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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一年多以前,我进入一家工厂,人生的转折点也由此展开,结识了憨厚淳朴的孟老板他们一家,以及一群善良和蔼的工人们。工作的日子里总是忘记时间、忘记疲惫。歾诀脑海中构思起与现实大相径庭的情景。
孟老板往后几个月里一直重病,脱离他管理的工厂开始不景气,货堆满了仓库,生产出的东西发不出货,甚至到了半个月发出一次货的境地,工厂缺乏收入,加之孟老板病情越来越重,医疗费用也花了上百万,无情的病魔还是让孟老板离开了我们。
留下一个苟延残喘、面临倒闭的工厂,一群拖欠着工资的员工,孟老板的女儿孟韵涵,刚中学毕业就急忙辍了学。涉世未深,无经验的她,根本无法经营这家厂子,只得关门停业。
事情还未结束,期间不断有人上门讨要工资,曾经人品多么好的一个人,也变得翻脸无情。一个柔弱的姑娘又怎么应付过来。
她的哥哥闻讯从海外赶来,无奈只能将工厂转卖,加上多年的积蓄还清拖欠的员工工资。
灾祸临头躲不掉,回到海外就被人打了,也不知道惹上什么人。经营多年的古董店也付之一炬。古玩玉器砸得精光粉碎,他哥哥全身大面积粉碎性骨折,医院断定为治愈无望,竟选择最简单的方式,蠕动那还有一丝气力的手,捡起医生遗落的剪刀,自杀了。
至于霓裳羽衣瓶、璃秀青瓷,她哥哥死前遗嘱,说是留给她的嫁妆。
江中队听闻,不禁一声叹息,对孟韵涵投来满是同情和可怜的目光。拿笔的手摸了摸下巴,所以说那段时间你一直在她身边?
对,我放心不下她,虽然害怕江中队看出什么,但歾诀一点不慌乱,犹如亲身经历发生在昨日一般。
为何她现在会与你再一起,难道没有其他亲人?江中队仍然疑心重重,有许多话想问,话到嘴边欲言又止。
孟韵涵哥哥是古董商,经别人之手,也说得过去,人既已死,无从追查。你们的嫌疑洗清了,但是并不能证明这不是丢失的文物。
这俩样东西暂时留在这里,我们会彻查此事,给你们一个交代,倘若只是个误会,江中队手指敲了敲桌子。江某一定双手奉还,登门道歉,若是另有隐情,知情不报,我们是不会讲任何情面的。
二位请回,有新进展再通知二位,江中队一只手撑着脑袋测仰,俩眼微闭反复斟酌那份证词。
从警察局出来,孟韵涵一路对歾诀夸赞有加,不愧是游戏制作人,轻松就将这事应付了。洗脱了嫌疑不说,编的有理有据连我都挑不出毛病。
现在不是开心的时候,歾诀一张苦瓜脸,面无喜色。估计警方不日就会展开调查,不知道啥时候有个眉目,在我的证词里,你哥哥已经是一个死人,真相水落石出,可能我会以包庇罪牵连进去。
一想起这些,不免有些头大,一万匹草泥马飞奔而过。
我哥有你这种重情义的好兄弟他一定会很欣慰。凡事总有转机,你不必太悲观。局面已无法扭转,她能做的只有安慰。
该来的躲不掉,至少你还是个男人,别退缩,让我看不起你。孟韵涵凌厉的眼神给他添了几分自信。
恩情必答,跳入火坑又如何,要爱情没爱情,要钱没钱,韵涵,你可知我对你的爱意,哪怕痴心妄想,无时无刻不产生幻想,不愿放弃执念。
能满足我一个小小的愿望么,一把将孟韵涵拽到身前,嘴唇贴的很近,啊——你要做什么?孟韵涵如受恐吓,身子连连后退。
歾诀轻轻走了过去,哥还单着身呢?做我媳妇吧!我哥的话别忘记,纤细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你我之间不过是一场交易,在一起绝无可能,孟韵涵的话语像透了暴风雨,无情的袭来。刺入骨髓的冰凉。
小卖部拿起俩罐菠萝啤,咕咚咕咚下肚,无尽愁措交织,我这个人人看不起的废柴,何时才能一展风华踏马归来,风凉嗖嗖的在头顶吹过,吹乱了他的毛发,吹不乱他的心智,静谧地观赏着春光下的一切。
与孟家兄妹签订的协议,我无怨,再来一次,也是不变的抉择。
一年前某个夜晚,面包工厂老板涉嫌印假钞被捕归案。
那日后的清晨,舍友沈连贯,伸了伸懒腰,漱口的时候,杯子哒的一声掉在地上,眼前的一幕,让他傻了眼,宿舍外,偌大的工厂静悄悄地,荒无一人,没有人说话,也没有机器响动的声音。工厂大门敞开,满地都是一件件工作服,狼藉不堪。
慌乱地跑回宿舍,将歾诀、霍慕、洛世安三人从睡梦中摇醒。放出那粗犷宏亮的男高音:“你们几个,还不赶紧起来,一个个睡死了一样,出大事了”。
洛世安与霍慕俩人翻爬起来,身着一条裤衩,裤子都来不及穿就跳下床去。慌慌张张冲出宿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摸不着头脑,昨夜发生了什么?
