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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疑窦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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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条线索很明显地证明,钢管炸弹就是林志浩制造的,而且证物就来自于他居住的地方。
  汪万祥告诉欧阳云宏和徐凯歌,他杀死林志浩完全是出于自卫,因为这位邻居突然兽性大发,要用利刀刺死他。他还说林志浩承认放置了汽车炸弹,目的是袭击他而不是他妻子。
  但是,凶案现场呈现的很多现象和汪万祥说的不一致,与他所描述的事件经过存在着分歧。
  首先,欧阳云宏和徐凯歌在厨房地板上发现的血滴大部分都很小,而且呈圆形,显然不是由于凶猛搏斗造成的。
  根据徐凯歌的推测,血滴应该是从站着的人身上流下来的。
  徐凯歌记得在警官大学学习时老师曾经讲过,只有血滴垂直滴向地面时才会形成圆形的血滴或者污迹。如果受伤的人在进行剧烈地运动,比如挥舞着手臂时,飞溅出来的血滴形状会有所不同,血滴会更长,有些血滴甚至还带着尖尖的尾巴,尖端指向血滴飞向地面时的方向。
  显然,案发现场出现的血滴形状和汪万祥讲述的不相符,这说明了什么呢?本应该有的一些血迹却没有。汪万祥说为了活命,他逃离客厅,跑到耳房去取他的枪,但是欧阳云宏和徐凯歌没有找到任何运动中留下的血液痕迹。
  试想,当一个人在厨房里大量地出血,而他挣扎着跑过将近5米长的走廊时,却没有留下任何一滴血,这可能吗?
  此外,欧阳云宏他们还发现了另外一个矛盾之处。汪万祥说,他是在脸部和胸部遭到多处砍伤后,才射杀林志浩的,可是却没有在枪上发现汪万祥的任何血迹。
  如果按照汪万祥所说的,在他开枪之前就被林志浩用刀砍伤,那么在用枪进行自卫时,从他脸上和手上淌出的血应该会滴到枪上。
  所以,这两处不存在的血迹说明,汪万祥并没有说实话,他妄想欺骗瞥方。实际上他在开枪射杀林志浩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出血!
  被害人林志浩的右手紧紧握着一把利刀,他手上的血迹也不同寻常。
  法医老姜多年从事法医工作,他擅长从死者身上的一些细节部分发现凶手的破绽。他仔细检查了林志浩的尸体后,也发现了值得怀疑的地方。
  欧阳云宏认为,通过现场勘查,发现的这些疑点背后应该隐藏了一个巨大的惊人的秘密!
  这个秘密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呢?站在这个秘密背后的汪万祥是不是为了向警方隐瞒什么而撒谎了?如果汪万祥撒谎了,那林志浩的死到底又是怎样一回事呢?
  欧阳云宏皱起了眉头,临时决定,对汪万祥的家里进行一次搜查。这样做是为了使真相大白,让凶手伏法,还受冤者清白。
  在搜索汪万祥家的书房时,欧阳云宏在一个抽屉里面找到了一个记事本。
  记事本上有很多随意涂鸦的汉字,这本来是很平常的,但在其中一页纸上,欧阳云宏发现了一个随意涂写的圆圈——这个圆圈与写着“下一个就是你”的字条上的压痕极为相像。
  勘察完现场,回到刑警大队,欧阳云宏派人将汪万祥的那个记事本送到市公安局文检中心进行检验,然后立即召开了案情分析会。
  在案情分析会上,法医老姜首先对勘验现场提出了疑问:“通常情况下,当某个人遭到枪击或者临死的时候,身体会变得瘫软。因此,当林志浩胸部连中两枪之后,他的身体会很快松弛下来,刀子也会从他手里掉到地上,而不可能还被他紧紧握在手里。还有一点,林志浩的右手掌上沾满了鲜血,但当一个人持刀攻击时,他握刀的那个部位由于紧紧贴着刀柄,通常是不会沾上血液的。”
  说着,老姜现场做了一个试验,他用右手紧紧握住刀子,再朝手上喷上红墨水,然后再张开手掌。大家看到,他的手掌上有些地方有红墨水,而紧贴刀柄的地方则一滴红墨水也没有,这是因为刀子挡住了他的部分手掌。
  老姜接着说:“当一个人遭到枪击时,他的本能反应就是捂住胸口上血液涌出的地方,所以他的手上一定会沾满自己的血。所以在案发现场所看到的林志浩的右手掌上全是鲜血,是完全合乎正常逻辑的,而与汪万祥所讲述的案发经过完全不合。”
  徐凯歌插话说:“另外,在汪万祥脸上呈现的伤口,也存在可疑之处。汪万祥面部所受的伤不像是由突然袭击造成的,因为在他的脸部,伤口之间的距离十分近。假如说他是因为遭突袭而受的伤,那么应该可以在他的脸上找到相隔更远、分布更随意的刀伤。还有,汪万祥胸部的伤口也不像是由打斗而引起。众所周知,出于人的本能,如果有人拿刀袭击你,你自然会躲闪,那么在和凶手的搏斗中,凶手怎么可能在你胸口上留下一道横跨半个胸部的伤口呢?”
