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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在四人中有两人尴尬,一人紧张,一人感动的情形下开始了这个注定漫长的归家宴。
酒,是山里的陈酿,
宴,是张母张罗的一桌好菜。
宴会的主题归家团圆!
两杯陈酿下肚后,虎子已经有些脸红的开始给张叔和爷爷敬起了酒。
仁奴在一口喝完满杯陈酿后,呲着牙,把张母夹来的青菜急忙塞入嘴中,以压下那呛鼻的辛辣味。
道衣闫灵子则端坐在张开山的身侧,不时孝顺地把老爷子喝空的酒杯斟满,这让张开山脸上的褶子更加舒展。
张清河也慢慢开始放飞自我,吆五喝六的跟他老子双手比划耍起了酒来宝:
“一泯不知味呀!半杯香香嘴。
满饮暖暖胃啊!两杯来举杯。
三杯座上宾哪!四杯才算美。
五杯六杯馋馋嘴,
七杯八杯掏心肺,
九杯十杯搂着睡!
······”
家,灵魂的栖息地,是最能让人放纵的地方,宽厚而安全。
大黄蹲在张清河的身旁,啃着盆中叫不上名字的肉骨头,决定等会晚宴结束,它就去把小镇废墟内的野兽毒虫都清走,省的在自己打盹时有不开眼的溜过来扰了小主人的清梦。
明月高挂,枕曲藉糟,张清河已躺在二楼自己的房间内沉睡,发出着均匀的呼吸声,
虎子也被张仲天单手提到二楼的客房内酣睡,不时响起一声如雷的鼾声。
仁奴也是喝了不少,整个人黑红黑红的,被张母安排在楼下收拾好的房间内休息,看着熟睡中的小黑女嘴角挂着一滴晶莹的口水,张母轻轻给她擦拭掉就转身关上了房门。
闫灵子在晚宴结束后帮忙拾掇完东西就连夜回了青云山上的云霄观,这点路程让她晃着走也就半盏茶的功夫。
小院内,
大黄已经返回伏卧在门口打盹,
歪脖子树下的石桌前围坐着三人。
“爹!那红衣女娃实力不弱,跟在清河身边是不是别有企图!”张仲天在说到别有企图时,眼中凶光一闪而逝。
周木槿也则看向她的公公。
张开山在石凳上磕了磕他手中的烟袋锅,换上新的老烟叶,用火柴点燃,抽了一口,缓缓吐出,一双老眼在月色中变得浑浊。
“此女身上有雷霆劈过后残留的气息,还带有一丝妖气的痕迹,八九是只妖所化,至于是什么妖暂时看不透!”
张仲天夫妇二人闻言眉头猛然一皱,同时眼睛微眯看向一楼那红衣黑女所住的房间,又相视一眼,看向张开山。
“爹!化妖成人凶险万分,十不留一,此妖女好大造化。”张仲天感概一句。
“我看此女对清河没存恶念,反倒依赖。”周木槿看向公公说道。
张开山扫了一眼二人,
“此妖能脱胎化人与清河那小子有些牵连,暂且留在家中,若有不妥,任它一个刚化妖成人的小崽还能翻出花来!”
见爹都这么说了,张仲天夫妇就不在此事上多言。
张仲天沉吟了一下说道:
“爹,前日晚在农神架腹地看到了三个忍修,加上几天前的那几名骑士,这已经是两拨国外修士了,要不要···!”张仲天眼内杀意乍现。
“只是一些小罗罗而已,杀之无用,有那只老妖守着,即使他们找到又如何。云州边境已经开始大规模交战,别的事先莫理。”
张开山说完把烟袋锅内的烟叶残渣磕掉,把烟袋缠绕起挂在腰间,凝声问道:
“清河的事准备如何了?”
夫妻二人神情一肃:“还差一株化龙草和一道幽冥水。”
“幽冥水就不用了,老牛鼻子那有一颗幽冥果,明日讨来便是,只是这化龙草?”
张开山横眉皱了皱,这么多年他就掐指算到两株成熟的化龙草,一株赶到时被一头麋鹿给啃了,另一株算到时已经被一头狼崽给糟蹋了,张开山内心轻叹一声,你说麋鹿啃一株就得了,你一头狼崽子吃什么草。
“爹!要不我现在去把那黄龙坡和龙王岭那两株化龙草都挖回来!”张仲天心一橫道。
张开山白了儿子一眼,
“看把你能耐的,且不说那两株化龙草还是幼草,能不能用先不说,你就是能侥幸挖回来一株都是本事,还两株!”
“可这距离甲辰年没剩几天了!”张仲天有些急道。
他其实早就打定了黄龙坡与龙王岭那两株化龙草的主意,没长熟那就两株全挖回来用上就是,想来和一株成熟的效果相差不多,只是刚才一急说出了口。
这时周木槿沉思了一会出声问道:
“爹!如果这两株幼草再加上一尺龙魂木,效果能否达到一株成熟的化龙草?”
张开山闻言思索后道:
“想来效果不会差了,只是这龙魂木你可是说你娘家?”
周木槿在听到公爹说效果不会差时心已经落了下来。
“是的,爹!娘家那面的确有一尺龙魂木。”周木槿点头应道。
她话音刚落,石桌前的张开山与张仲天对视一眼便已消失在原地。
没过多久,小镇的东西两面便传来了震天兽吼,伴随着地动山摇,让小镇山林内的野兽鸟类奔飞。
大黄则已在院门口起身向西面的黄龙包奔去。
周木槿起身望向西面又回头看了眼二楼便又端坐在石桌前。
一盏茶后,东面的龙王岭随着兽吼声不断的低沉归于平静。
龙王岭腹地,一名老汉从土里小心翼翼地挖出一株两指长如蛇形状的一叶草,撇了一眼被打回原形,顶着两只黑眼圈,鼻血狂喷的山猿,嘴中嘀咕道:
“都多少年的邻居了,说了只是觉得好看借段时间养养。你说你急个什么劲?还非得厚着脸皮跟老夫死缠烂打一番,得!现在打输了,总要给老夫我付出点动手的补偿吧,那这株草就不算借的了!”。
看着山猿敢怒又不敢言的样,老汉想想毕竟是多年的邻居,闹的太僵也不好,就出声劝慰道:
“等个二十年不是还会再长出一株嘛,放心!到时老夫肯定不再找你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