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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异梦
时间很快到了大二，真言再也没有在梦中出现过。
就像习惯了她的存在一般，陌很快也习惯了她的离去，虽然时不时还会在梦里莫名地彷徨，但是陌也不知道，是那个梦本来就是如此，还是梦中的自己仍然在怀恋着什么。
课业渐渐地多了起来，陌也从实验室“毕业”出来，毕竟还是自己的专业课比较重要。要赚钱的话还是暑假找个家教之类的工作比较靠谱。
临走时，导师和学长学姐们送了陌一点小礼物，并嘱咐让他常回来看看，感动的陌打开礼物发现是一瓶氨水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起了起了，恶来的课，快40了。”柳子说着含糊不清的话伴着水声传来，听起来是在刷牙。
陌从床上坐起来，猛地吸了一口早晨清冷的空气。
汗水簌簌抖落，他看起来有些不太寻常。
对面的老田也刚醒，一边往床下爬一边看着他，觉察出他有点不对劲：“老陌怎么了，怎么像刚跑完1000米回来啊。”
宿舍还是那个熟悉的宿舍，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老田，我睡了多久？”陌眼神还有些呆滞。
“睡傻了？恶来的课周四啊，你丫酒量不至于吧，昨天也没事啊。”
他想起来了，昨天班上一女生生日，两宿舍联谊，喝了点酒，一直到10点多宿舍快关门才回来，这样说来自己才睡了7个小时？
浑浑噩噩地下了床，叫起床的柳子已经准备走了，他是宿舍唯一有早起习惯的人。
“你丫昨晚干什么了，衣服都湿透了。”老田惊讶地摸着陌湿透了的睡衣。
“没事，做了个噩梦。”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似乎也只是噩梦最为恰当了。
“做春梦也湿不成这样子吧，尼玛裤子都……”最后一个醒的妖爷不知何时也揉着眼睛过来了。
“别扯了，不想被恶来吼就快点吧。”
在早晨的校园里狂奔，总有一种别样的浪漫。当然，如果没有上课铃声的话意境会更好。
一路上倒是还有很多同伴，相互之间还打着招呼。早课前是大学校园最热闹的时候，迟到学生像掉队的蚂蚁一样在路上飞奔。
“看到没有，咱们才是主流呀，那些早起的就该陷入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永世不得翻身。”妖爷拿出手机，估计是想拍下这壮观的场景。
陌一巴掌给他拍醒了，“这课要是迟到了，咱们仨就都得被恶来钉在物理的耻辱柱上永远别想翻身。”
三人忘情狂奔，超过前面无数早餐党，然而他们前脚跑进教室，外号恶来的大物老师就后脚跟了进来，仅仅瞪了一眼，便让他们身似抖糠。不过好歹也是学校的大人物，看了看表便没有跟他们一般见识。
三人蹑手蹑脚地找了后排的舒服座位，各自开始了手头的物理课任务，老田扣手机、妖爷继续睡，陌发呆。
他终于有时间坐下来好好想想昨晚的那个梦了。
感觉昨天的噩梦有些太过真实，真实到现在都还让他有些心悸的程度。
这时他才发现以前自己做的噩梦都有真言的陪伴，虽然无法正常交流，但是在惊恐之余却可以把她作为虚幻之中的依靠，只要有她在，那这一切都不过是个梦而已。
每个人可能都会有“昨天的梦好真实啊”这样的经历，但是事后却也很容易想到梦境所不真实的一面，“事情的片段性”以及自己本身的“记忆碎片化”都可以很容易地帮我们区别出现实和梦境。
但是昨晚那个没有真言的梦显然和平时的不太一样......