  老姜赞同徐凯歌的观点,说:“在一对一的搏斗中,我还从没见过这样的伤口。一般情况下,遭到袭击的人会本能地想抓住对方的武器来阻止对方的进攻,这时他就会要用手去挡,因而会在前臂的背面,前臂的一侧,或者手背上留下砍伤,而汪万祥的手臂上并没有留下这一类伤口。关于汪万祥被人拿刀袭击,手臂上却没有防御性伤口,这有点太不同寻常了。”
  第二天下午,对那个记事本的鉴定结果出来了。
  向静告诉告诉:“这一系列圆圈,形状像一团乱麻,压痕很深。我们拍下了相片,将它与恐吓字条上的压痕对比,结果完全吻合。可见,字条上的压痕就是画这个圆圈时造成的。”
  她把拍下的照片拿给欧阳云宏看,照片上就是她所说的圆圈,它们画得非常潦草。
  向静把记事本翻过一页,指着非常旧的纸对欧阳云宏说:“这张纸非常旧了,经过多次处理以后,压痕虽然不是很清晰,但还是能看出来的。你看到了吗?它的压痕就在那儿。我想你还能看到压痕。”
  欧阳云宏看着纸上的压痕,再对比向静所拍下的照片,还有“下一个就是你”的字条,确实是一模一样的。
  不容置疑,“下一个就是你”的字条就出自汪万祥自己的记事本!
  除了血滴的形状,在汪万祥的记事本中发现的涂写压痕,以及法医老姜识破的汪万祥的自残行为之外,还有另一个至关重要的证据,也让这个穷凶极恶的罪犯难逃法网。这个证据就是汽车爆炸案发生后第三天汪万祥收到的那封恐吓信。
  欧阳云宏将那封恐吓信送交技术部门检验,当检验人员拆开涂着胶水的信件封口时,发现一根棕色的纤维粘在胶水里面。
  检验人员把这根纤维取出来,然后放在显微镜的载片上,将它与后来送来的林志浩和汪万祥衣物上面的纤维进行鉴别比较。
  在显微镜下,检验人员发现信封上的纤维与汪万祥所穿的一件开襟汗衫上的纤维完匹配。
  检验结果证明,就是汪万祥本人把恐吓信寄给了自己。
  现在,揭开事实真相的矛头已经毫无疑问地指向了汪万祥。
  那么,汪万祥为什么要自编自演这样一出苦肉计呢?他枪杀林志浩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欧阳云宏决定马上刑拘汪万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欧阳云宏接到青树坳村委会主任肖山的电话,说汪万祥上吊自杀了。
  难道说汪万祥已经察觉了公安机关对他的怀疑,自知罪责难逃,所以选择了自裁?
  欧阳云宏和徐凯歌驱车来到青树坳村,肖山在村口等着。
  肖山是章蕊蕊的远方亲戚,听说章蕊蕊从医院回来了,早上过来看看。路过汪万祥他们家的磨坊时,他从窗外看见磨坊仓库里好像吊着一个人,推开虚掩的门一看,见汪万祥挂在房梁上,已经咽气身亡。
  在肖山的引领下,欧阳云宏他们来到汪万祥家的磨坊。
  欧阳云宏一进门,便迅速地扫视了一下小楼的格局。
  正对大门的是一栋两层高的小楼房,二楼明显是后加的。左手边相连的两间房,头一间是厨房,后一间堆放着不少麻袋,应该是存放粮食、杂物之类的小仓库。右手只有一个大间,里面停着一架石磨。
  仓库的横梁很高,从横梁到地面大约有3米,汪万祥的尸体就挂在横梁上。他的双脚离地较高,大约接近有1米,脚下有一个倒在地上的凳子。
  徐凯歌和肖山一起将汪万祥的尸体放下来,法医老姜上前对其做初步尸检。
  欧阳云宏看见,墙角里歪着的几条装黄豆的麻袋被解开了,不用想也知道,系袋子的绳子正是吊死汪万祥的凶器。。
  法医老姜检查确认,汪万祥确实是吊死的,没有任何挣扎反抗的痕迹。根据尸体呈现的僵硬程度,法医老姜判断死亡时间应该在昨天晚上11点到凌晨1点之间。
  除此以外,法医老姜还发现了一个很莫明其妙的地方。脱掉汪万祥的鞋袜后,发现他的脚底是脏的,沾满了灰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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