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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2
“老陌，老陌！”老田的鸭公嗓子伴着身边床沿的震动一块传来，“吃饭吃饭啦，快点。”
陌慢慢地坐起来，熟悉的宿舍灯光洒在身上。
老田已经穿戴整齐了，妖爷还坐在电脑前骂骂咧咧：“这傻X中单，自己被单杀成狗还怪老子。”
看样子刚刚鏖战完。
看看手机，6点半了，千总来了条信息，“XX路XX街交叉口，XX村庄，周六顺便陪我再去个地方呗，不准拒绝啊。”
就知道绝不是散心那么简单，这妮子肯定有事求自己。
“赶紧的老陌，下课了，待会就没饭了。”妖爷站起身来，开始催促。
陌轻快地一拍被子，翻身下床：“放心吧，饿不死你。”
三人匆匆奔向食堂，人确实够多，大学食堂这地方每天都有人在贴吧论坛之类的地方骂，但是大家骂完仍然一如既往，该吃吃该喝喝，可见这是爱之深责之切，不管吃出老鼠蟑螂蚜虫的时候心情多么槽糕，但想通之后都是肉，有什么大不了的？大四的学长学姐们看得通透，吃饭基本上眼都不看碗，吃完就走，管它吃的是啥，反正吃一餐少一餐了，这就是境界。
宿舍除了柳子外都不喜欢在食堂吃饭，一般都买了之后带回宿舍。
回到宿舍，饭还没吃完，那两人又开始鏖战起来，还问陌要不要加进来。
陌叹着气说自己要查点东西，先不来。
“这几天你都没玩，可以啊，戒了？”
老田不怀好意的笑着说：“他现在就知道睡，也不知道在床上干什么。”
这两一玩起来嘴就闲不住，整个宿舍都是键盘啪啪的响声混着两人的叫骂，不过陌也早就习惯了。
他打开网页，先查了那个所谓的“XX村庄”，一查才发现这地方虽然是叫村庄，但是却是个靠近郊区的富人别墅区，看网上消息听说里面还有不少二三线明星的私宅，偶尔会有狗仔队拍到XX搂着谁谁谁走进这村庄。
让我去这地方干嘛，这也不是她家的地产啊？陌心里有些不安，不过他倒是信任千总还不至于这么分不清轻重。
他又查了一下“明天”古州可能要用到的资料，这几乎无穷无尽的资料资源才是自己在古州混下去最大的资本。
时间很快过了11点，今天才是周四，晚上还要熄灯，老田和妖爷骂声不断地上了床，
“早叫你别开了，说了时间不够，你丫还不信！”老田责怪着妖爷强行开一局结果断电了。
妖爷不乐意了，“你自己又同意了进来，再说谁想到这熬着这么久啊，一局40多分钟，对面就tm会狗着。”
听着这俩货在晚上互相埋怨简直跟听相声一样，陌和柳子偶尔也插上几句拱火的话。又过了快半个小时，估计两人也折腾累了，慢慢的都安静下来，宿舍真正的进入了夜晚。
这时候陌反而睡不着了，毕竟这三个多小时的午觉，这会还精神着呢。
他想着昨天的净化法阵，有点心痒。
抬起头，看了看室友，微微的鼾声传来，看来差不多都睡了，反正自己施术的时候也没声音没发光的，应该没关系吧。
想着还有点兴奋，回想那个熟悉的法阵，它已经在脑海里过了很多次了。
下定决心，他开始在脑海里慢慢描绘，但是不知是否记忆有误，还是不够熟练，脑子里的线条描绘得格外艰难，速度极慢，就仿佛生锈的钢笔在金属上刻字一般。不知过了多久，陌才精疲力尽的把阵法描绘了出来，这几乎让他晕过去。
不过净化效果也恰好清除了自己满身的大汗，估计除了出生那一刻，他这辈子再也没这么干净过。
现在是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了。陌躺在床上喘着粗气，安静的夜晚，大学的宿舍，除了外面偶尔传来的虫叫，便是宿舍里男生粗重的喘息声，确实挺违和的……
不过陌心里的激动却难以抑制，除了书，终于有第二样东西能证明古州的存在了，而且还是“神迹”一样的秘术。以后自己就算没事干，做个神父什么的帮人净化洗礼还是可以的，就是代价有点大，这感觉比前段时间的千米测试可累多了。
他挣扎着翻出手机看了一眼，吓了一跳，11点58？这才过十几分钟？日期也对，是一天啊，刚才自己意识里几乎都快撑不住了，怎么才过十几分钟？
