舒适的生活、金钱、地位、尊严、荣誉、自由、幸福、快乐……,结果没想到竟换回这样一个女人和这样一个结局!!!
他连胆汁都吐出来了,可还是止不住干呕。
“天啦,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帝要如此对我!!!”
就在这时,身后的门外忽听到一名男子在吟诵:
“如果爱是长满锐刺的棘树,
那么为你我可以一往无回千疮百孔;
如果爱是无穷无尽的苦海,
那么为你我可以叼木衔石填平风浪;
如果爱是自寻烦恼的守护,
那么为你我可以黑白颠倒眼睁眼闭;
如果爱仅仅是喋喋不休的唠叨,
那么今生我只对你深情重复那三个字。
南海有鹓雏兮,遥遥北翔。前程虽修远兮,然非梧桐不栖,非醴泉不饮,非练食不食。
东方有美人兮,频频西顾。世道虽诡变兮,然非丽人不慕,非佳人不求,非真人不爱。
如果爱是无休无止的歌颂,
那么为你我可以力竭声嘶呕心啼血;
如果爱是斗智斗勇的编织,
那么为你我可以万水千山采撷幸福;
如果爱是涌泉相报的反哺,
那么为你我可以风霜雪雨不避寒暑;
如果爱仅仅是昙花一现的开屏,
那么今生我只把世间最美的一切给你。
我,
前世因你而涅槃,
今生又为你重生,
这份爱发自肺腑。
而当你从火光中把手伸过来这一刻起,
我才确信你就是我轮回里魂牵梦绕的凤凰,
永远栖在我心上③。”
乔波转脸一看,正是达戈一边走进来一边在吟诵。
杝此刻吟诵的正是乔波当年写给妙的第一首情诗——《凤求凰》。
米切尔和戴安娜也跟了进来。
戴安娜一看乔波脸色煞白的趴在那里,面前是一大堆呕吐物,赶紧过去将他扶起。
米切尔叼着古巴雪茄吞云吐雾走到妙身边,拿起桌上那本《暮光之城-月食》,一边用他那双肥大的熊掌摩挲着封面一边阴阳怪气的说:“你们中国有句俗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妙并没有错,一个死而复生的人对生命的那种渴望,就好像吸血鬼对新鲜血液的那种渴望——那种渴望是我们所无法了解的。我们能做的,也就是在满足彼此欲望的基础上相互利用,然后扫除这世上一切的障碍物!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乔波恨声的对米切尔说:“你好狠毒啊!”
“你们中国人不是常说:‘无毒不丈夫’、‘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米切尔哈哈大笑猛吸一口雪茄,忽然一把熊抱住身边的妙,接着伸出熊掌托起杝的下颌并将杝的脸转过来,然后用极其猥亵的眼神上下打量杝那玲珑凸显诱人的魔鬼身体,再对着妙那双勾魂夺魄的眼睛喷出一阵臭哄哄的烟雾,说:“亲爱的,‘纳米女王’密码中的其它语言密码和数字密码部分早已被我们破解,现在木尔还不赶紧给我破解最后的中文密码部分?”
妙看着米切尔,眼波流动的问:“如果我帮您破解了最后的中文密码部分,您真的能兑现曾经对我所许下的诺言吗?”
“Ofcourse!”米切尔左手伸进妙裙底沿着杝大腿根部自下而上顺藤摸瓜,右手则插进杝胸前的衣襟里自上而下将杝**揉捏成任意形,并说:“富丽堂皇的宫殿,锦衣玉食,最好的护肤品、化妆品、保健品和沐浴品,名表,名鞋,名包,名车,风景名胜,机械人帅哥……只要木尔对我俯首帖耳、百依百顺,木尔要什么我就给木尔什么!”
妙立即娇喘着反手勾住米切尔的脖子,同时扭动蛇腰尽情逢迎着他那双在自己衣裙里入侵的熊掌,并一脸谄媚的看着他说:“谢谢您,陛下!”
“卜妙!”乔波突然大声喝道:“千万不要相信这个恶魔!就当我求你了!一旦最后的谜底被揭开,不仅全地球生物在劫难逃,到时就连你也将性命不保!”
这些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愤怒的呼唤卜妙的全名。
米切尔和妙暂停龌龊的亲热动作,目光同时转向乔波。
乔波看着妙的双眼,目光里又只剩下乞求:“相信我,只要你不告诉他,只要我还活着,总有一天我会令你重获新生和自由!”