他能记起“昨天”发生的每个细节，不管是风中混合的泥土芳香，还是草地里无处不在的小飞虫，在他的感受里，自己就是平白无故的多了整整一天的记忆。
那是一个明显不同于现实的奇怪世界，自己仿佛像跑错剧组的傻子一样，穿着睡衣，走在古风的小镇上。直到现在，那种火辣辣的尴尬感还是让他心情烦躁。
【古州并不是现实单一的某个朝代，它有着自己独特的文明发展路线，并且被多方势力说影响着】
由于第二天还要上课，所以聚会后大家都直接回到了宿舍。
陌并不是很喜欢这种聚会，毕竟自己不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去了也只能闷头吃饭，但是一个宿舍的人都去了，自己不能表现得太特立独行。
回到宿舍已经10点多了，开门的陌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桌子上多了个大包裹，也没法看不到，在这浅色调的宿舍里多出这么黑漆漆的一团东西，还几乎占满了自己整个桌面。
他并不记得自己买过什么东西，更何况是个大件，是不是送错人了？
捧起包裹，发现还挺沉，密封的厚度惊人，上面确确实实写的是自己的名字。
看到自己全名的一刻陌有一种想把包裹扔出去的冲动。
他徒手拆开一层又一层包裹，这寄包裹的人不知对这东西是有多珍重，每一层的袋子里面都垫着防水布和薄海绵，整整包了7、8层。
“倒是挺有情调啊……”刚刚喝完酒，陌也有些不耐烦了。
待终于撕开了最后一层包裹，第一眼看到的却是诡异的黑色，陌甚至怀疑有人开玩笑的给他寄了块炭。
然而里面是一本书，而且似乎还是本古书，双手捧着它会让人想起做驱魔的牧师。
书的长宽和旁边大学物理差不多，但厚度比起辞海也不遑多让，捧在手里像是掂着几块烧过的砖头。书皮似乎是用老树树皮碾制而成，上面满是虬结的凸起物，但不知道为何整体却是炭一般的黑色；封装用的粗绳是用不知名的材料做成，触之生凉，仿佛死去的动物皮肤；翻开书皮，摸到里面的书页，枯黄的纸质让人几乎不敢翻阅，但碰到的时候却发现还有韧性；书中内容用不认识的文字写成，小的仿佛跳蚤一般，不过似乎连目录都没有，每一页都是密密麻麻的黑色蝇头小字，光是看着就让人感到炫目。
话说这恶作剧的成本是不是高了点？
室友们都已经开始洗漱，很快就要熄灯了。陌麻溜的把书往柜子里一扔，没有再多想。
【古州的书纸种类繁多，根据所用植物的不同而区分贵贱】
无意识地游荡在虚空之中，心境安定而祥和，既不用去在意眼前的苟且，也无需计较未来的出路。在这里，你仿佛拥有一切，但却没有任何欲望，只是这样无尽地寻找方向，自由地游荡。
打破这奇怪的梦的不是柳子的破锣嗓，而是阳光抚到身上的微微燥热。
宿舍？阳光？这帮混蛋不会把我扔出去了吧？
陌皱着眉头想翻个身，但却猛的睁开了眼，毒辣的阳光瞬间刺入眼球，他捂着眼睛慢慢地爬了起来，身下的触觉给他感觉这绝对不是学校宿舍的床铺，坚硬又满是细沙，身边的空气也清新的有点可怕。
睁开眼睛，自己似乎是躺在了一个镇子的路边，镇子看起来不大，不远处就是森林和大山，而近处的房子和周围的一些建筑结构有些古怪。
下意识的，陌看了看自己的身边，真言并不在。
他试图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手上缠着一根细绳，绳的另一头是一个袋子，看起来颇为沉重，不过现在也无暇顾及里面装着啥了，周围至少有几十个人正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虽然没有围上来，但也足够让他感到羞耻。
这些人都穿着奇怪的粗布衣服，色调以浅色或棕灰为主，田间农夫，精壮力士，挎篮妇人……
“古装片片场？”这是陌唯一想到的合理可能性。
然而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都还没完全站稳，一辆巨大的马车便由远及近，带着巨大的轰隆声向这边驶来。
马车由三匹马拉着，在陌看来这与其说是马，倒不如说是头四足恐龙，自己见过的那些马和它们比起来简直连骡子都不如，整整要高出半个人的高度，如今他们后面驮着个房子一样的马车，速度快得简直就是要飞起来。
古怪的马车飞速地从他身边掠过，现在他毫不怀疑这肯定不会是某个不长眼的剧组选这破地方专门建个镇子，找来这种不要命的东西来拍戏。
相比于马车，旁边的人显然对陌更感兴趣，渐渐地要把他包围起来了。
