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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赌2
连续的阴天之后，太阳终于出来了，在这周末的日子里，似乎在催促着大家赶紧出门活动活动。
千总的电话总是来的这么适时。
时间已经快11点了，昨天，或者说前天，大家都喝的烂醉如泥，今天连柳子都没起来，接电话的时候陌也还是有点懵。
“喂，谁？”
“老陌！你丫不会忘了今天什么事了吧，我还特意这个点才给你打的电话！”她顿了顿，接着说：“赶紧给我起来，我奶奶那边还等着回去吃午饭呢！”
听着千总愤怒的声音，能够想象她现在的状态。
“哦，千总，早……什么奶奶？你……”他突然想起这是在宿舍，不能让这帮人知道自己和千总出去了。“你等等，我待会给你回过去。”啪的一声把电话给挂了。
“千总你今天要出去啊？”女生宿舍那边也刚刚起了两个人。
“嗯，今天要去我奶奶那，她身体不太好，我去看看她。”说的是真话，只是没说全。
两人各怀鬼胎的都出了门，直到上了出租千总才仔细地给陌讲解了此行的任务。
她奶奶长年卧病在床，平时家里人忙，没啥事基本上都不会看她，自己也是偶尔抽出时间探望。
“这次是奶奶让我带点朋友去看她……”
陌有些无奈：“那你叫上由丽她们不就结了，人多还热闹，老人不是就喜欢这个。”显然他还是不愿意来的。
千总一挑眉：“你这么聪明会不知道老人家的意思吗，她本意就是想问我有没有那啥……”
“那还不是让我去装男朋友？”
“不是，我告诉奶奶我没有男朋友的，今天我带过去的是平时关系不错的异性朋友。”她特别突出异性两个字，表明这才是奶奶希望看到的。
“你这是想打擦边球让你奶奶高兴？”
“知道就好，到时候你脑子可得转快点啊。”
“我就知道你那餐饭不是那么好吃的。”
过了半个小时，几乎走了大半个市区，下车才发现这个地方是真偏僻，大周末的，走在街道上的人都数的清。
两人没走几步就到了地方。
从外面看就是一普通小区，保安站的笔直，刷卡进去的时候还对你微笑。但走进去没一会便发现这都是套路，绕过几个弯后，房子便都是两三层的独立别墅，间隔很大，各自带着大院花园和游泳池。
千总轻车熟路地找到一栋古风装饰的二层木楼，在周围充满现代感的建筑中显得独树一帜，是个漂亮的“老”房子。
刚打开铁门，屋子里便立刻有人迎出来，那是一个围着围裙的中年妇女，看到是千总之后满脸的慈祥笑容，随后眼光便移到陌身上：“阿雅啊，带同学来啦，赶紧进去，饭快做好了，奶奶一直都等着呢。”
陌把手伸到胸前，然后又不自然的撤了回去，换成躬身打招呼。
“阿雅？”
“你想叫可以让你叫呀。”千总横了陌一眼，催着他赶紧往里走。“这是童姨，跟着奶奶快十年了，你也跟着我叫。”
“听你的。”
屋子很大，但是里面却没多少装饰，虽然很多木质结构的家具，但是本身仿佛就是屋子的一部分，这让这大房子看起来更加空旷。看得出设计师完全是想走复古路线，连家电都用木制的外框包裹着。
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太太似乎正在客厅里认真的看着电视，不过电视里放的是广告。
童姨招呼了一声，老太太转过头来看了他们一眼，又转过去继续“看电视”。
这有些不礼貌的举动除了陌之外另外两人似乎都习以为常，童姨安排两人坐在老太太边上的沙发上坐着，自己倒茶去了。
“雅子来了？”老太太还是盯着电视。
“嗯，奶奶身体好点没，最近还在抽烟吗？”
“你这丫头，都说了病不关抽烟的事，你这……”说着就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千总赶紧过来给她拍背。