“I'msorry,Joe!”妙用极其轻描淡写的语气的回答他:“我只要活在当下!”
米切尔眼中满是讥讽之意:“你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说这大话吧,蠢货!”
达戈在旁就说:“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米切尔将手中雪茄抵在桌面上狠狠挤灭挤扁,眯起眼睛阴笑着说:“好,那就干掉他!”
达戈随即闪电般冲向乔波。
“不!”乔波和妙同时惨叫一声。
然而达戈的拳头竟击在戴安娜的胸膛上!血花四溅中,戴安娜整个人竟被杝一拳贯穿!
原来戴安娜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不顾自己安危挡在乔波面前,替他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
“戴安娜!”乔波声嘶力竭惨呼着扑向达戈,却被杝空出的另一只手扼住了咽喉!
“不,求您别杀乔波!”妙突然转脸向米切尔求情:“我只求您别杀他!只要您不杀他,我一切都听您的!”
米切尔抚弄着妙吹弹得破的脸庞:“真看不出你还有点良心。”
妙就说:“陛下,看在这些年他为你研制新机械人的份上,求您了!”
“那么,好吧,我的心肝宝贝乖乖肉!”米切尔在妙的圆臀上用力一拍,便吩咐达戈:“放了他们吧!”
达戈冷哼一声,松开紧扼乔波的手。
乔波瘫倒在地,拼命喘息咳嗽着,刚才因差点窒息而涨成紫红色的脸一时还无法恢复常色。
达戈看了眼浑身是血、洞穿在自己手臂上的戴安娜,问米切尔:“她看起来快不行了,怎么处置?”
米切尔就说:“我原本没打算杀她的,没想到……”他挥挥手:“趁她还有口气在,赶紧让杝们带下去,看能不能弄成人造人或者合成人什么的……”
这时满脸鲜血的戴安娜突然抬起头死死盯着妙,眼中满是怒火的说:“现在的你虽然拥有坚不可摧的金属身体,但是在这看似美丽刚强的躯壳里,却裹藏着一个无比丑陋、自私和懦弱的灵魂!”
米切尔转过脸不去看满身血污的戴安娜,只是对达戈说:“快带下去吧!”
达戈于是挟着戴安娜往门外走去。
一路滴血的戴安娜缓缓扭过头,一张脸因伤口撕心裂肺的剧痛而抽搐的变了形。她似在用尽最后的全力对乔波说:“我……早说过:为妙这种……女人,你……耗费了……后半辈子的……生命,不值得……啊,真的……不值得……”
乔波还要爬起来追出去,谁知刚一用力却再也支持不住,晕倒在地。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实在受到了天大的打击!
米切尔就问妙:“现在木尔总该说了吧!”
“好,我说!”妙说:“您先看这首情诗的题目是什么?”
米切尔说:“题目不是叫《凤求凰》吗?”
妙说:“不错,中国汉代辞赋家司马相如当年就曾为他后来的妻子卓文君写过一首千古传颂的《凤求凰》。”
米切尔就问:“这和密码有联系吗?”
妙说:“当然有!光这题目就隐含了两个人名。”
米切尔说:“司马相如、卓文君?”
妙点头说:“这就是中文密码中的前七个字了。”
米切尔立刻来了兴趣:“真看不出乔波还真有一套!那么我们赶紧看正文吧!”
妙接着说:“第一句:‘如果爱是长满锐刺的棘树,那么为你我可以一往无回千疮百孔’。其实这一句和后面三句分别都在写一种鸟儿。”
米切尔就问:“这第一句指的是什么鸟?”
妙回答:“刺鸟。”
米切尔说:“刺鸟?”
妙就解释:“传说刺鸟是为寻找荆棘树而生的鸟。当它不远千里终于如愿以偿找到荆棘树时,它就会毫不犹豫的将自己娇小的身体扎进一株最长、最尖的荆棘上,用自己的鲜血去浇灌荆棘树,用灵魂和生命助其成长。”
米切尔哈哈大笑:“一只傻鸟!”
妙说:“第二句:‘如果爱是无穷无尽的苦海,那么为你我可以叼木衔石填平风浪’。”
米切尔睁大眼睛问:“什么鸟这么大野心,光凭一己之力就想填平大海?”
