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交货

　　老旧的面包车疾驰在僻静的公路上，劳顿神情紧张地坐在驾驶座上，面包车后排的座位已经被折叠起来，紧贴着前排座位，两具被保鲜膜包裹的尸体躺在后备箱中，用油布盖住。
　　之所以要裹上保鲜膜，是为了避免血液外流，弄得车里到处都是，油布上还放着五花八门的野营用具，以避免被人察觉，此时是第二天的凌晨两点，离交货时间不远了。
　　车辆缓缓地停在了墓地旁，几名马仔已经恭候多时，车一停下，劳顿就打开后备箱，让那些马仔前来搬运尸体，马仔们熟练地搬开杂物和油布，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在保鲜膜上开口。
　　“就是这两具了，搬到墓园里吧。”确认死者的面部特征无误后，众人便扛起尸体，朝着铁门后的墓园前进，劳顿也关闭发动机，并拉上手刹，下车后快步跟上其他马仔。
　　阴森的墓园里，坐落着五花八门的墓碑，只要有人死在那些罪犯手上，尸体往往会被带到这里掩埋，一具坟墓中往往埋着四五人的尸首，也不知道这回有谁的坟墓要遭殃了。
　　整个墓园的空间较为开阔，除了低矮的墓碑和通道中央的雕像外，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掩体，不过劳顿也不打算和其他人展开火并，他更想完成交易，然后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老兄，你可算来了。”墓园的深处，一处早已挖好的坟墓旁，前来接头的人马早已就位，这三个人可不像搬运尸体的几个马仔一样，他们都是在道上的高手，而且大都是老熟人。
　　最左边的男性体格健硕，但略矮一些，身穿一套金属制成的自制甲胄，手上的金属手套还接着电线，连接着唯一肘部的电池，满是横肉的脸上布满了疤痕，左脸上还有一处烧伤。
　　此人名叫莱斯特·布钦斯基，代号“电刑人”，哥谭市小有名气的打手，曾也是阿卡姆疯人院的兵刃，犯下多起谋杀，上周刚刚入狱，这周就被某个大人物保释了出来。
　　中间的壮汉有两米多高，身着迷彩裤，脚蹬皮靴，紧实的无袖衫套在深紫色的皮肤上，最让人瞩目的则是那人的嘴边，长着一对锋利的獠牙，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此人代号“长牙”，但真实姓名不详，在哥谭市里也算是新人，就连GCPD也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其本人也是沉默寡言，除了偶尔吐槽别人两句外，从来不会开口说话。
　　最右边坐在墓碑上的男子，身着黄黑相间的冲锋衣，外裹着一件挂满铝热手榴弹的战术装具，手上的喷火器为一体化设计，枪体下方同时挂着气罐和燃料罐，背上还装有喷气背包。
　　此人名为西奥多·卡森，代号萤火虫，其背部的喷气背包被厚实的金属甲片覆盖，一旦需要飞行，甲片内部的支架就和展开形成机翼，而全罩式头罩上也配有特制的防风镜。
　　“一次性对付两个人可不容易，更何况还有其他人要摆脱，你要是嫌简单，自己去试试呗，‘布列’。”看着打哈欠的莱斯特，劳顿也用地道且“文明”的俄语回敬对方。
　　“随便了，你们几个，先把尸体带过来。”“萤火虫”说着，招呼其他马仔将尸体放倒三人面前，虽然死者确实是常威和夜翼没错，但为了避免黑吃黑，还是得做个小检查才行。
　　“那么，按照说好的，佐伊在什么地方？”一切进展顺利，劳顿也询问起自己女儿的状况，按照事先做好的约定，他们应该会带着佐伊来这里，将她安然无恙地交到自己手上。
　　“等我们验完尸体就会给你，用不着心浮气躁。”“电刑人”话音刚落，一名身穿学生制服，梳着酒红色长发的少女在两名杀手的簇拥下，从路边的雕像后走到了路灯的灯光下。
　　而那两名杀手，正是大卫和卡珊德拉父女俩，看着眼前的架势，劳顿更是不敢乱来，哪怕自己真有本事放倒前面的三个家伙，对上刺客联盟的人，劳顿也未必能讨到多少好处。
　　“知道了，你们尽管放心，每个人头上我都补过一枪，不会有事的。”听完劳顿的话，众人也纷纷围上来，撕开包裹着尸体的保鲜膜，常威和迪克的尸体就静静地躺在地上。
　　二人的胸口有多处伤口，额头上也都有一个弹孔，乍一看确实是被爆头补枪过，然而尸体还没留有些许余温，保鲜膜里全是血液，其他人也不敢乱动，生怕留下证据。
　　的确，这里完全可以再扎两刀确认死者的情况，但这会让血液往外飞溅，如果其他蝙蝠家族的人调查到了蹊跷，那难免会生出事端，任何直接接触都可能制造不必要的证据。。
　　“好了朋友们，谁想来点烧烤？”萤火虫说着，打开喷火器的气罐，并点燃引火用的火苗，枪管右侧的燃料罐装得十分充足，只要扣下扳机，染料就会从枪管喷出，与火苗接触。
　　随后就能喷射出一条细长的火舌，将两具尸体完全烧成焦炭，然而他的热情很快就遭到了其他人，包括那些马仔的鄙视，如果在这里放火，无异于直接告诉别人这里有非法行为。
　　“拜托老兄，我们是在检验尸体，又不是行刑，还是我来吧。”莱斯特说罢，将双手靠近常威和迪克的尸体，汹涌的电流随之涌入二人的皮肤，灼烧着体内的每一寸血肉。
　　看着电光四射的场景，劳顿忧心忡忡地看向自己的女儿佐伊，而后者已经本能地闭上眼转过头去，这番可怕的场面对于一个生活在黑暗之外的普通人来说，未免太过血腥了。
　　在经历了长达五秒的电击后，两具尸体依然没有任何动静，“电刑人”向大卫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尸体是真货，没有诈尸，毕竟活人遇到这种程度的电击，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约定就是约定，确定一切妥当后，主子会让人打给你一笔补偿金，以后我们就此别过。”大卫说着，和卡珊德拉同时松开了手，佐伊连忙跑向劳顿，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
　　“带血的买卖不二价，如果你们耍阴招，再敢对佐伊出手，我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劳顿虽然愤怒，却也无可奈何，佐伊是自己唯一的骨肉，不能让她踏入这片黑暗当中。
　　“那么，你们几个赶紧动手埋人吧，完事了早点休息。”“电刑人”说罢，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此时马仔们已经扛起了铲子，准备将两具尸体丢进坟墓里，彻底将其掩埋。
　　一旁的“长牙”不知是不是心血来潮，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第三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