太阳已近中天，在这大街之上傻站着也不是办法，更何况自己还是睡衣装扮。陌冷静地思考了一下，想着当务之急应该是先找个洞钻进去，以他的经验，周围人的那种眼神，应该就快要掏出手机来打电话叫警察了。
在灼灼的目光之下，他低着头，迅速闪到了路边的小巷子里。路上碰着个孩子，正用憧憬的眼光巴巴地望着陌和他的睡衣，身边的妇人眼里透着警惕，一把拉过孩子远远地避开了他。
做梦吗？那么真实？为什么这些人说的不是普通话我都听得懂啊！
陌紧紧地握紧拳头赶路，指甲嵌入肉里，阵阵的痛感为他驱散了少许的尴尬，他低着头渐渐的往巷子深处走去，远离人群。
没有真言在，他似乎难以区分梦境和现实。
【由于地形气候等原因的差异，不同地区古州的民居差别极大，并且由于宗教的渗透，大部分的民居上都会有艾琳的影子】
这梦细节多的有些可怕。
路边石缝里长出来草芽，上面每一片嫩叶上生长出来的纹路都相似却又不完全一样，午后四起的尘埃，在忽暗忽明的巷子里若隐若现，如果这都是自己脑子里臆想出来的梦境，那看来自己还真有造物主的天分。
环顾四周，这镇子周围似乎都是树。他确定这地方自己没有来过，也没在什么其他地方看过。
身边的圆顶单层建筑，类似湘西的吊脚楼，可能也是靠近树林虫蚁比较多的原因。但不知为什么却要盖个面积大了近一倍屋顶，看起来倒似个带着大斗笠的僧侣，门和窗户用一种奇怪的绿色材质做成，油油的一大片。
几乎每家房子外都有用手臂粗的三根木棍斜立着，搭设成一个金字塔形状，不知是干什么的。
这里人似乎都没有开窗的习惯，尽管都快日到中天了，但家家户户都还是窗门紧闭。
突然，破空之声在寂静的小巷子里炸响，陌下意识地蹲下往前走了一步，原来的位置便立刻被砸出个大坑，沙尘四起。
“哟，反应还蛮快哟。”
来的是三个拿着木棍的魁梧男人，看身高都至少有一米八五以上，说话的那个应该都超过190了，看着他们肌肉虬结，穿着类似短衫的装束，下面裤子却是刚过膝盖，有点不伦不类。不过陌也不好意思评判什么，自己都还穿着睡衣呢。
他发现自己确实可以听得懂他们说的话，刚才在街上时他就有意无意地听到了，现在确定这不是普通话，但是自己却莫名的可以理解。
“力都再给他一下撒。”一个国字脸男人显然对刚刚那一棍很是不满。
没等他说完，叫力都的大个子棍子已经到了，另一个眯着眼缝的家伙也拿着木棍直捅了过来，陌就地一滚，腰眼还是被不轻不重地戳到一下，跌跌撞撞地往巷子深处逃去。
逃，快逃！现在他的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这几个主显然都不是能够讲道理的，陌没有任何胜算哪怕正面对上他们中的一个，刚刚那叫力都的一棍是直接照头打的，没有任何留手，自己没躲开脑袋就开花了。
这是个化外之地吗？穿个睡衣都得被杀？
四个人在小巷子里追逐，由于拐角极多，巷子又越来越窄，力都一行人一时间抓不到陌，但陌这边却也是越来越绝望，现在即使三人不找自己麻烦，他想寻路出去也怕是不容易了，而且，一种不可能会在梦中出现的体力耗尽的疲惫感出现了。
恐惧如有实质，在身后紧紧跟随，这让他想起来以前被人追逐的场景，被抓到直接就是一刀，只剩得半口气，当时老妈差点哭死过去，现在自己要是真挂在这，老妈会知道不？
在体力耗尽之前，他必须快点做决断。
在疾奔中，陌抄手夺过了一家屋子门前的粗木棍，三根木棍只是虚虚地靠在一起，拿掉一根剩下的两根便倒了下去。
背后的三人发出几声嘲笑，估计是觉得陌这身板想正面对抗他们很可笑吧。陌却没有理会，加快了速度，跑向拐角，在转弯的时候还不忘停下身子往后撇了一眼，这边三人看他好整以暇的样子更是怒气冲天，脚下发力，飞也似的向拐角冲去。
所以说没有排水沟过弯的时候就该减速，就在最前面的力都准备全力冲过拐角时，一根手腕粗细的木棍迎面挥来，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闪躲，直直地打中了面门，这一下用尽了两个人的全身力气，木棍竟然被生生打断，发出了令人心悸的咔嚓声。
力都脸接大棒，整个人被打得腾空后仰，正好撞上后面两人，倒作一团。乘着这档口，陌继续拔腿狂奔，绕过几个叉口。他手上还握着半截木棍，矮身蹲在拐角，仔细听着声音，想着剩下那两人要是追上来，估计得再截他们一次了，半截的木棍不好挥击，但是断掉的一面却颇为锐利，速度快点的话插入人体还是绰绰有余的。