慢慢的，老太太缓过劲来，把一团东西塞到她怀里，千总展开那东西，是一件毛衣，用的是大红的单色，粗大的毛线紧密的折合在一起，看样子很是厚实。“穿上试试，看看合不合身。”她声音还是那么僵硬，但是看电视的眼睛忍不住地往孙女这边瞟。
陌静静地看着着面冷心热的老太太，明明是期待着孙女来看她，一直待在客厅等人，还花了不知道多少功夫织的这毛衣，但现在又板着脸，不给好脸色看。
千总看着陌坐在一边，掐了他一下，底下声音说：“你能不能有点表情啊，奶奶就这样，你可别太认真啊。”
“我知道，我又不傻，我倒是觉得这样的奶奶挺好的。”
奶奶不轻不重地咳了一下，看样子是听到了。“这是你同学？”奶奶的语气介于见父母和审犯人之间。
“嗯……这是乜……小陌，在学校跟我关系……还可以，今天带他来和您聊聊天。”诶呦，真是难为千总的介绍了，这定位介于男朋友和宠物之间。
“哦？小陌在学校有没有女朋友啊？”老太太就是老太太，问话够直接的。
“没有。”
“家里人反对？”
“家里人不管。”
“哪里人啊。”
“雁城市清泉县的。”
“哪一年的？”
“XX年X月的。”
“家里有没有兄弟姐妹啊。”
“没有。”
“父母都是干什么的啊？”
“老妈是厂里的监工。”
“爸爸呢？”
“没有爸爸。”
“没有？”
“嗯，没有。”
审问到此结束，奶奶一脸迷茫地看着孙女，孙女扶额摇头，一脸的无奈。
她倒是想到奶奶会问很多问题，只是没想到会问的这么直接这么僵硬……当然，她更没想到陌回答的更加生硬，不会是生气了吧？
陌那边看起来倒是自然的很，童姨端茶过来还帮忙递茶。
“那个……小陌啊，你和雅子是怎么认识的啊？”这是童姨问的，老太太和千总也盯着他。
陌握着茶杯像是捧着块砖头，看起来很不自然：“就是一个专业的，平时上课经常坐一起，后来也就熟了，觉得还挺聊得来的。”
他谨遵千总的指令——关系很好但不暧昧。
这时候老太太忍不住了，“觉得我们雅子怎么样？”这个问题很难回答，特别是不能暧昧又不能生疏……
陌有点为难，奶奶和童姨都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显然满怀期待。他看看千总想求助，但是这丫居然开始扣手机了，看都不看这边一眼，简直想一杯子砸过去。
“小雅在学校其实很多人追的，只是由于她各方面条件都太好了，大家都不知道要什么样的标准她才会接受，所有没人敢表白。”陌将球踢回去后微笑地看着正在玩手机的千总，心里想着你还想高高挂起是吧，还想麻烦事都推给我是吧。
老太太和童姨不自觉地望向千总，千总感觉到了气氛不对，抬起头来，正迎向两人灼灼的目光。
“小雅啊，之前也是问过你的，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啊，你说之前王家那孩子其实很不错的啊……”她突然想到陌还在场，立刻住了嘴，王家的孩子就是千总说的那个高中时的小胖子。
奶奶瞪了童姨一眼，随后也问千总，“雅子，你说你也不小了，连个喜欢的样都不知道像什么话？”
千总心理百味交杂，童姨的话让她回忆起很多不快的经历，奶奶又逼问上来，便干脆破罐子破摔：“陌这样的就很好啊。”
几秒的沉默后，童姨用诡异的目光看了看陌，而奶奶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松了一口气。
陌脸色有些疑惑，然后装着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心里想着这似乎和千总自己说的不暧昧的宗旨不符，这几乎就快是板上钉钉了，就差临门一脚了吧？
但千总压根就不敢看他。
之后吃饭的气氛显得有些尴尬，童姨和奶奶对陌都变得更加热情了，学校生活、家里情况乃至于生辰八字都问出来了，这桌上没酒，也不能借醉逃离，而千总一脸歉意地低着头，让人感觉她只是为确定了未来男友而感到不好意思。