他疑惑的躺在床上，真不知道这该算是好事还是坏事，这施法身体上有点吃不消啊，希望不会折寿吧。
【在古州和现实的交替中，记忆所占的权重是不变的，在回忆这件事上，两边是完全对等的】
清晨的阳光穿过了陌的窗户，滴水的刻漏像个忠实的老仆，为主人默默地记录这时光的流逝。陌一开始觉得这水滴答滴答的，晚上怎么睡得着，现在却觉得这种规律的水滴声也许反而是最好的催眠曲，它代表着安逸平静的生活还在这里，明天还会是祥和的一天。
现在早上已经有些冷了，即使是从窗口刮进来的一丝晨风也似乎带来了秋天的寒意。
陌裹着被子挪到桌子前，现在才刚过六点，他们说的叶时，时间还算早。
他拿起了昨天向路要的笔，开始在粗糙的纸上仔细绘制。
由于用的是握毛笔的手法，而笔杆又太过柔软，拿起来有些不适应，心里也是忐忑不安，毕竟自己用的是工程、机械制图的路子来画的。
半小时，嗯，画了一个视图，看样子今天就要耗在这了。
孤独的早晨，寒冷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时间。他默默地叹了口气，想起自己高中，清晨一个人跑到教室看书的日子，那时候满脑子都是老妈的身影，感觉老妈离自己很远却又很近，隔着几百公里却又出现在书的每一页上面。
轻轻的敲门声传来，打断了陌的思路，“陌尊者，我主子让我给您送来衣服……您醒了吗？”
是依琴的声音，相对于依兰，姐姐稳重而知礼。
陌应了一声，打开了门，依琴仍然是一席绿衫，款款站在门前，她比依兰要瘦一些，脸颊略微有些棱角，微张的嘴角在阳光下，让笑容显得格外灿烂。
经过昨天，这两丫头基本上对陌已经有了初步认识，知道这位身份尊贵的客人没什么架子。当然，姐姐性格比较稳重，表面上的礼数还是要有的，她双手捧着一打叠好的衣服，缓缓躬身，那衣服看起来都是深秋的厚衣物，上面印着华丽的花纹，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穿的。
陌接过衣物，谢过了依琴。
依琴准备回身，但是陌注意到了她回头的时候眼神似乎有些踌躇，想了想，叫住了她：“依琴，路是不是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依琴回头，听了陌的询问有些尴尬，难得这平时严肃的小姑娘好像犯了错的小鬼一样：“主子说如果陌尊者想过去就请尊者和我一块回去，但万不可主动说主子希望他过去，要看陌尊者自己的意思……”还没说完，脸就红了，估计是替她主子红的。
“你跟路说，我上午还有点事，今天下午再去找他。”
依琴高兴地点了点头，回去复命。
回到房间，陌继续开始画图。
由于已经开始熟练起来，估摸着半天应该勉强可以画完。
跟考试一样，不够坚决的笔墨挥洒下，时间过得飞快。再出来已经快中午了，太阳终于有了暖意，陌现在才感觉自己醒了过来。由于一日三餐都有人照顾，人不自觉的就懒了。
他有些担忧地看看手里这一大叠完工的设计图，不知道哈鲁能不能看得懂。过了饭点，陌便自己摸索着路，来到了匠厂找到哈鲁。此时他正在指导一个师傅干活，看到陌蹑手蹑脚地进来，蹭的一下就窜了出来，抛下身边一溜的匠师和学生，过来弓着庞大的身躯跟陌交头接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地下党交接。
“陌尊者，你您真的来了哈，我好急死了。”哈鲁的话还是那么让人迷茫。
陌懒得猜他话的意思，直奔主题，“你看看这个吧，有不明白的问我。”
哈鲁的眼瞪得和灯泡一样，让人有些担心它掉下来圆光术都不能复原。
他几乎是捧着接过图纸，用近乎神圣的目光盯着纸看。后来陌才知道，一般的设计图都是画到木板上的，只有一些重要而且有着复杂工艺的作品才需要画到纸上用于保存，自己这真他娘的是糟践东西了。
看图纸的时候，哈鲁面无表情，不质疑也不询问，陌心虚的像是作弊被老师抓住的学生，书到用时方恨少啊，当初学机械制图的时候怎么就没认真学呢。
良久，哈鲁才回过神来，发现陌还一直和自己站着，急忙请陌去前厅坐着，并叫了身边的小师傅，说了几个名字，让他叫人去。