望着一地的衣服,霍慕明白了,厂子里的状况八成人去镂空。嗨呀!我说你呀你,洛世安一拍脑门,你忘了去年那一回大家搞什么特殊活动,工作服不也是往地上一扔,也没一个人。
霍慕,洛世安俩人嘀嘀咕咕争论半天。
你们在那嘟哝什么呢?还不赶紧收拾整理一下,沈连贯喝道。歾诀不慌不忙的起来,洗了把脸。
门外是一阵蹭蹭的走路声,听这阵势不止一个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家都熟悉的孟不言。各位兄弟别来无恙,一进门孟不言就打着招呼。
孟不言一脸愁容,脸色有些难看。言哥这是怎么了,厂子里究竟出什么事了?沈连贯焦急的上前问道。
昨夜,老韩在全聚德聚餐被警方抓了!这家伙印假钞犯了这么大的事,我竟全然不知,孟不言越说越来气。只希望这小子长点良心,有的没的一通胡乱招供,莫将我搭进去。
孟不言口中的老韩是这家工厂的老板,与他是合伙人。早在几个月前歾诀就察觉异样。一个头顶烈日的中午,韩老板不知从哪带回一些员工,搬着一些机器往废旧仓库那边进去,专门派人看守,靠近的人被揪住就是一顿打。
原来是私印假钞,还瞒过所有人,所谓没有不透风的墙,秘密还是泄露了。
孟不言眉头紧皱,不知所措。我现在得出去避避风头,我唯一放心不下的是我的妹妹,他言语中夹着哽咽,将紧随身后,二十一、二岁的姑娘拉到自己面前。除了我,她没有别的亲人,我想委托你们让她在你们家暂且住下。
孟不言我们这些人看来,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好人,尤其是对我们宿舍几人百般照顾,平日里请咱们吃喝也是大手大脚,一点不吝啬,每到月底就给我们偷偷加工资。
不管提出怎样的要求,压根就不用去考虑,个个首当其冲点头就是。
孟不言随后拿出满满一袋子钞票丢在椅子上,展开一张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的协议书。签了这份协议,这袋钱全是他的。
考虑到宿舍里的几位大哥,都是已有家室的人,歾诀自告奋勇地站了出来,“我来”。
你小子凑什么热闹,给我下去。沈连贯对他吼道,歾诀将他拉到一旁,沈大哥,我不想因此事影响你们与嫂子感情,家庭和睦才是第一。我并未成家,别人也不会说闲话,或许还能促成一段姻缘。
成,那哥哥就等着喝你那口酒,沈连贯目光转向霍慕、洛世安两人,问道:“刚才呢!我与歾诀商讨一番,还是让他来合适,都没意见吧”!
没有,霍慕、洛世安齐声道。想必也是考虑到自己的情况。
快步来到孟不言身旁,言哥,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她的,兄弟,签个字。孟不言将协议书摆在桌前,歾诀拇指陷进鲜红的印泥,毫不犹豫按上手印,签下自己名字。
将自己的妹妹送到歾诀面前,韵涵,你就暂且在他家住下,风头过后,哥立马来接你。犀利尖锐的眼神看了一眼歾诀,请记住我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休要对我妹妹有任何非分之想。
我还有两个宝物要交给你,孟不言戴上墨镜,响指一弹,做了个手势。两个染着头发的小混混,从车上后备箱里抱来俩个箱子,对歾诀说道“这是霓裳羽衣瓶、璃秀青瓷,非常珍贵,你可得保管好”!
我们走,孟不言披上大衣,站立在厂子中央许久,恋恋不舍地离去。孟韵涵望着哥哥的背影,不停地呼叫着他,哭的稀里哗啦!
歾诀来不及拥抱,来不及说再见,因为他不想大家彼此挂念,只是一声保重。那声保重成为了他们最后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