冷清的巷子里，一个人穿着睡衣靠在墙的转角，表情严肃，手里还拿着半截木棍，阳光偶尔照过头顶，看到这滑稽的一幕后又匆匆掠过。
过了不知多久，一直都只有自己心脏急速跳动的声音。这些巷子人确实少，即使这么闹腾也不见什么人出来，太阳都快下山了，但身边的屋子居然一次都没有开过。
陌靠着墙缓缓坐下，自己就像是被遗忘在孤岛上的难民，家人，朋友全都不存在，注意自己的只有野兽。
他确实是很累了，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开始有了些凉意。刚刚那一下，几乎用尽自己了全身力气，不知道那个叫力都的有没有挂……不过此时他只想找个地方躺一下，天马上就要黑了。
实在不行就敲门吧，不想动了，一天都没吃东西。
站起来时他又发现缠在自己手上的包裹，刚才这东西差点把自己手给勒脱臼，他们不会是因为这东西才找自己麻烦的吧？
想到这陌打开包裹，发现里面居然是昨天自己睡觉前拆开的那本古书！难怪这么沉，包的这么严实。
那自己到这个鬼地方也和这书有关咯？
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没办法，还是得敲门，如果真有人愿意收留自己，不仅可以有个睡觉吃饭的地方，而且还可以躲过那帮亡命之徒，最重要的是，可以搞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鬼镇子。
陌鼓起勇气，整了整皱巴巴的睡衣，敲了几家的门。
全都没人应。
这边的习俗是天不黑不回家吗。
不过他推测更大可能性是这些巷子里的人大部分都出远门了，房子、路上以及门窗上的灰尘都不少，不像是经常有人走动的样子。
要真有人出来看见他这身打扮他倒是还不好解释。
这可怎么办，马上要天黑了，别说吃的东西，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啊。他又敲了几户门，还是没人应。
算了……等人家回来再道歉吧。他看着绿色的窗户有些犹豫，那绿纸一样的东西摸上去黏糊糊的但是却不沾手，本身有一定的弹性，用力一撕，竟然没扯下来。不知道这“窗户纸”用的是什么材质，韧性跟橡胶似的，最后他不得不把人家整个窗户拆了，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窗户既然开了，那就再无退缩之理，只能硬着头皮翻窗。自己到这奇怪的地方第一天就当了贼，心里上还是有点难接受，不过就刚刚被差点打死的经历来说，他对这边的治安也没报太大敬畏。
稳稳地落地，先把“窗户”给糊回去，本来是用木钉给钉上的，现在只能勉强挂上。
屋子里满是灰尘和草木芳香混合的奇怪气味，闻着让人很心安又有点上瘾。
饥饿和困乏一瞬间同时袭来，陌强撑着开始打量屋子内部，由于本身没有灯火，加上马上就到夜晚了，屋内光线很差。
堪堪能认出这似乎是个两室一厅的房子，大概也就60平左右，这个大厅占了3/4的面积，角落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家具，靠在墙边的高脚的床，堆在一起的三足大缸，防止滑落的木架子，离窗不远有一张三脚桌子，上面似乎整齐的放着一些小物件。
总体看起来房间虽然不大，但是由于本来家具都少的可怜，所以显得也不拥挤，屋子里并不安静，一进来他就注意到了，房间里有水声，往里面走走就发现有一条小水渠穿过了房屋，看方向似乎把这一片的房屋都连起来了，水流速度不快，也不知道清不清澈，不过看来这生活用水倒是挺方便的。
推开虚掩的一扇门，里屋空间狭小，能看见不大的灶台上放着一口锅，但似乎是陶瓷的，旁边整齐的摆着各种形状的餐具，这些东西看外表倒是挺正常，他甚至还发现了筷子，这让他倍感亲切。
但是翻看很久都不见吃的，这让陌有些失望，颇有穷贼进了乞丐家的感觉。主人应该是出了远门，东西都放得很整齐。房间内侧还有一扇门，一开始他没看清，现在看来似乎是通向外面的，门外边有半圈的围墙，这样房子也不算小，还有自己的小后院。
陌坐到水渠边上，无奈没有吃的，自己又困又乏，只能在水渠里喝个水饱，也不管水干不干净。
水温比想象中的冷得多，喝到肚子里让人感觉有些担心。
爬上床铺，这里垫着厚厚的一层软树皮一样的“被褥”，躺上去感觉还不错，有点像偏硬的乳胶床，到现实世界里估计会有很多人喜欢。
天已经完全黑了，没有一丝光线的小木屋却莫名的让人感到非常安逸。