妙说:“中国先秦古籍《山海经》里有个故事叫‘精卫填海’——精卫原是炎帝之女,有一天她去东海玩却被突然袭来的风暴卷进大海淹死了。炎帝之女死后变成一只名叫‘精卫’的鸟,并每天去西山衔来石子和树枝,一次又一次投到大海里,想要把东海填平。晋代诗人陶渊明在其五言诗《读山海经·精卫衔微木》中曾写道:‘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后来人们常用‘精卫填海’和‘愚公移山’这两句成语,比喻按既定的目标坚毅不拔地奋斗到底。”
米切尔不屑的讥笑:“真是笨鸟!”
妙说:“第三句:‘如果爱是自寻烦恼的守护,那么为你我可以黑白颠倒眼睁眼闭’。”
米切尔就说:“这黑白颠倒的又是什么鸟?”
妙说:“这是猫头鹰。猫头鹰昼伏夜出守护森林和田野,在树枝上停留时常睁只眼闭只眼。”
米切尔就嘲笑:“呆鸟而已!”
妙说:“第四句:‘如果爱仅仅是喋喋不休的唠叨,那么今生我只对你深情重复那三个字’。”
米切尔问:“这喋喋不休、喜欢重复话的是鹦鹉吧?”
妙立刻媚笑:“陛下您真聪明!”
米切尔就耻笑:“愚鸟罢了!”
妙说:“现在我们来看中间的两段仿古辞。首先第一段:‘南海有鹓雏兮,遥遥北翔。前程虽修远兮,然非梧桐不栖,非醴泉不饮,非练食不食。’”
米切尔就问:“这一段里又搞什么鬼名堂?”
妙说:“这两段里分别暗指一位中国的古代名人。第一段里讲的是《庄子·秋水篇》中的故事。”
米切尔说:“什么故事?”
妙说:“当年庄子的朋友惠施做了梁国国相,庄子去看望他。有人告诉惠施说:‘庄子到梁国来是想取代你做宰相。’惠施为此非常害怕,于是在国都搜捕庄子三天三夜却毫无所获。后来庄子主动去见他,说:‘南方有一种鸟叫鹓雏,你知道吗?鹓雏从南海起飞飞往北海,途中不是梧桐树不栖息,不是竹子的果实不吃,不是甜美如醴的泉水不喝。此时猫头鹰拾到一只腐臭的死老鼠,刚好碰见鹓雏从它面前飞过,猫头鹰以为鹓雏要来抢它的死老鼠,于是仰头冲着鹓雏怒斥。现在你也想用你梁国宰相的身份来吓我吗?’所以这一句暗指的古代名人是庄子。”
米切尔就咒骂:“牛皮王!”
妙说:“第二段:‘东方有美人兮,频频西顾。世道虽诡变兮,然非丽人不慕,非佳人不求,非真人不爱。’”
米切尔说:“这个我好像知道,你们中国古代有什么四大美人,是不是其中之一?”
妙就笑:“不是啦。屈原《离骚》里有‘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之句,这里指的是常以‘香草美人’自比的屈原。”
米切尔就辱骂:“自恋狂!”
妙说:“我们继续看下面四句,每一句又和最初四句一样,各指一种鸟。”
米切尔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了。”
妙说:“第五句:‘如果爱是无休无止的歌颂,那么为你我可以力竭声嘶呕心啼血’。”
米切尔问:“什么鸟这么恶心,都吐血了?”
妙说:“不是吐血,是啼血啦!传说中国远古时期蜀地有位名叫杜宇的君主,后来禅位退隐,不幸国亡身丧,魂化为鸟,暮春啼叫到口中流血仍啼叫不止,那声音实在是哀怨凄悲,所以名为杜鹃。晚唐诗人李商隐《锦瑟》诗中曾有‘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之句。”
米切尔摇摇头:“痴鸟啊!”
妙说:“第六句:‘如果爱是斗智斗勇的编织,那么为你我可以万水千山采撷幸福’。”
米切尔问:“什么鸟还需要编织?”
妙说:“大多数鸟都会编织,因为它们交配后要筑巢孵蛋——不过这些鸟中最擅长编织的,恐怕就要数园丁鸟了!”
米切尔说:“园丁鸟?”
妙说:“对,雄园丁鸟求偶必须将自己的巢穴建造的非常精致美丽才能吸引雌鸟前来交配。想想那雌鸟也真时髦,和现在的女孩子一样,非有房有车不嫁呵呵。”
米切尔摆摆手:“也只是蠢鸟!”
