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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印宇宙,星印大陆
边界,山林
在山林深处某个地方,温度极低,树木都已经全部被冰冻,但地上却有一个燃着的火坑。
我的手上,红蓝色的光芒闪烁着,朝着一颗树木打去。
“砰!”的一声,火光四溅。
在即将打到树木的时候,忽然有两道血红出现在我面前,硬生生将我的攻击挡下。
落在地上,我看着来到这里的几人,最前面便是刚刚出手的血影和墨影,两人脸色都有些难看。
我刚才那一掌没有丝毫的留情,是灌满能量的一掌,若不是他们两人一起,恐怕就算拦下了也会受伤。
目光凌厉,眼神如炬,手上的光芒丝毫未减,我眉峰压得极低,森然道“叫你们去休息,你们是听不懂吗?!”
此时我的情绪异常暴躁,我只觉得整个世界对我都是厌恶,没有人在乎我,内心的不甘、委屈、愤怒已经到达了顶端,只需要一个导火线,我就会彻底爆发。
盛怒之下,整个人透出之前从未有过的深深杀气。
“咲,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这样?”血影收回能量,看了一眼我的手,上前一步问道。
看到他上前,我自然而然地后退一步,对上他的眼睛,里面不再是单纯的担忧与关心,还夹杂了一丝恐惧。
看到这里,我不禁怒火更甚,却仍是控制情绪摇头道“没怎么,闲来无事练练罢了。”
我有些气急攻心了,虽不再攻击也收回了能量,但却极其急躁,来回踱步。
“我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没有人在意我,我就要让所有人必须注意到我!我要所有人臣服与我,让所有人都为我为主!我才是尊!我才是王!”
我眼睛熏着红,越说越痛快,几乎是丧心病狂。
忽然一只手揪住我的衣襟,一巴掌扇在了我脸上。
“疯够了吗!”
笹影的脸离我很近,我看到他的睫毛在颤抖,眼底有泪光。
“藤咲...你醒醒吧,你醒醒...”
“我醒着!”脸颊火辣辣的疼痛令我越发痴狂,我瞪着他,忽然怒焰滔天“我醒着呢!睡的人是你!是你们!”
我一把推开他,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下面洇着血色的纱布,薄薄的一层,那是我来到这里后简单的包扎的,越包扎,心中的怒火越胜。
“你们都瞎了吗!”我怒吼着,戳着自己的胸襟,又觉得不够,发了狠一把将那纱布撕扯下来,掀起一片模糊血肉……
“这是谁做的?你们没点数吗?我到底造了什么孽,我凭什么要遭这样的罪!我一片真心相信他们换来的就是这种结果,他们的刀再偏一点我就死了!你告诉我,是谁疯了!”
“在你们眼里,在所有人的眼里什么都是命,我的就不是,对不对?!”恨生之下,我猛地抓起笹影的手,另一只手抓起血影的手,往自己鲜血淋漓的伤口上贴“你们不是要阻止我吗?你们不是怕我吗?好,我给你们机会,把我的心掏出来啊!把磁悬体芯片掏出来啊!”