不一会，闹哄哄来了几十个人，估计是叫的师傅带着徒弟都一块来。哈鲁用蹩脚的客套话介绍了陌，所有人都用尊敬的目光看着陌，以及那张纸描的图纸，在知道这复杂的机械居然是这个年轻的尊者设计出来的，几位长者简直要半跪下去。
陌十分不适应这种说话气氛，一直指着图纸，好让他们注意力都放在上面。
哈鲁跟着几个年迈的匠师围着图纸，外面几十个过来凑热闹的弟子围着师傅们，倒是把陌给挤出来了。
他倒是无所谓，喝着茶，等着师傅们提问，20几个零件呢，单看的话估计他们都猜不出来这是干什么的。
果然，里面的师傅们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一位白胡子老先生，仙风道骨，穿着露胸的短衫，看了一会图纸，一拍桌子垛定的说到：“这肯定是小马拉的小车子撒，给小娃在上面耍着是的，你闷看看还有轮子，大小也不大，肯定是马拉来耍的。”对于小孩子玩具这个说法他后面的学生一幅懂了的样子，纷纷点头。
可别的师傅显然不同意，一个看起来黑塔也似壮汉师傅说到：“你可别嘈嘈啦，你看你小娃耍的东西要那么多花花零件么，还马拉，你马一拉还不都散球了嘛。”大家一听都觉得有道理，这里面很多细小的零件，加工起来要非常精细，显然不适合用在马拉玩具车上面。
第一个师傅脸上有些挂不住，“你个黑牙，东西做出来哪里那么容易坏，你就不会用棕钢做吗，只晓得玩你那些石头花花，能不容易碎吗？”
那个叫黑牙的师傅一拍桌子想要反驳，但又被挤了出去，别人也开始凑上来发表意见，有说像是武器的，有的说这是尊者用的东西，当然是法器，还有信誓旦旦的说是祭奠用的礼器的，场面一片混乱。
“别吵吵啦！”哈鲁大吼一声，所有人顿时都安静了下来，“尊者在这，还还还…敢吵吵？”大家这才想到这还有尊贵的客人，一时间所有人都回头，目光又集中在陌的身上，希望尊者能够为他们指点迷津。
陌一看吵得差不多了，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其实这东西叫轮椅。”
果然这边没有这个词，说出来必须要用普通话。
“抡姨？”大伙都茫然地读了一边，陌差点笑场。
“就是有轮子的椅子。”
所有人都哦的一声，但是他们很快又陷入沉思，这椅子要轮子干嘛？
“少主？”哈鲁声音变得很小，还不自信的微微颤了一下。
陌看起来非常高兴，大力地拍着哈鲁的肩膀，这汉子能想到少主说明他和自己还算是同道中人。
“哈鲁，你看这些零件能不能做出来？”
哈鲁突然显得很是激动，连口吃的话都说不出来了，红着大脸一个劲的点头。其他人有的已经明白过来，微笑着点着头，有的还没明白不停的问着身边的人。
“哈鲁，你看这多长时间能够做出来？”陌有些担心要是在那个什么易徽仪式之前还做不出来的话，自己可能就和虞城走了，估计也就没法给它改进了。
“尊者…等哈。”哈鲁转过头去拉着几个师傅仔细研究图纸，没多久，便开始把任务分配下去。
大家在明白了这是尊者特意设计给少主的礼物后都对陌投来了无比钦佩的眼神，这和刚才的尊重完全不一样。
但是自己又被晾在一边了。
师傅们争论着合适自己的零件，放下豪言自己多久多久就能赶制出来，并嘲讽对手居然要花那么多时间。
最终，还是由哈鲁拍板，转过头来给陌交代。
陌有些担心：“哈鲁啊，做这个会不会耽误你们的其他任务啊，我这个晚一点也没关系，你们有急事先忙你们的。”
“尊者这……这就是急事哇，我们后天一定给你做出来。”哈鲁拍着胸脯保证到。
“其实真没那么急，嗯？多久，后天？”
“因为有些东西要做新模会比较花时间，我们赶赶工也可以快点。”后面窜出个师傅给反应比较迟钝的哈鲁解释到，哈鲁也不住的点头。
陌完全想不到会这么快，他还以为要至少一个星期呢，这匠厂效率怎么会这么高，不会是私自开了什么魔法机器吧？
“好吧，那我明天再过来一趟，有什么不懂的还可以问，不要急，慢慢做就好。”其实他是对自己的图纸没自信，虽然在网上查了很详细的结构，但这毕竟是自己一个晚上凑出来的玩意，真在这实际运用上差异可能还会很大。
