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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良缘天赐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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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姐这话可就不对了,怎么就是瞧着是位姐姐呢,大嫂嫁给了兄长,就该是我们的姐姐,何来瞧着才是的道理?”石云秀解围道。
  “方才说浑话了,若不是云秀指出,我还不知所谓,看来整天里头待在院子里头不动弹,连怎么说话都忘记了,惹人发笑。”石云岚自哀自叹道,只是面色却一片平静,看不出有丝毫悔意。
  “我家二姐姐就最是会装腔作势的人,打小就闹腾的鸡飞狗跳的,我这小耳朵小时候可没少遭罪,后来是越发出落美貌,出门一趟不知要迷倒夜光城多少男子,连着七八岁的稚童都是目不转睛的瞧着,后来索性就不爱出门了,兄弟姐妹都觉得她是转性了,文静下来更是让人肃穆神往,像是哪个庙里头的神女,可就我知道我家二姐姐皮囊里头装着一个泥猴子,平生最好耍宝逗乐,今天当着大嫂的面就露馅了,二姐哪里是做错了,我看就是本性如此,天生就爱胡闹,喜欢拿人取乐,我们这么兄弟姐妹是习惯了,就是大嫂怕是一时半会儿难接受二姐姐这风格。”石云野挤眉弄眼的说道。
  这几句话瞧着是把石云岚臭贬了一番,可却是实实在在的给自家姐姐刚才的妄语给解了围,话是对着众人说的,可真正想要说给的人却只有江明衣一人,毕竟石云岚秉性如何他们岂能是不清楚。
  石云岚也是借着台阶就下来了,摸着自己的脸颊道:“我一直以为在四弟弟眼里我是那貌美如花,沉鱼落雁的美娇娘,没想到今日却拿着我跟在树上蹦跶的野猴子相提并论,真是让人寒心呐。”
  “我家二姐姐听着是恼羞成怒了,只怕半夜里头走路的时候要小心了,要是被人从背后敲了闷棍只怕就是二姐姐做的好事,在场的诸位可要为我作证了。”石云野跳脱着喊着,好似要是不先给石云岚定罪,只怕真要有亏吃了。
  江明衣不知所谓只是一味的傻笑着,这样纯粹的兄弟感情是她前所未有的经历,倒也不是说贾府里头的那些表兄弟姐妹都个个假模假样,只是昔日里头活的小心谨慎,看待事物总不免有些悲观色彩,身世伶仃之人便是如此的缺乏安全感。
  嫁人为妻,这样的悲观色彩最开始也环绕着她的周遭,只是昨夜的温柔与家中无有长辈挟持提点着,总是轻松的,心头的阴霾也渐渐地消散了许多。
  江明衣想着这一切,眼睛又转悠着盯在石云原的身上。是这个男人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又或者是命运将二者捆绑在了一起,那些她不敢遐想的美好,就这样的蜂拥而至。
  “兄弟姐妹们一同在一起坐着,我心里头就开心的不得了了,现在我们又多了大嫂的加入更是欢声笑语的,可惜三哥没来,平日里头就是他主意最多了,现在没个拿主意的人,一下子竟然觉得空荡荡的。”五妹妹如是说道。
  石云野回道:“是啊,三哥也不知道在长安忙活什么,年初三哥带着小六去长安求学,把夜光城周遭得杂事一股脑的全丢给了我,我开始想着不过是几个村子里头的杂事罢了,可接触后真是瞠目惊舌,不过十二年的功夫,三哥竟然真的干出这番天翻地覆的大事,这些时候我都在想着那年秋游的故事,夫子常说小六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要我说我家三哥长的却是那圣人之心。”
  石云原也是感慨颇多的说道:“三弟与你我不同,用他的话说他是生来便是要革命的人,是要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的人。”他又瞧着江明衣道,“明衣,你新嫁我,有些事情应该是告知你的,这里头五妹妹文静贤淑,我们也从来不跟她去提起三弟的种种,今日乘着这个机会索性就给老三起个底,他心中的大志向我等都是自愧不如的。”