妙说:“第七句:‘如果爱是涌泉相报的反哺,那么为你我可以风霜雪雨不避寒暑’。”
米切尔就说:“这个我知道,指的是乌鸦,因为鸦有反哺之义!”
妙就拍掌笑着说:“答对了,是乌鸦!我虽然不知道有没有‘乌鸦反哺’这种事,但是我觉得一定是人们编出来的谎言!您想想——自己和配偶还有子女都养不活,哪还有空去管那两个老不死的?!”
米切尔揉肚子:“可以算得上伪鸟!”
妙说:“第八句:‘如果爱仅仅是昙花一现的开屏,那么今生我只把世间最美的一切给你’。”
米切尔就说:“开屏的一定是孔雀啦!”
妙就搂着米切尔的脖子笑得花枝乱颤:“对对对,是孔雀,您真聪明!不过孔雀正面开屏虽美,但一转身就会露出一个大洞般的**。”
米切尔一跺脚:“真它妈丑鸟!”
妙说:“至于剩下的最后那几句诗嘛,其实都是夸我的,所以只包含了两个汉字,即我的姓名——卜妙!”
米切尔一拍手:“这么说来,最后的中文密码部分就是将‘司马相如’、‘卓文君’、‘刺鸟’、‘精卫’、‘猫头鹰’、‘鹦鹉’、‘庄子’、‘屈原’、‘杜鹃’、‘园丁鸟’、‘乌鸦’、‘孔雀’和‘卜妙’这十三个名词共三十一个汉字依次输入即可!”
妙点头说:“应该是这样子。”
米切尔说:“还有一点我不明白——这首情诗既然叫‘凤求凰’,为什么不直接写凤凰,而要写一些与凤凰无关的人物和鸟类呢?”
妙说:“谁说这些与凤凰无关?庄子、屈原、司马相如和卓文君这四人千百年来在中国人心目中都是不死不灭的,就好像凤凰!至于写到其它鸟类,可能是要营造出一种‘百鸟朝凤’的氛围吧!”
“百鸟朝凤?”米切尔一脸困惑:“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凤凰在哪呢?”
“陛下!”妙将脸依偎在米切尔胸前就咯咯娇笑:“我现在浴火重生了,这凤凰不就是人家啦?!”
米切尔故作恍然大悟状,随即捧起妙的嫩脸大笑:“对啊,我的心肝宝贝乖乖肉,我怎么没想到木尔就是这只凤凰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时达戈走进来问:“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米切尔就说:“你先去叫外面的新机械士兵将乔波带回去关起来,然后我们一起去唤醒沉睡已久的纳米女王!”
“是!”达戈走过去将晕倒的乔波拎起走出门,交给外面的新机械士兵,并说:“将他和已经改造好的戴安娜先放到潜艇上去。”
“遵命。”两名新机械士兵上前接过乔波,转身向宫外走去。
达戈回到室内。米切尔一把搂过妙的肩头,一边向房间东边的一扇门走去一边说:“乔波此生最大的错误,是不该用《凤求凰》中的谜底来当纳米女王中文部分的密码!乔波遇上木尔卜妙,这下可真的大事不妙了,哈哈哈哈!”
备注:
①这首TheBlackGhosts乐队的《Fullmoon》是2008年美国电影《暮光之城-暮色》片头曲,歌词大意(引自百度百科):
当荆棘转白时就是我归来之刻
现在我要离开看看我能做什么
我不知道将往何方
也不知道将闻何事
但是我会尽力别让它跟我回来
宛如晨曦的太阳你的目光将跟随着我
看着我游荡诅咒我的力量
因为我所求的仅有此地与此刻
但现在它已然不再而我们的意图却总持续得太久
啊~
啊~
在那远方没有声响无人相伴而你仍为我守候
在那远方无从选择时光滞留而你仍为我守候
满月光芒之下在溪水流过一片寂静之中我听见
我听见你的呼唤
但我不知道身处何方也不相信身为何人
若我已经归来又怎会离开家乡??
②乔波像以前一样把复活的妙当成纯人类对待,所以仍用人类第二人称“你”和第三人称“她”称呼杝。
③这首《凤求凰》选自本人2007年3月发表于新浪博客的第二张“小玩意儿”同名专辑《凤求凰》。原文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