直到下午2点多，饭桌撤走了，陌和千总才推着轮椅陪老太太上楼休息。楼梯还有专门供轮椅走的电动斜坡，看样子这大房子一开始就是为了老太太一个人设计的。
来到老太太房间，陌惊讶地发现偌大房间内居然几乎没有电器，床上厚厚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家具只有床头的小桌，上面有一个老式的茶壶、一把剪刀以及一件刚刚开始织的毛衣。
千总和奶奶又开始扯家常了，陌坐在一边无事可做。
他看着身边织毛衣的线球，轻轻地摸着那些线绒，感触着这如绳一般的笔直生活，在这空旷的大屋子里，守护着仅存的些许期待，但最终还是得走向那条注定好的道路，孤独的一个人。
千总安顿好了老太太，老太太中午一定要睡会午觉，不然会难受一下午。
她一直说自己不用照顾，让两人忙去。
“那奶奶我们先走了，有空再来看您，你好好午睡哦。”说着就拉着陌想走。
谁知道奶奶一把抓住她的袖子，倔强地说：“明天不是有空吗，明天和小陌一块来！”她像个孩子一样窝在被子里问千总。
千总为难地看着陌，自己倒是没问题，但她答应陌就周六来一天就行了。此时陌也看着老太太，那倔强而又瘦弱的手臂似乎千总不答应她便不放开一般。
“奶奶放心，明天我和小雅都还来，一早就来啊。”
千总惊讶地看着陌，陌摇摇头示意她出去再说。
奶奶心满意足地点点头：“明天中午我让你童姨给你做抄虾饭，你们早点来。”然后手慢慢的放开了孙女。
下了楼，童姨正在看电视，千总嘱咐了她几句，就跟陌出了门。
回学校的路上，两人都不知怎么开口，千总本来是想回家的，但是想着既然明天还要来，就和陌一块回学校了。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家里人想要我出国的事吗？”
陌想她说的应该是高中毕业家里人想让她跟那个小胖子去留学的事。
“当时就是奶奶强烈反对，还对我说自己想啥说出来不要怕，那时我才敢和家里人说自己讨厌那个小胖子……”
“奶奶说话确实比你直多了。”他想起那审问般的套近乎方式。
千总有些歉意：“嗯……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让你很尴尬吧?”
“千总客气了，既然答应了帮你，就帮到底咯。而且我觉得像奶奶这样的老人很……”他想说可怜，但是觉得这不是自己想表达的，因为奶奶其实让他想到了撒德家的三少爷。“很值得尊敬。其实她不想麻烦别人，但是自己又很希望你去陪她。”
“是我们，不只是我哦。”千总善意地提醒。
陌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你不会以后每次去奶奶家都要叫上我吧。”。
“那倒不至于啦，但偶尔去看一下可以不，就当陪陪我也好……”
气氛又一次诡异了起来，他不是不知道这种莫名的暧昧意味着什么，但是习惯性的不自以为是让他不会顺着千总的话下去，而是岔开话题：“好，那明天咱几点出发？”
千总一愣：“嗯？哦，明天我想着早一点，今天出来太急没买东西就来了，明天准备先买点东西再去，咱9点在校门口集合吧？”
陌低头思考了一会：“嗯，那我也去买点东西送给奶奶吧。”
千总赶紧摆摆手：“不用不用，这哪能要你花钱啊，到时候买了东西你拿着不就好了。”
陌皱着眉头：“我怎么能拿着你买的东西代表我送给奶奶呢。”突然他想到了路拿着鸢酒借花献佛的事，脸上一顿红。
“你怎么了？”千总看陌居然脸红了，惊讶地问道。
“没事……我买的东西都是不贵的，一点心意罢了。”
【古州的矿产其种类和存量都非常巨大，但是大部分却是处于无法开采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