  “那年该是七姑奶奶嫁去府中来,我记得还是一位叫做司徒南先生陪同来的,大约是云遥出生的半个月前我们一同去夜光城外秋游打猎,因为水袋中的饮水用尽,走到了名为小良子村的村庄,那年我该是十岁,二妹三弟七岁,云野五岁的样子,都是不通晓人情世故,也不知人间疾苦的年纪,却遇上了一位叫做谭姑娘的女孩子,我们未曾谋面,也未有说起过一句半句,见到人的时候已经是井中的死尸。”石云原回忆道。
  石云岚接着话说道:“我们当时都是怒火攻心,只想着要替天行道,还那位谭姑娘一个公道,我记得那时候云野装腔作势的撸起袖子便是要冲上去把那些坏人打倒在地,却被云澜一个人把我们拦下了,那个时候我瞧着他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了,面色中哀痛、悲凉、愤懑不平。”
  “三哥把我们几个人拦下后,问我们是否知道人世间痛苦的根源是从何而来的,二姐那个时候痛骂三哥,觉得三哥太冷血无情了,这个时候还罗里吧嗦的,好生厌烦。”石云野脑海中浮现起了那日的情景。
  石云原又将由来一五一十的说道:“谭姑娘是小良子村的居民,她母亲早亡,跟着父亲长大的,长到十四岁的时候,父亲谭纤夫做工的时候意外坠入了泥塞河中身亡了,自此便就是这世上的浮萍飘零了,小良子村的谭姓宗族便合计着要给谭纤夫过继个儿子传宗接代,到头来了那谭姑娘父亲留下的一切全都归了那继子一人所有,连同谭姑娘的命运也攥在了别人的手中。”
  “不光是如此,便是谭姑娘自己也深陷泥潭之中,婚姻大事,父母做主。既然父母过世便是兄弟做主,人家高高兴兴的全盘接收了,却不大乐意有一个吃干饭的白留着,自然早早的就要为谭姑娘的婚姻大事做谋算。”
  “世上之人哪来的好坏之分,无非都是利益罢了,西北地上打光棍也并非什么奇事,人这私心作祟总难免就干蠢事,谭姑娘一听自己要嫁给一个跟自己爹爹年岁相同的男人做老婆,整个人就失魂落魄了,小姑娘本就是情窦初开的岁数,眼中冒着星星的都是健壮的汉子,一时间怎么接受的了,就乘着那家人不注意的时候就逃了。”
  “但是十四岁的姑娘又能跑到哪里去,人刚丢了,不到半天的功夫就被揪了回去,然后老老实实的被关了起来,每天送上半碗饭一碗水,让人在生与死之间煎熬。脸皮既然是撕破了,便只剩下纯粹的利害关系,原本就算是嫁给老光棍也不过是让人难为情,一时间不能接受,但是事已至此,伪善的面具也没必要掩藏了,小良子村往东走十里便是沟子村,沟子村里头有一户大户人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这谭姑娘卖到那大户人家中为奴。”
  “那大户人家的公子,本就是这方圆闻名的恶霸花少,谭姑娘被人是往火堆里推,又怎么会情愿,她自知逃是逃不掉的,乘着不注意的时候便跳井自尽,一了百了了。”
  江明衣听后只觉得汗毛耸立,闭目道:“这等恶人,杀一人便是造福百人,三弟阻拦你们除恶岂非在助纣为孽?”
  石云秀与三哥最是亲近,听不得别人说起石云澜的坏话,听到嫂嫂对于三哥的举动的疑惑他开口解释道:“此事发生的时候我还是襁褓婴儿,也是听着兄弟之间议论才知道了,三哥不是要包庇作恶者,他只是想要先把道理说通了,再去除害。”
  云秀娓娓道来:“我是三哥言传身教着成长的,他是我兄长也是我的师者,他常说杀人从来就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谭姑娘这样的事例在大秦也好,在天启也罢从来就不是孤例存在着,在那些我们目力所不能及的地方,这样丧尽天良的故事在不断的上演,杀人是杀不尽的,这便是为何三哥要问大哥他们人世间痛苦的根源是何?”
  五妹妹疑惑的问道:“三哥可曾给出答案?”
  石云原苦笑道:“给了一下吓死人的答案,也给了一个让我们无法接受得答案,三弟认为人世间痛苦的根源是我们这些武功贵族强加在民众身上的。”
  江明衣听了大为不解:“这是何道理,高门士族中虽然败类不少,可我等却也从来苛刻于民众,甚至于神庙也在守卫着天下民众,到头来却成了错的是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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