他很想在这里看见那个漂亮的小女孩，这样就说明了这里只是自己的一个噩梦，而他也就可以安然睡去。
可现在，陪着自己的只有屋子里一成不变的水流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
【流水入屋是东南4城的一种居住格局，巧妙的用活水把所有的民居连接起来，方便居民用水，但由于这种格局本身带有严重的阶级划分，且不利于统筹管理，最终被大部分城镇所废弃，但还是有一些小乡镇延续了这种古老的民居格局】
一觉起来自己就回到了宿舍，这样看来确实只是做了个奇怪的梦而已。
陌手里拿着笔，不自觉的开始在书页上涂涂画画，看起来像是某些植物的叶子纹路。
脑袋里一团糟，完全没有听进老师在说什么，虽然听了可能也不懂，大物这种课懂不懂全看缘分。
不对，这肯定不会只是个梦。
他再一次确认，自己胸口似乎还能感受到昨天剧烈运动时的那种心悸，那种紧张的情绪，接近极限的疲惫感，这是做梦所给不了自己的。
“大家翻开书，看看后面的习题。”恶来威严的声音传来。
书！对，那本书也在梦里，而且一开始就在我手上缠着！
陌的眼睛突然亮了，他赞叹不已，不亏是老师，不亏是恶来啊，果然关键时刻还是老师的话能够带来顿悟。
他能够感到自己平静的外表下内心的躁动，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兴奋。
不过那本书自己昨天倒是随意地翻了翻，都是天书一样的文字，根本看不懂。
“快下课吧……”陌不自觉地嘟囔道。
“是啊，快下课吧。”旁边玩手机的老田也附和着说。
在中午的打饭大军中，陌孤零零地跑回了宿舍。
安静的宿舍只有他剧烈运动后夸张的心跳声，下课的喧闹还没有接近这里，正午的温度让他感到燥热无比。
“还好。”
书仍然安安静静躺在柜子里，像是跨越岁月变迁孤独地在等着老友一般。
陌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他很害怕这书也是梦的一部分，从来没有存在过。
书看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古旧，好像从它被制作的那一天起就是这样。翻开书页，里面蚂蚁一般密密麻麻的文字让人心生敬畏，似乎这本来就不是人类可以阅读的天机，某些古老的禁忌就隐藏在其中。
在这满是瓷砖和电子设备的宿舍里，出现这样一本古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仿佛一个倔强的老头，固执地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要不要拍到网上查查？
自己搞不清楚这本书的来历，但是说不定自己经常去的一些论坛贴吧上，会有人认识这种文字。
还是算了。
这是只属于自己的记忆，就像是真言一样，不管是那个地方，还是书，他都不愿意把这些和别人分享。
不过话说回来，这书也不算是自己的，也不知道是哪位粗枝大叶先知不小心把刻着十诫的石板落在了异族人手里。
“是想让我帮忙传道吗？”陌苦笑着合上了书页。
中午过去的很快，今天他一整天精神都不太好，萎靡的状态又让自己一直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老师自然是叫全名，这让他心情更糟了。
下午草草地吃过晚饭就上床躺着了。
“老陌今天咋了？鬼上身？。”妖爷和老田刚回来，手里还提着晚饭，看到陌已经睡下了。
“今天还问我睡了多久，昨天好像咱也没多喝吧。”
“肯定不是喝酒啦，就这酒坛子，喝实验室里的都未必会醉。”说着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陌躺在床上心烦意乱，不停地在床上翻身。
老田大口嚼着饭：“陌大爷今天是怎么了这是，今天上午你可是把我吓到了，什么噩梦会把你吓成那样。”
“我都说了不是噩梦，你看他湿成那个样子，八成是…”
陌实再忍不住了，只好坐起身来：“好了好了，积点口德吧您嘞，我就是昨天睡得不踏实，快天亮才睡一会，还梦到掉悬崖，没你想得那么刺激。”
如果自己真说梦太真实自己被吓得睡衣都湿透了，不知道会被他们笑到什么时候？
【古州与现实的体力和精力并不会互相影响，但是心情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