最后陌又不放心，叫过哈鲁来给他仔细描述这东西的每个零件细节是什么作用的，并嘱咐他可以以自己匠师的经验适当修改图纸，毕竟匠师是专业的而作图的是个半吊子，到时候完全按照图纸来最后拼接不上就尴尬了。
在匠厂这边忙完时间已经过了下午2点，陌又匆忙赶到路那。
一阵寒暄后，路问陌是否会一块参加十几天后的易徽仪式。这个仪式陌已经听了好几次了，但是却还是不知道里面的意义。
路看他回答得很随意，问他是不是不太明白易徽仪式是什么？
其实每个城邦都会有自己的城徽，相当于城邦的标志。本来依琳城的城徽是茁壮生长的树木，上面是一个正在倾倒的水瓶，这也暗示着万物在艾琳的浇灌下繁荣昌盛，生生不息。但问题就出在这城徽定下的时期，传说依琳的城徽最初是茁壮树木上方的有一方高照的烈日，那是象征着太阳王苏姆创建了依琳，但是由于与各汗尔王之间的战争失败，立下约定把城徽改成了现在的样子，说起来这也算是当年耻辱的延续，虽然对于依琳现在的城民来说没多少人会在意。
易徽是三大家族决定下来的事，即使是首国阿国的君主也只能提出自己的意见而不能直接否决，而当传信的官员将易徽的消息传到阿国时，这个80多岁高龄的二十国主君只说了两个字：“慎誓。”
然后便睡着了。
既然国主没有发表明显的反对，大家也便都默认了，毕竟易徽算是城邦的家事，外人也不好过问，甚至于还有别的城邦送来贺礼，参加仪式。
陌想起刚踏入依琳城时的那尊雕像，想起那个想要代替神的男人，他立在那里就是为了让人铭记，这是自己的依琳，没有人可以抢走，即使是艾琳。
“那虞城他们之类的宗教人士……就是那几大教派的教徒对于易徽仪式不会有意见吗？”他很敏锐的觉察到了问题的所在。
路苦笑，“你想的没错，三教都给我们发来了警示，说这是对艾琳的亵渎，而虞城尊者是比较缓和的祈教长老，这次来想必也是劝三大族长收手的吧，但是爹爹他们虽然都很尊重尊者，但要劝他们放弃这易徽仪式恐怕也是不容易。”
终于明白虞城这几天都是出去干嘛了，原来是插手人家家事去了。
“不过，我想虞城尊者还有一个担心。”他想了一会，“虞城尊者应该害怕传说再次重演。”
“传说重演？”
“嗯，想必陌你还不知道我们依琳城建成之初……”
“等等，这个我已经听虞城说过了。”他及时打断了路，不然今天就又过去了。
“嗯……我想虞城尊者就是怕我们易徽这种……嗯……失信的行为，惹恼了各汗尔王或者他的继承者，然后引来麻烦。”
延续2000多年的麻烦是不是有点太执着了？再说当时的城建与现在比也差得很远吧，陌想起了依琳那高耸的城门和城墙，他不相信任何野兽或者生物能把它撞破。
“当然这也只是猜测而已，作为祈教的长老，易徽仪式不管会不会带来灾难，以虞城尊者的立场肯定都是不愿意看到的。”
“那我去参加这个仪式会不会让他难堪吗？”在外人看来自己无疑也是祈教的人。
“我想不会的，虞城尊者说过如果他不能劝下各位家主，自己也会参加易徽仪式。”
你说虞城图个啥……
“好吧，反正虞城也在，也没有什么理由错过。”
路和两位侍女乐不可支，又跟陌说了一些注意的事项。他说是怕陌的失忆症到时候引起误会，其实也就是怕陌不懂规矩，莫名地闯下大祸。
再次回到自己房间已经晚上十点了，平时看不出来，这三少爷的话是真能说，一直叨叨个两三个小时都不带停的，估计还真是平时和他说话的人少，他又不喜欢麻烦人。
一回到屋子，陌立刻拿出古书。
这次是真应了他的猜测，这书的内容真的是会变的，而且还不是简单的章节变化，是完全不同内容的另一本法阵书了。
他之前记下的几个法术都不在了，不知道书本变化的时间是多少，如果太短的话不就压根没时间学吗？
仔细思索也许这就是作者设置的门槛，让人无法长时间看着学习，只有本身熟练的秘术师才能在时间内对法阵解析完毕。
陌合上了书页，自己现在并没有能力解读，也没有相机，它爱咋变就咋变吧，反正都是不懂的。
【对于2000年前的那场人兽大战直到现在还有很多依琳人认为只是个传说罢了，是史官夸张的文笔渲染出来的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