“……”两人的指尖均在颤抖,那么冰,那么冷。
不只是他们,墨影、秋曈、楚洵宁也是如此,都是傻愣在那里,偏偏又找不到反驳的话。
我盯着他们,狂怒的,暴戾的,脖颈的青筋都在不住颤抖。
我嘶哑道“掏啊。”
一声雷鸣传来,太阳不知何时已没了踪影,面面还是午时,天色却已经十分暗沉。
大雨瓢泼,敲在结了冰的树上,敲在不远处的房子的瓦上檐间,忐忐忑忑如痴如狂。
死寂。
谁都没有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松开了两人的手,低低地喘着气,沉声道“光印大陆,我会去探查,他们多少也知道了他们初代首领的事,那么他们的命,我肯定是要定了。”
“……”
“你们恨我吧,怕我吧。”我说道“反正我不杀人就是人杀我,我已经杀了那么多了,回不了头了。我在人间没能享受到快乐,没有人陪伴,那么,在黄泉路上,让我多拖些人作伴。”
这天,在大雨之中,他们看着我远去的黑色背影,笹影最后说了一句话。
他说“咲,如果你真的要毁了罗印宇宙,我会死在你面前,我不能阻止你,但我也看不下去。”
我听了,顿了顿,然后侧过脸,在他们面前,展颜一笑“有我在,我不会让你们之中任何一个人出事,我藤咲,绝不害帮我之人,也绝不允许我在乎之人死在我面前。”
三天后,我出发去了光印大陆,没有走光宇,而是沿着星印大陆的边界慢慢朝着光印大陆走去。
我的后面,跟着四男一女,我没有去看,他们也没有上前找我,就是那样默默地跟着,我停他们停,我走,他们也走。
十天后,我迈进了光印大陆的边界,先是找了一片森林,坐在森林的草地上,我低头看着胸口已经干涸的衣襟,毫不在乎地扯开衣服,看着里面模糊的血肉,面无表情。
已经不再流血,但是因为伤口太大,没有专门处理,而逆转能量虽然已经有自我恢复的能力了,但那仅限于能量与精神力,对伤口之类的并没有什么用。现在伤口已经有些溃烂了,但好歹新长出来的肉已经挡住了心脏,不至于在外面跳动。
回头瞟了一眼,他们站在不远处,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轻咬嘴唇,提起声音道“过来吧,别一直杵在那里了。”
闻言,几人犹豫了一下,一起走过来。
我微扬下巴示意他们坐下。看着他们很是拘谨,我闭了闭眼,努力压下心里的怒气,道“我真不知道,原本关系如此紧密的我们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这样的。十三天,”我看着他们,语气没有丝毫感情“十三天你们都一直默默地跟着我,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秋曈看着我,率先打破沉寂,她站起来微微欠身“师尊。”
紧跟着,楚洵宁也站起来,动作与她一样“师尊。”
我从他们的语气中听出了敬畏,“畏”我能理解,但“敬”,我是真的没想到。
“师尊,”秋曈看着我,神情严肃“不论你是什么样的,你都是我们的师尊,只要你认我们,你就是我们的师尊。”
我怔怔地看着他,不知为何觉得鼻子有些酸,眼眶渐渐红了。
曾经,我跟谢尤熙互相也说过类似的话,可是结果却是他由于我接二连三的离开对我产生了怒气,背叛了我;曾经,笹影和墨影在沙滩边也与我一起,一起承诺,但结果却是说我拒人以千里之外;曾经,血影对我说我若要战天,他便陪我战天,可后来,他也对我产生了恐惧,他也认为我是疯子。
这种话,我已经听了很多次了,心也被伤了很多次了,但我的内心深处,却仍是愿意相信这种鬼话。
情不自禁地,我自嘲地笑了笑“没想到经历了这么多,我的心仍是硬不下来。”
“不,”笹影走上前,指尖动了动,抬起手想要触碰我的胸口,却又垂下来,只蹭了蹭自己的衣角,道“是我们错了,你受过的委屈,我们没有理解,在你最需要朋友的时候,我们没能站在你身边,对不起。”
我望着他,沉默半响,才缓缓开口“我不是想要得到什么...”哽咽的嗓音令他们有些惊慌“我只是...希望、期待,我也想要人来问问我,来真正的关心我一下...”
不管是小时候还是后来入学后,我付出了很多,却从来没有主动要求过回报。我也是个人,我也需要爱,我也希望被爱。
笹影走上前,先是轻轻抱了我一下,而后微微屈身看了看我的伤口,道“怎么不转化成正轨能量呢?那对你的伤口应该有帮助。”。
我摇头“正轨能量,一时半刻我不需要了,对我来说,那种柔和的能量已经不适合了。”
目光依次扫过他们,我抿抿嘴唇,低声道“十三天前我说的不是气话,倘若光印大陆的人主动招惹我,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我已经...留情了太多次了...”